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也换了干净的,由里到外,连内衣都换过了。
“当然是你男人给你换的。”
杨姐咯咯笑着说:“给你换完衣服,他脖子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烧的不是你,而是他呢。”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不对!
他给她换衣服,擦身体,那岂不是说,她全身都被看光了?
陈清宁顿时晴天霹雳。
杨姐没注意到她的表情,犹豫着问:“你那烧鸭摊子好像被砸了,那咱以后还卖烧鸭吗?”
陈清宁毫不犹豫,“当然卖!不仅要卖,而且……”
话音未落,门口一道愠怒的声音,打断了她,“不许再卖了!”
陆淮脸色铁青。
杨姐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妙,赶紧抱走小陆棉。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小声提醒说:“陆哥,你媳妇还发着烧呢,你别吓着她。”
发着烧,还念念不忘她那破烧鸭生意,更让人恼火!
等杨姐带孩子出去,他反手就把门关上,再转头看向陈清宁,面色冷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陈清宁撇撇嘴。
她现在病着,不想跟他吵架,也没力气吵架,于是闭上了眼。
非暴力不合作的反应,更像一桶油,直接浇在陆淮的怒火上。
火上浇油!
“关于你做生意这件事,我已经说过,让你不要再做了,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陆淮怒火正旺,抬眼看到她发着烧,虚弱苍白的脸色,他一肚子火,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被流氓欺负时,那凄惨可怜的模样,他不想她再经历第二次。
陆淮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你想工作,可以,病好之后到养鸡场来,养鸡场现在正缺人手,我给你安排一个岗位,不比你天天往外跑,又危险又招人非议好?”
陈清宁猛地睁开眼,冷冷看着他,“你担心的是我的安危,还是那些非议谣言?”
冷漠的眼神,刺到了陆淮。
全村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见了她都翻白眼,她一个女人,该如何自处?
她就一点都不在乎,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陆淮几乎恼羞成怒,“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名誉有多重要,尤其你还是嫁了人的女人!你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说你不守妇道,天天跑出去勾引男人,给我带绿帽子,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陈清宁没有说话。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跟他相处都这么累?
杨姐说他紧张她,但她感受到的,往往除了冷漠就是愤怒,这就是夫妻生活吗?
床头吵架床尾和,吵吵闹闹过一辈子?
累了。
生病的身体很累,心更累。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陆淮最讨厌她这个态度,摆明了不信任他,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他就这么招她讨厌吗?
“陈清宁,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不在乎她自己的名誉,不在乎他的名誉,更不在乎他?
陈清宁扯高被子,劈头盖脸把自己盖住,“我累了,想睡觉,你出去顺便帮我关上门,谢谢。”
陆淮没再说话。
陈清宁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明显强压着怒火。
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那股低气压。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呯”的一声被关上,伴随着愤怒远去的脚步声。
他出去了。
屋里安静了。
陈清宁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莫名的烦躁。
“大概是病得太厉害了吧……”
本就是打工人一枚,一心只想着搞钱,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变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