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四正在柴堆那扯柴火棍子，一不小心被柴棍子戳到了衣服，他再一拉扯，柴棍在衣服上一划拉，他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破烂了。
小四往陈九月这个方向看了看，发现陈九月也在看他。
他小嘴一瘪，“哇哇哇”大哭起来。
陈九月：“……”
小四扔了手里的棍子，扯着被划烂的衣服，跑到陈九月的跟前，头埋进她的膝盖弯里，哭得撕心裂肺。
“娘，我的衣服坏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九月：“……”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半天不见陈九月有什么回应。
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泪，看着陈九月。
陈九月也看着他。
“娘！”他奶声奶气道：“我不是故意的，您别骂我！”
说完鼻子又是一酸，欲哭不哭的。
这小子把衣服弄破了，以为陈九月会骂他，所以他先哭为敬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哭得够惨，陈九月一通骂骂咧咧后，就会放过他了。
可是今天好奇怪，娘没有骂他也没有抽他。
陈九月一阵好笑。
她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没事儿，回头给你做套新衣服，烧火让你哥哥姐姐们来，现在先自己玩儿去吧！”
小四长大了嘴巴，惊呆了。
似乎不相信他刚才听到的。
他划坏了衣服，娘居然不生气，还说要给他做新衣服？
新衣服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过。
娘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看着呆呆愣愣的小儿子，陈九月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怎么，还不走，真的要等着娘打你、骂你？”
小四一个激灵，当即迈开小短腿，跑去鸡棚那数小鸡崽去了。
都忘了问，娘说的给他做新衣是不是真的了。
陈九月笑着摇了摇头，猛然想起今天买回来的那些布料。
明天大儿子要去赵家下聘，还没有一身体面的衣服呢。
陈九月放下手上的活儿，洗了把手，在自己的破衣服上擦巴擦巴：“老三，你过来切肉，娘和你大哥要出去一趟。”
那边在劈柴的老三放下了手里的斧子，过来接手了陈九月的活儿。
“先洗手，不要切太厚。”陈九月吩咐道。
“好的，娘，这么多肉，要切多少？”老三盯着那些肉，口水都流下来了。
“都切了。”
老三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陈九月已经进屋去了，没有给他反问的机会。
大儿子的铜板数得差不多了，都串好了。
她把钱拿起来，装进一个布袋里，藏在一个竹筐里，上头用稻草盖住，再用一些杂物盖住。
转过身面对大儿子。
“老大，你看看这些布，你喜欢哪个颜色，你挑一块，娘去村里找人给你赶出一身衣服出来，明儿穿去赵家。”
陈九月把那一堆的布料“哗啦啦”放在床上，等着唐明谨挑。
唐明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娘，不用了吧，我的衣服够穿，这些都留给弟妹吧。”他话中推拒，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堆五颜六色的布料上瞟。
陈九月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一晚上人家能不能赶出来，还是趁早去的好。
“你弟妹的都有，你赶紧挑你的，娘手慢，一晚上赶不出来，咱得到村里找人给你做。”
唐明谨看出陈九月真的着急了，他也不推辞了。
他认认真真地看了那几卷布。
然后很坚定地指了颜色最深的藏青色：“就那个，颜色深，耐脏！”
那个本来陈九月买给自己的。
她以为那些个半大小子们都会挑颜色鲜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