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这间华丽却冰冷的“新房”。
最终,视线落在角落一张紫檀木小几上。
那里放着一个精巧的攒盒,盒盖半开,露出里面几样精致的点心——莲蓉酥、枣泥糕、杏仁饼。
大约是给新人准备的“子孙饽饽”,只是无人问津,早已凉透。
沈清月毫不迟疑地走过去。
食物的香气微弱,却足以刺激她早已空空如也、绞痛不已的胃。
她拿起一块莲蓉酥,入手冰凉。
没有丝毫犹豫,她小口却迅速地吃了起来。
点心干硬,噎得她喉咙发紧,但她强迫自己一口口咽下。
此刻,食物就是燃料,是她活下去、杀出去的弹药!
几块点心下肚,虽然冰凉,但胃里总算有了点暖意,虚脱感也稍稍缓解。
她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白玉茶壶,摇了摇,里面还有小半壶冷透的茶水。
她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冰冷的茶水滑入喉咙,带着一丝苦涩,却冲淡了嘴里的甜腻和血腥气。
补充了最基本的能量,沈清月感觉四肢百骸终于找回了一丝力气,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散架的飘忽感。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回那宽大的拔步床边。
这一次,她的目光更加锐利,带着审视和评估。
世子萧衍依旧沉睡,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宁静。
沈清月的视线落在他盖着的锦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被子……太厚了。
眼下虽非盛夏,但京城秋老虎的余威尚在,屋内门窗紧闭,空气沉闷。
盖着如此厚重的锦被,对于一个昏迷不醒、无法自主调节体温的病人来说,简直是催命符!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住被角,用力将那床厚重的锦被掀开。
一股混合着浓重药味和淡淡汗渍的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被子下的中衣领口处,已经被汗水洇湿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沈清月眼神一冷。
她俯下身,动作算不上轻柔,但异常利落地解开萧衍中衣的系带,将衣襟向两侧拉开一些,露出男人线条流畅的颈部和一小片同样被汗水浸湿的结实胸膛。
皮肤温热,甚至有些发烫。
长期高热!
沈清月的心沉了下去。
昏迷病人最怕的就是高热不退和褥疮感染!
这王府里所谓的“精心照料”,简直是在慢性谋杀!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他身下的床褥——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