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再拦着弟弟吃炸鸡全局》,由网络作家“木金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弟弟高烧半月才退,睁眼就要吃炸鸡。前世我拦下汉堡换粥时,他眼里的恨意像淬毒的针。后来他迷晕我卖给独眼老汉,我难产惨死在破炕上。重生回病床前,舅妈正撕开汉堡包装纸:“宝贝多吃点。”我笑着把番茄酱挤成笑脸:“弟弟喜欢就多买两份呀。”夜里他全身抽搐时,我数着监护仪上的数字归零。葬礼上舅妈哭晕三次,我博士毕业照被挂在家族祠堂中央。原来不救仇人,才是最好的养生。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紧紧缠裹着人的每一次呼吸。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空气更是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病人特有的酸腐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油腻甜香。我站在门口,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门框,指甲盖下的嫩肉被挤压得泛白,几乎要渗出血来。那股熟悉的、油炸食品特有的腻人味道...
《不再拦着弟弟吃炸鸡全局》精彩片段
弟弟高烧半月才退,睁眼就要吃炸鸡。
前世我拦下汉堡换粥时,他眼里的恨意像淬毒的针。
后来他迷晕我卖给独眼老汉,我难产惨死在破炕上。
重生回病床前,舅妈正撕开汉堡包装纸:“宝贝多吃点。”
我笑着把番茄酱挤成笑脸:“弟弟喜欢就多买两份呀。”
夜里他全身抽搐时,我数着监护仪上的数字归零。
葬礼上舅妈哭晕三次,我博士毕业照被挂在家族祠堂中央。
原来不救仇人,才是最好的养生。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紧紧缠裹着人的每一次呼吸。
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空气更是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病人特有的酸腐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油腻甜香。
我站在门口,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门框,指甲盖下的嫩肉被挤压得泛白,几乎要渗出血来。
那股熟悉的、油炸食品特有的腻人味道,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猛地钻进我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来了。
时间,分毫不差。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躺在病床上,苍白瘦小的身体陷在惨白的被褥里,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半个月的高烧折磨几乎耗尽了这具小身体的最后一点生气。
那双曾经盛满恶意和算计的眼睛,此刻却可怜巴巴地睁着,虚弱又固执地盯住床边那个金黄色的纸袋,里面隐隐透出炸鸡腿的形状。
“妈…饿…要那个…”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喘息,像是从干涸的井底费力地掏出来。
“哎哟,我的乖宝,心肝儿!”
舅妈的声音拔得又尖又细,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溺爱,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肥胖的身体几乎要扑到病床上,手里正迫不及待地撕扯着一个汉堡的包装纸,油亮的包装纸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油腻的酱汁沾在她涂着廉价口红的指甲上,像凝固的血块。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妈给你买什么了?
你最爱的炸鸡汉堡!
香吧?
快吃,多吃点,可把我儿子饿坏了!”
她捏起一大块裹满酱汁和面包糠的炸鸡,金黄色的脆皮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诱人又危险的光泽,几乎要怼到弟弟干裂的唇边,那油腻的甜香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霸道地压过了
消毒水的味道。
舅舅站在一旁,搓着粗糙的手,脸上堆着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对着他那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儿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低的、哄劝的调子:“对,对,儿子,快吃!
吃完就有力气了!
看这大鸡腿,油汪汪的,多香!
爸特意给你买的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他粗糙的手指指了指纸袋,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珍馐美味。
前世此刻的碎片,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狠狠撞进脑海,撞得我灵魂都在震颤。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油腻香气,同样的“心肝儿宝贝”的呼唤。
那时的我,像疯了一样冲进去,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住舅妈那油腻的手腕,她的皮肤又热又滑,带着炸鸡的触感,我几乎抓不住。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劈裂,带着哭腔:“不能吃!
舅妈!
不能给他吃这个!
刚退烧,虚不受补,会要命的!”
我声嘶力竭,语无伦次地讲那个在图书馆泛黄医案集里看到的惨痛故事:那个同样高热初愈的孩子,贪嘴吃了一碗油腻的肉羹,当晚就腹胀如鼓,痛得满地打滚,呕吐不止,吐出的秽物带着血丝,最后肠子都烂了,小命直接交代在ICU里,医生说是急性坏死性胰腺炎合并多器官衰竭……“我是学中医的,我懂!
《伤寒论》里都说了,‘病新差,人强与谷,脾胃气尚弱,不能消谷,故令微烦,损谷则愈’,更何况是这么油腻的炸鸡!
舅舅舅妈,求你们听我一句,真的会出人命的!”
我几乎要给他们跪下,汗水浸透了后背。
舅舅舅妈当时的眼神,像看一个不知好歹、搅人好事的疯子,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僵持,拉扯,舅妈肥胖的手臂用力想甩开我,嘴里骂着:“晦气!
你懂什么?
我儿子想吃口顺心的怎么了?
你这当姐姐的,就见不得弟弟好是吧?”
拉扯间,弟弟眼中那瞬间燃起的、冰冷的恨意,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进我眼底,带着一种被剥夺的怨毒。
那眼神,比高烧更灼人。
最终,在我近乎崩溃的坚持和引经据典的恐吓下,他们骂骂咧咧地妥协了,换成了寡淡无味的小米粥。
弟弟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死死盯着我,那眼神,
从此只剩下刻骨的怨毒。
他认定我剥夺了他“康复”后的第一口快乐,认定我是个告状精、扫把星,毁了他期盼已久的“奖励”。
那怨毒的眼神,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无数次出现在我眼前,成为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每一次家庭聚会,他对我视若无物,或者故意在我经过时伸脚绊我,打翻我精心准备的果盘,看着果汁淋漓地溅在我新买的裙子上,然后躲在舅妈肥胖的身躯后面,露出得逞的、恶意的笑,无声地用口型骂着“活该”。
舅妈只会轻描淡写地拍他一下,嗔怪道:“调皮!”
眼神里却是纵容。
再后来……我猛地闭上眼,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痛楚压下那席卷而来的、地狱般的记忆碎片——冰冷的乙醚气味像湿透的毛巾死死捂住口鼻,刺鼻,窒息。
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他站在昏暗巷口阴影里,嘴角那抹熟悉的、扭曲的快意,眼神冰冷得像毒蛇。
然后是深山里那间弥漫着牲畜粪便、霉味和劣质烟草混合气息的土屋,窗户被木板钉死,只有一线微弱的光透进来。
独眼老汉浑浊的独眼在昏暗中闪着野兽般的光,熏黄的牙齿散发着恶臭,沉重的铁链锁住脚踝,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每一次移动都带来刺骨的摩擦痛。
再后来是没日没夜的殴打,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断裂时那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最后定格在身下不断涌出的、粘稠温热的血,像决堤的洪水,浸透了破炕上那团肮脏发硬、虱虫乱爬的棉絮,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剧痛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还有父母得知噩耗后,那两双骤然失去所有光彩、瞬间苍老几十岁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破碎的世界和无尽的悲恸,那空洞的绝望,比死亡本身更让我心碎。
家产?
呵。
他们唯一的女儿,连尸骨都烂在了不知名的深山老林里,无人收殓,无人知晓。
那些冰冷的房产、存款,自然成了舅舅舅妈“含辛茹苦”抚慰“失去独子”创伤的“合理”补偿,被他们心安理得地挥霍、侵占。
他们甚至会在清明假惺惺地给我烧点纸钱,转头就拿着我父母的血汗钱,去填补他们儿子新的债务窟
窿。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头。
我用力咽下,口腔里弥漫开一片苦涩。
再睁开眼时,病房里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啃食炸鸡汉堡的画面,在我眼中清晰得如同解剖台上的标本,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令人作呕的愚蠢和荒谬。
舅妈脸上每一道因夸张笑容而挤出的褶子,舅舅那谄媚搓手的动作,弟弟贪婪吞咽时喉结的滚动和嘴角溢出的油光……都成了这场死亡序曲中最拙劣的伴奏。
这一次,没有惊惶,没有阻拦,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平稳而冰冷。
我轻轻推开门,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练习过无数次、温和到无懈可击的笑容,像戴上了一副完美契合的面具,每一寸肌肉的牵动都经过精确计算。
“舅舅,舅妈,”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的轻松,“弟弟醒啦?
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
目光精准地落在弟弟正贪婪啃咬的汉堡上,他小小的牙齿撕扯着炸鸡脆皮,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我的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呀,弟弟吃上最喜欢的汉堡了?
真棒。
看这精神头,比刚才好多了呢。”
我甚至极其自然地走上前一步,拿起旁边小桌上那包新的、鼓鼓囊囊的番茄酱。
手指灵巧地挤压着塑料包装,冰凉的酱体在指尖下流动。
我俯身,在那油腻的汉堡包装纸上,专注地、一笔一划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咧着嘴的、鲜红欲滴的笑脸。
那红色,在惨白的病房背景下,刺眼得像血。
“看,弟弟多开心。
喜欢就多吃点,舅妈,弟弟胃口难得这么好,正是补身体的时候,再给弟弟多买两份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体贴和理所当然。
舅妈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懂事”和“体贴”弄懵了,她撕扯汉堡包装纸的动作顿住,油腻的手指悬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但随即,那困惑就被一种巨大的、被认同的喜悦取代,脸上堆满了受宠若惊的笑容,仿佛我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哎哟!
还是小薇懂事!
对,对!
瞧我这脑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儿子,多吃点!
补回来!
妈这就让你爸再去买
!
多买点,管够!”
她忙不迭地指挥舅舅,声音因为兴奋而更加尖利,“听见没?
愣着干嘛?
快去买!
多买几个鸡腿,薯条也来两份大的!
可乐要冰的!
儿子爱喝!”
舅舅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支持”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他连连点头,讨好地看了儿子一眼,又对我露出一个混杂着感激和更深困惑的笑容,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搓着手,连声应着:“好,好,我这就去!
儿子等着,爸给你买热乎的!”
转身匆匆跑了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
弟弟嘴里塞满了炸鸡和面包,腮帮子鼓胀得像只仓鼠,费力地咀嚼着。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依旧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审视般的敌意,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逡巡,似乎想从我那无懈可击的笑容里找出伪装的痕迹,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阻拦或不赞同。
但我的笑容太完美,太真诚,眼神清澈得如同无害的溪水。
那鲜红的番茄酱笑脸在惨白的灯光下刺眼地晃着,像一个无声的鼓励。
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破绽,又或许是炸鸡那高热量的、充满罪恶感的诱惑实在太大,压过了他本就不多的疑虑。
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的、意义不明的“哼”,带着点残余的别扭,便再次埋下头,更加贪婪地撕咬着手中剩下的汉堡,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近乎野兽般的咕哝声,油光沾满了他的下巴和手指。
我安静地退到窗边,像一个尽职尽责却毫无存在感的背景板。
冰冷的玻璃窗映出我模糊的侧影,也清晰地映出病床上那幅令人作呕的饕餮图景。
舅妈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拭着弟弟嘴角溢出的油渍和酱汁,嘴里絮絮叨叨,声音黏腻得像化开的糖浆:“慢点,慢点,我的小心肝,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瞧你这小嘴吃的,跟小花猫似的……”她肥胖的手指蹭过弟弟油腻的下巴,留下亮晶晶的痕迹,又顺手拿起可乐杯,将吸管塞进他嘴里,“来,喝口冰可乐,顺顺,别噎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沉下去,铅灰色的云层堆积,预示着夜晚的降临。
病房里,油腻的甜香混合着消毒水味,更加浓重粘稠,令人窒息。
弟弟吃完了两个硕大
的双层牛肉汉堡,一大包金黄酥脆的炸鸡翅,还喝掉了大半瓶冒着冷气的冰可乐。
他打着响亮的饱嗝,满足地瘫在枕头上,小小的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紧绷着单薄的病号服。
脸上因为进食而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妈…撑…难受…”他皱着眉头嘟囔着,声音有些含糊,小手无意识地按在鼓胀的肚皮上。
“撑点好,撑点好!”
舅妈喜滋滋地,毫不在意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顺手又把他额角的汗擦掉,“说明咱身体有力气恢复了!
想吃就是好事!
等会儿再让你爸给你削个苹果溜溜缝儿?”
她全然没注意到儿子呼吸开始变得短促,那层不祥的潮红正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甚至耳根都红得发亮。
弟弟似乎也真的只是觉得撑,眼皮开始沉重地耷拉下来,在舅妈絮絮叨叨的“催眠曲”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发出粗重的鼻息。
夜幕彻底吞噬了城市。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以及舅妈倚在陪护椅上发出的轻微鼾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睡意,意识清醒得像被冰水反复洗刷过,冰冷而锐利。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带着冰冷的刻度,如同沙漏里缓缓坠落的沙粒,无声地计算着终点。
我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定在病床上那个因饱食而沉睡的小小身影上,如同猎手凝视着注定坠落的猎物。
耳边,是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像是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死寂之中,一丝异样的声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病房虚假的宁静。
起初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像受伤的小兽在睡梦中呜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唔…嗯…”。
紧接着,那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凄厉,像玻璃被硬生生刮擦,伴随着身体猛烈撞击床板的“哐!
哐!”
巨响!
“呃…啊——!
疼!
妈!
疼死我了——!”
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病房的死寂,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儿子?!
儿子你怎么了?!
别吓妈啊!”
舅妈被这惨叫声瞬间惊醒,声音带着惊惶的睡意和难以置信的恐
惧,瞬间拔高变调,尖利得刺破耳膜。
她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乎是滚下陪护椅,踉跄着扑到床边,手忙脚乱、带着哭腔地摸索着按亮了床头灯。
昏黄刺目的灯光骤然亮起,将病床上地狱般的景象清晰地投射在墙壁上!
弟弟的身体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剧烈地痉挛、抽搐!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又像被无形的巨力操控的提线木偶,在床上疯狂地弹动、扭曲、翻滚!
瘦小的身体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每一次剧烈的抽搐都狠狠砸在坚硬的床板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咚!
咚!”
撞击声,整个病床都在随之晃动!
他的脸不再是潮红,而是变成了一种可怕的、透着死气的紫绀色,嘴唇乌青,眼珠可怕地向上翻着,露出大片渗人的、布满血丝的眼白。
喉咙里发出“嗬嗬…咯咯…”的、像是被浓痰和血块死死堵住的窒息声,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大量白沫,还夹杂着黄绿色的、散发着浓烈酸腐臭气的呕吐物,星星点点溅在惨白的枕套和被子上,迅速洇开一大片污秽。
他的双手不再是抓挠,而是痉挛地、死死地抠抓着自己的肚子,指甲在单薄的病号服上刮出“刺啦刺啦”的破裂声,小小的身体痛苦地弓起成一个夸张的、反张的弧度,随即又无力地重重砸下,每一次弓起砸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头与床板撞击的闷响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我的儿啊!
救命啊——!!”
舅妈发出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哭嚎,整个人完全被这恐怖的景象吓疯了。
她徒劳地想去按住弟弟那剧烈抽搐、不受控制的身体,双手刚碰到那滚烫、痉挛的皮肤,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
她恐惧地缩回手,看着儿子痛苦到扭曲变形的脸,肥胖的手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叶。
“医生!
医生救命啊——!
来人啊——!
快救救我儿子——!”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扭曲变形,尖利得能刺穿屋顶,在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凄厉地回荡。
舅舅也被这动静惊醒,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进来,看到床上的景象,瞬间面无人色,腿一软差点跪倒,随即像疯了一样嘶吼着冲出去喊人:“医生!
护士!
快来人
啊!
救命啊——!”
病房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绝望的粥。
急促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属推车滚轮在光滑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医护人员冷静却短促的指令声如同冰冷的刀锋:“让开!
家属让开!”
“准备抢救!
肾上腺素1mg静推!”
“建立静脉通道!
快!”
“心电监护!
血氧!”
“按住他!
防止坠床和自伤!”
……这些声音,混杂着舅妈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嚎尖叫,像一场失控的、刺耳的噪音风暴,将小小的病房彻底淹没、撕裂。
我依旧静静地站在角落最深的阴影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仿佛一个局外的幽灵,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恐,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有垂在身侧的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而真实的痛感,像锚点一样将我固定在这残酷的现实里,证明我还存在于此。
我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冰冷而精准,越过混乱、奔跑、哭喊的人群,越过那些挥舞的手臂和刺眼的抢救灯光,牢牢地锁定在病床旁边那台闪烁着红绿光芒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
屏幕上的绿色波形,原本虽然微弱但还算规律的起伏,此刻正疯狂地扭曲、跳跃,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狂乱地扭动着身躯。
心率数字像失控的野马,在屏幕上疯狂地跳动:120… 140… 160… 180… 数字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刺眼!
血压的数值也在飙升,收缩压的数字直冲200mmHg的红色警戒线!
血氧饱和度却在急剧下跌,从95%一路向下狂飙:90%… 85%… 80%… 刺目的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
抢救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医生额头布满汗珠,护士的手臂因为用力按压而颤抖。
强心剂、呼吸兴奋剂、解痉药……各种药物通过静脉快速推入。
但弟弟身体的抽搐并未明显减轻,那令人心胆俱裂的惨叫声变成了断续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紫绀的脸色在灯光下泛着可怕的青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某个瞬间,那狂乱跳跃、挣扎求生的绿色波形,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量!
它猛地拉直!
变成了
一条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笔直的直线!
横亘在屏幕上,如同最终的审判!
“嘀————————”尖锐、单调、拖长得令人窒息的报警音,如同丧钟最后一声悠长而绝望的哀鸣,瞬间盖过了房间里所有的嘈杂、哭喊和指令声,清晰地、冷酷地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宣告着一个终结,一个尘埃落定。
监护仪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数字,从狂跳的峰值,瞬间归零,定格在一个冰冷、静止、象征着绝对虚无的——“0”。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了。
舅妈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死死掐断。
她的身体僵硬在那里,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的木偶,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白上布满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条象征死亡的、刺目的直线。
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彻底的绝望和茫然,仿佛灵魂在那一刻被那声“嘀——”彻底抽离。
空气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腐、消毒水的刺鼻、汗水的咸腥,还有死亡冰冷而沉重的气息,浓稠得让人无法呼吸。
抢救的医生和护士停下了所有动作,彼此交换了一个沉重而疲惫的眼神,缓缓地摇了摇头。
病房里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催命般的“嘀——”声,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反复地、无情地刮擦着在场每一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被死亡彻底笼罩的死寂中,我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吁出了一口气。
那气息冰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虚无感,仿佛积压了千年的、浸透血泪的重负终于卸下,只留下一片空寂的荒原。
紧绷的肩胛骨,也随着这口气,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一丝缝隙,长久以来禁锢着灵魂的枷锁,悄然碎裂。
葬礼在一个铅云低垂、细雨霏霏的阴雨下午举行。
冰冷的雨丝如同天地无声的眼泪,连绵不绝地打在黑压压的伞面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沙沙”声。
灵堂内外,一片肃杀的黑白。
巨大的花圈层层叠叠,白菊和黄菊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香气,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和香烛燃烧的烟味,形成一种沉重而悲伤的氛围。
灵堂正中那张放大
的遗照里,弟弟穿着他生前最爱的印着卡通英雄的亮黄色T恤,笑容被永远定格在一种稚气的、却隐隐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和执拗神情上,那双眼睛,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对炸鸡汉堡的渴望。
低沉哀伤的哀乐,呜咽般在压抑的空间里流淌,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舅妈整个人像被彻底抽掉了脊椎骨,瘫软在巨大的、写着“爱子千古”的花圈旁,哭得几近昏厥,气息奄奄。
她的哭声不是嚎啕,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从破碎的心肺里挤压出来的、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不受控制的抽搐和颤抖,眼泪鼻涕糊满了她那张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脸,精心梳理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前鬓角。
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亲戚死死架着她沉重的胳膊,才没让她彻底滑倒在地,瘫成一滩烂泥。
每一次她被巨大的、海啸般的悲恸冲击得身体一软、眼皮翻白、喉间发出“咯咯”的倒气声,架着她的亲戚就一阵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拍后背、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把人弄醒,那凄厉得如同夜枭般的哭嚎便又拔高一个调门,循环往复,耗尽着她最后一点生命力。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肉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妈一个人啊…你让妈怎么活啊…”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哭晕过去再醒来,眼神里的光就熄灭一分,只剩下空洞无边的绝望和茫然,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那具小小的棺木一起被埋葬了。
舅舅则像个被抽走了魂的影子,蹲在灵堂最阴暗的角落里,双手死死抱着他那颗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大半的头,宽厚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沉闷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出,像受伤野兽的悲鸣。
他整个人像一尊迅速风干、龟裂的泥塑,散发出浓重的颓败和死气。
他偶尔抬起头,望向那小小的棺木,眼神浑浊呆滞,仿佛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亲戚们的目光,同情、怜悯、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恐惧,如同细密的针,不时地扫过角落里的我。
我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套裙,剪裁得体,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我安静地坐在远离人群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双手交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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