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般的目光扫了一眼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的现场和拉起的警戒线,然后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样,牢牢锁定在张小兵身上。
“怎么回事?
啊?
张小兵!”
王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现场怎么管的?!
安全怎么抓的?!
啊?!
扫尾阶段了还能出这种恶性事故!
你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怎么跟老板交代?!”
3 推诿与重压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渗进了项目部的砖缝里,连着好几天都挥之不去。
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李大山手术很顺利,腰椎骨折打了钢钉固定,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加上位置敏感,医生保守估计,出院后至少得卧床三个月,后续康复更是漫长,重体力活基本无缘。
这消息让紧绷的工地气氛稍微松了松弦,至少人没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一股无形的、更沉重的压力,却像沉甸甸的乌云,压在了包工头李大明的头上,让他本就憔悴的脸更添了几分灰败。
这天下午,小张正被一堆预埋管线的复杂数据搞得头昏脑胀,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不是往日的“哐当”,而是带着犹豫和沉重的“笃笃”声。
“进。”
小张头也没抬。
门推开,李大明挤了进来。
他罕见地穿了件还算干净的夹克,头发也梳过,但眼底的焦虑和疲惫浓得化不开。
他没像往常那样自来熟,搓着手站在桌前,显得局促不安。
“小张......领导,”他开口,声音沙哑,“忙呢?”
小张抬起头,看到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李老板?
坐。
怎么了?
大山哥那边还好吧?”
“人......人是缓过来了,手术挺成功。”
李大明只坐了半边椅子,身体前倾,“就是......就是这个费用......”他搓手的速度更快了,“医院催得紧啊,手术费、住院费、药费......一天哗哗地往外流。
俺大哥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下哪掏得出这么多现钱?
前期交的押金快见底了......”小张明白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李老板,这事我清楚。
上次王经理也说了,事故责任认定后,该走保险走保险。
公司这边,按照程序,医疗费这块......程序!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