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文明的白噪音,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时间、空间,感官所能捕捉到的一切背景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寂吞噬殆尽。
极致的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轰隆!!!”
一声沉闷得难以想象的巨响猛然爆发!
那感觉不像雷声,更像是整片天空,不,是整个宇宙的穹顶,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抡起,然后砸向坚实的大地!
脚下的瓷砖地面剧烈地、波浪式地起伏了一下,如同踩在了巨兽的背脊上。
头顶的日光灯管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发出濒死的滋滋声,惨白的光线在隔间狭小的墙壁上投下我剧烈摇晃、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墙壁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钢筋扭曲呻吟声,灰尘簌簌落下。
我双腿一软,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隔间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那张散发着微光的羊皮纸从我完全脱力的手中滑落,却没有飘向地面,而是违背重力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上面的金色纹路流转得更加急促,仿佛在无声地呼应着外界那翻天覆地的剧变。
规则之神……下线了?
这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伴随着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轰鸣和震荡,终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物理性的方式,狠狠凿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和怀疑。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世界……真的……要乱套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蛮横的姿态穿透了百叶窗的缝隙,不再是均匀柔和的光带,而是凝成一道道刺眼的、跳动着无数细微尘埃光点的金色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灯般打在我脸上。
我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颈和后背的肌肉因为长时间蜷缩在电脑椅里而发出僵硬的抗议。
昨晚的记忆如同被砸碎的万花筒,混乱而尖锐地扎进脑海:马桶水箱里的神谕、宇宙级的轰鸣、还有那张悬浮的羊皮纸……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从公司逃回了家,一头扎进被子里,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疯狂的世界。
此刻,宿醉般的头痛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
窗外传来的声音……不对劲。
没有熟悉的早高峰车流那沉闷的、永不停歇的轰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无数惊叫、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