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树丛小径传来。
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有人!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猛地回头。
高大的身影逆着午后斜射的阳光,安静地站在几米开外。
熟悉的身形轮廓被光线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
是沈知远。
他站在那里,没有立刻靠近,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消失了,只余下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还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沉甸甸的疲惫。
深邃的目光越过空气,落在我手中那叠焦黄的信纸上,又缓缓抬起,看向我布满泪痕、写满惊愕和混乱的脸。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光斑。
空气凝滞了。
只剩下风吹过古老榕树繁茂枝叶的沙沙声,像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他眼底那片深潭,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又震惊的模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到了多少?
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气泡在我脑中炸开。
我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信纸藏到身后,可指尖僵硬得不听使唤,反而将它们攥得更紧,脆弱的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没有动,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被彻底撕开伪装的无力,长久秘密终于曝光的释然,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等待审判的沉寂。
最终,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清晰的、仿佛踩断枯骨般的脆响。
这一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持。
“别怕,林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我嗡嗡作响的耳中,每一个字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那里面……每一页写的都是——”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白,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个早已呼之欲出的答案:“‘今天又见到她了。
可我还是不敢说话。
’”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老榕树巨大的树冠凝固成一片沉默的墨绿穹顶。
“不敢说话……” 我喃喃重复,声音干涩得像砂砾摩擦。
手中那叠焦黄的信纸仿佛有千钧重,上面密密麻麻的“不敢”二字,此刻化作无数细小的芒刺,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