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没人应。
我推开门,里边空荡荡的,就一张破桌子,一把椅子。
他那铺盖卷,还有那个掉瓷的茶缸子,全没了。
就跟这人从来没在这儿住过一样。
桌子上,压着一张黄了吧唧的纸,看样子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笔画又粗又黑,像是使了老大的劲儿才写出来的:“回老家了,房子你住着,水电全免。”
我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冰凉。
水电全免?
白住?
我一个搬砖的,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几个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我没觉着占了多大便宜,反倒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从心里往外地冒寒气。
这不像是房东的恩赐,倒像是封口费。
让我别多问,别多管,老老实实地在这儿“住着”。
报警?
跟警察说啥?
说我听见鬼下楼,然后房东就跑了,还给我免了房租?
人家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就不错了。
再说,我兜里那点钱,交了这儿的押金,就没剩几个子儿了。
搬走?
我能搬哪儿去?
睡大马路吗?
我站在空荡荡的屋里,捏着那张纸条,半天没动。
抬头看了看通往楼上的,黑洞洞的楼梯口。
我叹了口气,把纸条揣进兜里。
算了,先看看吧。
一点怪声音就把我吓跑,那我这大老爷们也太白长了。
大不了,晚上早点回来,锁好门,啥动静都当没听见。
我得挣钱,得活下去。
这比啥都重要。
4.冷漠的工友们白天的太阳毒,工地上连个遮阴的地儿都没有。
我光着膀子,汗水混着灰尘,在身上和出一层泥壳。
一块块砖头从我手里递出去,胳膊跟灌了铅似的,又酸又沉。
可比起胳膊的酸,我心里那点事儿更磨人。
一想到晚上要回去,对着那个黑洞洞的楼道,我这心就跟被一只手攥住了似的,透不过气。
磨蹭到下午,我实在熬不住了,瞅了个空,跑到工头老王跟前。
“王头儿,”我搓着手,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老王正蹲在地上抽烟,安全帽歪戴着,露出一脑门子汗。
他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我了。
“那个……我今儿……能不能早点走?”
我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老王这才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我,他那张脸被太阳晒得跟老树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