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闲宁楚楚的其他类型小说《老夫八十了,公主还和我定亲?小说》,由网络作家“对不准马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店家,这书后面的内容呢?”早已训练好的丫鬟们连忙拿出演练许多遍的说辞。“您手中的是试读本,若想看全集,得去前台购买第一册。”“作价几何?”“一本一百文,今日新店开业大酬宾,只要买书就能获得三十文代金券,可以去林氏布业消费使用。”读书人心中盘算,一本一百文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正准备掏钱,就听到丫鬟笑眯眯地说道。“除开普通版,我们这里还有珍稀版和至臻版。”“哦?何为珍稀,至臻?”读书人来了兴趣。“所谓珍稀,便是上好的宣白纸制作,由书法大师抄录而成,不论是阅读体验还是收藏价值,都要比普通版本更好;而至臻版本,则是由最名贵的兴纸制作,封面鎏金,由寻觅书院先生执笔,附赠作者亲笔签名,不仅有书中人物画像,剧情解析,还有场景画面和打斗场景,观赏...
《老夫八十了,公主还和我定亲?小说》精彩片段
“店家,这书后面的内容呢?”
早已训练好的丫鬟们连忙拿出演练许多遍的说辞。
“您手中的是试读本,若想看全集,得去前台购买第一册。”
“作价几何?”
“一本一百文,今日新店开业大酬宾,只要买书就能获得三十文代金券,可以去林氏布业消费使用。”
读书人心中盘算,一本一百文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正准备掏钱,就听到丫鬟笑眯眯地说道。
“除开普通版,我们这里还有珍稀版和至臻版。”
“哦?何为珍稀,至臻?”读书人来了兴趣。
“所谓珍稀,便是上好的宣白纸制作,由书法大师抄录而成,不论是阅读体验还是收藏价值,都要比普通版本更好;
而至臻版本,则是由最名贵的兴纸制作,封面鎏金,由寻觅书院先生执笔,附赠作者亲笔签名,不仅有书中人物画像,剧情解析,还有场景画面和打斗场景,观赏体验更好,书身采取三折叠,怎么折叠都有面!”
“价格呢?”读书人成了翘嘴。
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个圈子,主打的就是一个面儿。
我拿的至臻版,你读普通版,出门就低人一等,掉面子!
更何况,这还是出自寻觅书院,有书院先生的墨宝。
买到就是赚到!
“珍稀版一两银子一本。”
“至臻版一百两银子一本。”
“这么贵?”读书人面露迟疑,一百两都够他买好多本诗经五易了。
“至臻版数量有限,只有一百本,售完为止,可是绝版哦!”丫鬟好心提醒道。
话音未落,一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就豪掷上千两银子。
“穷比也配看书?给我来十本!”
“我靠,这家伙谁呀?这么嚣张?”
“咱不管怎么说,这书做工精良,价值不菲,若是绝版,价格还得往上涨,不论是收藏还是送人都是极好了,兄弟们,我先冲了,你们随意!”
“我靠,哪个比养的抢我的书?别摸我肚子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看着争相购买的客人,几乎就要打作一团。
宁楚楚和季笑笑瞠目结舌。
她们从未想过,做生意,竟然还能这样?
宣传,找托,分类,一些从未听说的专业词汇,仿佛掀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
宁楚楚不由得向林婉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若不是有林婉儿从头到尾帮扶,仅凭自己,压根无从下手。
林婉儿淡然地喝着茶,一派过来人的从容,温声道:“二位不必惊慌,这才第一天,好多手段都没有用上呢,现在知道这本书的人还是太少,我已经提前安排人手去造势,等发酵几天,前来买书的人会更加庞大,届时才是真正忙碌的时候。”
“婉儿,你懂的也太多了吧!”季笑笑隐隐有些崇拜。
“我哪懂这些啊?这都是太爷爷教给我的。”提起林闲,林婉儿眼眸带笑,池水昂春:“当时我是第一次,什么也不懂,不知受到了多少冷眼,就连父亲和娘亲也觉得我不行。
得亏太爷爷耐心地引导我,教给我各种知识,我才渐入佳境,可以说,若不是太爷爷,我压根攒不下如今的家业。”
季笑笑看着林婉儿话里话外对林闲的推崇,心中不太得劲。
那个怪老头,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哼,就算再厉害,也不及门木先生万一!
“林老先生确实不凡。”宁楚楚也忍不住感叹。
“他这么厉害,怎么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呢?”季笑笑难以置信地问道:“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难道他打年轻时就入了山林,当了隐士?”
宁楚楚苦笑点头:“林老火眼金睛,所说不错,我确实是恭亲王之子。”
马甲没了,再套一个就是。
恭亲王性子素来生僻,久居宫中少有露面。
说是他的子嗣,想必林闲也分不出真假。
谁料,林闲听到恭亲王三个字,看向宁楚楚的眼神越发怪异。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林闲:“为了赚钱,什么都愿意干?”
宁楚楚:“没错!”
末了,她又补充道:“违法乱纪的不行。”
林闲将桌子上王端正在抄录的一沓纸搞交给了宁楚楚。
“我这里确实有一桩赚钱的好买卖。”
“这是什么?”
宁楚楚低头一看,似乎是个话本?
大虞文风昌盛,坊间有不少文人墨客编写话本为生。
不过大多都是江湖趣事,高墙腌臜,叫好的不少,可都难登大雅之堂。
卖这个,能赚钱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林闲意味深长。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宁楚楚翻阅着,神色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讶异,最终聚精会神的沉沦其中。
“好故事!”宁楚楚拍案叫绝,白净的脸蛋上满是欲壑难填:“林老,还有吗?”
林闲冲书案努了努嘴。
宁楚楚连忙从书案上找到后继内容,如饥似渴地翻阅。
“有那么好看吗?”季笑笑一脸狐疑,话本而已,谁没看过似的?
她嗤之以鼻地拿起一沓,就看到开头赫然写着一行字。
外有异族肆掠,内有奸臣当道,江湖动荡,民不聊生!寒冰剑主蓝猫毅然决然下山入世,只为寻找其他六剑传人,七剑合璧拯救黎明苍生。
“这是……武侠?”季笑笑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翻开了第二页。
林闲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摇椅上,吃着瓜子喝着茶,完全不担心自己本土化的小说,在这个娱乐贫瘠的世界会不卖座。
林婉儿也好奇地拿起一沓翻看起来。
然后三个人就围在书案前排排坐,一晃就是一天。
一口气将书稿看完,宁楚楚长长吐出一口气。
作为大虞三公主,她从小也看过不少话本,其中不乏宫廷文豪、世俗大家呕心沥血的大作。
可那些东西,和眼前这一叠书稿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蓝猫仗剑走天下,偶遇火云谷主红兔,两人相伴同行,共赴国难。
一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国仇家恨,酣畅淋漓。
紧张刺激、快意恩仇的剧情设计直接满足了宁楚楚的江湖梦,尤其是其中蓝猫被黑心虎算计,深陷重围,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修为尽毁,就连爷爷给予的寒冰剑也破碎时,喊出的那句“不过些许风霜罢了”的台词,让她欲罢不能。
直接颅内共振。
她兴奋难耐地抓住林闲的手,激动的摇晃:“林老,这话本叫什么名字?后面呢?”
“名字还没想好,就叫蓝猫红兔奇侠传吧,至于后面的剧情,还没想好。”林闲道。
“什么?这稿子居然是你写的!?”季笑笑满脸不可置信。
“这有何难?”林闲轻笑一声。
“太爷爷,速更,夜不能寐啊!”林婉儿也化身追更狂魔,开始催促林闲。
对于三人的热切,王端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在他刚刚看到这篇手稿时,何尝不是和这三人一样震惊?
林先生竟然能想出如此天马行空的故事,真不愧是自己的师父!
“文学创作的事,能催吗?”
林闲冷笑一声。
“你们也不想看到平庸寡淡的剧情吧?再催,我就把蓝猫写死。”
店中。
眸若桃花,肤若凝脂的红衣少女看着来者,眼前一亮。
“笑笑姐,今儿你怎么来了?上次预定的衣服还得过几日才能做好呢。”林婉儿主动迎了上去。
这位可是渝州牧的千金,得罪不得。
她打量起季笑笑身旁的宁楚楚,心中暗暗惊奇。
平日里渝州城的青年才俊无不对季笑笑魂牵梦萦,可季笑笑却眼界极高,一个都看不上。
今日却主动挽着这年轻公子哥的手,十分亲昵。
“这位是宁公子,乃是我远房表哥,昨日刚到渝州城,今儿我带她出来转转,过来挑几件衣裳。”
听完解释,林婉儿笑靥如花。
原来是表哥,难怪。
“姐姐来的凑巧,今日店里刚出了几款新款,我这就拿来给你和这位宁公子瞧瞧。”
“也是那位门木先生所出?”季笑笑眼前一亮。
“正是。”林婉儿含笑点头。
“门木先生是谁?”宁楚楚好奇发问。
“那可是远近闻名的裁缝大师,如今渝州城市面上紧俏的衣服样式,几乎都出自他的设计。”提及门木先生,季笑笑犹如打开了话匣子般,狐媚眼里满是向往。
“之前就有江南名号的大老板出千金聘请门木先生,却被门木先生拒绝,后又花重金要买门木先生手中的设计原稿,依旧被拒绝。
大老板恼羞成怒之下,联合十几家商号对林家施压,痛陈门木先生不懂设计,扬言让林家的布店关门大吉。”
“结果被门木先生的一袭“曲裳琉璃裙”打得溃不成军。”
“曲裳琉璃裙居然是门木先生所作?”宁楚楚震惊。
她远在京都,也曾听说过曲裳琉璃裙的名号,号称是百年来第一仙裙,乃是神仙穿过的神物!自家姐姐曾派人赶赴江南搜寻这件裙子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只知道被一位神秘女子买走。
“是极!”季笑笑挺起鼻尖,眉眼带笑。
“后来呢?”宁楚楚有些心急。
这故事可比皇宫里那些老掉牙的话本撩人。
“后来江南商号的老板只能投降认错,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门木先生会狠狠羞辱他一番时,门木先生却原谅了他。”
“不仅原谅了他,门木先生还公开了自己的设计图稿,待林家布店使用满一个月后,所有商铺,包括坊间百姓都可无偿使用。”
“啊?世间竟有如此慷慨大气之人?”宁楚楚傻眼了。
“据说从那以后,那江南商号的老板每天夜里都会抽自己几巴掌,以此来忏悔对门木先生的不敬。如今江南布业商号,几乎全部用的都是门木先生的图稿。”
“以往这些好看的衣裳可都是奢侈品,可如今,就连寻常百姓,也能穿上这些质量上乘的布衣。”
“只可惜,这位门木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露过面,也不知道是一位怎样风华绝代的浊世佳公子?”说到这,季笑笑双手抱胸,眼含桃花,言语中满满都是对门木先生的向往。
“不肯露面,说不定是个丑鬼。”宁楚楚故意打趣道。
“肤浅!我仰慕的是门木先生的胸怀,是他的才华,绝非皮囊。”季笑笑嘟囔道。
“你就不怕是位女先生?”宁楚楚哪里不知道是这位小姐妹动了情?
“那岂不是双喜临门?”季笑笑眼中的春意更盛了些。
宁楚楚顿时警惕的撒开了手,和季笑笑保持了一段距离。
恍惚间,她不由得想到了那位乡野中的老先生。
先有乡中客,如今又有门木先生。
不由得感叹,渝州果然多名士。
“让二位久等了。”这时林婉儿将一本图册拿了过来,身后丫鬟还带来几件样品。
宁楚楚看了一边,不由得问道:“可有女装?”
这些男装确实不错,可她更中意漂亮衣服。
林婉儿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她上下打量着宁楚楚,思索着人果真不能貌相,这小公子长的俊秀,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没想到私底下居然好这口儿?
“我给未婚妻买的。”知道被误会的宁楚楚连忙红着脸解释道。
“我懂!”林婉儿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又拿出了一本图册。
“哇,这个好漂亮,穿起来肯定英姿飒爽。”
“此乃马面裙。”
“这个仙气飘飘的裙子叫什么?”
“响铃。”
宁楚楚和季笑笑兴奋地挑选着,时不时停下来询问未知名的新款式,林婉儿不厌其烦地温声解释。
“这,这,还有这,这些我都要了!”
很快,两女就挑好了衣服。
想到这些衣服,足够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林婉儿嘴角都差点压不住了。
心中感叹:不愧是太爷爷,设计出来的款式就是卖座!
不行,得找个时间继续去磨磨太爷爷,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歇的!
季笑笑和宁楚楚一脸满足。
临行前,季笑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冲林婉儿道。
“对了,给我也置办几件男装。”
“不是要去见那位老先生吗?我穿着裙子怕是不太方便。”
“那你穿我的不就行了?”宁楚楚不解,自己挑了好几套男装呢。
“你的太小,我穿不上。”
宁楚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盯着季笑笑。
嗯。
觉得更加冒犯。
对此,林闲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正在做俯卧撑。
每天十公里越野,一千个俯卧撑,雷打不动,乃是他大学时就有的习惯。
“呼,高强度训练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林闲挥汗如雨,咬牙坚持。
前些天,他刚刚开始锻炼,却连一轮都坚持不下来。
随着这些日子都循序渐进,他好歹能做完一轮。
感受到大口呼吸带来的感官刺激,林闲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逐渐变好。
各项原本因为年迈而导致麻木的感官,也开始清晰起来。
就今天早晨。
刚刚睡醒的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持枪挺立。
年过八旬的老人,依旧龙精虎猛!
林闲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至少,他觉得生活重新有了奔头。
自己可能,不止几年活头?
这让他决定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正好前几日婉儿那丫头拿来了点牛肉,整个牛肉火锅吧。”
大虞禁止宰杀活牛。
但摔死的,可就另当别论了。
“喵~”
小狸花打着哈欠,优雅地踱到林闲身前,撅起了屁股。
“你是在向我献媚吗?”
林闲冷笑一声,反手开撸。
正撸得小狸花翻肚皮,一阵人影绰绰。
“老先生,您在家吗?我来看您了。”
从皇宫离开,季常山浑身被冷汗浸湿。
因为杨政之事,陛下的猜忌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让季常山不敢怠慢,即刻出城领兵。
半道。
他途经宰相府。
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书信中,那位高人让自己去宰相府走一趟,问问宰辅的意见。
他略微驻足,心中挣扎。
最终还是没能进去。
宰辅和陛下势同水火,整个京都都是陛下的眼线,自己若是去了,按照陛下那多疑的性子,自己怕是出不了京都!
“我是陛下的臣子……我是陛下的臣子……”
季常山就如同自我催眠般,喋喋不休。
“只要我尽心尽力地为陛下办事,就绝对不会有事。”
正嘀咕着,一道身影错身而来。
“常城主?”
眼前是一位年轻公子哥,白衣如雪,剑眉星目,温软如玉。
许长安看着急急匆匆离开的季常山,眼中掠过一抹微芒。
他转身进了宰相府。
“小侯爷,来我相府所为何事?”
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苍老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混浊。
许长安:“房相,我刚刚见到季常山了。”
房悬沉默不语。
许长安轻笑一声,接道:“南庆之事,房相以为如何?”
……
“粮草呢?辎重呢?”
看着面前披甲持利的三千营将士,季常山开始怀疑自己,觉得自己可能会错了意。
陛下这哪里是去救灾?
这分明是去杀人的!
季常山面容苦涩,只觉得一口又黑又大的锅在朝自己袭来。
“或许确实该去探探姓房那老东西的口风。”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季常山只能拉长着脸,带领着杀气腾腾的三千营将士,赶赴南庆。
途中,他反复翻看书信上的字迹。
以往他不屑一顾。
现在他逐字分析。
父亲到底是陛下的臣子,还是大虞的臣子。
第一个问题,很好理解。
可又无法理解。
陛下若是只能代表陛下,那么谁又能代表大虞?朝堂上的那些碌碌诸公吗?
询问房悬对此事的态度。
季常山努了努嘴,看向第三个问题。
救民,还是救官?
“到底还是书读少了,认字都认不明白,高人啊,你能不能写的更粗俗一些呢?”
……
“老先生,我心中一直有个问题,还请老先生解惑。”宁楚楚围起厨群,挽起袖口,拿着刀正跟着林闲庖丁解牛。
王端从未拿过刀,林闲怕他伤着自个儿,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你是想问,那三个问题代表着什么吧?”林闲将黄牛肉划拉了下来。
“没错。”
宁楚楚:“陛下的臣子,和大虞的臣子,有何区别呢?”
林闲:“你觉得陛下想如何处置杨政以及那些一同阳奉阴违,参与欺君罔上的官员?”
宁楚楚想了想,道:“杀?”
林闲摇头:“房家,乃是七姓五望之首,源远流长比大虞皇室都要根基深厚,宰辅房悬为官数十载,历经三朝,党羽众多,大虞各地官员,都是其门徒故吏,如何杀?”
宁楚楚又试探性道:“那……赦?”
林闲:“杨政罪大恶极,欺君罔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固皇权,如何能赦?”
宁楚楚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正确答案:“那杀杨政,赦房悬,敲打士族官员,以儆效尤?”
“错。”
林闲言出惊人,语气平淡的将黄牛穿膛破肚。
“杀房悬,赦杨政。”
“啊?”
宁楚楚惊得目瞪口呆,哪怕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竟还有这样一种选择。
“杨政乃房悬门徒,他的所作所为,房悬又怎会不知?既然知晓,却知情不报,本就该杀。”
“可您刚刚还说杀不得……”
“陛下杀不得,但不代表别人杀不得。”林闲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季城主去杀房悬,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宁楚楚的表示就很怪。
“动手之人不是季常山,而是杨政。”林闲再度言出惊人。
“啊?!”
宁楚楚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有些不太够用了。
从小被人赞扬聪慧绝顶的她,自诩也有不凡的政治能力,就连父王也时常夸赞她。
许多旁人难以想通的细节,她一点就通。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跟个只会流口水的孩童一般痴傻。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一种可能,杨政的欺君罔上,是陛下授意,故意为之?”
“啊???”
许多话,不必说明白。
一道惊雷在宁楚楚脑海中闪过,顺着林闲的这个想法,许多先前感到蹊跷的地方,瞬间逻辑通顺起来。
父王对世家之恨,恨彻骨髓。
世家就像一个巨大的寄生虫,寄生在大虞这跟大树上,欲壑难填地吸取大虞的养分,壮大自身。
可整个大虞都是建立在世家之上,想要铲除世家,却又谈何容易?
妄动刀兵,只会引得天下皆反!
想要铲除世家,不仅仅需要抽丝剥茧,还需要名正言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让那些不可一世的世家,也只能捏着鼻子低头。
“房家在南庆的产业可不少啊,盐铁糖酒无一不是,我想,杨政应该没少帮忙吧?”林闲笑道。
宁楚楚浑身一颤,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宰辅房悬,逼迫杨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引得天怒人怨,灾民嚎野!
南庆刺史杨政大义灭亲,检举恩师,为百姓请命,义斩房悬。
听着,多美悦耳。”
林闲的手法很利索,将黄牛肉切成小段码好。
“你问我大虞和陛下之间有何不同,其实很简单。”
“大虞,想让杨政死。”
“而陛下,想让杨政活。”
“因为只有杨政活着,才能够沉冤得雪,才能够还百姓一个真相,才能够给南庆数十万百姓一个交代。”
“不可能!陛下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宁楚楚语气都在发颤。
她无法想象,今日的南庆蝗灾,竟是父亲十余年的谋划!
为了斩除房家,那个爱民如子的父王,竟然让南庆百姓,十余年水深火热!
她无法相信,那个将处处为百姓考虑的父王,竟然会将一州百姓,作为自己巩固皇权的牺牲品!
渝州城主是你爹?
“所以你不叫季波常?”林闲挑眉。
他就说,哪会有正经女孩叫这个名字?
“我叫季笑笑。”季笑笑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道。
“那你呢?”林闲又瞥向宁楚楚。
“晚辈确实叫宁动。”宁楚楚一脸正经。
她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老先生并未认出她的女儿身,要不然解释起来又免不了麻烦。
“做牛做马就算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不喜欢有人伺候。”林闲摇头。
他实在不想和麻烦扯上关系。
“老先生!”季笑笑急了,她还以为林闲不愿意出手相救,撅着嘴委屈巴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却听林闲又道。
“多给我切几斤黄牛肉就行。”
季笑笑一怔,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嗯!”
林闲帮忙的原因很简单。
季常山这人入主渝州后,百姓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勉强算是个好官。
若是他嗝屁了,朝廷换个新官过来,日子怕是没有如今这么舒坦。
林闲讨厌变化。
变化就意味着不稳定,麻烦,再加上话都说到这了,自己要是不给季笑笑一个答复,这小丫头片子指定每天上门来哭,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我说过,现在虫灾无法治理,只能遏制,等天气寒冷些,蝗群自己消退。”
“整十万只鸡,足可遏制虫群。”
“问题在于南庆当地。”
“老先生,您慢点。”季笑笑怕自己记不住,特意搬了张小椅子排排坐,拿着书笔聚精会神的记录着。
“我且问你,你爹是直接去南庆,还是需要中转?”林闲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爹要先回京都面圣。”季笑笑老实道。
林闲心中有数,这意味着陛下有些话要嘱咐给季常山,而且这些话不便诉诸书信,得耳提面授。
换言之,当今陛下并没有把季常山当炮灰,还是希望他能活着回来的。
既然如此,所有的压力就来到了杨政一脉的方向。
“让你爹弄清楚三个问题。”林闲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第一,他是陛下的臣子,还是大虞的臣子。”
“陛下不就是大虞吗?”宁楚楚面露不解。
陛下和大虞,难道还能分开不成?
林闲淡淡道:“若为大虞之臣,当为大虞黎民百姓故,救灾民,平祸患,斩佞臣,肃清南庆,诛灭杨政。虽会得罪众多官吏,但获百姓传颂,功名加身,会获罪罢黜,但不会死。”
“若为陛下之臣,当明上意,知进退,换言之就是安心当狗,陛下让他干啥就干啥,这么做的好处是捅了娄子,陛下会保,但坏处是季家下场如何,取决于陛下的良心。”
宁楚楚还在发愣的时候,季笑笑已经连忙将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记下。
“第二件事,让他去拜访杨政恩师,弄清楚宰辅的态度。”
“宰辅肯定要保杨政。”宁楚楚皱眉道:“这是否有些多此一举?”
“照做就是。”林闲并未解释。
“那第三件事呢?”季笑笑忙不迭的问道。
“到了南庆之后,你爹会全权负责赈灾一事,让他好好想想,是救官还是救民。”
林闲的三个问题,除开第一个问题宁楚楚有头绪之外,剩下的两个她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最后一个,救官和救民有什么区别吗?
不应该都救吗?
宁楚楚想不通。
“就这些?老先生,您要不要多说几句?我家里还有好多病死的小黄牛呢。”季笑笑可怜巴巴地看着林闲。
林闲轻蔑一笑:“我不吃牛肉。”
一句也榨不出来的季笑笑只能道谢后,火急火燎地朝家中跑去。
她要赶在季常山离开之前,将这些东西交到季常山手中。
“老先生嘴上说着嫌麻烦,可却并未束手旁观,可见老先生也是言不由心之人。”宁楚楚轻声道,清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林闲,似乎想要将林闲看透。
这位老先生,位处深山,却知天下局势,朝堂波云。
何其不凡?
望着两鬓斑白的林闲,不难想象这位老者,在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的美娇郎。
“我只是嫌麻烦罢了。”林闲道。
“太爷爷!”
这时在一旁杵了半天的王端走了过来,冲林闲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还请太爷爷……”
“打住,我不会教你如何去追女孩子,用技巧是换不来真心的。”
林闲虽然不是过来人,但他也知道,恋爱这种事,只有真心换真心。
做自己就好了。
自欺欺人,反而不美。
“太爷爷误会了,晚辈想请您做晚辈的老师。”王端一字一顿。
“啊?”
“刚刚听太爷爷谈经论道,端获益良多,如井底之蛙观明月,才知道自己先前所学的知识,都是下乘!晚辈斗胆恳请先生,收晚辈为徒,教诲晚辈知识道理。”
林闲确实没想到,王端居然会来这一手。
他不解道:“你不是探花吗?科举都考过了,何须再学知识?”
王端一脸正色:“太爷爷,我读书,可不是为了区区功名,而是为了明理,明自身。”
“我还以为你会说,读书是为了天下苍生。”林闲轻笑道。
王端却摇了摇头:“晚辈不过肉体凡胎,有何能力拯救天下苍生?再者,拯救天下,也未必需要读书,坊间乞丐游侠亦可挽天倾!”
这话,让林闲心中一震,对王端改观不少。
“我脑子里的东西,可是大逆不道的歪理邪说,不为世人所容。”林闲脸上收起了轻蔑,换上一抹郑重。
而这些,从刚刚林闲谈论大虞皇帝的那些话中,便可见一斑。
他了解过林闲的事迹。
知道这位老人的不凡之处。
不局限于人理,不固执于俗情,天马行空,却务实可行!
最重要的是,王端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全然没有对大虞皇室的尊敬,亦没有对阶尊卑身份的敬畏。
这很好。
很对他的胃口。
王端:“求先生教我。”
林闲深深看了王端一眼:“拜师就不必了,你只需铭记,日后出了事,别把为师供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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