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雅接过一看,是供销社最贵的那种,要五毛钱一盒呢!
“这...太贵了...”她心疼地说。
“擦手。”林振中不由分说地拧开盖子,挖出一块抹在她皲裂的手背上:“看你手都裂成啥样了。”
蛤蜊油凉丝丝的,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徐清雅低头看着林振中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抹,鼻子突然一酸。
“傻子...”她小声嘟囔,“对我这么好干啥...”
“谁让我稀罕你呢。“林振中头也不抬:“等开春了,我教你开拖拉机,威风不?”
徐清雅噗嗤一笑:“就你贫!”
天色渐暗,林振中拎起网兜:“走吧,送你回知青点。”
徐清雅点点头,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踩着积雪,慢悠悠地往知青点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
天刚蒙蒙亮,林振中就扛着土枪跟张建军上山打猎。
雪后的山林格外寂静,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能传出老远。
两人配合默契,专挑野猪的脚印追踪。
有次在向阳坡发现了一窝野兔,一枪下去就撂倒三只,张建军乐得直蹦高。
光是这肉都堆成小山似的了。
反正定量交够了,剩下的就全是自个儿留下的。
下工后,林振中就转悠着去生产队帮忙修农具。
铁匠铺里炉火通红,他抡着铁锤叮叮当当敲打犁头,火星子溅在棉袄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老铁匠抽着旱烟直夸:“这小子手艺见长啊!”
没事他就往知青点晃悠,变着法给徐清雅补贴吃食。
什么白面,精米的,几乎是顿顿都有肉。
才半个月的功夫,徐清雅的脸蛋都圆了一圈,看起来让人爱的很。
空间里更是繁茂。
灵田里的小麦已经收割完毕,金灿灿的麦粒堆成了小山。
抓回来的活兔又下了两窝崽,肉库里挂着的熏肉都快顶到房梁了。
他粗略算了算,光是这半个月打的狍子肉都攒了上千斤,更别提粮食了。
再这样下去,空间里都快塞不下了。
他盘算着该去县城出货,把这些东西都换成粮票和钱。
拿在手里,也方便一些。
正好徐清雅前几天说想买毛线织毛衣,他琢磨着干脆带姑娘进城转转。
和徐清雅约好后,林振中就找张大海借了一辆牛车。
赶着牛车去,倒也不用等大巴。
自个儿也方便一些。
第二天鸡刚叫头遍,林振中就套好了牛车。
车板上铺了层干草,又垫上张建军娘编的芦苇席,还特意放了床旧棉被。
“嘚儿——驾!”
老黄牛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车轱辘碾着冻硬的土路“咯吱咯吱”响。
林振中摸出怀表看了眼。
才五点半,屯里好些人家烟囱刚冒白烟。
要去县城,就得赶早。
再加上,今儿个还有正事要办。
这么多的货,哪儿能在供销社去卖?
得少赚不少。
要去,就得去黑市。
黑市也叫天儿不亮,鬼市。
这年头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集市,红袖章最喜欢抓这种投机倒把。
但黑市不用票就能买卖东西,倒也方便。
知青点门口,徐清雅裹着蓝头巾直跺脚,鼻尖冻得通红。
见牛车来了,眼睛顿时亮得像晨星。
“等多久了?”林振中跳下车,顺手把军大衣披她肩上。
“刚出来......”姑娘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出卖了她,睫毛都结霜了。
车板上的干草簌簌响,徐清雅挨着林振中坐下,棉被往腿上一盖,怀里还抱着个包袱。
牛车吱呀吱呀晃出屯口,东方才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