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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嗬嗬——”李二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气管、食道,像吞下了一整块刚从河底捞起的、棱角分明的坚冰!
那寒气一路向下,毫无阻滞地钻进他的胃袋,又凶猛地向四肢百骸扩散!
他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牙齿不受控制地疯狂撞击,发出密集而响亮的“咯咯咯咯”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清晰得吓人。
整个身体从里到外,瞬间冻透,连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想张口骂人,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抽气声。
“你这老……”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珠子因为极度的冰冷和惊骇而暴突着,死死瞪着眼前的老道。
却见老道依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风雪不沾身,甚至好整以暇地捻着自己雪白的长须,声音平稳如初:“懒汉的年,就该喝口冷风,好好醒醒神。”
李二冻得浑身筛糠,牙齿的磕碰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他挣扎着,从冻得麻木的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句:“你……你咋……知道……” 他想问对方如何知晓他的懒惰,如何找到这间破屋,但那刺骨的寒冷似乎连他的思维都冻结了,只能挤出这半句。
“我?”
老道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在渐浓的暮色里,真的如同两盏小小的灯笼,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我不光知道你懒得春耕,懒得夏耘,懒得秋收,连灶膛里的火都懒得去烧一把。
我还知道,你像块朽木,等着日子来喂你,而不是自己去挣日子。”
老道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穿肺腑的力量。
他抬手指了指镇上零星亮起灯火的方向:“你看这镇上,王屠户天不亮就起身磨刀霍霍,冻得手指发僵也得宰杀年猪;张寡妇家的油灯,哪个晚上不是亮到三更?
她带着娃儿糊灯笼,手指头都被竹篾划得全是口子,只为换几个钱扯块布给娃儿做身新衣;就连那卖豆腐的瘸子,天寒地冻,腿脚不便,也推着他那吱呀作响的破车,走街串巷,从不肯歇着。
这世上,谁不是在用自个儿的力气,从老天爷指缝里,一点一点抠出过日子的嚼谷?
就你,李二,像个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叫花子,张着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