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的医院。
一个人昏睡在凌晨冰冷的长椅上。
所以我学会了忍耐。
只要我不喊疼。
妈妈情绪就会很平和。
有的时候会买些花来装点我们温暖的小屋。
妈妈已经很苦了。
我就不把我的苦强加给她。
自己咽下去,也好比把痛苦分给两个人。
妈妈跪在床边,颤抖的手抚摸我苍白的面颊。
“以后疼就和妈妈说,好不好?”
我想笑笑。
表明自己恢复的很不错。
眼泪却自己流了下来。
“好。”
沙哑的声音经过干涸的沙漠,找到了水源。
小小的,浅浅的。
我看着窗外的树枝。
问妈妈。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鸟儿在上面筑巢,乐此不疲。
“等树枝长出嫩叶,就代表了新生。”
“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看过这篇文章,内容记不清了。
只知道这是安慰人的假话。
后来,树叶长出了嫩芽。
妈妈却说她记错了。
等树叶开出花开,才是真正的新生。
有的树,品种原因,是永远不会开花的。
13我这一住院,就是半年。
出院的时候,我趴在窗边,对着树喊。
“我都出院了,你怎么还不开花?”
耳边是大人的嘻笑。
他们说我傻傻的。
我不傻,我只是希望,树也迎来它的新生。
如同出院的我一般。
我还是每天都吃着大片大片的药。
在课堂上昏睡着。
清醒间有时晃陪着我玩。
有一瞬间,我觉得,人生就这样就可以了。
我没有别的奢望。
只想多活几年。
多陪陪,身边的每一个。
“江无疾,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时晃看着我一头金白发,眼神里是不解。
我思考了一下。
名词太多,太杂,我记不得。
只能用通俗的语言来解释。
“需要很多钱才能治疗好的病。”
时晃低下头。
又瞥向窗外。
“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他就把他的小金猪拿过来了。
往我桌子上一放。
“这是我所有的压岁钱,都给你看病!”
我笑了笑,把金猪还给他。
“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
他很执拗,皱着眉要我收下。
我和他做了个约定。
等你存够100万就来找我吧。
这样我的病就能好。
他郑重点头。
说好。
把小金猪重新抱在怀里。
摸了摸金猪头,动作轻柔。
其实,我是骗他的。
小孩子要存够100万需要很多很多年才能实现。
他肯定是没有这个概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