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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蘅萧烬夜写的小说医女跑路,暴君杀疯了全文阅读

一壶清酒月下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烬夜收了折扇,信步踏入济善堂中,步履从容,闲庭信步。方清茂跟在后面,步履沉重,思绪万千,额间冷汗涔涔。李德全绕到叶云蘅身侧,微微躬身:“叶大夫,里面请。”叶云蘅眉头微皱,心中隐隐不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在李德全身后,步入济善堂中。陈轩宇再想跟进去,却被几名便衣禁军挡在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缓缓关上。济善堂内已被清场,唯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在萧烬夜冷峻的侧脸上。他斜倚在正中的交椅之上,手中把玩着那串二十七子明黄流苏翡翠佛珠,黑眸淬着冰。方清茂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叶云蘅刚刚踏入堂内,杜杲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将外界彻底隔绝。堂内寂静,闻针可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杜杲的...

主角:叶云蘅萧烬夜   更新:2025-07-15 1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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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云蘅萧烬夜的其他类型小说《叶云蘅萧烬夜写的小说医女跑路,暴君杀疯了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一壶清酒月下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烬夜收了折扇,信步踏入济善堂中,步履从容,闲庭信步。方清茂跟在后面,步履沉重,思绪万千,额间冷汗涔涔。李德全绕到叶云蘅身侧,微微躬身:“叶大夫,里面请。”叶云蘅眉头微皱,心中隐隐不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在李德全身后,步入济善堂中。陈轩宇再想跟进去,却被几名便衣禁军挡在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缓缓关上。济善堂内已被清场,唯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在萧烬夜冷峻的侧脸上。他斜倚在正中的交椅之上,手中把玩着那串二十七子明黄流苏翡翠佛珠,黑眸淬着冰。方清茂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叶云蘅刚刚踏入堂内,杜杲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将外界彻底隔绝。堂内寂静,闻针可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杜杲的...

《叶云蘅萧烬夜写的小说医女跑路,暴君杀疯了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萧烬夜收了折扇,信步踏入济善堂中,步履从容,闲庭信步。

方清茂跟在后面,步履沉重,思绪万千,额间冷汗涔涔。

李德全绕到叶云蘅身侧,微微躬身:“叶大夫,里面请。”

叶云蘅眉头微皱,心中隐隐不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在李德全身后,步入济善堂中。

陈轩宇再想跟进去,却被几名便衣禁军挡在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缓缓关上。

济善堂内已被清场,唯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在萧烬夜冷峻的侧脸上。

他斜倚在正中的交椅之上,手中把玩着那串二十七子明黄流苏翡翠佛珠,黑眸淬着冰。

方清茂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

叶云蘅刚刚踏入堂内,杜杲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将外界彻底隔绝。

堂内寂静,闻针可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杜杲的剑鞘刚刚按在赵齐峰肩上,此刻却已按在了叶云蘅的肩头,力道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她跪倒在地。

叶云蘅咬紧牙关,没有反抗,垂眸不语。

方清茂见叶云蘅被按跪在地,心中不忍,连忙求情:“陛下,稚子无辜!她只是个孩子啊,当年的事,她不曾参与,更毫不知情啊!还望陛下开恩……”

萧烬夜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的佛珠,杜杲的剑当即出鞘半寸,寒光凛冽,直逼叶云蘅的脖颈。

方清茂见状,连忙以头抢地,声泪俱下:“老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陛下开恩啊!”

萧烬夜又甩了甩佛珠,杜杲这才收了剑,退到一旁。

方清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颤抖:“陛下,当年污秽之事,便不要入了孩子的耳吧……”

萧烬夜冷笑一声,黑眸斜睨,冷冽的目光刮在方清茂身上:“方详,你有资格跟朕讨价还价吗?”

方清茂浑身一颤,只得低下头,娓娓道来:“陛下生母,并非当今太后,而是……已亡故多年的先帝嫔妃,才人赵氏。”

萧烬夜眸色更冷,手中佛珠微微一顿,沉声道:“说下去。”

方清茂继续道:“当年,赵才人与太后娘娘生产时日接近。赵才人先行生产,诞下一子,便是陛下。”

“只是当时太后令人密而不发,先将陛下秘密接到了长乐宫中。随后太后娘娘命老臣开了催产的汤药,逼自己喝了下去。”

“当日夜里,太后发动,诞下一女,也就是现今的淑和长公主,随后命人将两子秘密调换,陛下便变成了嫡长子。”

“微臣深知兹事体大,太后必然要将当日所有知情之人斩杀殆尽,便先行连夜逃了,逃到了江南曲塘县,从此隐姓埋名,妄图了却余生。”

萧烬夜手握佛珠,慢慢摩挲,无声一哂:“所以,待她生下梁王之后,她便后悔了?”

方清茂伏得更低:“陛下,当年太后与先帝成婚多年一直未有身孕,之后好不容易怀上淑和长公主,整个孕期也是千难万险。”

“整个太医院更是断言,太后此后恐再难有孕。只是谁都不曾想过,十五年之后,太后会再诞下梁王。”

叶云蘅跪在一旁,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万万没想到,萧烬夜竟不是太后亲生!

那他便不是嫡子。

南胤铁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如此一来,萧烬夜非嫡非长,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惊天秘密,足以颠覆整个朝堂!

然,太后若说出真相,便是自打脸面。可她又怎会甘心将属于自己亲生儿子的帝位拱手相让?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萧烬夜“暴毙”,而后由梁王继位。

只可惜,这么多年,太后依然没能将萧烬夜置于死地,反而让他抓住了把柄。

皇权之争,向来是血雨腥风。

叶云蘅虽未曾亲身经历,却也从中窥见一斑。她心中暗叹,这深宫之中的权谋,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残酷。

“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了吧。”萧烬夜揉着睛明穴,透出些许疲态,似乎已有些厌倦了这尔虞我诈。

方清茂伏在地上,哀求着:“陛下,老臣所知,已尽数相告。老臣早年出宫,后面赵才人为何突然暴毙,昭怀慈仁皇后为何突然崩逝,老臣实在不知了。还望陛下网开一面,莫要牵连无辜小辈……”

萧烬夜微微坐正,未持佛珠的那只手轻轻一挥,杜杲当即拔剑出鞘,剑锋寒光凛冽,缓步朝方清茂走去。

叶云蘅心中一紧,身体比思绪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提起裙摆,跪行至萧烬夜脚边,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膝头,眼中含泪,我见犹怜,朱唇轻启,娇声哀求:“殿下开恩。”

萧烬夜黑眸微震,浑身一僵,持佛珠之手攥紧,视线落在叶云蘅眼尾那颗泪痣上时,便再也移不开了。

那颗泪痣,与记忆中那人如出一辙,甚至连她此刻的姿态、语气,都仿佛与那人重叠在了一起。

片刻后,萧烬夜微微抬手,杜杲便停下了动作,剑尖却依然悬在方清茂的颈侧。

萧烬夜眯起眼来,目光冷冽:“朕,为何要开恩?”

为何?为何!

死脑子,快转啊!

叶云蘅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强装镇静,片刻后缓缓抬眸,迎上萧烬夜那冷冽而审视的目光:“陛下,杀一人易,得民心难。”

“外祖父虽曾逃离宫中,但他医术精湛,多年来隐姓埋名,行医济世,不知拯救了多少黎民百姓的性命,江南人民早已对他感恩戴德。”

“陛下若杀他,不过是多一具尸体,却少了一名良医,更会让江南的百姓心寒呐。”

她顿了顿,见萧烬夜神色未变,便继续道:“如今,南胤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外敌环伺,虎视眈眈。”

“陛下若想肃清后宫,排除异己,还需从长计议。若处理不当,定引得朝堂震动,届时恐会给外敌可乘之机,使南胤江山社稷陷于危境。”

“陛下如今正值用人之际……”

讲到这里,叶云蘅突然卡住了。

她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办,她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果然,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哂笑,带着几分玩味:“既如此,今日起,你便待在朕身边,做朕的医女,以赎你外祖父当年之过。”


“你!你!”太后脸色骤变,突然暴起拍案,竟踉跄着站了起来,“萧烬夜!若非哀家,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苟延残喘自生自灭!你能当上太子?能坐上这个位置?”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双目赤红,声音尖锐得刺耳:“数十年的养育之恩,你不知感恩,反倒要清算旧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白眼狼!把我的晨儿还来!哀家当初为了把他生下来,去了大半条命,你凭什么说杀就杀!”

萧烬夜冷眼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唇边浮起讥诮的弧度:“是啊,在您眼里,朕确实不配坐这个位置。”

他慢条斯理地抚过袖口金线,“不过太后不必心急,方才那碗‘安神汤’是朕特意为您准备的,最多半个时辰,您就能与梁王…黄泉相见了。”

太后闻言如坠冰窟,她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向叶云蘅,随即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射向一直沉默的张湮:“你…竟也是皇帝的人?”

张湮始终垂首而立,此刻只是将身子躬得更低,这无声的默认让太后最后的希望也轰然崩塌。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映照得晦暗不明。

“苍冥!苍冥!来人!来人啊!”

太后连喊数声,皆未有回应。

她环顾四周,发现常嬷嬷已被小夏子扣下,而剩下的,全是萧烬夜的亲信。

太后顿时怒目圆瞪,声音嘶哑:“好啊,萧烬夜!你竟敢弑母!哀家这么多年,竟养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猛地扑向萧烬夜,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满是疯狂:“既然如此,那便同归于尽吧!”

萧烬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面前发狂的老妇人,既不说话,也不还手,任由她掐。

太后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肤,勒出红痕:“哀家要杀了你!哀家要杀了你!还我晨儿!还我晨儿!!”

就在太后情绪最激动时,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

太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张湮顺势将她接住,轻轻放在地上。

只见太后依旧双目圆睁,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却已一动不动,被活生生气死,死不瞑目。

张湮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抬眸,道:“陛下……太后娘娘……崩了。”

萧烬夜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片冷峻的轮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却又在瞬间被深沉的寒意所取代。

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厚葬。”

“嗻。”

李德全躬身应下,正欲退出寝殿,却听叶云蘅忽然开口:“等等。”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却异常坚定。

萧烬夜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眸中带着探究,却并未开口询问。

叶云蘅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攥住衣裙,死死咬着下唇,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片刻后,她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更加坚定:“再等等。待天明时分再行宣布。”

萧烬夜没有多问,只是下令:“照做。”

“嗻。”李德全再次躬身。

“先送叶女医回去休息,把杜杲叫进来。”

“嗻。”

叶云蘅正随李德全退出寝殿,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只见常嬷嬷扑倒在太后尸身旁,布满皱纹的脸上涕泪纵横:“陛下!”

她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声响,“娘娘当年将您与淑和长公主调换,实是迫不得已啊!”

殿内烛火摇曳,将萧烬夜的身影拉得修长,他负手而立,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冷得刺骨:“迫、不、得、已?呵,她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荣华?”


“既如此,今日起,你便待在朕身边,做朕的医女,以赎你外祖父当年之过。”

命运嘲弄,兜兜转转,叶云蘅又回到了萧烬夜身边。

更可笑的是,这一次,竟是她主动请缨的。

她深知已无力回天,不再挣扎,低下头去,压下心中的无奈与苦涩,缓缓跪伏在地:“民女,领旨谢恩。”

叶云蘅跟在萧烬夜身后出了济善堂。

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好像被抽空了,眼中无光,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萎靡不振。

她避开了方清茂关切的目光,躲开了陈轩宇欲言又止的神情,默默地跟在萧烬夜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济善堂,离开了曲塘县,离开了她的故乡。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平淡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从此,她的人生轨迹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叶云蘅跟着萧烬夜的队伍到了婺江边的码头,登上了那艘即将驶向汴京的龙船。

江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中那如乱麻般的愁绪。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无法回到这片她生她养她整整十六年的土地了。

临登船时,她回身一望,目光扫过码头上熟悉的景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这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奴婢银翘,见过叶姑娘。这是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奴婢的房间就在隔壁,您之后有什么事,找奴婢就好了。”一名身着深青色宫装的宫娥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声音清脆响亮。

叶云蘅朝房间里望了一眼。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床榻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只是她并未带任何行囊,根本不需要收拾。

“谢谢。我想在船头吹会儿风。”叶云蘅轻声说道。

“好的呀。”银翘笑容灿烂,语气轻快,“船约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才开,您若是想下去走走,也是可以的,就是别走远了,不然一会儿李总管可要罚奴婢了。”

“谢谢。”叶云蘅看着银翘脸上洋溢的朝气,嘴角微微弯了弯,却又很快落了下去。

“那没旁的事,奴婢先去忙了。”银翘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叶云蘅走到船舷边,趴在栏杆上,目光茫然地望着远处的江水。

此刻的她,对未来充满了惘然,曾经对生活的热情与活力仿佛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不多时,她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码头上,叶家人匆匆赶来,还有陈轩宇。他们被侍卫拦在外面,无法靠近。

叶云蘅想起银翘的话,船还有一阵才开。她连忙快步跑下船去。幸而这次并未被阻拦。

叶云蘅扑到母亲怀里,两人紧紧相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良久,才止住哭泣。

方清茂站在一旁,老泪纵横:“好孩子,是外公不好,是外公害了你。”

叶云蘅握住方清茂的手,摇头道:“外公心系苍生,定能长命百岁。”

叶云笙将手中鼓鼓的包裹递给叶云蘅,眼中满是不舍。

叶云蘅接过包裹,与父母点头致意,转身欲走时,陈轩宇终于开了口。

“伴君如伴虎。你只身前往汴京,万事小心。我不日便会上京赶考。”陈轩宇鼓足勇气,将腰间的玉佩摘下,塞入叶云蘅手中,握紧她的手,“阿蘅,等我。”

叶云蘅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轻叹一声,将玉佩放回陈轩宇手中,背起包裹,一步三回头,最终登上了船。

*

龙船上最好的雅间里,萧烬夜斜倚在美人榻上,长发披散,姿态慵懒,透过半敞的窗扉,目光落在码头上的叶云蘅身上。

他手中端着一盏清茶,轻轻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捻动着翡翠佛珠,珠子在指间流转。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她方才,是不是喊了‘殿下’?”

正在给萧烬夜添茶的李德全手微微一顿,旋即笑道:“陛下,叶姑娘初来乍到,不知您身份,叫错也是难免的。”

萧烬夜接过茶盏,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这张嘴啊。”

李德全连忙躬身:“陛下谬赞。”

“滚蛋。”

李德全正准备退下,却听萧烬夜又道:“回京后,让她住在朕眼皮子底下。”

“嗻。”

*

戌时三刻,龙船已平稳地行驶在婺江之上。

夜色如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映着船上的灯火,如星河倒悬。

叶云蘅换了一身银翘给的深青色宫装,挽了个双螺髻,头戴一朵梅花碎花银花簪。

她坐在房间内的圆桌旁,点了一盏灯,柔和的灯光洒在书页上。

幸得母亲在包裹里塞了不少医书,她这一路,倒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叶云蘅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医书,神情专注,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叶云蘅放下医书,起身开门。

银翘站在门口,朝她欠身:“叶姑娘,陛下有请。”

这么晚?

叶云蘅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不敢耽搁,跟着银翘来到一处雅间。

李德全早已候在外间,见她来了,微微躬身:“叶女医,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您都需给陛下请平安脉,今后莫要忘了。”

叶云蘅一愣,这才知道是来请平安脉的。她两手空空,有些局促:“那个……”

李德全瞧她模样,连忙看向一旁的银翘:“去拿个药箱来。”

“是。”银翘应声而去。

叶云蘅松了一口气,面露感激之色,低声对李德全道:“谢谢你啊,小全……”她忽然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全公公。”

李德全抬眸看她,莞尔一笑:“奴才姓李。”

“哦,李公公。”叶云蘅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李公公,另外两名太医呢?”

她记得昨日在晚棠别院,还有两名太医随侍在旁的。

李德全神色不变,只淡淡一句:“陛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叶云蘅顿时明白了,那两名太医的下场一定不好。

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某些病人不配合,但在这深宫之中,无用之人注定会被淘汰。

她不敢再问,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必须时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否则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此言一出,整个内室骤然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良久,太后才缓缓开口,嗓音沙哑:“皇帝,十六年了,你还在怨哀家吗?”

萧烬夜唇角微扬,笑意不减,却答非所问:“母后,今年骊山行宫的菊花开得早,过几日儿臣陪您去赏花,可好?”

“哀家不去。”太后眉头紧蹙,语气生硬。

萧烬夜却忽然倾身,握住太后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嗓音低柔如哄孩童:“母后,您心情郁结,这病才一直好不了。儿臣带您出去散散心,赏赏花,待您回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届时,儿臣会命六弟亲自在城门口迎您回宫,如何?”

见太后仍不松口,萧烬夜忽而一笑,随手接过一旁小太监端着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药汁尽数入喉。

“这么好喝的安神汤,母后不喝,倒是可惜了。”他放下药碗,唇角仍噙着笑,眼底却幽深如潭。

太后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终是缓缓点头,嗓音沙哑:“皇帝有心了。这安神汤,到时再让这医女给哀家做一碗吧。”

“好。”萧烬夜答得轻巧,笑意却未达眼底。

*

转眼便已入秋。

骊山行宫。

天高云淡,金风送爽,满山遍野的菊花竞相绽放,将整座行宫装点得如诗如画。

金丝菊、墨菊、白菊、绿菊……各色菊花争奇斗艳,尤以金丝菊最为夺目,花瓣细长如丝,金黄灿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后最爱金丝菊,萧烬夜便命人将一盆盆金丝菊搬到丽华宫太后寝殿之外,摆满了整个庭院。

太后坐在窗边,抬眼便能瞧见满院金黄,心情大好,连晚膳都多用了半碗。

饭后,她额上沁出一层薄汗,神清气爽,连带着对萧烬夜的态度也温和了几分。

是夜,丽华宫。

月色如水,洒在行宫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寝殿内,萧烬夜亲自扶太后就寝。

太后靠在软枕上,神色略显疲态,目光却依旧锐利。

萧烬夜朝叶云蘅摆摆手,示意她将新熬的安神汤端上来。

叶云蘅低眉顺目,双手捧着药碗,缓步上前。

这一回,她在原来的药方中加了三七二钱、白及二钱、仙鹤草三钱,皆是凝血的草药。

她心中清楚,这碗药,将是太后的催命符。

太后照例没有直接喝,而是命人当面验毒。

张湮上前,倒出一小碗,取出一根银针,细细验过,又倒出一小碗,递给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喝下后,安然无恙。

张湮这才端起药碗,轻抿一口,随即跪地禀道:“太后娘娘,此药无毒,其中加了甘草三钱、大枣五枚、酸枣仁三钱、合欢皮二钱、远志二钱、茯苓三钱、菊花二钱并百合三钱,味道清甜,娘娘可放心饮用。”

叶云蘅心中一震,张湮竟故意略去了她新加的三味药。

至此,她终于确定,张湮也是萧烬夜的人。

细细想来,那日她去太医院报到,与张湮的“偶遇”,恐怕也是萧烬夜一手安排。

太后这回倒是没再推拒,只略一抬手,常嬷嬷便恭敬地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捧到太后跟前。

太后接过玉勺,一勺一勺地舀着,慢条斯理地饮着。

这汤药倒是没有寻常的那么苦,甚至还有回甘,太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待到饮了小半碗,太后终于搁下玉勺,抬眼看向叶云蘅,浑浊的眼底竟浮起几分罕见的赞赏:“不错,难怪皇帝喜欢你。”


叶云蘅一愣,抬头望向男人那双深如寒潭的黑眸,心中一阵疑惑,但还是如实答道:“会的。”

萧烬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斜倚在炕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姿态慵懒:“给朕调制一碗任何人都验不出毒的安神汤来。”

“……”

叶云蘅在心里默默翻了个无声的白眼。

有毒的草药一共就那么几种,剂量不够还杀不死人,剂量够了人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更何况,若是要做到任何人都验不出毒,不仅要汤药里验不出,死后仵作验尸也不能查出端倪。

这怎么可能?

她正想着,忽然灵光一闪——优秀的员工应该从老板的需求出发考虑问题,而不是单纯执行老板交代的任务。

于是,叶云蘅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可是想杀人于无形,又不被旁人知道?”

萧烬夜修长的手指轻搭在眉骨边沿:“是。”

那么……

萧烬夜身为皇帝,什么人不能直接杀?

就算是太子,只要理由得当,也能杀。

再结合之前萧烬夜亲下江南查证自己身世,其实并不难猜。

非要萧烬夜这般拐弯抹角杀的,放眼整个南胤,只有一人——太后。

南胤以孝治国,太后明面上是萧烬夜的生母,若是直接杀了,他便会背上不孝的骂名。那便只能暗中杀害,还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思及此,叶云蘅缓缓开口:“陛下,杀人,并不是一定要用毒。”

萧烬夜微微挑眉:“哦?那用什么方法?需务必一击即中,且不能留下任何伤口。”

叶云蘅脑海中迅速闪过几种方法。

她先想到银针,但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她的手劲不够,不一定能一击即中,也会留下伤口。更何况,她从未杀过人,心中难免畏惧。

不过,太后已年近花甲,放在古代算是高寿了。想杀一个老人,方法总比杀年轻力壮的容易多了。

思及此,叶云蘅定下心神,朝萧烬夜微微一福:“臣需面诊患者再行定夺。”

萧烬夜手中握着那串翡翠佛珠,轻轻转了两颗:“准。”

叶云蘅定下心神:“臣需面诊患者再行定夺。”

萧烬夜手中握着那串翡翠佛珠,轻轻转了两颗:“准。”

萧烬夜话音刚落,李德全已掀帘而入,手中拂尘轻轻一甩,利落地打了个千儿:“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即刻移驾慈宁宫。”

萧烬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起身时看向叶云蘅:“正好,叶卿随朕同去。”

“臣遵旨。”叶云蘅垂首敛衽应道。

萧烬夜行至殿门处,忽又驻足,侧首,唇角微勾:“愣着作甚?还不来替朕更衣?”

*

叶云蘅跟在萧烬夜的仪仗后,穿过重重宫阙。

盛夏的阳光洒在朱红的宫墙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方才更衣时的情形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男人偏要将上衣尽数褪去,精壮胸膛袒露,劲瘦的腰身线条在晨光中一览无余……

“咳。”前方传来一声轻咳,叶云蘅猛地回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慈宁宫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浓烈的檀香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

叶云蘅跟在萧烬夜身后踏入正殿,余光瞥见主位上端坐的老妇人。

太后依旧如她记忆中那般,古板而严肃,成天板着一张脸,只是如今已苍老了许多。

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布满沟壑,眼尾褶皱里沉淀着经年累月的算计,鬓边银丝如冷月凝霜,灰败的脸色透着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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