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层牛肉汉堡,一大包金黄酥脆的炸鸡翅,还喝掉了大半瓶冒着冷气的冰可乐。
他打着响亮的饱嗝,满足地瘫在枕头上,小小的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紧绷着单薄的病号服。
脸上因为进食而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妈…撑…难受…”他皱着眉头嘟囔着,声音有些含糊,小手无意识地按在鼓胀的肚皮上。
“撑点好,撑点好!”
舅妈喜滋滋地,毫不在意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顺手又把他额角的汗擦掉,“说明咱身体有力气恢复了!
想吃就是好事!
等会儿再让你爸给你削个苹果溜溜缝儿?”
她全然没注意到儿子呼吸开始变得短促,那层不祥的潮红正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甚至耳根都红得发亮。
弟弟似乎也真的只是觉得撑,眼皮开始沉重地耷拉下来,在舅妈絮絮叨叨的“催眠曲”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发出粗重的鼻息。
夜幕彻底吞噬了城市。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以及舅妈倚在陪护椅上发出的轻微鼾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睡意,意识清醒得像被冰水反复洗刷过,冰冷而锐利。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带着冰冷的刻度,如同沙漏里缓缓坠落的沙粒,无声地计算着终点。
我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定在病床上那个因饱食而沉睡的小小身影上,如同猎手凝视着注定坠落的猎物。
耳边,是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像是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死寂之中,一丝异样的声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病房虚假的宁静。
起初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像受伤的小兽在睡梦中呜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唔…嗯…”。
紧接着,那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凄厉,像玻璃被硬生生刮擦,伴随着身体猛烈撞击床板的“哐!
哐!”
巨响!
“呃…啊——!
疼!
妈!
疼死我了——!”
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病房的死寂,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儿子?!
儿子你怎么了?!
别吓妈啊!”
舅妈被这惨叫声瞬间惊醒,声音带着惊惶的睡意和难以置信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