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应付他的理由确实漏洞百出,不能细想,比如她说霍老爷子同情她,接她过来玩,可她身体明明不适合玩。
又比如说,就算霍老爷子跟她父母是朋友,同情她,也没有把一个姑娘放在自家孙子院里的。
总该放在女性长辈身边。
这些不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相反,他们处处透着精明。
徐鹏是怕她伤害霍勉。
周岁能理解。
但她在理解的同时,也要不轻不重地刺回去。
诚实回答是她的回应,无伤大雅的诘问是她维护自己的态度。
院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客厅氛围是绝对不对劲的。
苗天材暂时没说话。
这姑娘秘密太多,霍老爷子那里也有疑问,要说重生之事,他们至今都是半信半疑,生怕周岁是某个对手安排过来的。
若是徐鹏能问出些什么最好。
然而结果很失望,徐鹏完全被拿捏。
“但鸟哥问得没错,”周岁温吞道,“我确实该拿这事好好提醒霍勉,他不记得我,我其实挺伤心的,就算不顾他的自尊,也该拿他糗事出来提醒,直到他想起我为止,对吧?”
“......”徐鹏一脑门汗,“妹妹,咱就是...随便聊聊。”
开什么玩笑。
还嫌霍勉不够疯吗。
若周岁当真拿他挨打的事去提醒,依霍勉要面子的性格,但凡知道这其中有他功劳,徐鹏能脱层皮。
周岁轻声细语:“我一定会跟阿勉说你很关心他的。”
“......”徐鹏膝盖一软,“姑奶奶我错了。”
A哥B哥C哥摸摸鼻子,心虚地转身:“不关我们事,我们只是想喝杯水。”
徐鹏:“......”
这群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贱人!
霍勉回来时就看见徐鹏弯着腰,站在周岁面前低声下气地说些什么。
男人长眸微眯,嗓音不悦:“徐大鹏,你在做什么?”
“...卧槽,”徐鹏骂道,“你还不如叫我鸟哥!”
霍勉眼神狐疑,审视时的压迫感极重:“你在对她干什么?”
徐鹏想骂娘。
什么叫他对她干什么!
他被欺负的都要哭了没看出来吗!
周岁安静乖巧地坐着,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头,一副能任人宰割的调调。
霍勉态度软下:“他是不是在欺负你?”
徐鹏:“。”
“没有,”周岁好声好气,“哥哥们在问我什么时候走...”
话没讲完,厅中几个男人大惊失色:“绝对没有!!”
周岁慢吞吞说完:“他们想尽地主之谊,带我在南城玩一遍。”
众人:“呼~”
吓死了。
就这霍勉都很不爽,直接让管家送客。
夜风簌簌,被赶出四合院的几人长长吁了口气。
果真是,又美又坏。
王婶领着双胞胎回房睡觉,客厅骤然安静,能听见院中风声。
霍勉顿了会,不大放心:“他们,真没欺负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周岁惊讶,“你的朋友都不靠谱吗?”
“......”
问住了。
周岁仰头,端详他神色:“不高兴啊?”
霍勉随手扯了张椅子,把泡了奶的学引杯推给她:“没有。”
周岁抱着杯子喝奶,没继续追问,注意边界是种美德。
霍勉一直不说话,就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
周岁缄默两秒,几乎是出于本能,安慰道:“我爸的老婆不是我妈,我妈的老公不是我爸。”
“......”
“你看,”周岁温吞道,“总有人比你更惨。”
霍勉一腔子不明的情绪刹时没了,气地笑出声:“闭嘴吧你。”
周岁十分真诚:“打起精神来,好歹你还活着。”
“......”
说到这,周岁略微忧伤:“想我活着那会...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霍勉肩膀一颤,方才还藏着晦涩的脸云消雾散,喉咙里滚出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