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云锦,但明显更换不够勤快,隐隐透着被汗水反复浸染后难以洗净的陈旧气味。
她又伸手探向他后背腰臀等容易受压的部位,隔着衣物快速按压了几下。
还好,肌肉弹性尚可,没有明显的褥疮硬块。
但这仅仅是暂时!
如果再这样捂着、躺着,不出十天半月,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世子爷,恐怕就要烂在床上,彻底没救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沈清月胸中翻腾。
这王府里的魑魅魍魉,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了吗?
还是说,有人根本就是盼着他死?
她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房间。
很快,她盯上了角落里一个装着清水的黄铜盆。
她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刚才擦汗用的一块还算干净的棉帕浸入冷水中,拧了个半干。
然后回到床边,开始用这块冰冷的湿帕,擦拭萧衍滚烫的额头、颈侧、腋下等大血管流经的部位。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旖旎,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物理降温,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湿冷的帕子一次次贴上滚烫的皮肤,带走热量。
昏迷中的萧衍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紧蹙的眉头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微呻吟。
沈清月动作一顿,目光如鹰隼般锁住他的脸。
那点细微的变化稍纵即逝,快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他依旧沉睡,面容苍白安静。
她抿紧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物理降温只是权宜之计。
她需要药,需要了解他昏迷的真正原因!
这王府里,有谁可信?
谁又是虎视眈眈的豺狼?
就在她专注于擦拭,思绪飞速运转之际,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带着明显不满和催促的说话声。
“张嬷嬷,王妃那边……还没起身?
这都什么时辰了!
侧妃娘娘那边还等着请安回话呢!”
“就是!
不过是个冲喜进来的,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刘太医可都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世子爷的药耽误不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没有敲门,没有通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慢。
沈清月擦拭的动作骤然停下。
她没有回头,背对着门口,但脊背却瞬间挺直,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股无形的、凛冽的寒意以她为中心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