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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在数我的脚印结局+番外小说

篱东青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打工我叫张伟,没啥文化,跟着老乡来省城,工地上搬砖。这城里啥都好,就是住的地方,一个字,贵。没办法,我只能往郊区找。最后租了这栋四层小楼,红砖墙都叫风雨给吹黑了,看着比我爷岁数都大。房东是个本地老头,干瘦,背有点驼,眼珠子浑得像俩泡了水的玻璃球,瞅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他看的不是你,是你后边儿的东西。他很奇怪,大热天,围着个围巾,问原因,说是年轻时被人砍了有个很大的疤,不好意思露出来。签合同那天,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小伙子,这地儿就是偏,但清净,也便宜。一二三楼你随便住,四楼你别上去,锁着呢,堆的都是些用不着的旧玩意儿。”他说话不快,嗓子跟破锣似的,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我寻思着,就我一个人,住一层都嫌大,四楼锁着就锁着呗...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7-11 0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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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楼梯在数我的脚印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篱东青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打工我叫张伟,没啥文化,跟着老乡来省城,工地上搬砖。这城里啥都好,就是住的地方,一个字,贵。没办法,我只能往郊区找。最后租了这栋四层小楼,红砖墙都叫风雨给吹黑了,看着比我爷岁数都大。房东是个本地老头,干瘦,背有点驼,眼珠子浑得像俩泡了水的玻璃球,瞅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他看的不是你,是你后边儿的东西。他很奇怪,大热天,围着个围巾,问原因,说是年轻时被人砍了有个很大的疤,不好意思露出来。签合同那天,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小伙子,这地儿就是偏,但清净,也便宜。一二三楼你随便住,四楼你别上去,锁着呢,堆的都是些用不着的旧玩意儿。”他说话不快,嗓子跟破锣似的,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我寻思着,就我一个人,住一层都嫌大,四楼锁着就锁着呗...

《楼梯在数我的脚印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1.打工我叫张伟,没啥文化,跟着老乡来省城,工地上搬砖。

这城里啥都好,就是住的地方,一个字,贵。

没办法,我只能往郊区找。

最后租了这栋四层小楼,红砖墙都叫风雨给吹黑了,看着比我爷岁数都大。

房东是个本地老头,干瘦,背有点驼,眼珠子浑得像俩泡了水的玻璃球,瞅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他看的不是你,是你后边儿的东西。

他很奇怪,大热天,围着个围巾,问原因,说是年轻时被人砍了有个很大的疤,不好意思露出来。

签合同那天,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小伙子,这地儿就是偏,但清净,也便宜。

一二三楼你随便住,四楼你别上去,锁着呢,堆的都是些用不着的旧玩意儿。”

他说话不快,嗓子跟破锣似的,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

我寻思着,就我一个人,住一层都嫌大,四楼锁着就锁着呗,还能省点心。

这房子里啥都老。

木头楼梯,死沉死沉的,一脚下去就“咯吱”一声,跟踩着谁的骨头似的。

墙皮一碰就掉渣,窗户关不严,一刮风就呜呜地响,跟有人在外边哭一样。

但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是干力气活的,累一天回来,倒头就睡,啥动静也吵不醒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搬砖,下班,吃饭,睡觉。

平淡得像碗白开水。

2.惊恐夜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工地赶工,我回来都快十二点了。

整栋楼黑漆漆的,就跟个巨大的棺材似的立在那儿。

我掏出手机,借着屏幕那点微弱的光,摸索着上了楼。

楼梯的“咯吱”声在夜里格外响。

我住在二楼,正走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那个拐角,刚想抬脚,楼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那声音不紧不慢,沉得很,一听就是个男人的脚步,正从四楼往下走。

我下意识就停住了脚,一手扶着冰凉的扶手,梗着脖子往上看。

楼梯拐角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心说这大半夜的,谁啊?

房东老头?

不对啊,他不住这儿。

再说,他不是说四楼锁着吗?

我没动,寻思着等他走下来,看看到底是谁。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我头顶的正上方,慢慢地移到了我面前。

我甚至能感觉到,随着那脚步声,空气都变凉了,一
股子旧木头和灰尘的霉味儿,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我面前那片黑暗。

然后,那“咚咚”声,就这么从我面前过去了,擦着我的胳膊,继续往下走。

咚……咚……咚……一直响到了一楼,然后,就没声了。

可我眼前,从头到尾,啥也没有。

就是一股子阴冷的风,“嗖”一下,从我脸上刮了过去。

我从小胆子就小,小时候看道士捉僵尸的电影,尿裤子的准是我,所以碰到这种情况,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浑身的汗毛一根根全炸起来了。

我僵在那儿,足足站了能有一分钟,腿肚子都在发抖。

我猛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冲到我的房间门前,摸到我房间的门把手,拧开,冲进去,“砰”一声把门甩上。

我把门反锁了,还觉得不保险,又搬了个凳子死死顶住门把手。

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跟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外面死一样的寂静,连风声都没有了。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那个下楼的脚步声,还有房东老头那双浑浊的眼睛。

那一宿我压根就没合眼。

眼睛闭上,就是那“咚咚”的脚步声,从脑子里往外钻。

我蜷在被窝里,跟个虾米似的,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可那栋破楼,自从我把门顶上之后,就跟死了一样,连耗子都不带吱一声的。

越是没声,我这心里越是发毛。

天快亮的时候,窗户缝里透进点儿灰白的光,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做的梦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工地上的钢筋,一会儿又是那黑乎乎的楼梯拐角。

3.不见的房东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太阳光从关不严的窗户里斜着射进来,照得屋里的灰尘满天飞。

看着亮堂堂的屋子,我胆子好像也跟着回来了点儿。

昨晚的事儿,八成是我太累,听岔了。

对,肯定是。

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爬起来,穿上衣服。

不管是不是听岔了,这事儿我得找房东老头问个明白。

四楼到底锁着没?

昨晚是不是他上去过?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挪开顶门的凳子,拉开门就往楼下冲。

一楼,房东签合同时待的那间小屋,门虚掩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板。

“大爷?

大爷你在
吗?”

没人应。

我推开门,里边空荡荡的,就一张破桌子,一把椅子。

他那铺盖卷,还有那个掉瓷的茶缸子,全没了。

就跟这人从来没在这儿住过一样。

桌子上,压着一张黄了吧唧的纸,看样子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笔画又粗又黑,像是使了老大的劲儿才写出来的:“回老家了,房子你住着,水电全免。”

我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冰凉。

水电全免?

白住?

我一个搬砖的,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几个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我没觉着占了多大便宜,反倒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从心里往外地冒寒气。

这不像是房东的恩赐,倒像是封口费。

让我别多问,别多管,老老实实地在这儿“住着”。

报警?

跟警察说啥?

说我听见鬼下楼,然后房东就跑了,还给我免了房租?

人家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就不错了。

再说,我兜里那点钱,交了这儿的押金,就没剩几个子儿了。

搬走?

我能搬哪儿去?

睡大马路吗?

我站在空荡荡的屋里,捏着那张纸条,半天没动。

抬头看了看通往楼上的,黑洞洞的楼梯口。

我叹了口气,把纸条揣进兜里。

算了,先看看吧。

一点怪声音就把我吓跑,那我这大老爷们也太白长了。

大不了,晚上早点回来,锁好门,啥动静都当没听见。

我得挣钱,得活下去。

这比啥都重要。

4.冷漠的工友们白天的太阳毒,工地上连个遮阴的地儿都没有。

我光着膀子,汗水混着灰尘,在身上和出一层泥壳。

一块块砖头从我手里递出去,胳膊跟灌了铅似的,又酸又沉。

可比起胳膊的酸,我心里那点事儿更磨人。

一想到晚上要回去,对着那个黑洞洞的楼道,我这心就跟被一只手攥住了似的,透不过气。

磨蹭到下午,我实在熬不住了,瞅了个空,跑到工头老王跟前。

“王头儿,”我搓着手,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老王正蹲在地上抽烟,安全帽歪戴着,露出一脑门子汗。

他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我了。

“那个……我今儿……能不能早点走?”

我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老王这才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我,他那张脸被太阳晒得跟老树皮一
样,又黑又糙。

“咋了?

家里来客了还是媳妇要生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

“没……就是……就是住那地方,有点儿……”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咋说。

说闹鬼?

我自己都不信,说出来更得让人当傻子看。

“有点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老王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鞋底子碾了碾。

旁边几个歇气的工友也全扭过头来看我。

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我那楼里……昨晚好像有鬼,房东今天也跑了,我心里……发毛。

话一说完,我自己脸先红了。

周围先是一静,接着“哄”的一声,全笑了。

“我当多大事儿呢!

听见点耗子叫就吓成这样?”

“小张,你这胆儿也太小了,晚上搂着枕头睡呗!”

“是不是欠房租,把房东吓跑了啊?

哈哈哈哈!”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笑得前仰后合。

我站在中间,脸烧得跟块烙铁似的,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钻进去。

老王也乐了,他站起来,蒲扇大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震得我一哆嗦。

“行了,多大点事儿。

大老爷们,怕个球!

回去喝二两酒,睡得比猪都死。”

他指了指还没砌完的墙,“赶紧干活去,今天这批料必须用完,谁也别想早走!”

我还能说啥,只能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回去,继续搬我的砖。

后背上好像还粘着他们的笑声,又黏又烫。

一直干到天黑透,探照灯把工地照得跟白天一样。

我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脑子里啥念想都没了,就剩一个字:困。

终于,老王喊了声“收工”,大伙儿跟得了特赦令似的,扔下手里的家伙就往外走。

结工钱的时候,老王从一沓零钱里数了三十块给我,皱巴巴的,还带着一股汗味儿。

我捏着那三十块钱,站在工地大门口,夜风一吹,才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

马路对面,有个小旅馆,红色的招牌在夜里闪着廉价的光。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问了问价。

“单间,八十。”

柜台后头的大妈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捏了捏兜里那三十块钱,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我心里一阵发凉。

我自嘲地笑了笑,还能咋办?

回去吧。

其实换句话说,真有鬼也
好,同类嘛,我也是鬼,穷鬼。

不管咋样,至少那地方,不要钱。

<5.上去看看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盏,光黄得跟生了病似的。

我脚下那条路,坑坑洼洼,一脚深一脚浅,跟我的命一样。

风从田野那边吹过来,带着一股土腥味儿,呜呜地响,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那三十块钱,被我捏在兜里,已经捂得发烫。

路过一家小卖部,我没忍住,进去花十块钱买了把最便宜的塑料手电筒,又花五块钱买了瓶最劣质的二锅头。

剩下的十五块,是我明天的早饭钱。

回到那栋孤零零的小楼前,我站住了脚。

黑黢黢的,像个张着大嘴的怪兽。

院子里的野草在风里摇,影子跟人影似的晃来晃去。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把二锅头的瓶盖拧开,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烧下去,胆子好像也跟着壮了一点。

我攥着手电,另一只手抄在兜里,走进了院子。

手电的光柱子哆哆嗦嗦地在地上扫,照出了一片潮湿的地面和腐烂的落叶。

我抬头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黑洞洞的,好像随时能扑出点什么东西来。

昨晚那股子寒意顺着脚底板就往上蹿。

“去他妈的。”

我骂了一句,转身推开了老头那间房的门。

这屋里一股子霉味儿,还夹着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酸味。

我用手电扫了一圈,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上贴着发黄的旧报纸。

看着比我楼上那间多了点人味儿,起码在地上。

我心想,就在这凑合一宿吧,万一有啥动静,跑也方便。

我把门虚掩上,和衣躺在床上,把手电筒放在枕头边。

床板硬得硌人,被子又潮又冷,盖在身上跟块铁皮似的。

我闭上眼,想学老王说的,睡得比猪都死。

可脑子就跟放电影一样,全是白天工地上那些人的笑脸,那一张张咧着黄牙的嘴,还有老王那句“怕个球”。

不知道为啥,身子越来越冷。

不是被子薄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翻了个身,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可那股心慌的感觉却越来越重,像有只手掐着我的心脏。

我受不了了。

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淌下来了,没声儿,就是不停地流,把枕头都浸湿了一片。

我想起我爹我妈,
想起老家那几间破瓦房。

我跑这么远出来,一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挣那三十块钱,连个八十块的旅馆都住不起,还得在这鬼地方受罪。

我到底图个啥?

老天爷是不是就看我好欺负?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窝囊。

眼泪流干了,心里那股子邪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了。

怕?

我他妈现在就是个穷鬼,烂命一条,还有啥好怕的?

楼上就算真有鬼,还能比我更惨?

我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抄起手电和那半瓶二锅头,一脚踹开房门,大步就往楼梯那走。

我倒要看看,楼上那孙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6.逐渐破碎的心理防线那酒劲儿混着心里的邪火,直往天灵盖上冲。

我两步并作一步,“噔噔噔”就上了楼梯。

木头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手电的光柱在我前面晃,照出楼梯扶手上厚厚的一层灰,还有蜘蛛网。

我不躲不闪,直接撞了上去,脸上黏糊糊的,也顾不上了。

到了二楼,就是我原来那间房。

门敞着,里头空空荡荡,比老头那屋还冷。

风从没玻璃的窗户口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啥也没有。

我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妈的,耍我呢?

我朝着黑黢黢的走廊吼了一嗓子:“出来!

装神弄鬼的孙子,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里打着转,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屁都没有。

我又灌了一大口二锅头,酒瓶子捏得“咯咯”响。

行,二楼没有,老子就上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更破,有几节台阶都烂了个豁口,能看见下面。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手电光扫过墙壁,墙皮一块块往下掉,露出里头的红砖,跟被人扒了皮似的。

越往上,那股霉味儿就越重。

三楼的格局跟二楼差不多,也是一条走廊通到底。

地上堆着些破烂,烂桌子烂椅子,还有几个破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啥。

手电光扫过去,一个盖着白布的玩意儿立在墙角,猛一看跟个人似的。

我心脏“咯噔”一下,手里的酒瓶子差点没扔出去。

我站住了,死死盯着那玩意儿,半天没动静。

“我操你妈的!”

我壮着胆子骂了一句,走过去一把就扯掉了那块白布。

灰尘“噗”地一下扬起来
,呛得我直咳嗽。

底下是个破穿衣镜。

镜子面儿上全是污渍,模模糊糊地照出我现在的德行: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脸上又是灰又是蜘蛛网,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手里攥着个手电,跟个疯子没两样。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特别可笑。

这就是我,为了三十块钱,大半夜的在一个鬼地方,跟空气斗气。

白天在工地上被人数落,晚上被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吓唬,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那股子委屈又翻了上来,鼻子一酸,但眼泪就是掉不下来了,全变成了火。

我转过身,看见了通往四楼的楼梯口。

那地方比下面更黑,像个没有底的深渊,风从上头吹下来,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腥臭味儿,呜呜地响,跟谁在哭一样。

老头说,四楼锁着,堆的都是些用不着的旧玩意儿。

其实这么诡异的东西发生在我身上,我有过猜想的。

去他妈的。

我心里骂道。

老子现在就跟死人差不多。

我倒要看看,是楼上的东西硬,还是我这条烂命硬!

我把剩下的小半瓶二锅头一口气灌进肚里,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我攥着手电,一步一步,踏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每上一级台阶,我就感觉心往下沉一分,不是害怕,是发狠。

今天不把它弄个明白,我他妈就不姓张!

7.四楼的头四楼的楼梯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又陡又窄,有好几节踩上去都往下陷,感觉随时能把我这百十来斤直接送回三楼。

我一手扶着掉渣的墙,一手攥着手电,几乎是爬上来的。

那股子腥臭味儿越来越浓,跟死耗子在酱缸里泡烂了心儿一样,熏得我直犯恶心。

楼梯口被几个破木箱子堵得严严实实,码得跟个小墙似的。

箱子板都烂了,上头积的灰能种白菜。

老头说锁着,原来是这么个锁法。

“操!”

我骂了一声,抬脚就往最底下的箱子上踹。

“砰!”

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里格外响。

烂木板子带着灰尘炸开,呛得我连着咳了好几声。

我不管不顾,一脚接一脚,把那几个破箱子全踹成了碎木头片子。

露出后面那扇黑漆漆的木门。

门上没锁,就是个简单的插销,早锈死了。

我后退两步,憋足了劲儿,一肩膀就撞了过去。

“哐当
!”

一声巨响,门轴子都给撞歪了,整扇门朝里头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酒劲儿和刚才那股狠劲儿好像一下子都给撞没了,我扶着门框子喘着粗气。

手电光往里头一扫,我愣住了。

里头啥也没有。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空房间,比楼下任何一间都破。

墙皮掉光了,露出里头斑驳的红砖。

唯一的窗户没玻璃,惨白的月光照进来,给蒙着厚灰的地面撒上一层冷冰冰的亮。

我拿着手电来回晃了晃,角落里除了蜘蛛网,连个耗子屎都看不见。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酒味和灰尘味,又涩又苦。

腿肚子有点转筋,刚才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一过,后怕就上来了。

我靠着门框,差点没笑出声。

搞了半天,就是自己吓自己。

为了那三十块钱,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鬼影,我他妈差点把命搭在这儿。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准备转身走人。

就在这时,我鬼使神差地,把手电的光柱往上一抬。

然后,我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定住了。

我的手电,“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光柱在地上滚了两圈,照亮了对面的墙角。

但我没去捡,也动不了。

我张着嘴,喉咙里像是被灌了水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房梁上,垂下来一根粗麻绳。

绳子的末端,吊着一个东西。

那是个头,一个人的头。

但它已经完全不是人头的样子了。

那玩意儿肿得像个打满了气的皮球,整个是青紫色的,皮肤被里头的腐气撑得又薄又亮,好像随时都会炸开。

眼睛被肿胀的眼皮挤成两条黑线,嘴唇外翻,舌头像根黑紫色的茄子一样,从里面耷拉出来。

那根麻绳,深深地勒进了脖子那圈已经烂掉的肉里,像是要把那颗头从本就不存在的身体上硬生生拽下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刚才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在那一瞬间全被抽干了,只剩下一种最原始的、能把骨头冻成冰碴子的恐惧。

我的心脏不跳了,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然后又猛地开始狂跳,一下一下,撞得我胸口生疼。

我想跑,可两条腿跟钉在地上一样,不听使唤。

我想叫,可除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什么也喊不出来。

那颗肿胀
的头颅,就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房梁上,随着从窗口灌进来的风,轻微地、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就在我快被这恐惧憋死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咚。

咚。

咚。

那声音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像是有人踩着烂泥地,每一步都沉重又黏腻。

声音是从一楼传上来的。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凉透了。

不可能!

一楼那扇破铁门是我亲手用锁死的,钥匙还在我兜里!

这栋楼里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活人!

可那脚步声没有停。

它上了二楼,踩在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上,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那脚步声很稳,稳得不像话,好像这破楼里腐烂的楼板和堆积的杂物对它来说根本不存在。

它就那么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我所在的四楼走来。

这声音不像是踩在楼梯上,更像是直接敲在我的心脏上。

“咚,咚,咚。”

我哭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连擦都顾不上。

所有的硬气、所有的不信邪,全他妈喂了狗了。

我像个被逼到墙角的小孩,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我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了。

那颗头在前面晃,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后面追,我他妈到底招谁惹谁了?

脚步声到了四楼。

就在我门口,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门外有东西。

它就站在那儿,和我隔着一扇被我撞烂的门。

我不敢转身,不敢抬头。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扇没有玻璃的窗户。

月光从外面洒进来,冰冷,却像是唯一的活路。

我发出一声不属于自己的,又尖又细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就往窗口扑了过去。

我没想过跳下去是死是活,我只想离门口那个东西远一点,离房梁上那颗头远一点。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下。

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变慢了。

我借着下坠前的最后一眼,看清了门口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沾着灰的蓝色工装的成年人。

只是,他脖子上空荡荡的,没有头。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

哦。

原来是我的啊。

8.新的租客工地上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

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搅拌机的轰鸣已经提前把人从梦里拽了出来。

食堂里,几个工友端着碗,稀里哗啦地喝
着粥,就着咸菜,聊着昨晚的牌局。

“哎,你们听说了没?”

一个叫二狗的瘦高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北边那栋烂尾楼,出事了。”

我叼着油条的嘴停了一下,烂尾楼?

不就是张伟前两天图便宜租的那个地方吗?

“出啥事了?”

旁边的人来了兴趣。

二狗的眼睛瞪大了点,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张伟死了!

昨天晚上发现的,人没了,就剩一个头,用麻绳吊在房梁上,听说脸都肿成猪头了,舌头伸老长!”

“我操!”

有人手里的馒头掉进了碗里,溅起一片汤水。

“真的假的啊?

这么邪乎?”

“派出所都来人了,还能有假?”

二狗说得斩钉截铁,“那栋楼本来就不干净,这下好了,更他妈没人敢去了。

你说这工地也真是,安全措施跟狗屎一样,人死了都不知道。”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喝粥的声音。

大伙儿脸上都没了刚才的轻松,干我们这行的,今天还称兄道弟,明天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后脖颈子往上冒,张伟那小子憨厚老实的样子还在我眼前晃,现在……就剩个头了?

“死个B人,吵什么吵!”

一个粗哑的声音插了进来。

王工头端着饭碗,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一个个的活不干,嚼舌根比谁都快!

穷鬼一个,死了变个穷死鬼,有啥区别?”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把吃剩的馒头往桌上一掼,拉过来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皮肤还挺白净,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装,跟我们这些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格格不入。

他一脸的局促不安,眼神里是那种刚出社会对未来的盼头,又带着点怯生生。

王工头指着我,没好气地说:“老李,新来的,叫小刘。

你带一带,教教他规矩,别他妈第一天就给我从架子上掉下来!”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

王工头就这么个德行,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跟工地上的砖头水泥没区别,坏了就换,死了就埋。

小伙子倒是很机灵,立马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哥,以后多关照!”

我看着他那张年轻又实在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又一个来卖命的。

上午干活的时候,这叫小刘的小子手脚挺麻利,话也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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