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家那几间破瓦房。
我跑这么远出来,一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挣那三十块钱,连个八十块的旅馆都住不起,还得在这鬼地方受罪。
我到底图个啥?
老天爷是不是就看我好欺负?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窝囊。
眼泪流干了,心里那股子邪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了。
怕?
我他妈现在就是个穷鬼,烂命一条,还有啥好怕的?
楼上就算真有鬼,还能比我更惨?
我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抄起手电和那半瓶二锅头,一脚踹开房门,大步就往楼梯那走。
我倒要看看,楼上那孙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6.逐渐破碎的心理防线那酒劲儿混着心里的邪火,直往天灵盖上冲。
我两步并作一步,“噔噔噔”就上了楼梯。
木头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手电的光柱在我前面晃,照出楼梯扶手上厚厚的一层灰,还有蜘蛛网。
我不躲不闪,直接撞了上去,脸上黏糊糊的,也顾不上了。
到了二楼,就是我原来那间房。
门敞着,里头空空荡荡,比老头那屋还冷。
风从没玻璃的窗户口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啥也没有。
我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妈的,耍我呢?
我朝着黑黢黢的走廊吼了一嗓子:“出来!
装神弄鬼的孙子,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里打着转,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屁都没有。
我又灌了一大口二锅头,酒瓶子捏得“咯咯”响。
行,二楼没有,老子就上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更破,有几节台阶都烂了个豁口,能看见下面。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手电光扫过墙壁,墙皮一块块往下掉,露出里头的红砖,跟被人扒了皮似的。
越往上,那股霉味儿就越重。
三楼的格局跟二楼差不多,也是一条走廊通到底。
地上堆着些破烂,烂桌子烂椅子,还有几个破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啥。
手电光扫过去,一个盖着白布的玩意儿立在墙角,猛一看跟个人似的。
我心脏“咯噔”一下,手里的酒瓶子差点没扔出去。
我站住了,死死盯着那玩意儿,半天没动静。
“我操你妈的!”
我壮着胆子骂了一句,走过去一把就扯掉了那块白布。
灰尘“噗”地一下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