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资格,走到你面前,真正地、平等地,对你说一句——‘你好,林晚’。”
阳光穿过摇曳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站在那里,不再是那个永远温和从容、滴水不漏的沈知远。
他像一个终于卸下了沉重枷锁的旅人,坦露着所有的脆弱与笨拙,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眼底有深埋十年的痛楚,有终于得以言说的释然,更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孤注一掷的期盼。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叠承载了十年无声守望的信纸。
那些泛黄的纸张,那些笨拙却真挚的字迹,此刻不再是令人恐惧的窥探证据,而变成了一个少年穿越漫长时光、跌跌撞撞奔向我的一封封沉默情书。
原来,他并非如阳光般突然降临。
他早已在漫长的黑暗里,为我跋涉了整整十年。
心口那道冰冷的缝隙被彻底冲开,酸涩的暖流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惊疑和恐惧。
我抬起头,迎上他忐忑不安的目光。
“沈知远,” 我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你……”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风骤然卷过,带着榕树特有的草木气息,猛地吹动了我手中那叠没有捆扎牢的信纸!
哗啦——最上面几张脆弱的信纸被风瞬间掀起,像几只挣脱束缚的黄色蝴蝶,打着旋儿,轻飘飘地向空中飞去!
“啊!”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6.沈知远的反应更快。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过来,修长的手臂迅速抬起,试图拦截那些被风卷走的纸页。
他的动作迅捷而带着一丝慌乱,不再是平日里那个从容不迫的样子。
其中一张信纸,被风托着,不偏不倚,正好向上,轻轻拂过他的额角,然后打着旋儿,飘向更高的树梢。
就在那张纸拂过他额角的瞬间,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他浓密的黑发靠近额角发际线的地方,一道极细、极淡、颜色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旧疤痕,暴露了出来。
那道疤很浅,呈一条微微弯曲的线,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记忆的闸门被这细微的痕迹猛地撞开!
十年前,高二上学期。
一个深秋的傍晚,放学铃响过很久。
我因为值日耽误了时间,独自背着书包穿过寂静下来的校园。
走到靠近西南角老实验楼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