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么一点,只属于楚熙微小的快乐,也在那一天,傅盛年将宋欢喜带过来的时候,消失了。
“这是欢喜。”
傅盛年环着那个笑颜如花,精致优雅的女孩子,向他们所有人介绍,“我的女朋友。”
这一句话轻飘飘而又沉甸甸的砸落下来,楚熙一时间竟没能理解意思,而傅盛年的那帮朋友已经纷纷上前说起了恭喜。
傅盛年带着宋欢喜敬酒,而楚熙只从那杯红酒中,尝出了酸涩的滋味。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有意识的远离傅盛年,本来一直打算把自己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但没想到,毕业聚会那天,她喝多了酒,再往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梦中傅盛年的脸一点点变化,从记忆中的温和,变成昨天晚上,那冰凉狠戾,满是陌生的恨意。
楚熙猛然惊醒,浑身冷汗。
头上的冰袋已经化成了水,楚熙下意识的一摸,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管家敲门进来,见楚熙醒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把手里的水和药放在了床头柜上。
“先生说,楚小姐现在还不能死。”
楚熙怔然,好半晌才苦笑一声。
是啊,傅盛年已经认定她是杀了宋欢喜的凶手,一心想要报复她,怎么可能会让她死的这么轻松?
她就着水将药片吞下去,管家看着她吃完药才退出去,不出片刻又进来,将手机递给楚熙。
“先生让你接电话。”
楚熙没想到,傅盛年竟然给自己打电话,一时间有些茫然,难道,是警局那边发现什么新的证据,可以洗情她的嫌疑了吗?
她接起电话:“喂?”
听筒另一端,传来喧闹的音乐声,夹杂着起哄的大笑声,楚熙微愣,紧接着便听到傅盛年的声音响起。
“夜色酒吧,你现在过来接我。”
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楚熙不明白傅盛年这个时候叫自己去酒吧干什么,她费力的下床换了衣服,好在刚刚吃了退烧药,现在身体不是很难受。
司机将她送到酒吧门前,楚熙从车上下来,刚一走进酒吧,就被喧吵的音乐声震得耳膜都疼了疼。
她跟着服务生来到傅盛年的包厢门前推门进去,缭绕的白色烟雾夹杂着浓烈的酒味一起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包厢内传来有人大笑着拍了拍桌子:“她还真来了啊!”
楚熙紧张的低着头走进去,在包厢内环顾一圈,才在角落的沙发上,看到了傅盛年。
傅盛年面前满是喝空了的酒瓶,没穿外套,衬衣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指间还夹着没抽尽的香烟。
楚熙只觉得心口一痛。
在她记忆力,傅盛年是从来不抽烟的,甚至连酒都很少喝。
而现在,伴随着宋欢喜的死,傅盛年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啧啧,咱们楚熙以前好歹也算是学校的系花,怎么现在弄成这么个狼狈样子啊?”
有一个轻佻的男声响起,楚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楚熙身体虚弱,一下子没站稳,跌跌撞撞的摔了过去,刚好摔到那公子哥的腿上。
“哎呦——楚大美人投怀送抱啊!”
有人小声嘀咕:“这个楚熙,当年不是傅总罩着的吗,怎么现在……”
“当年傅总亲口说的,楚熙是她妹妹,这才几年过去啊?”
“傅家封锁消息了,我也是听说的,前不久不是放出来消息,说傅总要结婚了吗,现在婚礼取消了,因为未婚妻,被这个楚熙杀了……”
原本有不敢动手的,听着那些人这么一说,也差不多明白了过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讨好傅盛年的,纷纷围上来,要帮着傅总出气。
楚熙刚要站起来,但她刚刚动了动,就被好几双手按了下去,让她动弹不得,有人嬉皮笑脸的道:“别急着走嘛!傅少都不急,你急什么?”
“傅总也就是跟咱们几个打了个赌,赌咱们当年的系花会不会来,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另一个一脸流里流气的阔少色眯眯的盯着楚熙刚刚因为挣扎露出来的一小截纤细柔白的腰肢,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上面,“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放不开嘛,来陪哥几个好好乐乐?”
“就是啊,老子早就想一亲楚大美人的芳泽了,傅总,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楚熙惊慌失措,却怎么也甩不开身上那几只滑腻的手,听到那人的话,她绝望的想要叫傅盛年的名字,转头时却对上了傅盛年清寒如雪的目光。
傅盛年坐在单人沙发上,动作优雅的扯了扯领带,唇畔勾起薄凉的弧度:“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各位随便玩就是。”
他根本没喝醉,眼里没有半点醉意。
这次叫她过来,分明就是要刻意羞辱她的!
楚熙满心都是绝望,有人已经将手探进她的衣摆,她猛然甩开了禁锢着她的手,那人一时竟没抓住她,让她滚到了地上!
“别碰我!”
楚熙声音嘶哑的尖叫,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往傅盛年的方向去躲,却被再一次的狠狠拖到了茶几上。
柔软的后腰被硌得青紫一片,楚熙整张脸都被泪水浸湿了,这个角度,她看不到傅盛年,心里的恐慌终于达到了顶峰。
“嘿嘿,老子还真没看出来,你以前这么烈性,连摸一把都不给摸,老子偏要摸……”
有人醉醺醺的说着,大手往她的胸口处落去!
楚熙触电般的疯狂挣扎起来,手摸到了茶几上散乱的酒瓶,她如同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拼尽全身的力气往身上男人的头上重重一砸!
“砰!”
酒瓶碎裂的声音响起,碎片飞溅,深深刺入楚熙裸露出来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混合着地上的酒液,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她流下的血了。
那人疼得大叫起来,狠狠一巴掌打了下去!
楚熙下意识的闭眼,脸上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周围似乎在一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傅盛年随手甩开那人的手,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不见丝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