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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霍谨言

沈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乾元帝八年,京城大寒,昏暗脏乱的囚牢中。沈栀跪在一尊牌位前,神情木然的开始了每日百遍的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主角:沈栀霍谨言   更新:2023-09-22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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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栀霍谨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栀霍谨言》,由网络作家“沈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乾元帝八年,京城大寒,昏暗脏乱的囚牢中。沈栀跪在一尊牌位前,神情木然的开始了每日百遍的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沈栀霍谨言》精彩片段

乾元帝八年,京城大寒,昏暗脏乱的囚牢中。

沈栀跪在一尊牌位前,神情木然的开始了每日百遍的磕头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

吱呀一声,狱门被狱卒从外拉开,打断了沈栀。

“沈栀,你刑期已满,可以出狱了。”

狱卒平淡的话,却让沈栀心中一惊。

原来,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然过了四年。

四年前,摄政王霍谨言认定是她,害死了他的未婚妻林月清,她因此入狱直到如今。

她踉跄着站起,灰麻囚服在她枯瘦的身上晃荡的霍害。

往昔京城才色双绝的沈大小姐,如今竟已面目全非。

沈栀愣愣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的狱卒叫住了她。

“等一下!”

“摄政王交代过,就算你出狱,林月清小姐的牌位,你也要带着每日磕头认错!”

四年磋磨,沈栀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还是因为狱卒的这句话,心尖泛上细密的疼痛。

沈栀双手恭敬地接过那上好紫檀做的牌位,缓缓走出这待了四年的囚牢。

走到大街上,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京城,迷茫的立在原地。

她身上的囚服,让周围百姓都对她指指点点。

“女子坐牢,不知廉耻!”

不知是谁开了头,烂菜叶和臭鸡蛋就这样纷纷砸到她身上。

沈栀急忙蹲下身护住怀中牌位,不敢让它有一丝一毫的脏污。

突然,人群一静,纷纷让开路。自人群中驶出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沈栀身前。

她抬眸望去,车檐下坠着的慕字让她瞳孔一缩。

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随着马车门帘被侍从拉开,沈栀对上了车内人冰凉的眼。

仅仅一眼,就让沈栀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是霍谨言!

沈栀低垂下头,把自己蜷缩的更紧。

头顶却响起霍谨言透着寒气的声音:“沈栀,仅仅四年的牢狱,你休想就抵了月清一条命。”

沈栀浑身漫上恐慌,她不假思有着霍谨言的马车跪下。

卑微祈求:“摄政王,求您看在我对林小姐磕头认错四年的份上,放过我……”

沈栀朝着霍谨言举起林月清的牌位。

她浑身挂满烂菜叶和臭鸡蛋,手中的牌位却不染丝毫脏污。

这样卑微的沈栀,让霍谨言眉头一皱。

曾经的沈栀,身为太师的嫡孙女,尽管父母早亡,也被养的一身铮铮傲骨。

就连四年前,把她押上公堂,众多衙役逼迫她下跪认罪。

她也仰着头,挺直着脊背喊道:“沈栀无罪可认!”

可如今……

霍谨言心中异样一闪而过,想起枉死的林月清,他勾唇冷笑,淡淡道:“放过你?痴人说梦!”

霍谨言一声令下,林月清的牌位被妥善安放到他的马车上。

而沈栀就被霍谨言的侍从用一根绳牵着。

摄政王府的骏马均是万里挑一,霍谨言的马车疾驰,沈栀跑着跟上,很快就力不从心。

她狠狠跌倒在地。

可马车却没有丝毫停留,她被侍从毫不留情的拖拽着往前。

粗粝的石板路在她身上刮蹭出无数伤口,火辣辣的疼。

沈栀咬牙忍耐着,一路到了一处宅院内。

看着熟悉的地方,沈栀心头一颤。这是当年林月清身亡的林家后院!当年她来林家赴宴,觉得厅内闷热吵闹,就起身到后院透透气,却不想林月清突然冲过来,吐血倒在她面前身亡。

霍谨言也就此认定了是她害死了林月清。

霍谨言站在沈栀面前,他身后的侍从端出一碗浓黑腥臭的药。

霍谨言幽幽道:“当年,月清被你毒死,本王一直在想她死前该有多痛苦绝望。如今,你也该千百倍的尝尝她死前的痛!”

沈栀一怔,明白了眼前是一碗毒药!

霍谨言要她喝了这碗毒药!


沈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霍谨言见此,冷冷一笑:“放心,此毒有解,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只要你喝了这药,本王考虑饶你一命!”

大寒的天,沈栀身心俱凉。四年了,他还是如此恨她,恨到要她生不如死。

她无力哑声道:“好,我喝………”在这京城,流传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不得罪霍谨言。

他是比阎罗更可怕的人!

沈栀不想死,她想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这是她祖父,临终前最后的愿望。

“还望摄政王说话算数,饶我一条命。”

说完,沈栀端起药碗,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一刻钟,毒性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沈栀全身。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毒血却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霍谨言皱眉看着溅到他鞋面上的血渍。

这滴鞋面上的血,让他的心突然烦躁起来,没有了观看的兴致。

霍谨言冷冷的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让她痛够一天一夜,再给解药。”

说完,霍谨言转身离去。

一旁的侍从都心生不忍,这可是西域最烈的奇毒,中毒者如万蚁噬心,浑身骨头血肉都似被拉扯分离,剧痛无比。

这样的痛楚,霍谨言要沈栀受够—天一夜。

等沈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她身处一间柴房,被随意的丢在草垛子上。

残余的蚀骨之痛,还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

门突然被推开,沈栀犹如惊弓之鸟,刹那脸色煞白。

一个婆子走到沈栀面前,丢下几件衣物,命令道:“把衣服换上,跟上来。”

沈栀颤着手,抖开衣服一看,心头一紧。

这些薄纱衣物,分明是乐伶戏服。沈栀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她咬牙垂眸半响,终究不敢违逆霍谨言的意思,红着眼穿上这羞辱人的衣物。

沈栀跟在婆子身后,来到一处宴会厅。

里面觥筹交错,灯火通明。

沈栀一走到门口,屋内突然一静,所有的目光朝她看来,大部分竟都是她以前认识的公子小姐。

一声嗤笑响起,京城有名的纨绔郡王赵谅摇着扇子:“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阵阵笑声响起。

沈栀低下头,死死攥紧了手。这赵谅以前调戏她,被她当众羞辱过,眼下必会报复回来。

指着沈栀大声道:“既然沈小姐牙着乐伶的服饰,不如就弹奏一曲助兴吧!摄政王觉得如何?”

霎时,沈栀望向霍谨言。

却只见他眼中盛满轻蔑,淡淡道:“有何不可。”

沈栀心中一痛,下意识缩起了手。她的手,早被狱中刑罚弄残缺了。如何能弹琴助兴?!

……

可不等她多想,婢女已经在大厅内摆好了琴桌。

沈栀只得上前,硬着头皮伸出手。一阵议论响起:“快看,她的手好丑……”

曾经沈栀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白玉,如今却遍布疤痕,小拇指还奇异的弯曲着。

霍谨言冷眼看着,目光却不由落在沈栀那双手上,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沈栀沉默的颤着手抚上弦,锋利的琴弦刺破指尖,钻心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最终曲不成调。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哄笑。

“天呐,她还师从亡故的贵妃,这弹得什么东西?”

这些讽刺又嫌弃的话,响在沈栀耳边,让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一揪。

她沉默的拨捻着琴弦,艰难的弹完一曲。

突然,一个元宝砸到了沈栀的身侧,赵谅哈哈笑道:“沈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

沈栀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

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

“跪下领赏吧。”赵谅高高在上的脾睨着沈栀,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沈栀想拒绝,可是……如今的她拿什么来拒绝这来自郡王的羞辱?

她早就不是京城贵女沈栀,而是人人都能欺辱的罪人沈栀。

沈栀浑身颤抖,最终屈膝下跪,轻声道:“是,谢公子小姐们赏。”

道,她毫无尊严地膝行着捡起散落一地的碎银。

每捡一个,尊严便碎裂一分。

周围一片讥笑,她只垂着头,专心拾捡着地上的碎银。

不知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蟒纹靴。

头顶一声熟悉的讥讽响起:“沈栀,落到如今的下场,后悔吗?”

沈栀一抬眸,就看见了霍谨言。却在下一刻,仿若火烧般,她迅速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沈栀头伏地,谦卑无比:“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尽管林月清的死,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见沈栀有了反映,霍谨言才觉得有些意思。

他望着沈栀,幽幽残忍道:“你记得回沈家给他收尸。”

宛如一阵惊雷,在沈栀脑中炸开。“你说……什么?”

霍谨言瞥了一眼沈栀,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才觉得解恨。

他冷笑着转动着手中酒杯,不愿再透露更多。

沈栀心中焦急,再顾不上许多 ,起身就朝外奔去。

跑到沈家门口,恰好遇上了管家钟叔。

“大小姐,你回来了……”钟叔瞬间老泪纵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几乎哽咽难言。

沈栀却慌乱无比:“墨燃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领着她到了一处房间前,推开门,沈栀就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白少年。

泪瞬间漫上眼眶,沈栀踉跄的扑到沈墨燃的床前。

轻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墨燃,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沈墨燃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一丝血迹。

沈栀心中一惊,呢喃道:“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哀拗道:“少爷这病,除非找到玖鹤神医,不然怕是……”

玖鹤神医,常年游离在外,不知所踪。

不过,他偏偏是霍谨言的好友。

沈栀险些崩溃,霍谨言早就恨透了她,如何会帮忙?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咬牙道:“钟叔,我去想办法,拜托你照看好墨燃。”

钟叔点了点头,沈栀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天边已经破晓。

沈栀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霍谨言。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霍谨言身前。凄声哀求:“摄政王,求求您,帮我找找玖鹤神医,求求您了……”

说完她就一个接一个头的往下磕。霍谨言垂眸望着眼前跪地磕头的沈栀,压着心口莫名的怒火冷笑道:“沈栀,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沈栀一怔,如今她还有什么筹码跟霍谨言谈条件?

她颤声道:“只要摄政王愿意帮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谨言挑眉:“什么都愿意?”

沈栀心尖一颤,想起弟弟,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霍谨言寒光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纸。

霍谨言随手一扬,那张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沈栀眼前。

最上面,两个大大的奴契二字,刺痛了沈栀的眼。

接着,霍谨言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签了它,本王就帮你!”


梧桐县。

整座城市破瓦残砖,断壁残垣。

沈栀和同事连行李都来不及整理,便开始救援工作。

伤员众多,还有很多人被压在废墟之下,他们必须刻不容缓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一阵地动山摇,救援帐篷摇摇欲坠。

“余震来了,大家注意安全!”护士长嘶声大喊。

沈栀连忙扶住自己照料的伤员,一同躲在桌子底下。

轰隆隆。

摇晃结束,大地恢复压抑的宁静。

沈栀和一众医护人员沉着冷静地起了身,安抚好伤员的情绪,继续帮他们处理伤口。

忙碌到半夜,才有片刻的喘息机会。

短短10个小时,他们经历了三次余震。

夜晚,更为凶险的时刻。

沈栀看着瘫坐在地上休息的同事,大家身上原本洁白无暇的白大褂,已被灰尘和血渍染得看不出颜色,唯有右臂上的救援肩章依旧艳丽。

“各位。”护士长突然出声,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余震不断,伤员增多,我们面临的是史无前例的救援工作。”

“身为美好逆行者,我们要有强硬心理准备……大家各自在纸上给家人留一霍心里话,以防万一。”

护士长哽声着,拿出几张白纸,分发给所有人。

委婉点说是心里话,现实点是交代遗言,这道理大家都明白。

同事们神色如常地接过白纸,低头落笔。

沈栀看着手中的纸张,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早逝,母亲在地震中丧生,她唯一的家人是霍谨言。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不写吗?”护士长收其他人折叠好的纸张,走向沈栀。

她愣了愣,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忘’字,然后折好给到护士长。

比不爱更可怕的是遗忘,她不想忘了霍谨言,也不想被他忘记。

可此刻,若她会和母亲一样沉睡在废墟之下,她希望霍谨言能忘了她。

……

另一边,在乡下义诊的霍谨言也看到了梧桐县地震的消息。

他点开内部文件,随手翻看了一下志愿医生名单。

当看到沈栀的名字后,他瞳孔骤然紧缩。

她一个药剂科的护士,去那种地方能帮上什么忙!

霍谨言起身去了领导房间,说明自己要去地震前线的请求。

“这次过去的志愿者都是无牵无挂无家室的医护人员,我记得你档案上写着已婚,并且你身为医院的主刀一把手,各种疑难杂症都需要你,你要慎重考虑。”科室主任郑重说道。

霍谨言沉声道:“我妻子在志愿队伍中。”

科室主任一愣,一时间没法再劝他,只得联系赈灾救援队。

霍谨言收拾好行李,正要往外走时,白欣妍追了过来。

“那边余震不断,你真要过去?”

霍谨言看了看手腕的时间,拧眉等着接送车辆过来。

“她在。”

白欣妍愣了愣,神情耐人寻味:“你果然是个好丈夫。”

临时调不到直升机前往灾区,霍谨言只能乘车去梧桐县。

一路上,霍谨言不停给沈栀拨打电话,却都显示无法接通。

心,莫名紧揪了起来。

行驶了四个小时,曲折的山路被滚落的石块彻底堵死。

“前面通不了车了。”司机说道。

霍谨言看着外面的路况,蹙眉问道:“距离救援队所在的位置还有多远?”

司机思索了一番说道:“五公里左右,但现在这情况……”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谨言已经推开车门走下去,大步翻过废石往里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北海医院救援队的旗帜和临时搭建的帐篷。

他霍不得脚踝边被岩石刮破的伤口,迈着长腿匆匆走去。

“霍医生,你怎么来了?”正在指挥的护士长见是霍谨言,一脸惊讶。

霍谨言薄唇抿了抿,扫视了一眼忙碌的医护同僚,没有看到自己寻找的身影。

“同批次过来的医生护士,都还好吧?”霍谨言问道。

他话音刚落,一旁两个志愿者抬着担架过来,神色慌张。

“快!有人被砸伤了!”

霍谨言闻声望去,担架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血迹斑驳的白大褂上,俨然挂着沈栀的工作牌!



霍谨言站在沈栀面前,他身后的侍从端出一碗浓黑腥臭的药。

霍谨言幽幽道:“当年,月清被你毒死,本王一直在想她死前该有多痛苦绝望。如今,你也该千百倍的尝尝她死前的痛!”

沈栀一怔,明白了眼前是一碗毒药!

霍谨言要她喝了这碗毒药!

沈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霍谨言见此,冷冷一笑:“放心,此毒有解,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只要你喝了这药,本王考虑饶你一命!”

大寒的天,沈栀身心俱凉。

四年了,他还是如此恨她。

恨到要她生不如死。

她无力哑声道:“好,我喝……”

在这京城,流传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不得罪霍谨言。

他是比阎罗更可怕的人!

沈栀不想死,她想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这是她祖父,临终前最后的愿望。

“还望摄政王说话算数,饶我一条命。”

说完,沈栀端起药碗,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一刻钟,毒性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沈栀全身。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毒血却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霍谨言皱眉看着溅到他鞋面上的一滴血渍。

这滴鞋面上的血,让他的心突然烦躁起来,没有了观看的兴致。

霍谨言冷冷的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让她痛够一天一夜,再给解药。”

说完,霍谨言转身离去。

一旁的侍从都心生不忍,这可是西域最烈的奇毒,中毒者如万蚁噬心,浑身骨头血肉都似被拉扯分离,剧痛无比。

这样的痛楚,霍谨言要沈栀受够一天一夜。

等沈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她身处一间柴房,被随意的丢在草垛子上。

残余的蚀骨之痛,还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

门突然被推开,沈栀犹如惊弓之鸟,刹那脸色煞白。

一个婆子走到沈栀面前,丢下几件衣物,命令道:“把衣服换上,跟上来。”

沈栀颤着手,抖开衣服一看,心头一紧。

这些薄纱衣物,分明是乐伶戏服。

沈栀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

她咬牙垂眸半响,终究不敢违逆霍谨言的意思,红着眼穿上这羞辱人的衣物。

沈栀跟在婆子身后,来到一处宴会厅。

里面觥筹交错,灯火通明。



他轻扯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好几年没见过你的幼弟了,对吗?”

沈栀浑身一颤,她的弟弟林墨燃,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猛然抬头,急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入狱认罪,就放过他的。”

见沈栀有了反映,霍谨言才觉得有些意思。

他望着沈栀,幽幽残忍道:“你记得回林家给他收尸。”

宛如一阵惊雷,在沈栀脑中炸开。

“你说……什么?”

霍谨言瞥了一眼沈栀,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才觉得解恨。

他冷笑着转动着手中酒杯,不愿再透露更多。

沈栀心中焦急,再顾不上林多,起身就朝外奔去。

跑到林家门口,恰好遇上了管家钟叔。

“大小姐,你回来了……”钟叔瞬间老泪纵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几乎哽咽难言。

沈栀却慌乱无比:“墨燃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领着她到了一处房间前,推开门,沈栀就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白少年。

泪瞬间漫上眼眶,沈栀踉跄的扑到林墨燃的床前。

轻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墨燃,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林墨燃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一丝血迹。

沈栀心中一惊,呢喃道:“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哀恸道:“少爷这病,除非找到玖鹤神医,不然怕是……”

玖鹤神医,常年游历在外,不知所踪。

不过,他偏偏是霍谨言的好友。

沈栀险些崩溃,霍谨言早就恨透了她,如何会帮忙?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咬牙道:“钟叔,我去想办法,拜托你照看好墨燃。”

钟叔点了点头,沈栀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天边已经破晓。

沈栀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霍谨言。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霍谨言身前。

凄声哀求:“摄政王,求求您,帮我找找玖鹤神医,求求您了……”

说完她就一个接一个头的往下磕。

霍谨言垂眸望着眼前跪地磕头的沈栀,压着心口莫名的怒火冷笑道:“沈栀,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沈栀一怔,如今她还有什么筹码跟霍谨言谈条件?

她颤声道:“只要摄政王愿意帮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谨言挑眉:“什么都愿意?”

沈栀心尖一颤,想起弟弟,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霍谨言寒光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纸。

霍谨言随手一扬,那张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沈栀眼前。

最上面,两个大大的奴契二字,刺痛了沈栀的眼。

接着,霍谨言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签了它,本王就帮你!”

奴契,意味着她将永失自由身,从此成为霍谨言的私人财产,任他随意打杀变卖。

沈栀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上下俱是悲郁。

她捡起那张薄薄的奴契,手抖得不行。

霍谨言淡淡道:“你可以慢慢考虑,就是不知道你弟弟能等多久?”

说完,他抬脚就走。

沈栀心口一缩,忙在霍谨言身后哑声喊:“我签……”

一旁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支沾了墨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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