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冉葶沈季扬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七零女配再睁眼,又被高冷军官谋娶了宋冉葶沈季扬》,由网络作家“七月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天了!沈南征终于确定一件事,他重生了。重生到一九七三年。这种违背科学和自然规律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也庆幸发生在他身上。这个时间点很好,他可以更早娶到她。正想得入神,开门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躺回病床上,半眯上了眼睛。脚步声和抽泣声靠近床边,他才倏地睁开眼,故作诧异:“妈,你怎么来了?”“你贺叔叔跟我一说我都快吓死了,你说你见义勇为怎么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母亲曾兰惠心疼之余,顺手拍了他一下。他“咳咳”两声,瞬间又让她自责不已。“拍疼了?”“没,我不是不让他告诉你!”沈南征眉头皱得很深,但实际上已经算准当院长的贺叔叔会告诉她,要不然也不会转到城东医院。曾兰惠本来对儿子就心怀愧疚,这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风情不减当年的脸...
《结局+番外七零女配再睁眼,又被高冷军官谋娶了宋冉葶沈季扬》精彩片段
三天了!
沈南征终于确定一件事,他重生了。
重生到一九七三年。
这种违背科学和自然规律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也庆幸发生在他身上。
这个时间点很好,他可以更早娶到她。
正想得入神,开门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躺回病床上,半眯上了眼睛。
脚步声和抽泣声靠近床边,他才倏地睁开眼,故作诧异:“妈,你怎么来了?”
“你贺叔叔跟我一说我都快吓死了,你说你见义勇为怎么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母亲曾兰惠心疼之余,顺手拍了他一下。
他“咳咳”两声,瞬间又让她自责不已。
“拍疼了?”
“没,我不是不让他告诉你!”沈南征眉头皱得很深,但实际上已经算准当院长的贺叔叔会告诉她,要不然也不会转到城东医院。
曾兰惠本来对儿子就心怀愧疚,这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风情不减当年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郁色。
“南征,我知道你怪我跟你爸离婚,更怪我跟你贺叔叔再婚,但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疼爱一分不会少。”
沈南征明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个是拦不住的。
而且贺叔叔确实不错,和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对他好,也算仁至义尽。
再说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他也不想管。
这次让她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她的婚姻,而是提前准备老婆本。
但是这个钱又不能直接要,沉默片刻说:“我要结婚了!”
结婚?
曾兰惠脑子有点短路,“你连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婚?”
“等我出院就去提亲。”沈南征想到前世因抑郁跳楼自杀的媳妇,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曾兰惠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是谁。
给他介绍的几个姑娘,他看都不看就推了。
平时在部队连只母蚊子都很难见到,更别说大姑娘!
让她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儿子二十七了,早该娶媳妇!
常年在部队性格冷了点,人品没得说。
过分好看的五官放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点违和,反倒显得英气逼人。
躺在床上依旧能看得出高大威猛,只是浑身上下好像都写着生人勿近。
不管看上谁都是好事。
也不打听那么多了,长舒一口气说:“妈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只要你喜欢就好,妈不干涉。我那里有几床织锦缎被面,回去就做成喜被,省得给你棉花票你还要找别人做。
剩下的布票糖票侨汇券和工业券什么的,回头一并给你拿过来,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随你!”沈南征听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底有些动容。
前世因为母亲改嫁跟她置气很多年,直到自己也结婚才明白她的不易,可惜母亲却因一场意外早早离世。
曾兰惠见他不反对,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
正要继续说,瞥见窗外一抹军装绿,忙说:“我先走了,回头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
在曾兰惠出门不到三分钟,沈南征那个已经做首长的父亲沈肇廷进了屋。
沈肇廷特意避开前妻等在窗外,听到了他们母子的一半的对话。
认真审视了儿子片刻问:“你要跟哪家的姑娘结婚,什么政治面貌,政治背景怎么样?这次你立了功,升团长不成问题,可不能因为女方政审不合格错失机会!”
沈南征下意识蹙了蹙眉,“她不会影响我!父母是工人阶级,根正苗红,北城本地人。”
“工人阶级好,根正苗红好,本地人更好,你好好养伤,剩下的是我来操办!”沈肇廷很满意他的答复,随后又说,“我现在就去弄自行车票、缝纫机票、表票和工业券,收音机我那儿有,还是新的,没拆封!回头让勤务兵统一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故作耿直:“不用你这个大首长操心,我有工资。”
“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贴补手下那帮兄弟!除了这三转一响,我再给你准备点现金和常用票,彩礼也不能小气!”沈肇廷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许小气,什么都要办的体体面面。
尤其是在各方面都要压倒曾兰惠,不能让她准备的比自己多。
沈南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还不够。
他要为她们的小家争取更多,这样媳妇才不会因为家庭琐事烦恼。
又补充:“帮我在家属院搞一套房子!”
“什么???”沈肇廷眯了眯眼,想要发火。
媳妇还没娶到家,儿子倒是先有了搬出去的念头。
不过转念又一想,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要结婚的心,不能打击。
又咬着后槽牙说:“你小子结婚后要不尽快生个孙子出来给我们玩,老子饶不了你!”
沈南征目送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猛地坐起来。
想让媳妇尽快生孩子,估计难。
前世他和媳妇结婚后虽说聚少离多,却也没少辛勤耕耘。
各种治疗不孕不育的偏方试了,大小医院看遍了,试管也没放过,却一直没有成功。
迟迟不孕,害媳妇都得了抑郁症。
收养来的女儿不但没有给媳妇带来快乐,还加重了她的病情。
想到媳妇那双绝望而又疏离的双眼,他的心猛地刺痛。
或许是他错过了什么,终究对她了解不够。
按时间算,她现在应该还没下乡。
他要赶在她下乡前重新认识她,她对下乡时期的事讳莫如深,一定是遭了很大罪,绝不能让她再下乡。
与此同时,他前世的媳妇宋温然淋雨后发起高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生活在一本叫《回不去的纯真年代》的书里。
主角是她的同学兼铁杆闺蜜阮玲,独立自信家庭条件优越,虽然在感情上不顺,却闯出一番大事业。
而她只是一个被女主多次劝导不听的悲惨配角。
阮玲已经多次劝她提防着堂妹,她没放在心上,结果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被抢了。
又劝她不要听从父亲的安排替堂妹下乡,她又没听,结果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和野蛮的民风差点几次丧命。
好不容易在阮玲的帮助下回城,才发现父亲另娶,母亲进了精神病院。
考上大学不慎被暗恋她的男知青偷偷撕了大学通知书,误打误撞嫁给大龄男军官,又终身不孕,收养了个女儿也是白眼狼,最后她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那么怕疼的她竟从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上跳了下去。
历历在目的画面太真实了,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梦里死了还会感觉到疼吗?
她正揉着太阳穴,门外传来争吵声。
“宋建设我告诉你,然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让她替温馨那丫头去下乡受苦,我不同意!”
替温馨下乡?
如此熟悉的场景,如此熟悉的对话,她在梦里刚梦到过。
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爸妈真的在吵架。
她心想,如果等下暖壶摔了,那肯定就不是梦。
咣──
壶胆的碎渣随着暖壶的碎裂声溅到卧室来。
那个梦,不光是梦?
也就是说梦里的一切都会发生?
她顿时躺不住了,撑着身子坐起来。
只听父亲宋建设循循善诱,“二弟对我有救命之恩,馨馨从小又寄养在我们家,身体又虚弱,咱不能让她去乡下。二弟两口子迟早有一天会从牛棚回来,等他们回来知道女儿去乡下受苦该多难过!”
“少跟我说那些屁话,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没想想让然然下乡我心里该有多难过,然然心里有多难过!”陆美琴据理力争,“二弟对你有救命之恩,不是对我们家然然,你不想她去下乡想别的办法,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再说然然跟傅开宇打小就定了娃娃亲,替她下乡婚事就耽误了!”
宋建设紧锁眉头:“娃娃亲没指名道姓,现在开宇跟馨馨谈得来,老傅想撮合一下他们俩!”
“什么?”陆美琴更炸毛了,“当初可是因为我怀着然然才定的娃娃亲!开宇这孩子聪明,年纪轻轻就进了厂子的办公室,将来肯定比他爸更有本事,将来当个厂长也有可能,跟我们家然然最般配。”
宋建设表示无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馨馨和开宇现在两情相悦,傅主任也没意见!”
陆美琴瞪起眼,“放屁,那是无媒苟合!温馨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背后捅刀子嘛!气死我了,我就说那个丫头不省心!”
“够了,你还想不想过,不过离婚!”宋建设拍桌子威胁,“别什么事都怪馨馨,是开宇先喜欢她,她有什么错!老傅是办公室主任,我也正在竞选车间主任,两家的关系不能因为孩子间的矛盾断了!温然一向乖巧懂事,肯定不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为难,替妹妹下乡也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仁义。”
“你错了,我不会替温馨下乡!”宋温然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清冷,态度坚决!
陆美琴赶紧拿了个外套给她披上,“你还发着烧,怎么起来了!”
“我再不起来,我爸就把我卖了!”宋温然声音里带着失望,刚才爸妈的对话跟梦里一模一样,如今又听一遍,心里止不住悲凉。
之前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堂妹比对自己还要好,甚至为了逼自己替堂妹下乡要离婚,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堂妹温馨根本就是他和二婶的女儿,除了他和二婶谁都不知道。
书里,二婶是他的白月光。
没有捉奸在床,又没有证据证明温馨是宋建设的女儿,就算她现在一封检举信检举了宋建设,宋建设一样会为自己开脱掉。
她尚有理智在,把他们拉去地狱也要一步步来,况且在宋建设的虚伪之下还有二叔这个受害者。
其实只要她不同意,母亲肯定会为了她死磕到底,她为什么要成全别人苦了自己呢!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不会积郁成疾。
宋建设吹胡子瞪眼,“说什么胡话,爸怎么可能卖了你!那么多同龄人一起下乡呢,你同一届的同学也有几个要去,就当体验生活!”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让温馨去体验!”宋温然冷声道,“厂里的名单是让温馨下乡,不是我!”
宋建设皱着眉头,“温然,你是当姐姐的,应该拿出当姐姐的气度!馨馨她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及你适应能力强,你先替她下乡,回头等爸当上车间主任再想办法给你争取回城名额。”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拿这一套骗我!该是谁下乡,就是谁下乡,再让我替她下乡,我就去政府举报你弄虚作假!”温然说得决绝。
书里她下乡后,宋建设确实当上了车间主任,可是连封信都没写过,更别说争取回城名额!
宋建设的脸瞬间黑了,“宋温然,我是你亲爸,你去举报一个试试!”
温然冷哼,“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爸,亲爸会为了别人的女儿送自己的女儿下乡!”
宋建设:“……”
宋建设无言以对,气得几欲暴走。
板着脸沉声道:“让你下乡你就下乡,哪儿那么多废话!以前你多懂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懂事得到了什么?”宋温然看他的眼神像看个陌生人,“只要温馨看中的东西,你都让我给她!现在还想让我替她下乡,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休想让我替她下乡!而且我已经考上了城东医院中医科的学徒,你想让我去也没那个机会!”
“你……”宋建设扬起巴掌,下一秒被陆美琴踹到了一旁。
陆美琴指着他,“你动我女儿一下试试,我今天跟你拼了!”
宋建设被她凶悍的样子吓到,确认道:“医院可不好进,你没上过卫校,又没人脉,怎么可能考得上?”
“我说考上了就是考上了!你没有人脉不代表我也没有!招收名额有限,而且是打着招护士的名义招学徒,没上卫校也可以,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宋温然一向是大家心目中的乖乖女,懂事大方,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想不让别人相信都难。
可是她确实是说谎了!
医院确实有招考信息,但考试时间是在今天下午。
所以她只有今天下午这一次机会。
宋建设始料不及,什么都没说背着手出了门。
他已经想起温然有个同学的妈妈是城东医院的主任,也便没有怀疑她的话。就算是学徒,考到医院体面的也是宋家,但是让温馨下乡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宋温然等他走远后,马上对陆美琴说:“妈,快把户口本给我,我去参加的考试!”
“你……”陆美琴愣住,“你没考上?”
宋温然催促:“妈,你快点帮我找户口吧妈,再耽搁就真考不上了,你真想我去下乡?”
“不想。”陆美琴一千个一万个不想,马上去拿户口本。把户口本递给她以后又说,“你还生着病,现在去考试行吗?”
宋温然很坚定地说:“不行也得行,我不想下乡。”
“那你再吃片药。”陆美琴拿了一片安乃近。
她喝了一口水把药顺了下去,整理好衣服背着军绿色的斜挎包骑上自行车匆匆出了门。
路上湿漉漉的,还带着雨后的泥泞。
不过并不妨碍骑自行车,这清爽的空气也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她不会再像书里一样任人摆布,更不想拿自己的人生为堂妹铺路。
说起来,她抑郁跳楼跟温馨也脱不了关系。
本来怀孕艰难已经是她最大的痛,温馨还经常当着她的面炫耀。
跟傅开宇结婚的时候,写信给乡下的她炫耀;结婚后,又挺着孕肚炫耀;知道她生不出孩子,还继续拿孩子炫耀。
这些她可以都不在乎,但后来她和沈南征收养了一个女儿,温馨炫耀之余又多了一重乐趣,那就是收买她的养女。
她的养女跟她不亲,反倒只跟温馨亲。
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快炸了,不能跟聚少离多的丈夫诉说,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倾诉。
沈南征是个军官,也是高干子弟,两人的文化水平和生活背景都有很大的差异。
因为她自卑,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只剩下了像工具人一样要孩子,却又在要孩子的路上迟迟不能称心如意。
她不知道她是本来就不能生育,还是因为在乡下受的磨难太多无法生育,总之不管怎么尝试都生不出孩子。
或许她跟孩子无缘,所以打算再也不拖累沈南征了。
沈南征是个好男人,他应该有个完整幸福的家。
为了给她打掩护,他甚至对父母说是他不能生育。
但是检查结果却明晃晃地写着是她不孕。
而书里,在她跳楼后,他伤心了很长时间,直到在地震中为救人牺牲。
说不感动是假的,也因为他太好,她才有深深的负罪感。
这次她想开了!
不招惹他,不结婚。
各自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想彻底打消宋建设让她替温馨下乡的念头,除了嫁人,就是先在城里有个正式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她要自力更生,有足够的资本与所有不幸对峙。
所以当务之急,她一定要考上城东医院的护士。
到了医院后,直奔考点。
铁杆闺蜜阮玲老远瞥见她的影子,冲她招了招手,“温然,来这边!”
宋温然加快脚步到了阮玲身边,因为生病的缘故双脚有点飘。
阮玲的母亲是城东医院的主任,能获得医院招聘名额的机会多亏了她。
昨天没淋雨时,阮玲就告诉了她,想让她一起考。
只是当时她还没做那个梦,对傅开宇还抱着幻想,想去服装厂上班。
可惜是她天真了!
她估摸着时间问:“我没来晚吧?”
“没有,还有三十分钟笔试才开始,我以为你不来呢。”阮玲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脸这么白,还出这么多汗?”
“我没事,就是骑自行车过来有点热。”宋温然用手当蒲扇扇了扇风。
确实有点热,安乃近的药力已经发挥了作用。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生着病居然骑这么远的路。
阮玲在前边带路,“我先带你去找我妈报名。”
“好。”
宋温然努力让自己清醒着,晕晕乎乎报了名。
现在的笔试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梦里发生的事就像亲身经历了一遍。
下乡后她被分到卫生站帮忙,最基础的知识已经印在脑子里。
那些难熬的日子也就是偷偷看医书才找到点乐趣。她甚至还跟着下放的老中医学习了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偏方,开方治病都没问题。
恢复高考后,本想考医学院,可左等右等等不来通知书,临死前才知道自己的通知书被暗恋自己的男知青偷偷撕了,还是温馨出的主意。
学没上成,当医生的梦也破碎了。
其实她和沈南征本来没有交集,只不过当时那个男知青为了跟她在一起特意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误打误撞被沈南征救了。
也不知道沈南征是为了对她负责,还是真的喜欢她,嫁给他以后她也没敢问过。
伤心了太多次,所以贪恋他给的每一分温暖。
不敢打破现状,也不敢让自己失望。
托他的关系,她又在军区医院当了几年护士,混了个编制,甚至做到了护士长。
论经验,她比这里上班的护士丰富得多。
只不过经验是梦里的经验,真要上手操作还不知道行不行。
一切从头开始也不错。
参加笔试的加上她总共七个人,只留三个。
阮玲一点都不紧张,笔试只是走个过场,就是为了不给旁人留话柄。
另一个是大院子女,是凭实力留下还是通过内定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肯定是通过实力,笔试满分。
当然这也有阮玲和她母亲的功劳,成功报名,她才有这个机会发挥。
心情好了,病也好了大半。
三天内办理了入职手续就能正式上班。
跟阮玲分开后,她心情愉快地骑上自行车回家。
谁知刚一出医院就看到了正在上车的沈南征,忙调转了方向。
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沈南征那一身军装绿格外显眼,一如他救她那天脊背笔直。
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坚毅,居然还是会让她忍不住心动。
不可否认,她是爱他的。
一点一滴的回忆骗不了人。
只是她不能再拖累他,这辈子也不打算结婚了,他值得更好的人。
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她不敢回头。
但能感觉到他乘坐的吉普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这个时间,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也对,谁也不认识谁,她躲什么啊!
真是昏了头。
能再看他一眼也好,就一眼。
就当是告别。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吉普车的踪影。
也不知道他来城东医院做什么。
如果受伤或者生病,应该去军区医院才对。
说不定去探望别人也有可能。
她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么多。
到家后,温馨已经回来了,热情地递过来一块烤红薯:“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烤红薯,保管你吃完什么病都没了。”
“我不饿。”宋温然没伸手,转身回了自己屋。
她讨厌温馨,但更多的是气书中的自己。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凡为不那么天真地相信父亲的鬼话争上一争,也不至于那么惨。
十八岁的温馨比她小半岁,跟她一样刚刚高中毕业。
七三年新政策下来以后,独生子女可以不用下乡。
假如温馨没过继的话,她就是独生子女。
可户口本上有温馨的名字,喊她的父母为“爸妈”这个改变不了。
就算不是独生子女,按政策老大也不用下乡。
再加上温馨的母亲是资本家小姐,连带着其父亲也被打成了黑五类,所以上边拟定的是让温馨下乡接受再教育。
可最终的苦难全都给了她。
现在的她们就像两朵花一样鲜嫩,各有各的优势,在厂区家属院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漂亮。
很多人都喜欢拿她们两个做比较,样貌上比不出高低,就开始从其他地方入手。
各花入各眼,两人都有各自的优点。
对于性格比较内敛的她,嘴甜说话讨巧的温馨更会讨人喜欢,尤其是受男同志喜欢。
以至于好几个忠实的追随者为温馨痴,为温馨狂,为温馨哐哐撞大墙。
温馨给她买烤红薯讨好卖乖,她并不意外。
记忆里也有这个桥段。
她没少因为这个过继来的堂妹伤神,毕竟堂妹来了以后,分走了她一大半的东西,尤其是父爱。
越缺少什么,就会越奢求什么。
所以为了父亲的前途,为了家庭和谐,才会替她下乡,甚至还说服了极力劝阻的母亲。
以为这样父亲对母亲好点,可是有个屁用,又和谐了谁?
母亲还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爸爸和奶奶诟病,她还不是在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连个娘家都没有。
以前她以为是母亲脾气不好又生不出儿子才会惹得奶奶不喜欢,后来才知道就算脾气好,奶奶也只喜欢在牛棚里生了儿子的二婶,父亲也会为了维护二叔二婶一家掏心掏肺。
后来母亲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也被离婚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一个对二叔一家没有任何威胁的儿子。
她的任何不同的声音都是嫉妒,都是不懂事。
父亲是个大冤种,也是个大情种,只是这情不是给母亲,害她也被毒害不轻。
太累了!
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首要任务,她要做母亲的依靠。
就算母亲想离婚她也支持,只要母亲开心就好。
她转了一圈没看到母亲,转头又问跟过来的温馨:“我妈呢?”
之前她都说“咱妈”,一说“我妈”倒让温馨没适应,愣了下说:“出去买菜了。”
她“嗯”了声没说话。
温馨不知道她已经考上护士,平时温然心情不好时也会对她爱答不理,所以只以为她这是答应了替自己下乡不开心,故作内疚:“姐,你替我下乡我心里很感激,我争取每月给你寄十块钱,让你在乡下也能过得顺遂。”
“每月给我寄十块钱,你是怎么想的?”
呵呵!
宋温然有点想笑,也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
记忆里温馨知道她同意替她下乡后也是这么说的,她也信了。
结果呢,别说十块钱了,连一分钱都没收到过。
还是母亲托人给她带钱,带衣物。
可惜她却没能保护得了母亲。
母亲也不至于被送进精神病院。
那时就该反击的!
明明是梦里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却心痛得厉害,真是可笑。
温馨不知道她这个笑有几重意思,莫名地心虚。
说好听的话最在行,手不自觉地抠着烤红薯说:“十块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多给你寄点。要不是我身体弱,亲爸又住牛棚,一定不会让姐姐受这个罪。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后我替你多孝顺爸妈。”
照往常宋温然虽然不会跟她上演一场姐妹情深,也会感动几分。
可一旦醒悟过来,听着这话就不对味了。
她下乡后比一般知青过得都要差,还不就是受二叔的影响。
毕竟她是替温馨下乡,别人都以为她是二叔的女儿,自然不会客气。
冷声道:“我自己的妈我自己孝顺!既然你心里不好受,那你就自己去吧!身体弱那是因为平时不锻炼,下乡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温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问:“姐,你没答应爸?”
“谁说我答应了?”宋温然不再跟她虚与委蛇,“凭什么让我替你去,你自己没腿还是没脚!”
温馨:“……”
温馨没来由地慌了,以为宋建设肯定已经劝说成功,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手里的烤红薯“啪”地掉到地上,整个变了形像屎一样。
宋温然的心情却格外清爽。
正好母亲陆美琴买菜也回来了,一眼就看到掉到地上的烤红薯,不悦道:“咱家啥家庭条件,烤红薯都不当回事了!烤红薯不要钱,还是你们都有钱了!”
她没点名道姓,甚至还挂了个“们”,但心里很明白这烤红薯是温馨掉的,温馨手上粘着烤红薯,温然的手却干干净净。
温馨好似受了很大委屈,抹着眼泪跑出去。
陆美琴皱了皱眉,“她肯定又去找你爸。”
“随她,找谁都没用!”宋温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有人能左右得了她的意志,这次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
正如陆美琴所想的那样,温馨先去找宋建设哭诉。
宋建设正在头疼,安抚了一番。
当温馨听到宋温然已经考上了护士,更加崩溃。
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和咳嗽声衬得她更加娇弱,对这个寄养过来就一直叫他“爸”的女儿,宋建设很是心疼。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初恋的女儿,从她的身上,依稀能看到初恋的影子。
虽然初恋选择了弟弟,但并不影响他的爱。
轻拍她的后背心疼地说:“馨馨,你别着急,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你姐就是不能替你下乡也没关系,我能想到办法让你不下乡。”
温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爸,我现在能指望的就是你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孝顺你,去乡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别说傻话,爸不会让你下乡。”宋建设忙做出保证。
时间紧,任务重,再想不出办法就真来不急了。
温馨不敢把希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能拿捏陆美琴的奶奶远在乡下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低估了宋温然。
真没想到她会考上护士,如果能把护士的工作也让给她,那就太完美了。
这样她不但能留在城里,还能有一份比厂里更体面的工作。
在厂里干,撑死也就是坐办公室。
而且坐办公室五年内希望很渺茫。
当护士就不一样了,从称呼上就比女工好听,还能让傅家高看一眼。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宋温然怎么会突然考护士,还考上了?
难道是为了跟傅开宇在一起!
如果她能早点拿下傅开宇,那留在城里的保障又多了一重。
她赶紧又去找傅开宇。
傅开宇有个在厂里当主任的爹,一来就是坐办公室,近两年在办公室表现得也可圈可点。
温馨一看见他,这眼泪可刹不住车了!
“开宇哥,我不想打扰你上班的,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傅开宇心疼得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温馨哭得更是梨花带雨,“你也知道我是寄养在大伯家,总不能让姐姐替我去下乡,我想好了,我去下乡,不让姐姐她们为难。只是一想到下乡后就再也见不到开宇哥,心里就好难过。”
要不是这是厂子门口,傅开宇都想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仅存的理智让他保持了一丝冷静,他低头看着她说:“馨馨你别难过,实在没别的办法咱俩就先领证。只要领了证,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留在城里。”
温馨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可是傅叔叔和万姨会同意吗?”
“有我在呢,你放心。”傅开宇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我只喜欢你,对那个木头一样的宋温然没有一点感觉。”
温馨心里欢喜,嘴上还是说着:“别这么说我姐,她就是不善言辞。”
“得了,你就护着她吧!”傅开宇越发觉得她善良,甚至有点厌恶定了娃娃亲的宋温然。
想到把他们凑一起就起鸡皮疙瘩,只希望下乡的是宋温然,离他越远越好。
希望离他越远越好的不止他,宋温然更希望离他远点。
若说之前因为娃娃亲对他有点期待的话,现在大梦初醒的宋温然对傅开宇只有敬而远之。
不是她的菜,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书里她同意替温馨下乡,也有一部分原因知道温馨和傅开宇搞在一起太伤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她不会那么傻,温馨炫耀的只是自己假想的表面幸福,而且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给自己做了规划,定制了新的目标。
又去城东医院做护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好好学习。
梦里能考上大学,现实中也一定要考上。
还要考医科大学,做医生。
久病成医,书里因为长期不孕,她又专门自己研究过医书,那些医书摞起来估计能塞满一间屋子。
她太了解不能生育的痛苦,可惜一直没治好自己。
虽然不打算嫁人,但也要为医学事业多做点贡献。
她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收拾原本打算卖掉的旧书,突然从书里掉落了一张邮票——《全国山河一片红》。
居然是《全国山河一片红》,还是大一片红。
这在以后可是价值上千万的“国宝”级邮票。
宋温然瞬间觉得捡到宝了。
记忆里,她随手夹在书里忘记放在哪儿,后被温馨无意中找到卖了几百万,她也错失了当百万富翁的机会。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丢了,一定要保管好。
柜子的抽屉里有个暗格,打开抽屉触发机关才能打开,她也是无意中发现。
她把邮票重新夹到书里,放进了暗格。
又找出其他有升值空间的邮票,也放了进去。
除了她没人知道有这个机关。
柜子是当初父亲在二手市场给温馨淘的,不过温馨只是看着柜子皱了皱眉,父亲马上就换了。
从此温馨用她的新柜子,她用二手市场淘的旧柜子。
对外人比对她这个亲闺女还好,当时母亲因为这个柜子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她也因此知道父亲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了。
记忆里,父亲还爱藏私房钱。
她趁着父亲和温馨都不在家,母亲在楼道做饭,不动声色地把父亲所有犄角旮旯里藏的私房钱都收进了暗格。
总共一百零三块钱,还有几张粮票。
粮票没有使用期限,他也就敢藏粮票了,估计发现少了也不敢闹得太明显。
先不给母亲,等搞定温馨再给母亲个惊喜。
……
陆美琴听她翻箱倒柜,拿着锅铲过来。
“倒腾什么呢,病刚好一点不晓得好好休息。”
“找了几本书。”温然闻到香味转移话题,“妈,做什么好吃的呢,是不是炖鱼了,闻着这香味儿我都饿了。”
“就你鼻子最灵!”陆美琴满脸宠溺,“为了庆祝你考上护士,妈特意熬了鱼汤。你等着,妈先去给你盛一小碗。”
“妈,还是你最好。”温然眉眼弯起,眼睛像月牙一样漂亮。
照往常,她肯定会等宋建设和温馨回来一起吃,但现在连提都没提,放下书直奔厨房。
厨房在筒子楼的楼道里,整个楼道里飘满了鱼汤的香味儿。
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楼道里人并不多。
偶尔路过一两个邻居,都会笑着打声招呼。
陆美琴为人泼辣,但在筒子楼的人缘还算可以,性格直爽,做事随性。
她小时候也爱说爱笑的,只是后来温馨来了以后,她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是啊,有个偏心的父亲,话怎么可能多的起来。
她接过鱼汤喝了一口,夸赞道:“真鲜!妈,你这手艺又进步了!”
“那可不,妈跟着食堂那大师傅又学了两手!”陆美琴在服装厂食堂上班,若不是女儿发烧生病,她也不会和别人换班。
正要催她多喝点,一勺鱼汤送来了嘴边。
“妈,你也尝尝。”温然示意她赶紧喝一口,“每次做了你都舍不得吃,这次不许再省了。”
陆美琴总觉得女儿哪里不一样了,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对,抿了一小口鱼汤问:“然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温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烧了,我现在感觉精神特别好。”
陆美琴点点头,“那就好。你考上护士,妈很开心。你毕业之前,妈一直想让你在服装厂上班,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没想到你去了医院。”
“我也是沾了阮玲的光。”宋温然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早就想让我跟她一起考护士了。”
陆美琴耐心教导:“咱不能白沾人家的光,回头我买点东西你给阮玲妈妈送过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家不懂事。”
“我知道了,妈!”宋温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本身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陆美琴又絮絮叨叨地说:“自从温馨这个丫头来了,我和你爸几乎天天吵架,我也是够够的了!你爸心里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他以为他瞒得严实,其实从嫁给他第一天我就知道他的心在别人身上。
他对那个女人的女儿好,我心里膈应。如今还要我的女儿替那个女人的女儿受苦,门儿都没有。温馨在我们户口本上留的时间也够久了!你爸越护着她,我越要让她下乡!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够多,你受得委屈也够多。
如今看到你的改变,妈很高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你都不知道,我多怕你同意替她下乡,你太善良了,不是那个丫头的对手。”
宋温然犹豫了下问:“妈,你有没有怀疑过温馨是我爸和二婶生的?”
陆美琴顿时脸色大变,“你也这么怀疑?”
“他对温馨永远都比对我好,换谁都会怀疑!”温然随后又把关注点放到了母亲说的“也”字上。
陆美琴攥着搪瓷缸子的手有点颤抖,“我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过,可惜我又没有证据。”
温然也没拿到证据,不然不会用“怀疑”开始这个话题!
逃避、讨好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母女俩敞开心扉,开始商量着如何顺利让温馨下乡。
又过了一个小时,宋建设和温馨前后脚到家,看到桌上的鱼刺皱了皱眉,“怎么没等我们先吃了?”
“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陆美琴呛了一句,洗了她和温然的碗筷。
宋建设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到厨房里没什么能吃的,板着脸说:“给我和馨馨下碗面条!”
“脸怎么那么大!”陆美琴白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使唤我!”
“吃枪药了你!”宋建设板起脸来。
温馨赶紧上前:“爸,我去做饭,你别为难妈了,这又不是第一次没做我们的饭,我都习惯了。”
“我去做,你先去歇会儿。”宋建设不舍得她这细皮嫩肉下厨,抢先一步系上了围裙。
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宋温然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跟别人表演父女情深。
甚至有点想笑。
笑自己蠢得可以,居然为了这种人毁了一辈子。
陆美琴也看不下去,踢了脚边的凳子一脚说:“宋建设,你过来!”
宋建设回过头,“你想做什么?”
陆美琴是个直性子,直奔主题:“温馨下乡的事不能再拖了,后天就要走一批,你作为车间主任的竞争者不积极的话,恐怕会第一个被淘汰。”
“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几天?”宋建设和温馨同时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陆美琴也并没有说谎,瞥了他们一眼:“这还快,以为居委会是你们自己家开的!”
最慌的就是温馨,明天结婚也来不及啊!
况且傅开宇的母亲首先就不同意,要攻克这座大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
奶奶赶最早一班车,明天中午就能到,只是斗这母女俩也需要时间。
眼睛里蓄满了眼泪看向宋建设,“爸,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运气,当不了护士,以后恐怕不能给你尽孝了!都怪我笨,怎么就没能考个护士呢!”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宋建设经她这么一提醒,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温然,你比你妹妹坚强,我看还是你去下乡,护士这个工作让给馨馨做!”
“笑死,你以为我说去举报是随便说说?”宋温然的音量陡然拔高,“你又哪儿来的勇气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夺走我的工作,毁掉我的人生?”
她的质问带着积怨已久的恨意。
原本以为有了工作就能改变下乡的命运,没想到亲生父亲会无情到这种地步,也是她低估了温馨的贪心。
这就是温馨最拿手的,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拿捏别人。
陆美琴也火了,从楼道公共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出来,“宋建设你说的是他娘的人话吗!温然是你女儿,你把她当什么!别以为我女儿懂事,你就可以随便欺负她!”
宋建设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温馨,同时又怕陆美琴下死手,忙说:“你先把刀放下,我就是那么一说,工作哪儿能说换就换!”
陆美琴拿菜刀指着他,“说也不行,你有这个心就不行!然然是我的底线,你不是护着温馨吗!那好,我同意离婚,你带她搬出去!”
宋温然听到“离婚”这个词,心里猛然一紧。
刚刚商量对策的时候,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提“离婚”,可见对婚姻还是有期待的。
而现在宋建设彻底把这份期待击碎了。
温馨就是想让她们离婚,心里窃喜。面上还是声泪俱下:“妈,都是我不好,你别怪爸,别跟爸离婚。爸就是太疼我了才会那么说,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
就是因为太疼她,陆美琴听完更生气。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不怪你怪谁!”
宋建设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陆美琴,你怎么总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馨馨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她渡过难关,你干嘛非要拆散这个家!”
“帮她渡过难关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宋温然再次质问,“她来我们家后,你什么都让我让着她,她吃的用的都比我的好,连零花钱都比我的多,就这样你还偷偷贴补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些都是小事,我可以都不在乎,工作和下乡可是关乎到人生的大事,你还帮着她抢走!我不说不讲不代表我傻我瞎!想拆散这个家的人是你!
我受了多大委屈,我妈她受了多大委屈你关心过吗!你对温馨好,对二叔二婶好,对奶奶好,对外面所有人好,是所有人眼中的老好人,唯独不会对我和我妈好!你到底跟谁是一家子!”
宋建设有火没处发,正好借着她的质问吼道:“够了!没对你们好?你们吃的,用的哪儿来的,哪一样不是我挣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乖巧懂事!
你要听话替馨馨下乡哪有这么多事!你还吵吵,你有什么好吵吵的!你妈都拿菜刀了,你也不知道劝着点,还在这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有一点为人子女的自我修养吗!
白养你这么大,不知道为家里分忧解难,就知道添麻烦!你是当姐姐的,让着馨馨点很正常,你委屈什么,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看来我是平时对你太宽容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跟你商量是尊重你,我不跟你商量你能怎么样!我今天还就做主了,工作给馨馨,你替她下乡!下乡磨练磨练,也改改你这性子!”
“宋建设,你混蛋!”陆美琴这暴脾气上来,“咔”地一刀砍到桌子上。
要不是宋建设躲得快,这一刀能砍断他的胳膊。
宋建设心有余悸,“你疯了!”
“我是疯了!宋建设,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离婚,我带然然过,你带温馨过;第二,不离婚也可以,让温馨下乡挪出我们家户口本,我也可以维持表面的关系,让你当上车间主任,但是别打然然的主意,然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陆美琴提离婚并不冲动,一直以来也是为女儿考虑。但女儿已经跟她有一样的怀疑,她索性也豁出去了。
“宋建设,这守活寡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你给个痛快话!”
宋建设气得头昏脑涨,这守活寡的说得好像他那方面不行似的!
顿时脸红脖子粗。
现在是下班时间,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多。
都是同事,又是邻居。
抬头不见低头见。
放在平时,都不会把他们吵架的事当回事。
大部分人已经习以为常,连热闹的都懒得看;有一部分人最开始的时候劝过,后来麻木了;但也有个别人乐此不疲,有意无意地借着做饭的功夫听一两耳朵。
最近下乡的事各家各户都躲不开,刚刚又听到了离婚,大家难免不好奇。
尤其那句“守活寡”,更是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听到脚步声靠近,宋建设赶紧先关上了门。
也把各种好奇的心彻底挡在了外面。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并不以为陆美琴这是真的要离婚,只以为这是逼温馨下乡的伎俩。
之前的威胁归威胁,现在是竞争车间主任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离婚。闷声道:“别闹了!离什么离,让左邻右舍听见不像话!!!还嫌下乡的事不够头疼,就知道添乱!!!”
“你头疼,那是你活该!”陆美琴掷地有声,“宋建设,我早就告诉过你,然然是我的底线,只要她不愿意,你就别想为她做任何决定!”
宋建设掐了掐眉心,知道问题还是在女儿这里,只要她同意下乡,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知道女儿这是哪根儿筋不对,换做往常绝对不会这么叛逆。
他的计划都打乱了,瞥了一眼冷漠的女儿,再看看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温馨,心中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温馨。
陆美琴虽然不讲理,却也提醒了他。
把温馨的户口挪出去是个办法。
只是想要挪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离婚可以分出去,不过有人试过这个办法行不通。
再就是结婚。
他越捋思路越顺,觉得结婚这条路可以走。
摘下围裙说:“温馨,你跟我走。”
温馨:“……”
温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虽然烦躁,但还是赶紧跟了出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陆美琴把菜刀扔到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宋温然走过去抱住她,任由她哭了好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才问:“妈,你是不是打心里不想离婚?”
陆美琴摇摇头,“不,这次提出离婚我心里反倒痛快了不少。你有句话说的对,他就爱在别人面前当好人,唯独对我们娘俩不好。
每次我们俩一吵架,别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可谁知道他有多气人啊!以后你找婆家,可别找这种只对外人好对家人残忍的男人……”
宋温然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思绪飘远。
又想到了书里的丈夫沈南征。
在她的印象里,沈南征对那帮战友兄弟好,对她也还算可以。
为国为家都会尽心尽力。
只是有时候家国难两全,她独守空房的机会比较多。
那些为造人奔波的日子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相处融洽。
他平时不苟言笑,她也谨小慎微。
两人没有摊到明面上交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有她,或许他能过得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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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黑了。
陆美琴跟她倾诉了一大堆,又哭了一场。
虽然提出离婚了,但宋建设这边不松口,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
哭累了才去睡觉。
这一晚,宋建设和温馨都没回来。
温然也不关心他们在哪儿睡。
只要她和母亲的利益不受损失,别人爱谁谁。
就是一闭眼就做噩梦,让她头疼。
早上起来,还心有余悸。
陆美琴脸色也不好,洗漱好打起精神去做饭。
温然把已经蒸好的鸡蛋羹端过来,“妈,你尝尝!”
“你做的?”陆美琴有些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平时她就算没空做饭也会提前做好盖在锅里,要不就是让温然去食堂吃。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我看你做过几次就学会了。”
“是嘛,那我可要尝尝。”陆美琴拿起小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连连点头。
温然也跟着弯起眉眼。
记忆里,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她学着母亲的模样做着人间烟火。
母亲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干;母亲不在的时候,她什么都要干!
终于让母亲尝到自己的手艺。
她也是按照记忆里的做法做的,卖相不错,具体味道还没尝。
拿起小勺尝了一口。
这一口咽下去,差点没把自己齁死。
忙说:“别吃了妈,我再重新做一份。”
“挺好,干嘛重做,浪费粮食!”陆美琴接连吃了两口,护住碗。
温然倒了杯热水,不好意思地说:“太咸了,不好吃。”
陆美琴护碗护得紧,“正好我嘴里没味儿,咸点也没事。”
温然:“……”
在温然的注视下,陆美琴很快消灭光了一碗鸡蛋羹。
女儿第一次下厨,就是不好吃她也要吃光。
当然,她还喝光了半壶水。
现在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斗志昂扬地说:“昨晚我半夜醒了又想了想,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温馨这丫头心眼多,能跟开宇勾搭上,就能让开宇早点娶了她!开宇妈妈跟我是多年的朋友,我一会儿就去找她,偏不让这个死丫头如意!”
温然昨晚睡不着也想了这件事,温馨能指望的不外乎就这几个人。思索片刻道:“估计我爸昨晚已经跟傅家谈了这件事,万姨平时是喜欢我,但她也最疼儿子,傅开宇执意要娶温馨,又有傅伯伯帮腔,多半还是会同意。”
书里就是这样。
温馨和傅开宇成功在她下乡一年后结了婚,万欣虽然最初不同意,却也渐渐接纳了温馨。
陆美琴不以为意,“那又怎样,背信弃义的是她们,就算结婚我也让她们结不成,这个搅屎棍我当定了!妈就问你,你还想不想嫁给傅开宇?”
“不想。”温然回答得很肯定,“他配不上我!”
陆美琴愣了下,“你怎么不喜欢开宇了,以前不是挺喜欢他?”
“以前那是年纪小不懂事,他都跟温馨好了,我还喜欢他做什么!”温然没有说出更具体的原因,单凭这点就足够了。
陆美琴点点头,“对,你这种想法很好。找谁都别找心在别人身上的男人,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既然你都不喜欢他了,那我就更能豁出去了,你不要的,温馨也别想得到!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我有的是办法拿捏温馨这个小蹄子!
我顺便再找你李姨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对象,比傅开宇那小子还有本事的对象,让大家知道我闺女不是没人要,是我们看不上!”
“”妈,介绍对象就算了!”温然可不想嫁人,“我还年轻呢,先把工作做好最重要。”
“不行,一定要找个比傅开宇更好的!”陆美琴说话间风风火火出了门。
温然明白母亲心里赌着一口气,肯定要找个能盖得过傅家的婆家。
能盖得过傅家又年龄相仿的人,在周边可不好找,这个不用着急。
她不怕场面闹得太僵,闹得越僵越有利于母亲离婚。
这个婚趁早离了算了,反正父亲的心也没在这个家里,不如早早结束让母亲有个新的开始。
出了家属院,她先赶往城东医院。
尽快办理入职才是正经事,以免夜长梦多。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路过友谊商店时,她竟又看到了沈南征的身影。
停下车子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他。
那辆吉普车是他爸沈肇廷沈首长的车。
友谊商店是北城商贸和外国客人沟通的纽带和桥梁,沈南征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宋温然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了解。
终究是记忆里的人,再不可能有交集了。
压制住心头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她在十字路口及时转弯。
而沈南征仿佛心有灵犀般看向了这个方向,结果只看到了自行车的后车轱辘。
想到离媳妇越来越近,他就越发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重生后,最想见的人就是她。
她说过,她是替温馨下乡。
那个矫情又做作的女人,媳妇每次见了都不开心,最该去下乡。
能左右她下乡命运的人是父母的直属单位,而她父母都是服装厂的工人。
服装厂的厂长又是父亲的老战友,父亲于他也有救命之恩,相信这点小事不会让他最为难。
正好他跟媳妇重新认识也需要个媒人,一举两得。
沈南征想至此,赶紧进了友谊商店。
先用华侨券买了一盒巧克力。
媳妇最爱吃巧克力,想来口味不会变。
万一见面的话,可以直接送给她,留个好印象。
另外,他又买了两盒中华,两瓶茅台给厂长。
礼多人不怪,况且这还是外边商店几乎买不到的紧俏商品。
爽快地结完账,直奔服装厂。
不过他去的是厂长家里,并不是办公室。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厂长特意在家等着他。
一看他拿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马上客套道:“南征你也真是的,人来就行,还带什么东西!”
沈南征把中华和茅台放到桌子上,客气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魏叔叔笑纳。”
“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数!”魏厂长热情地请他入座,“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沈南征勾唇,“打死一只熊没问题。”
魏厂长哈哈笑起来,“贤侄真是风趣。”
厂长媳妇刘老师赶紧给他们倒茶,也跟着客套了几句。
寒暄过后,沈南征切入正题。
“魏叔叔,我想请您和刘姨给我保个媒。”
“哦?”魏厂长也是知道沈南征的性格的,几乎是不近女色。
这让他那个脾气暴躁的首长老爸没少操心。
今天主动找自己保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老师好奇地问:“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们认识吗?”
沈南征脊背笔直地坐着,略有些紧张,但好在他掩饰得好,没有让厂长两口子看出来。故作淡定地说:“是服装厂宋建设的女儿。”
“宋建设?”魏厂长想了想,“是第五车间那个宋建设?”
沈南征早就调查清楚了,很肯定地说:“是。”
刘老师眼睛一亮,“宋建设可是有两个好女儿,个个长得水灵。尤其是那个温然,更是跟仙女似的,一颦一笑都像是画出来的,知书达礼;那个温馨也是个可人的,人美声甜,能说会道,你到底看上了哪个,姨去找陆师傅谈。”
“宋温然。”沈南征说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心底发颤。
刘老师一拍大腿,“你小子眼光真好!家属院里大部分人都说温馨好,可我不这么觉得,这丫头小家子气;还是温然好,落落大方。”
魏厂长想得更深层次一点,现在竞争第五车间车间主任的人选中就有宋建设。
论能力,论工龄,他并不算最佳人选,但也不是太差。;
中华和茅台都收了,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宋建设成了车间主任,对两家结亲也是好事。
于是说:“保媒没问题,我会在这次的车间主任竞选中多提携提携宋建设。”
沈南征就怕他帮,忙道:“别,千万别。魏叔叔要出手帮他,我就不找你保媒了。你秉公处理就行,千万别对他特殊对待。我看上的是他女儿,不是他。
别让温然下乡就行,也可以多照顾照顾她妈妈,至于别人公事公办,该怎样就怎样。”
魏厂长:“……”
魏厂长没有反应过来,和刘老师对视一眼,两人对他的话都有些纳闷。
说他大公无私吧,他又让特殊照顾宋温然母女;说他以公谋私吧,他又不让为宋建设开小灶。
一时竟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有几层意思。
沈南征对温然的了解有限,但是对她的家庭背景早了解得清清楚楚。
宋建设当上车间主任不到一年时间,就把温然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还很快跟厂里年轻的小寡妇结了婚。
一个好好的人最后变得谁也不认识,不是偶然。
只是温然回城后所有证据都没了,一切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事让温然很痛苦,所以他要杜绝这种痛苦发生。
看厂长两口子有些迷茫,又补充道:“当普通工人挺好,跟我们家结亲目标不要太明显,这样才更能体现出军民一家亲。
温然那个叫温馨的妹妹要下乡也挺好,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值得推广,最好拿出来当个典型表彰表彰。”
魏厂长:“……”
刘老师:“……”
魏厂长两口子听完上半段明白该怎么做了,但是听完后半段又懵。
刘老师疑惑:“南征,你每天在部队,怎么对宋家的事这么了解?”
“咳咳……”沈南征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呛住。
魏厂长瞪了刘老师一眼,“你这话问的,南征是做什么的,侦察兵出身,连这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让咱们保媒!”
沈南征的心虚因为他的解释完全消退了,打起马虎眼:“这茶是什么茶,好像跟我爸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这是黑茶,暖胃养胃。”魏厂长正不知道拿什么做回礼,见他对黑茶感兴趣,马上拿了一盒给他,“这个你拿回去给你爸喝。”
沈南征也不客气,“行,那我就谢谢魏叔叔了。”
他并不是不认识黑茶,只是给自己解围。
目的都达到了,也就不耽误人家两口子上班了。
回去的时候,特意在服装厂家属院转了下,想跟媳妇来个偶遇,同时也感受下她的生活环境。
谁知媳妇没看到,先看到了正跟人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的准丈母娘陆美琴!
跟宋建设正吵架的陆美琴被邻居包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南征。
沈南征在人群外听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了。
原来是宋建设想找陆美琴拿户口本给温馨和傅开宇去登记,陆美琴不但不给,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把他和温馨羞辱了一顿。
温馨明白再不争取,就真的要下乡了。
含着泪花说:“”妈,现在不是旧社会,娃娃亲那一套早过时了,我这也不算抢姐姐的亲事。开宇哥愿意娶我,我愿意嫁给他,你有怨气可以打我骂我,先成全我们好吗?”
傅开宇也护着她据理力争,“陆姨,你压着户口本不让我们登记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喜欢宋温然,你就是不让我和温馨登记,我也不会和宋温然结婚。”
“呸!”陆美琴叉着腰,“你想得倒挺美,我们家然然才不喜欢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从小和你定了娃娃亲,她都不想跟你说话。不过,从你跟温馨搅合在一起时,这娃娃亲就作废了!你们结婚可以,别打着娃娃亲的名义!
温馨虽然是寄养在我们家,但也是在我们家户口本上,没理由不明不白就跟了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讲,就这么偷偷摸摸领结婚证可不行!
你爸妈答应,我不答应,厂领导也不能答应!
再说,你够结婚年龄,温馨这丫头可不够!她还有一个月才过生日,才满十八岁,你们就是想领结婚证也领不了,别想蒙混过关!”
“我早满十八岁了,你不用拿这个借口阻拦我们结婚。我也叫你一声妈,你为什么总针对我,总是看我不顺眼?”温馨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今天结婚是她为自己争取到最好的机会。
温然不替她下乡,再结不成婚的话,就真的要下乡了。
好不容易说服傅开宇的父母,绝对不能因为户口问题绊住。
又看向傅开宇,“开宇哥,你上上个月还给我过生日,我的生日早过了对吧!”
“对!”傅开宇忙说,“陆姨,你把户口本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咱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傅开宇的妈妈万欣不想儿子丢人现眼,忍不住开口:“美琴,是我对不住你。孩子们的感情也不是我们当大人的左右的。既然温馨和开宇两情相悦迟早要结婚,你就成全孩子们吧!”
“成全,我怎么可能不成全!你们家找媒人撮合了没有,打算给多少彩礼?我确实不是温馨的亲妈,但她叫我一声妈。也是宋家的人,我就不能放任她下贱到倒贴。”陆美琴亮出户口本,“还有,满不满十八岁也要户口本说了算。她的生日确实早就过了,不过户口本上写小了三个月,最起码要等到户口本上够了日子再说吧!”
温馨一下傻眼了。
户口本上年龄写小三个月是她没有料到的。
陆美琴有理有据,人群也躁动起来。
知道的以为她是不想下乡才着急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珠胎暗结,不得不早点领证。
说什么的都有,温馨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户口挪过来以后,她都没有仔细看过户口本。
根本不知道陆美琴说得是真是假。
但是经这么一闹,不管真假今天傅家也不会让他们俩结婚了。
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宋建设为了给众人留好印象,从来不会在人前跟陆美琴大吵大闹,此刻已经忍到了极限。
拽了拽她,“你别胡闹了。户口本上的生日是我忽略了,我的错!我都跟傅家说好了,彩礼一分不会少,还没来及跟你说!快向傅主任他们道歉!”
“合着这是把我当外人吧!我还是温馨名义上的母亲,跳过我你们父女俩就把婚事定了?”陆美琴甩开他的手,“那跟无媒苟合有什么区别,我们宋家的脸还要不要!”
“闭嘴!”宋建设大喝了一声,“你别丢人现眼了!”
“行,我丢人现眼,我走!”陆美琴早不想废话了,反正没有户口本她们也登不了记。
众人面面相觑。
傅主任更是尴尬,气得背着手离开。
万欣也拽着傅开宇就走。
傅开宇还想再安慰温馨几句,但是万欣压根不给他机会!
温馨想跟陆美琴理论一番,又怕破坏在傅开宇和众人心目中的形象,而且任何话在这种无理搅三分的泼妇面前也是白搭。
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看着傅开宇被拽走,她哭着跑出了家属院。
宋建设怕她出事也赶紧跟了上去,不经意间瞥见一身绿军装也没当回事。
这年头穿绿军装并不奇怪,压根没想到这身绿军装是为温然而来。
沈南征看了一场闹剧,觉得甚有意思。
尤其是听着准丈母娘像机关枪一样怼人,觉得特别舒坦。有这样的丈母娘护着,媳妇只要不下乡,肯定就不会受委屈。
这次他来对了!
要娶她的女儿,媒人聘礼缺一不可。
幸好他也提前准备了。
只是没有看到媳妇有点失落。
他朝媳妇住的那栋筒子楼看了眼,转身离去。
不巧,正好撞到了快步走过来的陆美琴。
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美琴也是心不在焉,况且人家只是转了个身根本没动,错也是错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地说:“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看路。”
沈南征还是很诚恳地说:“没事没事,是我挡了阿姨的路,该我说对不起。”
“嗐,这也不算个事。”陆美琴越看沈南征越顺眼。
这身绿军装顺眼,说话顺耳,长相也顺心。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好看又不失男子汉气概,五官分明,身材更是没得说。
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可望不可及的人,没想到说话这么随和。
要是她的女婿,估计笑都能笑醒。
沈南征是个很会抓机会的人,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很有礼貌地说:“阿姨,你等我下。”
陆美琴:“……”
陆美琴还没反应过来,沈南征已经快步跑向了吉普车。
然后又从吉普车里拿出来一个漂亮盒子交到她手里。
“阿姨,作为赔礼道歉,这盒巧克力送给你。”
沈南征说完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又快速跑到了吉普车上。
以她护犊子的性子,肯定舍不得吃巧克力。
所以这巧克力最后肯定会落到媳妇手上。
想到媳妇能吃上他买的巧克力,就莫名地开心。
陆美琴拿着巧克力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巧克力,她是听说过的。
这种洋货只有友谊商店用侨汇券才能买到,而普通身份的人根本连友谊商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只对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有身份的官员才有资格。
也就是说这个当兵的小伙子是个有身份的人?
天呐!
有身份的人都这么实在吗,动不动就拿洋货送人?
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便宜别人。
她自己也舍不得吃,揣到怀里赶紧拿回了家。
好吃的东西,一定先给女儿尝尝。
沈南征并没有走很远,从吉普车里看到陆美琴上了筒子楼,才发动车子直接回军区。
下午还有授勋仪式,今天下午过后他就是团长。
可这并没有让他有多欢喜,不过是把前世的事再重演一遍。
能娶到温然,才是他最大的成就。
此刻,温然正在听护士长训导。
阮玲和另一个叫金宝莉的姑娘也都来入职了,大家想法差不多,都想早点办理入职早安心。
第一天上班就是熟悉地理环境、科室环境、人文环境和工作程序,刷个脸熟。
真要做什么,不会安排她们做。
这个年代并没有太多高科技的仪器,上手还是比较轻松的。
她们三个新来的作为学徒都被分到了药房,先从认药开始。
因为是学徒,工资也是医院最低的,每个月只有18块钱。
从卫校分配过来的有编制,而她们这种没有,说是护士,跟打杂差不多。
不过这也让她们高兴,通过考核就有机会转正。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脚踏实地,自然而然就会梦想成真。
她刚才大致看了看,药房里的中药和西药耳熟能详,每种药的药效、禁忌和用法用量,仿佛印在脑子里一样。
连药房里的味道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喜欢,也不厌恶。
只觉得踏实和安心。
她对医药的敬畏之心已经刻到骨子里,用的好是药,用不好就是毒。
带她们实习的刘梅刘护士长讲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回答也很积极。
阮玲比较活泼,再加上阮妈妈是主任,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问题很多,时不时问上一句,搞得金宝莉也会时不时瞪上她们一眼。
像她这样时不时翻个白眼,想不注意都难。
温然站在她对面刚好注意到了,直接对刘护士长说:“护士长,金宝莉的眼好像抽筋了?”
刘护士长看过去的时候,金宝莉的白眼刚刚翻回来。皱眉问:“金宝莉,你的眼睛不舒服?”
金宝莉:“……”
金宝莉当然知道自己的眼没毛病,初来乍到赶紧说:“没,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事就好。”刘护士长指了指还没分门别类的药材发出命令,“你把我刚说的这些药分类。”
金宝莉刚刚光看温然和阮玲不顺眼了,都没仔细听。
这下傻了眼。
连噘嘴都不敢,不情不愿地去了。
没好好听怎么可能分好,结果越分越乱。
气得刘护士长让她去一边站着了!
又把药品分类的活儿交给了温然和阮玲,阮玲都想大骂金宝莉,看着这一大堆都头疼。
温然却觉得这是个表现得好机会,也没有只表现自己,带着阮玲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那堆药。
平时有经验的护士都要一个小时,新来的就算一上午搞定也算是优秀,没想到她们俩只用了二十分钟。
护士长像捡到宝一样,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她们两个。
阮玲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当下说:“护士长,是温然指挥得当,我还搞不大清楚,她只扫一眼就知道往哪儿放。”
“那还是你配合得好。”宋温然没有居功自傲,十分谦虚。
一向严肃的护士长笑了笑,“你们俩表现得都很好,下午开始背刚刚分类的这些药物。药理药性、使用方法、禁忌、副作用都要记清楚。”
“好的,护士长。”
温然和阮玲几乎异口同声。
中午在医院食堂吃饭,她们俩同进同出,金宝莉又习惯性瞪了她们一眼,扭头走向离她们最远的桌子。
这也正合她们的意。
更合意的是食堂的伙食,真不错。
温然正想多吃点补充补充营养呢!
阮玲用胳膊推了推她,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看到没,那个是贺靳言贺医生,人长得好看,医术又好,我们小时候经常见,现在他肯定把我忘了。”
温然望过去,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贺靳言是男主,沈南征的继父贺院长的儿子,因为贺院长和曾兰惠的结合,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不过两人都是有大义的人,最后还是和解了。
他的医术确实值得认可。
改革开放后,还出国进修去了。
阮玲一直都喜欢他,来当护士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只不过两人分分合合由于各种误会,各种矛盾最终没有修成正果,阮玲也因为被别人算计给病人输错药被开除离开医院,连带阮妈妈也被降职。
但是跟她的友谊自始至终没变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厚。
看阮玲这花痴的样子,她心里叹了口气,时也命也。催促道:“赶快吃饭吧,是你的跑不了,先把护士长布置的任务完成。”
“唉,你说我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呢!”阮玲想起那么多药,那么多字,瞬间头疼了。
温然莞尔一笑,“有我在呢,我帮你。”
阮玲给她夹了一块肉,“冲你这句话,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下午温然又认认真真把所有药品都背了一遍,并没有因为有相关记忆而懈怠。
一天下来过得特别充实。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事,下班后谢绝阮玲的邀请赶紧回去了。
陆美琴在楼道里做饭,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楼道里一如往常热闹。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异常和谐。
她悄声问:“妈,怎么样了?”
陆美琴扬唇,“非常顺利。”
温然:“……”
温然满腹狐疑地进了屋。
温馨正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眼睛都肿了。
宋建设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看见她回来更是没有好脸色,甚至把现在的局面都怪到了她身上。
如果她乖乖下乡就没这么多事了,现在温馨跟傅开宇结不成婚,下午厂长又突然莫名其妙地特别点名温馨下乡的事,还把她拉到所有人面前表态,不想下乡也要下乡了。
车间主任的竞选资格还在,但是得罪了傅家估计被选上的机会没了。
咬着后槽牙说:“现在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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