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稚沈律言的现代都市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是作者“三天不打”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江稚沈律言,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费,和单独开的工资,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但是她就是有种古怪的自尊心,不想用自己“卖身”换来的钱给母亲治病。她固执的想要在将来,把这些钱都还给他。沈律言只知道她有个在医院里治病的母亲。从来不曾调查过她的家世。无非就是因为对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其实只要他肯去查一查。她和江岁宁的关系当真算不得......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江稚好不容易顺利签了合同,刘总已经喝得不省人事,醉醺醺走在她身边。
“江小姐,我很欣赏你,以后有什么项目我都可以介绍给你。”
刘总走路都有些摇晃,他望着灯下的美人,心神荡漾。
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想要去亲她:“江小姐,你真漂亮。”
酒味混着烟味,江稚被恶心的想吐,她用力推开他。
刘总当成情趣,笑眯眯又贴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江小姐,一个人在北城打拼不容易,我能帮你不少。”
说完他又亲她的脸。
江稚冷冷别开脸,狠踩了他一脚。
刘总痛得龇牙咧嘴,当即恼羞成怒,“你别给脸不要脸!”
江稚冷笑了声,“刘总,我报警了。”
男人开口就是醉醺醺的气味,一点都不在乎:“我怕你?”
他又要冲上来,强行抱住她。
两人在走廊的争执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醉酒的男人力大如牛,沉得就像一座大山。
江稚又狠狠踩了他两脚,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拉开了男人,低声下气道着歉,“刘总,真是不好意思,”
江稚站在一旁,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抬头却撞上了双熟悉的眼睛。
男人一言不发站在走廊尽头,西装革履,面色冷淡,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嘲似讽。
江稚被沈律言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颤,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撇开目光。
“啪——”的一声,男人漫不经心点了根烟,烟雾清寥,“过来。”
江稚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沈律言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嗤笑了声,“说说看,做了什么大生意?”
江稚喉咙发紧,一时片刻说不出话来。
沈律言大概是很不满的。
结婚的时候,婚前协议上的条件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允许她在外工作。
她低声否认,显得毫无说服力:“没有。”
沈律言骤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脸来,毫无情绪的双眸盯着她:“没有什么?”
江稚无法解释,她只是想多赚点钱。
酒店的经理听闻沈总大驾光临,特意过来见了一面。
连声道歉,不知道江稚是他的夫人,才怠慢了她。
“周总今晚也在。”
“嗯。”
酒店是周珈年名下的产业。
论辈分沈律言要叫周珈年一声舅舅。
沈律言一直都很敬重他这位舅舅。
周珈年听说了这件事,有些不高兴,这种事传出去多少是不光彩的。
他对沈律言的妻子,不怎么了解,只见过一次。
周珈年身为长辈,随口问了句:“怎么把事情闹成这样?”
沈律言握着江稚的手,笑了笑:“舅舅,她年纪还小,有些调皮。”
周珈年见他有意维护江稚,便也没有再多说,淡淡嗯了声,“要让人送你们回去吗?”
沈律言说:“不用,我开了车。”
江稚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她试图挣脱,换来了更重的力道。
坐进车里,沈律言一个字都没说。
气压极大,像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
回到家中,沈律言面无表情吐字:“下车。”
江稚顿了两秒,乖乖下了车。
客厅里亮着灯,管家已经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来触大少爷的霉头。
窗外下起了暴雪。
沈律言的脸色很阴沉,不见方才与人寒暄的笑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冷厉漠然盯着她。
“江秘书,你很缺钱吗?”
江稚想点头。
她很缺钱。
其实沈律言每个月给她的赡养费,和单独开的工资,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但是她就是有种古怪的自尊心,不想用自己“卖身”换来的钱给母亲治病。
她固执的想要在将来,把这些钱都还给他。
沈律言只知道她有个在医院里治病的母亲。
从来不曾调查过她的家世。
无非就是因为对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其实只要他肯去查一查。
她和江岁宁的关系当真算不得什么秘密。
江稚抬起通红的眼睛,回答他:“我缺不缺钱,沈总难道不清楚?”
沈律言默了两秒,掐住她的下巴,似乎要看穿她的眼睛,“我亏待江秘书了吗?”
她的后背贴着落地窗。
单薄的布料挡不住冷冰冰的温度。
她被冷得一哆嗦。
眼睛里沁着潮湿的水光。
沈律言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无动于衷,他想到刚才她就是那样乖巧被刘国严那个老男人抱在怀里,更是火上心头。
沈律言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眼神冷淡,语气也很冷淡,“还是说,你就想当个婊.子?”
江稚在车里待了很久,她趴伏在方向盘上,紧紧攥着手指,安静的像是没了声息。
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江稚置之不理。
过了很久。
江稚缓缓坐正了身体,她打开车窗透了会儿气。
几分钟之后,等到情绪逐渐稳定。
江稚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基本上全都是于安安给她打的电话。
于安安前几天才回国,“阿稚!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江稚深呼吸,说:“刚刚在忙。”
于安安听着她有点沙哑的嗓音,觉得不太对劲,“你怎么啦?你们家沈总又虐待你了吗?”
起初,于安安知道江稚和沈律言结婚了的事情,衷心为她得偿所愿而感到高兴。
没过多久,江稚就告诉她,和沈律言的婚姻只是表面做戏,不是真的。她和沈律言只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于安安和江稚是高中的同桌,彼此最好的朋友。
自然有些为她打抱不平。
尤其是在见识过沈律言在工作上有多么的压榨员工之后,万恶的、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江稚失笑:“没有。”
于安安家境优越,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从小就无忧无虑,将她也养得没什么心机。
她嘟嘟囔囔,“也是啦,沈总都是冷暴力!”
沈律言就像冰山。
依靠掌心那点温度根本捂不热那颗冷冰冰的心。
于安安一直就觉得沈律言很变态。
太冷血了。
“阿稚,沈总最近还是像以前那样吗?”
“哪样?”
“我也说不上来,我也不懂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确实,沈律言有几分了不起的姿色。
客观而言,长得的确比普通男人要好看。
英俊逼人,气质斐然。
有手段有魄力,好像找不到什么缺点。
但是和只谈合作不谈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能忍得下去吗?
江稚想了想:“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好像也对。”于安安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江稚思考了半晌,“我在医院。”
在于安安开口问下一句话之前,江稚先她张了嘴,“安安,我怀孕了。”
于安安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磕绊:“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不过转念一想,阿稚性子沉稳,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于安安下意识问:“沈律言知道吗?”
江稚如实告诉了她:“他不知道。”
怀孕这件事,她憋了这么久。
终于有个能说的人。
说出来之后心里确实舒服多了。
江稚有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也没想好怎么办。”
于安安是知道她和沈律言那点内幕的,签过婚前协议,也在律师的见证下签过契约合同,细分的条款大概有十几页的纸。
于安安连男朋友都没有,没办法给她开解感情问题,遇到事情比她更没用。
她忍不住问:“沈总是一发入魂吗?”
江稚:“……”
但她想了想,沈律言看起来确实就是一副很能干的样子。
于安安小声嘀咕:“你家沈总还挺牛逼的。”
原本怀孕了是件好事。
现在看来确实还挺难处理的。
于安安用很小的声音试探性的问:“要不然你就生下来?”
江稚蹙眉:“沈律言从来就没打算和我假戏真做,他也不喜欢孩子。”
于安安叹气,“你和他说了吗?”
“还没有。”江稚用力攥着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打算过几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他。”
有些事。
她一个人没有办法面对。
江稚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处理,就像平时帮沈律言解决无聊的花边新闻一样。
简单、高效。
但是临到头,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沈律言站定望着她,片刻过后“抱歉,真的有急事。”
能有多抱歉呢?也就那样吧。
江稚痛得冷汗直流,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对他示弱一次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忍着痛楚,哑着声音“好,你去忙吧。”
沈律言打好领带,捞过西服外套,头也不回离开。
下了楼,司机和保镖已经在候着。
沈律言随手把车钥匙扔给司机,绷着冷肃的面色,“开去回南路的公馆。”
“好的,先生。”
沈律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打了个电话给管家,“江小姐身体不太舒服,你们今晚仔细看着点。”
管家当即打起精神,“是。”
沈律言挂了电话就不准备再管家里的事情,江稚也已经是个成年人,哪里不舒服应当知道要叫医生。
他想到江岁宁在电话里说的话,揉了揉眉心,低声吩咐司机开的再快点。
*
江稚感觉自己难受的快晕过去的时候,房门响了。
她连叫人进来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几秒,家里的佣人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江小姐,先生让我们上来看看您,您还好吗?”
江稚抬起惨白的脸,“帮我叫个车,我要去趟医院。”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江稚术后那天,都没现在这么疼。
小腹的绞痛几乎将她折磨的神志不清。
过了会儿,她稍稍缓过来之后,慢慢下了床,趴在床边又歇了片刻,从衣柜里翻出件羊绒大衣,套上外套,又戴好围巾。
她现在吹不了风。
怕感冒,怕生病。
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心疼。
江稚扶着楼梯的栏杆,慢吞吞下了楼。
管家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原本是打算让人陪她一起去医院,被江稚拒绝了。
做了手术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树影模糊,月光皎洁。
江稚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不在,她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
挂号、缴费、等待。
过了半个小时,才轮到她。
江稚从包里拿出病历本,牢牢攥在手心里,等叫到她的名字,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走进去缓缓坐下,将病历本交给了医生。
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
戴着口罩。
男医生接过病历,低头扫了眼,司空见惯:“刚做了手术?”
江稚总觉得有点难堪,低声嗯了个字。
男医生心直口快:“哪儿不舒服?”
江稚说:“小腹有点痛。”
男医生又认真扫了几眼她的病历本:“你这情况怎么还做了手术?”
江稚沉默了下来,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做过检查后。
身体没什么问题。
就是她的子宫壁有点薄,以后想要怀孕会变得比普通人要困难很多。
江稚绷紧了脸:“抱歉,不方便说。”
医生把病历本还给了她,“你去拍个片子,再拿过来给我看看,应该是没问题,现在会痛也正常,这样吧,我一会儿再给你开点药。”
“好的,谢谢。”
江稚对这些流程已经不陌生,拍完片子已经是深夜。
她精疲力竭,值夜班的医生看过她的片子也说没什么大问题。
可能是无聊,也可能只是出于好奇。
“我看你填的已婚,怎么和你丈夫还不要孩子?”
医生也就是随口一问。
江稚淡淡听着,也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我看过的大多都是没结婚的男女朋友,年纪轻,干柴烈火就不管不顾,你们和他们可不一样,都结婚了。”
“不过现在养孩子压力也大,你们不想要很正常。”
“但是你老公知道你身体这个情况吗?”
江稚垂眸,随便扯了句:“我们俩都不喜欢孩子。”
医生恍然大悟般哦了声,“原来是这样。”
沈律言是知道的。
她并不是易受孕的体质,这场手术的风险和后遗症,他也清清楚楚。
但这又如何,对他来说除了钱,他没有任何损失。
江稚也无所谓了。
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力气再去爱另外一个人。
她的爱情,萌芽在一个不该有的时候。
又彻底死在沈律言的身上。
如果以后遇不到很爱很爱的人。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不会生孩子。
江稚去开了药,精疲力竭叫了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将近凌晨两点。
沈律言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她没问沈律言去了哪儿,猜也猜到他的去处。
江岁宁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叫走。
她的眼泪却留不住人。
多问实在没有意义。
江稚强迫自己睡个好觉,沉沉睡去后做起了断断续续的噩梦。
醒来觉得自己睡了好几个小时那么长,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凌晨四点。
她的手机恰好嗡嗡的震动起来。
江稚看着屏幕上的备注——
沈先生。
她等了一会儿,慢慢划了下屏幕。
接通电话后,那边有些吵闹。
人应当不少。
江稚听见了顾庭宣的声音,甚至还有她有些害怕的盛西周。
“岁宁,你还生气呢?沈律言今晚不是给你出头了吗?”
“就是说,咱们沈总冲冠一怒为红颜。”
江岁宁笑了笑:“我没生气啊,我就是不想理你们不可以吗?”
顾庭宣:“可以啊,大小姐,你开心就好,这里哪个不是惯着你。”
沈律言喝了点酒,坐在暗处不置一词。
江岁宁是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机,看见电话接通后装作没看见。
江岁宁看着沈律言,“天都快亮了,你一会儿回哪儿?”
沈律言抬眼瞥了她:“你是我什么人?要管我的去处。”
江岁宁差点被他气死,跳到他身上要咬他,被他捆住了双手,“江岁宁,闹够了吗?”
她扭过脸,眼睛红红的,“你又欺负我。”
沈律言一见她要哭就不怎么硬得起心肠,无可奈何,半开玩笑道:“我哪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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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混账。
但是周以津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
周以津撩起眼皮,很淡定的评价:“那你眼光不错。”
江秘书,长得自然不差,身材也不差。
有样貌有学历,脾气好性格温和。
她有很多优点。
做饭也很好吃。
周以津觉得男人会喜欢上江秘书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
他的眉眼依然从容平和,“那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顾庭宣都忍不了在心里感叹,周以津果然是冷血动物。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周以津就将无情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情书不收也不看,女孩子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只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
顾庭宣随口一问:“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结婚啊?你又不喜欢她。”
周以津不急不缓道:“婚姻不需要爱情。”
像他们这样的人。
谈情说爱已经很奢侈。
没有感情,就不会有麻烦。
顾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
*
简璃回家之后什么都没想,先睡了一觉。
她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半夜骤然惊醒。
简璃开了台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周以津好像是去医院了,江岁宁又生病了。
很难想象,前几天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人,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简璃曾经恶补过宫斗剧,希望能从电视剧里学到一点手段。
不说害人,只求自保。
她也幻想过自己像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逐渐成长为遇神杀神的最后赢家。
现实就是她很没用。
什么都能算计。
人心无法算计。
还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演出。
周以津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个高腿长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丝不苟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风趣幽默,寥寥数语就足够让底下的同学心潮澎湃。
他是需要被仰望的星星。
那么遥远。
老师让简璃去给他献花。
简璃紧张的手脚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鲜花,她小心翼翼迈出脚步,才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
周以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简璃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滞了几个节拍。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周以津在看她身后的少女。
江岁宁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围着他的围巾,蹦蹦跳跳对他挥手。
周以津好像笑了,眉眼也跟着浸润着淡淡的笑意。
他迈开大步,笔直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岁宁扭到了脚,跌坐在地,少女疼得龇牙咧嘴。
简璃没看见她跌倒。
简璃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准备把老师们准备好的花送给他,“沈同学…”
少年那时已经有了成年后的威慑感,绷着冷脸,看都没看她,将她推开。
简璃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万幸的是台阶不高。
她下意识护着怀里的鲜花,等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见周以津有点生气的把江岁宁拦腰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又这么冒失?”
江岁宁搂着他的胳膊,故意往简璃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她嘟起嘴:“我觉得你太帅了,想凑近点看。”
“腿疼不疼?”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啦。”
柔和的灯光修饰了少年侧脸轮廓的冷冽,唇角轻轻上扬,“调皮。”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亲了亲她。
简璃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去校医务室看病。
那束鲜花,如她一般。
逐渐在角落里腐朽。
简璃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她埋进被子里接着睡了过去。
*
周以津是在中午回的家,当时简璃正在吃药。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把桌面上的药瓶塞进了抽屉里。
周以津似乎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衣服。
他的眼睛熬出了些血丝,神色略显疲倦。
简璃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桌面,“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周以津解开袖口上的扣子,“一会儿再去。”
简璃看见他往自己这边走,更加提心吊胆,还剩两瓶药没来得及塞进抽屉里。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周以津有洁癖,一个晚上没洗澡肯定受不了。
但他真的太敏锐了。
男人淡淡发问:“你藏着什么呢?”
简璃心跳漏了一拍,强颜欢笑:“没什么呀。”
周以津抬起下巴,略显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许温和,“让开我看看。”
简璃有点急病乱投医,“真的没什么,对了,江岁宁还好吗?”
周以津一边解开衬衫,边朝她靠近,“让开。”
简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在公司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啊,我在吃药,不太想让你知道。”
“就这样?”
“嗯,对。”
周以津朝她伸出手,“药拿出来我看看。”
简璃将药瓶递给了他,“一些维生素片。”
跟着周以津这么久。
她现在做事也很谨慎。
那次腹痛之后在医院开的药,全都换进了维生素的药瓶里,就是怕万一被周以津看见了会被怀疑。
周以津打开瓶盖,抬起眼皮轻扫了眼,随手就将药瓶还给了她。
简璃得以喘息,她主动去帮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澡吧。”
周以津接过衣服,“江秘书真贴心。”
简璃生硬道:“还好…吧。”
周以津进浴室之前,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昨晚怎么穿了露背的裙子?”
简璃低下脸,声音也几乎低到了尘埃:“沈总,你让我穿得漂亮些,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漂亮。”
周以津不吝赞美:“是很漂亮。”
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说出的话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秘书,以后还是不要穿成那样去勾引人了。”
这些年,沈律言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江稚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烧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沈律言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沈律言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江稚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沈律言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江稚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沈律言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江稚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沈律言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江稚说:“好的。”
她等沈律言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江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沈律言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江稚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江稚。
沈律言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江稚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沈律言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江稚逞强:“我没哭。”
沈律言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江稚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沈律言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江稚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江稚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江稚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沈律言都没去公司。
江稚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沈律言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沈律言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江稚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沈律言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江稚不需要沈律言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沈律言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沈律言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江稚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江稚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沈律言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江稚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沈律言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江稚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沈律言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沈律言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江稚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沈律言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江稚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沈律言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
江稚做不到他这么厚脸皮,站在原地不想动。
沈律言对她笑笑,“不想生?”
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缓缓舒展的眉眼尽是懒倦,“阿稚,不想生也得生啊。”
江稚有点恼火,他都是随口开的玩笑,从不想她会不会当真。
楼上的主卧,有客房两个大小。
中间的那张床,足够睡得下四个人。
她还在发呆,一阵眩晕就被摁到了床上。
她记着医生的嘱托,捂着肚子,“沈总,你干什么?”
沈律言亲了亲她的耳根,话说的粗俗,“你。”
江稚的手被迫放在他的腰间,西裤尤显轮廓,皮带上的卡扣相当咯手,她挣开手:“天都没黑。”
沈律言钳着她的手掌,“江秘书,白天就不能干了吗?”
江稚脸上冒着热气,她气呼呼撇过脸,又被他拧了回来。
她斗胆轻轻踹了他两脚,“你别闹了。”
沈律言发现她生气的时候比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可爱多了。
不自觉蹙着眉,脸颊微微鼓起,表情特别的严肃。
沈律言捧住她的脸,吮住了她的唇瓣,含着温软的香甜。
她舌根发麻,有些呼吸不过来,身体像陷落云层那么柔软。
江稚被亲得头脑发晕,还好理智尚存,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我饿了。”
沈律言身上的衣服都没皱,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他坐在床边,“我不是正要喂你?”
江稚在他面前总是词穷,言语匮乏。
寥寥几个字,就能让她红了脸。
江稚假装没听懂:“我要下楼吃饭。”
沈律言欣赏了会儿她手足无措的神情,笑了笑,“走吧,一起下去。”
*
隔天就是周末。
江稚和医院约好手术的日子。
早上不到八点,她自己开了车去医院。
江稚出门的时候,沈律言还在楼下吃早饭,他很挑食,既不爱吃中餐也不喜欢西餐。
早晨往往只需要一杯苦咖啡,就足够了。
江稚这么早就要出门,沈律言肯定是要问的。
她想不到好的借口,随便胡扯了个:“有约会。”
沈律言放下手里的咖啡,漆黑幽远的眼神如深渊静静朝她望了过来,“这么早?”
江稚都没想过他会接着往下问,愣了两秒,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撒谎:“他刚回国。”
沈律言的目光深不见底,江稚有一个瞬间以为的谎言要被他戳破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虽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话说的滴水不漏,“玩得开心。”
江稚松了口气:“谢谢。”
早上医院人不多。
私立医院的隐私性也更好。
江稚先是拿着单子去排队做检查,确保没有大的风险才能做手术。
妇产科有专门的休息室,供她们等待检查。
放眼望去,其他孕妇身边基本上都有丈夫或者是伴侣陪在身边。
只有江稚是独自一人。
江稚去交检查单的时候,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她点点头。
护士皱眉,“这怎么行?起码要有人陪同的,不然一会儿做完手术你怎么回去?”
时间仓促,江稚也不想让好朋友陪她来医院做这种手术,她抿了抿唇:“我身体很好,休息一会儿就能回去。”
护士怀疑的看了她两眼,“你想清楚了吗?”
江稚点点头:“嗯。”
护士接过她的检查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检查完去手术室。”
江稚的心情远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很沉重,“好的。”
护士忍不住埋怨,“你老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来陪你,受罪的都是女人,他们倒是爽了。”
江稚淡道:“他工作比较忙。”
护士是新来的,不像老护士见得多,瞧见这种事还是会生气,“谁不忙呀?再忙也要过来陪吧,这可是很伤身体的。”
江稚没有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等了几分钟,检查室里叫到了她的名字。
江稚捏着单子走了进去,躺在床上做检查。
没过多久,医生将她扶了起来:“看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去手术。”
医生摘下口罩,叫来护士,“你带江小姐去手术室。”
小护士看着她的眼神是很同情的,“你跟我过来吧。”
江稚靠近手术室的时候,手脚冰凉,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踢了她一下。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小护士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你怎么啦?”
江稚狠下心肠,“没怎么。”
小护士好像看出了她的恻隐之心,“你是不是反悔啦?”
江稚沉默。
小护士开始唠叨:“我们这里很少有反悔的,基本上都是男朋友陪着来的,两个人商量好了说不要就不要。”
江稚深呼吸,她绷直了后背,“走吧。”
小护士边走边说:“我看你表上写结婚了,你老公都没来,你长得这么漂亮都不对你好点,你不给他生孩子才是对的。”
江稚只是有一点舍不得。
刚进手术室,护士给她递了药。
“你先吃了药,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做手术。”
江稚攥着掌心里这几颗小小的药片,坐在椅子上久久没说话。
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药流就可以。
还能少受点罪。
江稚快要把指甲掐断了,她把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脸色苍白告诉医生:“我今天不做了。”
医生司空见惯,“你想好了?”
江稚点头:“再过几天。”
医生看她是在犹豫,将利弊和她说了清楚:“你如果打算要这个孩子,就要开始准备定期的孕检,如果不想要,趁早做手术对你身体好,越拖伤害越大。”
江稚认真听完医生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医生叹气:“你老公知道这个事吗?”
江稚撒了谎:“他知道。”
沈律言显然说的是假话。
他连骗人都不屑于多用几分真心。
江稚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喜欢,还是会很不争气,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不过转瞬,再看清男人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神态,就清楚不过是他随口扯的一句玩笑。
江稚逐渐平静,刚做完手术说话力气都不剩多少,“沈律言,我不需要长假。”
她现在只想辞职,让自己冷静清醒,不能在继续在他身边沉沦。
沈律言今天对她的耐心倒是极好,“你不想要三个月的假,那就一个月,只不过你别再说我这个资本家又是在剥削你就行。”
江稚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放她走,她的职位,对沈律言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可有可无,随时都能找人替代。
“我……”
“江秘书不要妄自菲薄,贴身秘书这个职务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干的。”
江稚感觉自己已经很倔强,但是沈律言似乎比她更偏执。
认定的事情,死都不改。
哪怕她现在已经这么的可怜,开口求他都不肯答应。
“我觉得处理沈先生那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没给开工资?”沈律言也不想再气她,含着浅浅的笑,扫了眼她生着闷气的神情,不知为何,心情开阔了些,他说:“江稚,你现在才看清我们资本家的嘴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江稚直起腰,差点岔气,她疼得嘶了声。
沈律言顿时收敛了笑意,上前扶着她,“不要乱动。”
江稚挥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沈律言也没上赶着再找不痛快,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朝她望去,“辞职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种时候就不必自寻烦恼。”
江稚没有再忍气吞声,“你签个字,我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沈律言扯起嘴角冷笑了声:“我也何必找烦心事。”
他顺手帮她倒了杯温水:“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后续的补偿我会让助理转给你。”
他看着她绷紧的面色,接着平铺直叙道:“我这个资本家偶尔还有点良心。”
江稚不甘认输,“那看来我也不亏,毕竟沈先生一直都很大方。”
如果沈律言不是听见了她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或许会相信她此时此刻说的是真话。
但回想起先前在医院里,那一声比一声可怜哭泣。
沈律言就知道她在逞强。
以前没发现江稚如此的要强,将自尊心看得这么重。
*
沈律言走后,江稚又睡了一觉。
睡醒已近黄昏,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依然很虚弱。
管家让人将晚饭送上了楼,江稚只喝了点鸡汤,就没什么胃口了。
她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她问:“沈律言呢?”
佣人不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女主人是怎么了,忽然好像就重病缠身,“沈先生刚回来。”
江稚又问:“他下午是去公司了吗?”
佣人也不清楚,更不会打听大少爷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问:“江小姐,您还吃吗?”
江稚摇了摇头:“不要了,撤下吧,我没胃口。”
“好的。”
房间门开了又关。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江稚接起电话,于安安直接了当的问:“打你电话一天了,怎么没接?”
她说:“睡着了。”
于安安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我今天出门逛街,在商场碰见你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姐姐了,我靠,她挽着盛西周的胳膊,我真是服了,这些个豪门大少爷怎么都被他迷得三魂五道?”
江稚好久没听见盛西周的名字了,“盛家的太子爷?”
于安安点头:“是啊,你姐可真了不起,盛西周平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好像性格还挺变态的,很偏执的一个人,他对江岁宁真的比对亲妹妹还好。”
江稚对此有点印象,当初她和盛西周是同班同学。
江岁宁和沈律言在一个班。
她不知道盛西周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沈律言的。
那个傍晚,黄昏无人的深巷里。
盛西周掐着她的脖子,面无表情望着她,哑着声警告:“不要跟岁宁抢。”
少年唇角勾起冷笑,眼底一片漆黑,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他吐字清晰:“不然我会杀了你。”
江稚回过神,忍不住提醒好友:“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于安安也不敢,她爸那点钱在这些真正的豪门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沈家和盛家,在北城几乎无人敢惹。
“你今天在家睡了一天吗?”
“不是。”
“那你去哪儿了?”
“医院。”江稚在于安安继续往下追问之前,“我去把手术做了。”
于安安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憋住,“沈律言的心真狠啊。”
她骂完放低了声音,“阿稚,你还喜欢他吗?”
江稚知道自己说喜欢显得她很贱。
但是感情没有一个说关就能关上的阀门,说消失就消失。
只不过是她那点卑微的爱,被打破成了碎片。
即便是重新修复,也不能再完好如初。
就好像夏天快结束的时候。
这场她独自的热恋也快结束了。
姜蓁开不起玩笑,有些事情她偏还要较真。
自尊心在作怪,在何呈煦面前她就是要脸。
“我没有勾引别人。”
她一字一句,解释的认认真真。
何呈煦抬了下眉,指腹抵在她薄嫩的的肌肤,稍微使点劲就留了点红印,他说:“顾庭宣跟我说,他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
姜蓁试图从何呈煦的脸上找到任何不快或是在意的痕迹。
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何呈煦并不在乎这件事。
姜蓁垂着头,“我和他不熟悉。”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说:“何况顾总红颜知己那么多,想必喜欢的人也很多。”
何呈煦的拇指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深看了她两眼,眼底存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这也不一定。”
姜蓁不说话了。
顾庭宣今天晚上带的那个小模特,和她上次在宴会上看见的女伴又不是同一个。
他身边换人也挺勤快的。
何呈煦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没什么攻击力的漂亮,确实吸引人。
他缓缓松开了拇指,望着女人皮肤上明显的红痕,“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何呈煦没见过比姜蓁更乖的人。
好像怎么样都没有脾气。
“江秘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或者有合适的追求者,也是可以先留意一下。”何呈煦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善良,至少还会教她为以后打算。
姜蓁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何呈煦又好心提醒:“不过在我们婚姻续存期间,不希望看见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姜蓁说:“我知道。”
何呈煦说完就去浴室里洗澡。
姜蓁则是将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瓶,扫进了抽屉里。
何呈煦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
姜蓁和他坐着同一辆车,有些不习惯。
她让司机在公司前面那个路口停了车,踩着低跟鞋拎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如果让公司的人看见她坐着何呈煦的车来上班,不用等到第二天,不堪入耳的流言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何呈煦刚到办公室,就把助理叫到了跟前。
他将手里的药瓶交给了助理,“拿到医院去验验成分,看看是什么药。”
刘总助接过药瓶,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维生素,“好的,沈总。”
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何呈煦不是多单纯的人,他也还不至于连维生素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何呈煦不会让人去查姜蓁平时做了些什么。
因为没必要,
但是她很少对他撒谎,今天早上如此反常。
何呈煦很难不对她起疑心,一定是有事瞒着他才会如此。
*
结束了一天工作。
姜蓁被沈夫人的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宅,何呈煦也被一起叫了回去。
沈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姜蓁很感激沈夫人平日里的照顾。
不过今天沈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多好。
何呈煦刚进家门,就被他母亲叫到了书房里,“江岁宁回国了?”
何呈煦知道他母亲早晚都是要问起这件事的,便也没有打算隐瞒,“对。”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畅,胸前起起伏伏,她怒道:“你还去见她了?!”
何呈煦坦然承认:“见了,还不止一次。”
沈夫人怒而拍桌,又将今早新闻媒体在报纸上刊登的头版朝他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新闻是怎么写的。”
何呈煦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他扫了眼报纸上的他和江岁宁的照片,啧了声:“这照片拍的还挺好看。”
狗仔的偷拍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沈家如今说一不二的集团掌权人和江家的大小姐,豪门恩怨都够脑补好一出大戏。
多少女人用尽了手段爬沈大少爷的床,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前段时间还是章晚。
两位都是出身不俗的豪门千金,就是不知道谁能够争赢。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了。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要我教你吗?”沈夫人十分不喜欢江岁宁,这个女孩就是不合她的眼缘。
她一向懂事聪明的儿子,为了她也没少做糊涂事,还差点死了。
哪个当妈的会不迁怒?
沈夫人绷着冷脸:“起码要保证对婚姻的忠诚,阿稚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辜负她,让她伤了心。”
何呈煦扯了下嘴角,极其敷衍道:“我有数。”
沈夫人忍不住多嘴了句:“我看得出来阿稚还是很喜欢你的,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何呈煦没这么觉得,但是也很好奇,“您怎么看出来她很喜欢我?”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对他说。
也许是姜蓁的演技不错,每次扮恩爱,都能用精湛的演技欺骗到不知内情的人。
沈夫人没好气道:“你自己用心就能感受到。”
何呈煦不置可否,“可能吧。”
沈夫人每次叫他们回来都要提起要孩子的事情。
这回也不例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何呈煦懒洋洋笑了声,“我们俩一直都很努力。”
沈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么久了也开始起疑心,“你们不会存心不打算要吧?”
何呈煦没吱声。
他确实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
尽可能杜绝任何的意外。
真有了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何呈煦哄了哄他母亲:“您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两个。”
沈夫人见他怎么说都不听的样子就来气,“我懒得和你说。”
她去同阿稚说。
她肯定愿意。
下了楼。
沈夫人看见阿稚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又觉得阿稚好像胖了些,脸颊有点珠圆玉润的样子。
沈夫人刚走过去,姜蓁就醒了,眨了眨困顿的双眸,“妈。”
沈夫人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你和律言也该要个孩子了。”
姜蓁瞬间就从困倦里清醒,“嗯。”
沈夫人说:“我知道他还不想要。”
姜蓁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何呈煦不喜欢孩子。
沈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
年轻人爱玩,有了孩子,家庭才能安稳。
“不过想怀孕的法子多着,你背着他偷偷在套子上扎几个小孔他也不会知道。”
姜蓁笑了笑,有点啼笑皆非。
何呈煦下楼听见他妈说的这些话,有些无言。
他拉起姜蓁的手,作势就要走。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何呈煦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头里那么亲密,“我们上楼去给您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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