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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天劫

石破天1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又名《镇魂歌》。他遭遇莫名的海难,身处陌生之地,依旧深信逻辑和理性,却遭遇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食人企鹅、漂浮岛、吸血蝴蝶、雷暴飓风、扭力地震,与三个女人间的感情纠缠,还有一群身穿防化服的人欲杀之而后快!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有着怎样的真相?下一个死去的又是谁~!没有鬼怪,没有冤魂,但有着出其不意的恐怖和惊悚!警告:这是一本邪恶的书,一本刺激的书,承受能力差的人士不建议阅读。

主角:   更新:2024-01-08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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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碎天劫》,由网络作家“石破天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名《镇魂歌》。他遭遇莫名的海难,身处陌生之地,依旧深信逻辑和理性,却遭遇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食人企鹅、漂浮岛、吸血蝴蝶、雷暴飓风、扭力地震,与三个女人间的感情纠缠,还有一群身穿防化服的人欲杀之而后快!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有着怎样的真相?下一个死去的又是谁~!没有鬼怪,没有冤魂,但有着出其不意的恐怖和惊悚!警告:这是一本邪恶的书,一本刺激的书,承受能力差的人士不建议阅读。

《碎天劫》精彩片段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这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狄更斯《双城记》

\r2010年2月4日0时。

\r“会下雪吗?”
\r夏薇站在甲板上,轻声问石珀。这是从上海开往韩国仁川的假日游轮,深冬里,它承载着600多名游客向东航行。
\r此刻,船舱里正在举行酒会,欢快的音乐和笑声一阵阵传来,与船舱外阴霾低沉的天色形成巨大的反差。
\r“也许吧。不过冬天还好,没有台风,我们会很安全的抵达。”石珀回头望着新婚的妻子,“我们会玩的很开心的。”
\r“嗯。”夏薇轻轻从身后抱住石珀,“等回去后,我就辞职,做一个家庭主妇吧。”
\r石珀皱了皱眉头,“你还是好好的去教学吧,我听说女人在家太闲的话,容易胡思乱想。”
\r夏薇笑出了声。

\r“那是什么?”夏薇突然指着前方的海水问。
\r“什么?”石珀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幽深的海水波浪翻腾,仿佛一锅烧开的水,诡秘而阴冷。天色低垂,如同灌满了铅,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r“可能是看花眼了。那边刚才有东西,白亮亮的。”夏薇拢了拢领口,这天气真的很冷。
\r“可能是海豚吧。”石珀转身抚摸着她的头发,长长的,温暖而柔顺,“要知道,海豚最喜欢跟着船跑了,明天天晴起来,也许我们能看见它们。”
\r“真的下雪了。”
\r雪花一朵朵落了下来,夏薇伸手捧住几朵,看着它们在手心里融化。那种冰凉透骨的感觉,让人心里一点点发空。
\r“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石珀拥着夏薇走进喧闹的船舱。

\r2010年2月4日1时25分。

\r船长王立彬在甲板上跺着脚,看着雪花落下来。“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呐。”一个乘客搭讪说。
\r“狗日的知道这天气咋回事!”王立彬喷着白气,“再有5个小时就靠岸了,也许天亮就放晴了吧。”
\r“哈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韩国妞儿们在冬天穿超短裙!”乘客哈哈笑着。
\r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幽暗的船舷下传来,船猛的停顿了一下,王立彬觉得耳朵里嗡地一声,摔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乘客也跪在甲板上拍打身上的雪。
\r“怎么回事?触礁了?”
\r“这航线上没礁石。”王立彬跑到船舷边上向下望,“可能是鱼。”
\r“那得多大鱼啊?”乘客吃惊的说。

\r船又一阵摇晃,恢复了航行速度,王立彬回头看见驾驶员给自己打出OK的手势。“这海里的东西大着呢,可能是一条小鲸鱼。”
\r又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水泥地上拖着一把破旧的铁锨,尖锐到令人窒息。
\r——是从船舷下传来的。

\r王立彬再次趴在栏杆上向下望。
\r“那这鱼……”
\r乘客突然张大了嘴巴,他看见背对自己的船长慢慢升了起来,两条腿不停蹬动着,像在骑一辆无形的自行车。
\r然后船长又慢慢落回甲板。风雪大起来了,船长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双肩上满是雪花,就像一尊石头雕像。
\r“这是哪一出啊……?”
\r乘客呆立着,瞪大了眼睛。他看见船长背上的衣服慢慢的,一点点被撑起来,鼓囊囊的,里面仿佛有一双翅膀要钻破衣服哗一下打开。
\r船长的脊背蠕动着,看起来怪异无比,他那件制服的背部慢慢裂开,探出一把匕首。
\r不是匕首。闪亮的凶器继续向前钻进,看起来像是一条闪着妖异光芒的金属蛇,就像是……金属暖水管。它终于呼地一声穿透船长的身体,飞向目瞪口呆的乘客,从口中穿入,脑后穿出,随后哗地一下从另一侧的船舷落下去,摩擦栏杆的声音吱嘎响起。

\r“就像小时候用铅笔刀划玻璃……”乘客的最后一丝想法随着纷飞的大雪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r船舱内,石珀和夏薇在舞池中央慢慢挪动着,夏薇喜欢这种感觉,柔和而甜美的音乐,令人心安。苦恋5年,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石珀27了吧,而自己也25岁了。她一心想辞掉安岳大学的工作,专心做一个家庭主妇,“明年,会有一个儿子吧,或许是个女儿。”她抬头望望石珀,这是个不太英俊的男人,但他能给她需要的安全感。

\r船突然摇晃了一下,船舱里灯光晃动,大家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旅游公司的经理走进来告诉大家,船和一条大鱼撞了,没事。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r“也许是海豚呢。”夏薇对丈夫说。

\r酒会继续进行,大家相互寒暄着,之前的陌生人要和自己共同相处7天,大家都显得彬彬有礼而客气有加。

\r2010年2月4日1时40分。

\r正陪着妻子跟朋友说话的石珀突然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坐在角落里,他有点疑惑,仔细确认了一下,然后碰碰妻子的胳膊,向那个角落里的女孩走去。夏薇楞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r“黄辰辰?”
\r“啊,石老师。”女孩子显然猝不及防,没料到会在前往韩国的游船上见到自己的老师。“夏老师,你们都在啊?”
\r夏薇笑了,“你石老师跟我去韩国旅游呢。你呢?也去旅游?”
\r“嗯。”黄辰辰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说:“夏老师,你真漂亮。”
\r夏薇笑了:“跟谁来的?”
\r“没,我自己。我想去韩国看看。”
\r石珀拍了拍黄辰辰的肩膀,说:“要是专门旅游的,到时候咱们一组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r“嗯。”黄辰辰点点头。
\r夏薇说:“辰辰你不是会跳舞吗?跟你石老师跳一曲吧。”
\r石珀微笑着伸出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黄辰辰迟疑一下,伸出手,跟石珀走进舞池。

\r一曲结束,黄辰辰低着头说:“明天到岸后我去找你们。”转身匆忙忙离开了。
\r石珀苦笑着摇摇头,夏薇说:“她还没有走出来。”
\r“是啊,他们高中就相恋,3年了吧,谁知道会出这事呢。也好,她出来散散心,也许能开心一点。”
\r“那孩子不错,”夏薇叹口气,“可惜了,挺好的一对,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r
2010年2月4日2时。

\r风雪越来越大,甲板上稀疏倒着几具覆盖着雪的尸体,没有多少血,血被冻住了。破碎的驾驶舱里,驾驶员倒在通道里,背部和腿部有两个血窟窿,雪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他的脸颊已经冰冷,只有被风吹动的毛领颤抖着,仿佛他还能突然站起来,把住舵盘。

\r一艘无人驾驶的游轮,在暴风雪中航行着,前方是深邃的黑暗。

\r石珀和夏薇是安岳大学的同事,他们都是注重感觉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倒是没觉得结婚的必要性,可是石珀的父母终于忍不住了,*迫他们今年必须结婚,明年必须让他们抱上孙子。

\r其实夏薇很期待婚姻,但又多少有点内心的抵触,用石珀的话说是“没有家庭责任感”,这话说的有点重,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去挥霍,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其实石珀才没有家庭责任感呢。”夏薇嘟囔了一句,又笑了笑。

\r“你说什么?”石珀扭头奇怪的问妻子。
\r夏薇对他笑了笑,这个男人,像个大孩子一样,喜欢上网玩游戏,喜欢去咖啡厅里写讲义,喜欢各种嘉年华和游乐场。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25了,“是到了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r石珀对婚姻的抵触比她更强烈,这叫什么?婚姻恐惧症?
\r但他终究是一个好男人,他有一群喜欢他的学生,他上课时总是意气风发,他很有情调,他对她真心实意,这是装不出来的。
\r“他喜欢的是自由吧。”夏薇想着。

\r2010年2月4日2时15分。

\r暖烘烘的船舱里到处喜洋洋的,船舱内的游客们开始相互敬酒,一位乘客突发兴致,上台为大家弹了一支钢琴曲,赢得了大家的掌声。旅行社的经理脸色酡红,举杯向大家祝词:“祝愿大家在这次旅行中能够感受到我们的周到服务,祝大家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r没人注意到船舱外的情形,室内的温暖和光明遮蔽了寒冷和危险,几支冰冷雪亮的触手在甲板上翻滚着前行。触手像是有生命,前端抬起,如同蛇头,不断修正着方向和姿势,在厚厚一层雪上爬行,悄然无声。

\r船舱内,大家正欢笑着举杯,突然!舷窗啪啦一下破碎开,一支巨大的金属触手破窗而入,像蛇一样在空中扭曲翻滚着。大家惊呆了,望着这突然出现的触手哑然无声。

\r那支丑陋的触手终于停止了扭动,猛然间弹出,像一道闪电!呼啦啦从舞池中央几个乘客的身体扎进去,又穿透开来,“叮”地一声从半米厚的墙壁上冲了出去!
\r几个乘客像糖葫芦一样挂在触手上,当场死亡,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r触手还在不断的爬行,穿透肉体的“吱吱”声和血泡破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刮过墙壁的“喀拉拉”的金属摩擦声在船舱内回荡着。

\r人群终于炸了。

\r人们相互挤撞着向船舱外跑去,有些人跌倒,有些人哭喊着,有些人则呆立着浑身发抖。人们从跌倒的人身体上踩过,肋骨折断的声音和相互的拥挤,整个船舱成了人间地狱。

\r石珀在人群的拥挤中紧紧抱着妻子,不断有人冲撞着他们。
\r“到这里来!”石珀拉着呆立的夏薇朝门口奔去,双脚在人群中急速地寻找着落脚点。当发现无法挤出去,他拽着妻子蹲在了一张圆桌下。

\r血腥味弥漫,一条又一条触手“叮”地一声穿破墙壁,在船舱内挥舞着,又从另一侧的墙壁上穿出。石珀紧紧抱着妻子,蹲在桌下,一条触手呼地一声贴着他脸颊冲出,将桌子掀翻,扔向挤作一团的人群。那一刻,他闻见深海底层腐烂的味道,那些腥臭和黑暗的味道。他看见这些张牙舞爪的银蛇在船舱内翻滚、扭曲着,把一个乘客缠住,又狠狠摔打在舞池台阶上。

\r……都是血。到处都是。

\r吊灯摇晃着,将人影映射地忽远忽近,人们脸上的表情夸张生动,极不真实,有一刻石珀觉得自己失聪了,看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挣扎着倒下,影影绰绰,却全然没有一点声音,像是在看一部恐怖默片。

\r吊灯哗啦啦砸了下来,终于全灭了,船舱陷入了一片恐惧的黑暗。

\r石珀没有想要跑出船舱,他看到门外几条触手在将乘客们拖入刺骨的海水,他甚至能看见扒着栏杆挣扎的乘客那发白的指节是如何一点点松脱的。夏薇已经昏倒过去,她嘴唇发紫,哆嗦着,紧紧偎在他怀里。石珀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无法呼吸,他想大声的嘶吼:“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r触手们终于将船紧紧抱住,收紧,像蜘蛛用脚挑起丝线缠绕着猎物。船发出巨大的崩塌声,低沉如同垂死野兽的吼叫。船开始倾斜了,幸存的人们翻滚进冰冷的海水,又被巨大的触手高高抛起,远远的摔进黑暗中。船舱进水了,被闪亮的触手们拖动着,向海水深处下沉,螺旋桨蓦地露出水面,搅动着,吼叫着,喷射着水雾。船舱被挤压变形,船头已经被拖入了海水,人们尖叫着向高高的船尾跑去,不断有人滑落,跌进无尽的深渊,不断有人被触手缠住,拽进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r游船发出最后一声吼叫,摇晃着,但终于,被猛然间拽入了海底。

\r船只的迅速沉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像海水张开的黑洞,它吞噬着周围一切事物,一些在海水中挣扎的游客被迅速吸进无底深渊。海水下面咕噜噜的声音,一张大嘴咀嚼下咽的声音,间杂着绝望的喊叫……

\r所有的船难结局都是相似的。

\r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海水依旧那么平静,一轮惨红的月亮在天空挂着,冷冷照耀着大海的波粼,彷佛从没有一艘船,从没有一艘覆盖着大雪的船,从没有一艘搭载着600游客的船在这片水域出现过。

\r只有水面上漂浮的东西:帽子、衣服、破碎的行李,在随着水波晃动……

\r“夏薇……”
\r这是石珀最后的一句话。

\r时间定格在2010年2月4日2时25分。
\r
石珀和夏薇都是安岳大学的文学系讲师,石珀主攻的是古代文学,夏薇主攻现代文学。石珀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夏薇的情景,那是5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学生刚开学没多长日子,当石珀上完课回到系办公室,刚刚泡上一杯咖啡,大胖子系主任就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r第一眼,石珀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他就觉得她属于他。那时刻他热血上涌,不知觉地就站了起来,他一点也没觉得死盯着一个女孩不礼貌。

\r“当时微风徐徐,夏蝉袅袅,但我那刻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心脏怦怦跳动,我一直觉得这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她。”当夏薇看到石珀的这段日记的时候,还是羞红了脸,夏薇说:“其实当时我觉得你可傻。”

\r那女孩发觉有个男人死盯着她发呆,不禁糗了一下鼻子,稍稍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这在石珀看来,显得她更加可爱。

\r“给大家介绍一下,”系主任抹了一把汗,清了一下嗓子,“这位是来咱们系实习的新老师,叫夏薇。她是刚从省师院毕业的,来咱们这里实习半年。”
\r“大家好,请大家多关照。”那个叫夏薇的女孩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跟大伙一一握手。等握到石珀那里的时候,女孩狠狠剜了他一眼。

\r“她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我对自己说:‘完了,她看上我了。’当时我就油然升起一股保护她照顾她的勇气,我意识到,多年的个人英雄主义教育在我身上产生了效应。等小薇走后,我指点着二黄、大皮和谢旗说:‘这女孩子,以后我罩着了。”夏薇大声读着他的日记,笑地喘不上气,石珀上前抢日记,夏薇举得高高的,石珀就扰夏薇的胳肢窝,夏薇咯咯笑着,不停的闪躲。

\r“好了,大家都认识了。夏薇以后就跟大家算是同事了,大家多照顾点。夏薇,你在石珀的旁边办公吧。”说完,大胖子还对石珀挤弄了一下眼睛。

\r夏薇微笑着对石珀点头示意,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石珀红着脸,低头翻弄自己的讲义。最终他抬起头,颤抖着问:“晚上有时间吗?聚会,大家都去。”夏薇美丽的眼睛盯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不安的时候,才点点头说:“到时候叫我吧。”

\r他是沉溺到爱情的突然袭击中了,这个穿着裙装的美丽女孩子,谦和、温柔、善良,有时候还有点小女孩的坏脾气。石珀被她弄的神魂颠倒,他不止一次在朋友的聚会上说:“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然后得意洋洋翘起二郎腿,专心等着大家的一顿臭骂。

\r多年之后他和夏薇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夏薇说当时大家都看见你眼里的绿光了,所以大胖子才叫我坐在你身边,那人也挺坏的。石珀说那是我人品好,我当时真的有那么饥渴吗?夏薇哈哈大笑,石珀就学狼呜呜地对着夏薇叫。

\r那时候夏薇才20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石珀从工作和生活上全方位照顾着她,于是她将一颗心系在了他身上。这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

\r去年夏天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把他们叫到家里,进行了一次态度十分严肃地对话:
\r“我和你妈一辈子也没啥追求了,就是想看着你们结婚,就是想抱抱孙子。”
\r“赶紧办,你们也老大不小了。石珀,夏薇都24了,你还想拖累人家几年?”
\r“把房子装一下,该置办的置办一下,抽空我跟你妈去夏薇家坐坐,把这事议一议。”
\r“闺女,我们家石珀就是心野,你要多看着他点。他要是对不起你,跟我说。”

\r于是经过一年的折腾,他们终于在今年夏末踏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那天,全系的老师都来了,看见两对父母乐呵地合不拢嘴,石珀和夏薇也很释然,毕竟迈进了这个门槛,那就坦然面对吧。

\r婚礼上大胖子喝多了,这个系主任一点也没了庄重和严肃,最后居然跟伴娘在酒桌上跳舞,赢得了一片狼嚎。大胖子醉醺醺地搂着石珀说:“兄弟,哥哥可是该帮的都帮了,回头记得谢媒酒。你哥哥可是没少受其他兄弟的埋怨啊。”

\r石珀和夏薇的学生也来了不少,石珀还记得,当时黄辰辰和她的男友,那个叫王超的腼腆男孩,一起给他们敬酒。黄辰辰看着夏薇的婚纱,满眼都是小星星,羡慕得不得了。黄辰辰是一年级新生,这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很阳光很单纯。她跟王超是高中同学,相恋3年,相约一起考入安岳大学文学系的。

\r记得夏薇还开黄辰辰的玩笑,说过不了几年辰辰也会披上婚纱的,说得黄辰辰脸都红了,王超只会呵呵地傻笑。
\r谁知道婚礼后没几天,就传出了王超车祸的消息。

\r王超是在回家的路上出车祸的。
\r当时王超在路口跟黄辰辰分手后,沿人行道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这时段正赶上下班高峰,路上有些拥堵。王超朝家走去,一边漫不经心看着路边商店的广告牌,一边回想着黄辰辰临别时的微笑。

\r黄辰辰记得那天是艳阳高照,自己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打开家门,亲了妈妈一下,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接下来到阳台上捧起自己喜爱的小说看。阳台上植物茂密,像个小型的花园。就在这些植物浓密的阴影中,黄辰辰静静读着自己喜爱的书,那是本加西亚•马尔克斯写的《百年孤独》。

\r当她悉心读书的时候,她听到街上一阵喧闹,她没在意,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但当她捧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发现杯子里落了一瓣小小的凤仙花。等她用指甲挑起花瓣后,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r王超走在人行道上,路过一个站牌,站牌下挤满了等车的人群,这些老少男女们挤挤嚷嚷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王超看了一下手表,这是下午17点20分。王超越过人群朝前走去,这时候一辆行驶在人行道上的电动车从他面前快速穿过,他停下了脚步。

\r他听见身后的人有些骚动,他知道是公交车到站了,他笑了一下,人群就是这么奇怪,都匆匆忙忙的。

\r一辆红色的4路公交车在慢慢靠近站牌,大家都挤做一团,等待着车停下后能抢先上车占个座位。

\r但车没停下来。

\r公交车缓慢的驶进人群,慢慢地将前面的人群推倒在地。后面的人群哄叫着,像受惊的麻雀般迅速逃跳到安全的位置。公交车像是一个红色的蠢笨壮汉,在人群缝隙中摇摇晃晃穿行着,轮胎碾过跌倒者的身体,就像碾过一袋袋开口的薯片,咔吧作响。它试图躲避前面的人群,头一扭,上了人行道。

\r此刻王超正准备继续前行,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喧闹,此刻他正回想着黄辰辰临别时的微笑,那微笑,像什么呢?像一瓣凤仙花吧?单纯,美丽,和素雅……王超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他想扭头看,但更大的力量将推到在地,公交车盖上他的身体,继续向前,撞在一根电线杆上,终于停止了前进。

\r身后,是一地淋漓的血迹,这些摩擦的血渍,划刮的血渍,和拖拽的血渍,像一个书法家的狂草飞白,歪歪曲曲,蜿蜒着,点缀着6具尸体,横躺的,副卧的,断成两截的,肋骨穿透胸膛的,脑浆迸裂的。王超,是最后一个,他一直在车下,被拖拽了五六米远。从车底望去,能看见他的肠子缠在车轴上,而他的脑袋,折叠在左臂和大腿之间。

\r华中社消息:9月20日下午5点20分,在四会区太行路4路公交车站牌,一辆靠站的4路公交车突然失控,撞向正在等车的乘客,随后又打轮驶上人行道,从候车区横穿而过,撞死7名正在等车的乘客,另有4名乘客受伤,均无生命危险。据悉,事故可能与刹车失灵有关,相关部门已经赶赴现场,并让车辆生产厂家取出车厢内的黑匣子进行调查分析。
\r

重新给柳教授打上了夹板,这次没有包扎创口。
看到柳教授一头汗,张竹生叫黄辰辰去接点清水过来。
韩进伸个懒腰,指指被风吹得火焰翻卷的篝火:“我去找点柴火,不够用了。”提着箱子慢慢朝树林走去。
等教授喝了点水,又帮教授擦了擦汗,看着柳教授情况稳定,大家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石珀他们,现在应该走到咱们窝棚那里了吧,他们应该在那里露营。”张竹生摆弄着铁矛,低着头对黄辰辰说,“也许白天山上看见的烟,不是人为的。现在都没人来,这么大的火堆,有人的话早就看到了。”
“也许那人也受伤了啊,”黄辰辰歪着头说,“也许那边也有人需要照顾,所以过不来啊。”
“也有可能。今天怎么也没有唱歌?”张竹生四下望了一下。
“对呀,两天都不唱了。也许人家想起唱才唱吧?柳教授,你觉得那歌是海妖唱的吗?张大哥说是海妖唱的,还是青皮肤绿眼睛的,吓死我了。”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教授笑了,“不过石珀肯定不相信是海妖唱的,石珀说只要有歌声就肯定有人。”
“对呀,石老师是这么说的。”黄辰辰开心地说,“他说他根本不相信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一切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色,在大风的呼啸中显得突兀而惊惧!
“韩进!”张竹生蹦了起来,端起铁矛,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你们呆在那儿!”当他甩下这句话后,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洞洞的夜色里。
风声呼啸,张竹生站在没膝深的草丛里,握紧铁矛,死死盯着前方。
这是树林的外围,树林内木叶碰撞,响成一片,仿佛黑暗中有一台巨大的搅拌机哗啦啦翻弄着石子。
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有个人被吊在树上,像只失去平衡的大风筝,在风中剧烈摇晃着,翻滚着。
张竹生牙齿发麻,心脏都快跳出腔子。他看见那人被大风吹地几乎横飞起来,像风车般不停滚动着,只有颈子被绳子牢牢拴着,拽着。
“韩进……”张竹生浑身发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几乎发不出声音。
张竹生听见那绳子一点点绞紧肌肉时吱吱嘎嘎刺耳的声音,令人牙根一阵阵发酸。张竹生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吃火腿肠,就是这样攥着两头,两手用力,一圈又一圈,把火腿肠从中间拧断。然后粉嫩的火腿肉就翻滚着露出包装袋,被他挤压着吃掉。
韩进的脑袋终于嚓地一声被绞断了,血液哧地喷出一米多高,身子呼地一下摔出去老远。张竹生心嗡地一阵痉挛,就像被手捏了一下,浑身无力。
他感觉有点点的血雾被风吹到脸上,凉凉的。刚无意识地抬手想抹一下脸,韩进的脑袋就擦着他耳边呼地一下摔进草丛。
风呼啦啦刮着,草坡伏倒,张竹生战栗着,捏着铁矛站在树林外。
他不敢回头,他一动不动,眼睛转也不会转,直勾勾盯着*树枝上横飞的绳索。那绳索在风中扑啦啦抖动,就在刚才,韩进还吊在这绳索里翻滚,而现在,只剩了一条空空荡荡的绳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竹生才感到自己双腿发麻。他已经意识到某件恐怖的事情已经发生,韩进突然间在他面前身首分离,死于非命。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去!”
在他终于能挪动腿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
“谁!”本能的,张竹生厉声喊了起来。
没人答应。
到处都是草木哗啦啦被大风吹动的声音,四下一片起伏。偶尔一两声疾风呼啸,像是远远有人打着口哨。
黑魆魆的树林,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张竹生能感觉到那树林里巨大的邪恶力量,像种能量,从黑暗深处中慢慢喷涌着。
“我坚信,没有任何超出逻辑的事物存在……”张竹生一遍遍默念这句话,挪动双腿,转过身,准备回到篝火那里。
两步,仅仅两步,一个肤色苍白的人头睁着冷漠的眼睛盯着他。
冷漠、僵硬的表情,嘴角还有一丝假假的微笑,在草丛里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张竹生。
张竹生牙齿打颤,他慢慢探出铁矛,试探着拨弄了一下人头,那人头骨碌翻转过去。
吐一口气,他弯下腰,颤抖着,抓住头发,把人头提溜起来。果然,是那个粉嫩红唇的硅胶娃娃!妖媚的眉眼仿佛在笑着,在夜色下越加娇媚动人,只是没有一丝生气,妖异无比,颈部以下却被撕裂了。
“韩进!”张竹生扭身向着树林大吼一声,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树林里又传来一阵叹息,像是呻吟,又像是欢笑。
张竹生咬咬牙,捏着铁矛快步向树林走去。
“韩进!”张竹生喊着,心里恼怒自己出来的太急,没有来得及拿手电。
又一声呻吟。
张竹生随着声音转去,在漆黑一片的树林里摸索着,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踢中了什么东西。用手慢慢摸去,硬质方形,是一个箱子。
又有声音,接着向前慢慢走,踢到了一个人,横倒在地上。
“韩进?”张竹生试探着问。“嗯……”那人哼一声,似乎受伤昏迷中。
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背上,一发力站起来,张竹生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衣衫。没时间去考虑什么,拄着铁矛走出树林,正好来到悬挂着的绳索前,那绳套被风扭动着,居然向他颈子呼一下套来,张竹生一低头避过,几乎小跑着向篝火的方向冲去。
黄辰辰站在篝火前,婷婷的身影如此清晰。张竹生咬咬牙,向上拖了一下韩进,快步走进篝火,将韩进放倒在地上。
“怎么了?”黄辰辰惊慌地问。
“他昏迷在树林里了,一时说不清。看看他有事没。”张竹生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液体,凑近火光看,像是润滑油类的东西。
“妈的。”张竹生暗暗骂一句,心里突然一阵轻松。
“这是谁?”柳教授惊讶的声音突然传来。
“嗯?”张竹生一愣。
在火光里,一个硕壮的男人倒在地上,高鼻深目,一头褐色的卷发,穿一件破烂却不合体的格子衬衣。张竹生目瞪口呆望着地上的外国人,嘴巴几乎能放下一只鸡蛋。
“坏了!”张竹生突然一拍脑袋,又要跑向树林。但他突然停下返回,从箱子里摸出手电,这才慌张地向树林跑去。
一道电光摇晃着,忽高忽低,照过硅胶娃娃的人头,硅胶娃娃的躯体,照过飘摇的绳索,照进树林里。装硅胶娃娃的箱子,狼藉一片的现场,然后光柱停下,照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子,他头破血流……
坐在篝火旁大口喘着气,张竹生觉得心里憋屈得很。黄辰辰递过来盛水的椰壳,张竹生几口喝完,转头看见柳教授正看着他,不禁苦笑:“什么也别问我,我需要自己整理一下脑袋,这里面全是碎线头。黄辰辰,你留神一下四周,情况还很危险,我稍微缓缓劲。”
“两个人都没事,”柳教授说,“韩进跟那洋鬼子都是被人砸晕的,血流的很多,伤口都不大,歇几天就没事。洋鬼子身上只有一支ZIPPO打火机。”
张竹生警觉地盯着树林的方向,过了一阵,慢慢说道:“教授,我们是被人盯上了。”
“嗯,有人袭击了韩进,是吗?”
“不仅如此,而且,”张竹生指指脚边的箱子,“他们恐吓我们。”
等张竹生将事情叙述完毕,柳教授沉默起来。
黄辰辰说:“不对呀,他们恐吓我们什么呢?要我们离开这里?他们为什么不杀死韩进,只是把他打伤?如果说仅仅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这警告是为什么呢?”
张竹生指指地上的两个人:“这鬼佬应该是白天在南面生烟火的那个幸存者。至于其它的问题,等他们醒了,也许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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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珀迎着霞光远眺着海平线,“这里一点也看不见那边有个海岛。”
杨攀月把窝棚里几件衣服整理了一下,打包捆在木矛上,“你说你们在这里遭遇了长毛螃蟹的袭击?”杨攀月提着木矛走到石珀身边,“我们以后的宿营地估计会经常流动了。不过到现在为止,除了有痕迹证明有过八爪鱼的存在外,我们并没有真正遭受任何威胁。”
“是。”石珀点点头,“但是我认为,这不是说没了危险,而是危险即将到来。”
杨攀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下一个地点,是哪里?”
石珀指着草坡上面,“大概两三公里,是我醒来的地点。”
勉强用木棍拨开茂密的草丛,齐腰深的高度给他们的进行带来不少麻烦,这里的草比别处长的都高。
“你能辨认出你醒来的地方吗?”杨攀月一边艰难行进一边问。
“不好说,”石珀停下,望望前面无尽的草海。
“我开始感觉,我跟你出来不是个什么好主意了。”杨攀月奚落石珀,“这要是能找到什么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铛地一声,木矛似乎敲在金属上。
两人都一愣,拨开杂草。
门,一扇厚重的铁门,变形扭曲,被遗弃在深深的草丛中。
杨攀月将铁门周围的草全部压倒,铁门完全显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扇并不算大的门,涂着绿色的油漆,四角浑圆,钢板很厚,有点像船上水手室的门。
“不是船上的,”石珀说,“没有观察窗。你看这些橡胶封条,”他指指门框处垂下的橡胶条,“这些压痕都是新的。还有这里,新的断口,这门就像是被硬生生扭下来的。”
“是新的,你看这门底下压的草,这痕迹不会时间太长。”杨攀月又指着门板上的几处划痕,“还是新的,连锈都没有。”
石珀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我有一个想法,杨小姐。这八爪章鱼出故障了,它肯定要赶往修理场。但有没有可能,它在路上就失去动力。”
“唔,”杨攀月皱皱眉头,“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不过既然它已经有了故障,这路上的痕迹只会越来越多才对。”
“这里的草,”石珀指着前方,“仔细看。”
杨攀月仔细观察,果然看到在密集的草海中间有一条隐隐的空隙,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
“走。”石珀扛着木矛,心情愉悦。
每走一阵,他们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下,以防跟偏了方向。
路上只发现一些衣服的碎片,但这足以使两人确认自己在正确的道路上。
“啪”,杨攀月踩到个东西,挪开脚,是个空的矿泉水瓶子。
石珀捡了起来,“是船上的东西,旅游公司提供的水。”他指给杨攀月看。
突然杨攀月向旁边走了几步,用棍子挑起只皮鞋。
石珀伸手接过来,“是我的,”他换上鞋子试试,又脱下来挂在木矛上,然后指着这片草地说,“这里就是我醒来的地点了。”
“山在那边,我们跟着这痕迹继续走,再有一会应该向西折向了。”
石珀坐在一块石头上,用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杨攀月找到一个较高的地点,去观察八爪鱼在草海上留下的痕迹。
“这不对呀。”杨攀月突然说道。
“怎么了?”石珀站起来,奇怪地问。
“你看这草上的痕迹!它没折向西边,它往南继续走了。”
“……,会不会从南边折回西北,到达你醒来的地点?”
“它为什么从南边折回西北?然后再向南回去?走这么大圈冤枉路,就是为了把我和教授扔那里吗?”
石珀沉吟了很久,抬头望了望西南方向。按原来的设想,那机器章鱼应该转向那里,他们下一程就该回到张竹生和教授那里了。
可是这章鱼居然没有转向!
石珀用牙咬住笔帽,拔出笔,在图上画出向南的路线,然后在原有路线上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跟踪;一是按计划返回。”石珀言简意赅,“咱们的方案出了漏子,有些东西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了。”
“我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杨攀月皱着眉,“我赞成先继续跟踪,看清它走的方向,做好标记。然后回到柳教授那里,由大家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那我们继续走,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石珀立刻收拾东西。
“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望着这无尽的草海,俩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柳教授的腿好多了,创口已经开始收缩,看样子再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韩进脑袋上扎着绷带,躺在草地上,一个劲儿喊头疼。对于昨晚的事情,他也只是说被突然袭击,没看到袭击者。
“塔夫先生,”张竹生面对着那个被绑得像个粽子的洋鬼子说,“对于您的出现方式,我们实在没有准备。只能先委屈您一下,等待我们的领队回来后进行处理。”
“张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按着你们的火光一路找来,就在刚看见你们的时候被人袭击啊。我真的不是坏人!”塔夫脑袋上也缠着一圈布条做的绷带,挺着肚子大声地诉苦,他的中国话说的很不错。
“我是新西伯利亚仪表公司的代表,来上海和仁川谈生意的,”塔夫很是委屈,“我根本没见过那位韩先生,不是我干的啊。”
“塔夫先生,请您不要惊慌。”黄辰辰端着水走了过来,慢慢喂了塔夫几口水,“石老师很快会回来的,到时候会把您放开的。”
“您是个善良的女孩,”塔夫立刻赞美黄辰辰,“您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希望您能在您的领队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我真的是个好人。”
破碎成两截的硅胶娃娃,黑色公文箱,在草地上摆放着。
张竹生在草地上坐着,一伸手,把绳索扔在柳教授面前,“这绳子,不是咱们的。当时挂得很高,对方应该是个高大强壮的人,就像塔夫那样的。”
柳教授捡起来认真检查着。
“如果按照他们的叙述,应该是塔夫在南边醒来,生火求助,由于草原里比较潮湿吧,没生着,也就是咱们在山上看到那些烟。然后他在夜里发现了咱们的篝火,就摸了过来,却在就要联系上咱们的时候被袭击了,”张竹生指着南边的方位,“就在那个地方,大概50米左右。接下来是韩进,他去拣柴,也许他提着那充气娃娃去那边放松……结果,只是说大概的可能吧,被袭击塔夫的人再次袭击了他。”
张竹生指指树林,“接下来,那人看见韩进提的箱子,打开之后发现是个*娃娃,就用随身的绳子挂在了树上。”
柳教授说:“有问题。”
“第一,黄辰辰说过,他们为什么要恐吓我们?为了恐吓而恐吓?他们完全可以把韩进杀死,这样的恐吓效果不更好吗?可他们选了个假人。”
“第二,在南边50米远的地方袭击了洋鬼子,然后拖着洋鬼子到我们正西的树林里,继续袭击韩进。两地直线距离有200米吧,不合理啊。”
“第三,一听见喊叫,你就冲出去了,那时候假人已经挂在树上了。好吧,那一声是谁喊的?韩进?好像他是被突然背后袭击,当场昏迷吧。时间,我说的是时间,时间不合理。”
“嗯,我当时听见喊叫就跑出去,对方来不及再去挂假人,只能是提前挂好的。如果是这样,那肯定不是韩进的喊声了。”张竹生点点头,“我上午在树林里还发现了这个。”他递给柳教授一只短短的烟蒂。
烟蒂是白色的,没有滤嘴。教授看了一会,说:“看不到商标。不是塔夫和韩进抽的?”
“问过了,不是。”张竹生说,“这事儿透着蹊跷,我没发现更多的东西。我一直在想,该不该相信塔夫的话。
“等石珀回来,看他们怎么看。”柳教授又看了看绳索,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仅塔夫,”张竹生突然神秘地对柳教授说,“韩进也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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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珀帮木偶涂了些消炎的药剂,叮嘱他不要随意抓挠,木偶点点头,小心把衣领竖起来,遮住伤口。
吃过早餐,石珀又和教授、杨攀月在一起研究地图。对于这张有着太多奇怪标记的地图,大家有着种种的猜疑,但始终没有一种是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
“白色的区域,一般指的是冰雪。会不会这些地方都是冰雪覆盖的地方?”石珀指着大片白色区域问两人。教授摇摇头,“这等高线说明了,这些地方和周围等高,又不是高山地带,怎么可能有大片雪域,你以为这是乞力马扎罗?”
“这块地方,”杨攀月指着黑色的矩形地域,“如果是敌人基地,那八爪鱼为何不直接向这里行进?从地图上看,这周围没什么太多的障碍,除了这座不高的山。”
“说点现实的吧,”石珀微笑着,“很多事情只能等到面临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它的真实面目,之前的猜测只会使我们更加疑惑。”他指着黑色区域的北面,“这片地方是我们要驻营的地点,这底下有一条河,但根据等高线判断,山坡与河水之间有很大的高度差,”
“是个悬崖,”教授点点头,“你是怕取水困难,是吧?”
“毕竟这里离海边较远,”石珀点点头,“而且接近敌人,我们的行动肯定会更小心谨慎。食物和水,都是大问题。”
教授叹口气:“这里距海岸有多远?”
“直线距离15公里左右,”杨攀月判断了一下距离,“不包括悬崖河流沟坎的阻挡,其实我想实际上更远。”
“这是什么?”石珀指着山坡更向上的一个绿色标记,那标记很小,只是一个绿色的点,旁边标着一些文字。
“是这地方的名字吧?”杨攀月说,“拉……雷……奥。”她用英文发音拼读着那行德文。
“不一定,”教授仔细看着那个绿点,“别的有地名标记的地方,也不全是这种绿点。我觉得,应该有另外的意思。”
“是,”石珀指着另一处斜印的文字,“这明显是个坡地的名字,但没有标绿点。这些绿点……”他大概找了一下,“这里,南边这里……有七八处,这,似乎是个有实际意义的标记。”
教授眼睛一亮:“类似补给站、加油站之类的。”
石珀点点头,“我想起码是个有实际地标意义的地点,”他想了想,“根据分布的区域看,哨所的可能性更大。”
“那我们先去这里吧,”杨攀月指着那个绿点,“反正在这坡的上面,如果是个哨所,即便我们驻扎在坡上,他们也能发现,不如直接去这地方看看是怎么回事。”
石珀和教授都点点头,他们又研究了一会儿路线,杨攀月突然问石珀:“那个木偶,清醒了?”
“算不上清醒,”石珀想了想,“失忆……或者说还处在一种极度惊慌地状态,这里,”他指指脑袋,“一片空白。”
杨攀月摇摇头,“你对他的信任有多少?”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有没有可能跟白衣人是一伙的?”
“我也一直有这个疑惑,”石珀笑着,“但我判断他是幸存者,并不完全靠一张船票,还有岛上那些幸存者留下的标记。”石珀站起身,“大家多盯紧点,一切等他清醒了就真相大白,他靠装,是装不下去的。”
傍晚时分,韩进已经能自己坐在窝棚前了,望着大海的辽阔无限,他似乎感触颇多,一时时地热泪盈眶。等到石珀去查看他的伤情的时候,他居然在用草叶编织一只兔子。
“小时候会编,”他不好意思地说,“二十多年了,都快忘光了。”
“不错,”石珀拿起韩进编的兔子,“没想到你还会这手艺。”
“伤口不肿了,”韩进撩起裤腿,腿上只有两个浅浅的伤口,“我觉得没问题了。”
“嗯,”石珀按了按他的腿,见韩进没有感觉到疼痛,点点头,“还是好好休息,很快就要长途跋涉了。”
路过黄辰辰的窝棚的时候,居然看见杨攀月和黄辰辰在窝棚外下五子棋,她们用贝壳和石子做棋子,一会一阵欢笑,和谐的场面让石珀一阵心惊肉跳。
“老师!”黄辰辰对他挥着手,“来下棋呀。”
石珀对她摆摆手,朝张竹生走去。
“还在那里,”张竹生有些沮丧,“我都有些怀疑内奸不在咱们里面了。”
石珀拍拍他的肩膀,“后天出发,今明两晚比较关键。”他就地坐下,“没有内奸当然最好,即便有……我都在苦恼怎么处理。”
张竹生奇怪地问:“怎么处理?”
“嗯,”石珀低下头,“除了恐吓,他最多打伤了塔夫和韩进,你觉得该怎么处理?”他问张竹生,“杀了他?还是放他走?”
张竹生愣了半天,“那就……绑住他,扔这里吧。”
石珀笑了,“你我比不上杨攀月和韩进的,就在这里。”他站了起来,“继续盯着吧。”
石珀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你该洗澡了,”石珀笑着对张竹生说,“都快馊了。”
张竹生抬臂闻了一下,“不是我的,是你的吧?”
石珀皱起眉头,闻着这空气中隐约的腥臭,似乎是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让人略微感到恶心不快。
“老师,”黄辰辰跑了过来,“什么味道啊这么难闻?”
石珀抬头看看天空,晴澈明朗,但暮色正一点点来临。
“今晚上我值夜吧。”石珀笑着对黄辰辰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是不是塔夫没洗脚啊?”
黄辰辰咯咯笑了起来。
晚餐大家都没吃多少,越来越浓重的腥臭气味,使得众人心情败坏,心情烦躁,早早就都回去休息。
篝火前,石珀远远望了一下埋藏东西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样子,这些天也没见谁有反常现象,甚至没人多去看那里一眼。“难道真的是白衣人自己埋在那里的?那他是怎么接近我们又不被发现的呢?”石珀胡思乱想着。
突然眼前的海平线上起了一道白光,石珀一激灵,站了起来。“是船?”
不是船,那白光正在慢慢扩散着,而空气中的恶臭越发浓重,石珀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什么鬼东西?”石珀望着那片正在慢慢扩散的白光,有点像日光灯的光亮,但更耀眼,似乎是什么巨大的发光体正在朝着这里游过来!
速度更快了!整个海平线似乎被白光笼罩着,白光朝着四周蔓延,当石珀能看得比较清楚的时候,他发现这白光不是纯白色,而是白中透着一种青色,冷冷的青色,似乎这光芒寒澈刺骨!越来越近了!
“张竹生!杨攀月!”石珀盯着那朝这边迅速蔓延的白光喊道。
大家都没有睡。
等大家来到沙滩,盯着那片幽灵般的白光。突然白光轰一下升腾了起来,变作阴冷刺骨的白色火焰,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着。
“老天!”塔夫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炼狱的火焰?!”
无人回答,大家都神色紧张地盯着那片火焰。
就像谁踢翻一只汽油桶,沿着泼洒的汽油流动的路线,那火焰正朝他们分成几股燃烧过来。石珀甚至听到空气中嗞嗞地水汽蒸发的声音,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幻觉。
“大家小心,退后一点!”石珀盯着那火焰,已经接近海岸,眼前一片苍茫的白焰,映得每个人都脸色青白。
大家迅速后撤,随后那火焰呼一下将整个海面全覆盖了,青白之色扭动着,无比地怪异。石珀看着眼前燃烧的大海,目之所及,全部燃烧了起来,光芒耀眼,如同白昼!
“好臭!”杨攀月用衣服捂着鼻子,“是这东西发出的气味!”
随着白焰的摇摆,那阵阵阴冷的恶臭一阵阵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怎么一点也不热?”张竹生问,“这火焰是冷的?”
“你们呆在这里!”石珀抄起一支铁矛,朝燃烧的海岸走去。
恶臭的味道熏得他泪流满面,像是在一座布满死尸的森林中穿行,那腐败的气味从鼻孔、眼睛、耳朵里挤进来,让他几次张口欲呕。燃烧造成的空气流动,将他的衣服鼓动地涨起来,他像穿着一个巨大的口袋,踉跄着来到了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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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珀站在燃烧的海岸前,面前一步就是剧烈燃烧的海水,那青白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没感觉到任何灼热,相反,却感到阵阵阴冷刺骨,那种阴冷,从骨头缝里渗到心脾。
轻轻伸出手去,他慢慢将手探进这恶臭的白焰之中。
“老师!”黄辰辰的尖叫响起。
冰凉,仿如将手放进了冰水中。他将手缓缓收回,手掌上却兀自跳动着白色的火焰,燃烧着。
“这是……”石珀看着自己燃烧的手掌,那图火焰,不停跳动着,发出炫目的白色清冷的光芒。
“他在干什么?!”杨攀月脸色惨白,看着石珀突然大步走进了燃烧的火海,身影立刻被火焰吞没。
“老师!”黄辰辰抱着猫,战栗着,“老师他被附体了……他进去了……他进去了……”
众人站在沙滩上,相互依偎着,被石珀的行为吓住了。
突然火焰一分,石珀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他浑身升腾着熊熊青白火焰,犹如地狱中走来的鬼卒,手执铁矛,朝着他们大步走来。头发上、脸上、身上全被火焰包围着,狰狞无比。
“石珀!”教授惊慌地喊着,“你能听见吗?”
石珀在他们跟前站定,似乎在笑:“没事的,这火焰不热,烧不伤人。”
张竹生定定神,上前一步,将手伸进石珀身上的烈焰中,“不热!”他将手收回,手上居然也冒着一团青白的火焰,跳动着,但不一会就熄灭了。
“你吓死我了!”杨攀月恨恨地说,转脸看见黄辰辰眼中含泪,抿着嘴一声不吭。
“这东西可能是某种磷,燃点很低,应该是从深海冒上来的。”石珀说,他身上的火焰正在变小。
“也许是某种气体,沼气类的,”教授说,“应该是深海里的。”
“你走远点!”杨攀月用棍子捅捅石珀,“臭死了!”
那棍头却带着一点青色火苗燃烧了起来。
“你这样子真吓人,”塔夫看着恶魔般的石珀,“跟个冤死的鬼魂似的。”
石珀呵呵一笑,离大家远一点,大家都站定了看着这苍茫的大海。面对这样的奇景,大家心中都无限感慨。
“倒是好看,就是太阴森了。”黄辰辰抱着猫,拉着杨攀月的手,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石珀扭头问教授。
“当水中的溶氧量变小的时候,”教授思索着,“或者水面和水底的压强变化的时候,水底层的东西会翻上来。我们老家管这叫‘翻坑’。”
“翻坑,”石珀奇怪地问,“我倒是知道这种说法,可那都是死水塘子才会出现的事儿,也是下雨前后容易出现的,可这是大海呀。”
“也许这片海缺少流动吧,”教授摇摇头,“倒也听说过海中火焰的传说,一直以为是假的。不过传说里这火焰是能烧死人的。”他看看石珀,石珀身上的火焰正慢慢熄灭。
石珀身上的白色火焰终于全部熄灭了,但身上的臭味却难以消去。大海上的火焰却依旧熊熊,石珀让大家回去休息,尽管难以入眠,但大家还是回到了窝棚。
整个夜色都笼罩在这诡异的白光和臭味中,直到接近天亮,这白色火焰才逐渐熄灭,空气中全是死尸的味道,而海面上也飘满了死去的鱼虾,密密麻麻,铺满海面。海岸尤甚,被潮水堆积在岸边的死鱼蜿蜒一线,成千上万,一眼望不到边。
“真成了死水塘子了。”石珀望着这满眼的死鱼,苦笑着,昨天还风景秀美犹如梦幻中的度假胜地,今天就成了街边的下水道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阵恍惚。
大家都起来了,看样子都没睡好。望着这恶臭无比的海岸和大片的死鱼,每个人都脸色难看。只有成群的海鸟在这片海岸上盘旋着,不停地啄食着死去的鱼虾。
“不如早点出发,”杨攀月一边挥散着臭味,一边对石珀说,“这地方不能呆了。”
“我去看看韩进的情况吧。”石珀叹口气,大家都没有吃早餐的心思。
韩进呆坐在窝棚里,似乎在想心事,见石珀进来,连忙爬起来。
“你身体怎样了?”石珀问韩进。
“好像没事了,”韩进活动了一下,“我想出去看看,这里太臭了。”
石珀去扶他,他说不用扶,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你看,没事了。”他活动一下腿脚,朝外面走去。
“啊,这怎么了?”韩进望着海岸上堆积的死鱼大吃一惊。
“好像是翻坑了……”石珀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海水缺氧吧。”
“海水缺氧?”韩进狐疑地看了石珀一样,“我差点以为有人在水里炸鱼呢。”韩进指着海上漂浮的一层死鱼说,“我以前常常去钓鱼,后来嫌钓地慢,我们就去炸鱼。有一次炸了一个塘子,那情形,就跟这一个样。”
“你在这里慢慢活动一下,我去看看木偶。”石珀对韩进说。
韩进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来到木偶休息的窝棚里,木偶却又在焦躁地抓挠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别动,”石珀把他的手放下,认真看了看,“怎么又多了几个疙瘩?”
把木偶带到窝棚外,石珀认真地观察着木偶的伤口,原有的伤口似乎已经看不到了,但在原有的伤口附近,却出现了几个类似疖子的小硬疙瘩,隐隐发黑。
“这跟教授腿上的……”韩进吃了一惊,“一样啊,是被马蜂寄生了?”
“教授!”石珀站起来,喊教授过来。
“很像!”教授看着那一圈疖子,“我腿上已经愈合了,但他这是在脖子上,这里都是大动脉,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先取出来吧,”韩进颤抖了一下,“等时间长了,别顺着血管钻脑子里。”
杨攀月拿了个刀片,对木偶笑了笑,说:“你千万别乱动,割破了动脉谁都救不了你。”木偶惊恐地看着众人,摇着脑袋。
“还是先打晕了吧,”塔夫说,“这样不方便下刀。”
石珀笑着对木偶说:“我们是在救你,你不要乱动,取出来就好,很快的,不乱动,听懂了吗?”
木偶点点头,乖乖地扭过头,露出脖子上的疖子,闭上了眼睛。石珀点点头,跟几个人按住木偶的肢体。杨攀月在火机上烧了烧刀片,慢慢切开一个疖子。
杨攀月先切开表皮,底下是个黑紫的疖头,她稳一下神,用刀片挑开了黑头。
噗一下,却窜出来半米高的一道黑血,溅了杨攀月一脸。
“坏了!”杨攀月一惊,那血却从伤口里一股接着一股窜了出来。
“按紧他!”杨攀月兀自发慌,将刀片递给石珀,“烧红了!快!”随后自己用指头按住伤口,紧紧压住。
石珀连忙用火机把刀片的尖端烤到通红,甚至把自己的手烧到了。递给杨攀月,杨攀月松开手指,将通红的刀片按了上去,滋地一声,随着木偶惨烈地嚎叫,一缕青烟冒起。
杨攀月坐在地上,满脸是汗,“那不是寄生虫!是血管!”
木偶已经被包扎好了,处在昏迷中。
石珀挑破手上的水泡,吃惊地说:“你说那是血管?怎么那个样子?”
“不知道,”杨攀月一头冷汗,“还好我反应及时,不然都没办法止血!”
她站起来,喘了一口气,“那几个疖子底下都是血管,千万别动,是动脉。”
“也许是血管瘤,”教授说,“先叫他好好休息吧,这没办法动手术。平时就包扎着,防止他自己抓挠。”
木偶醒了过来,居然带着感激对大家笑了一笑。石珀心下一黯,叫人把木偶扶进了窝棚。
“还是明天走吧,”石珀对杨攀月说,“韩进刚恢复,稳定一下。木偶现在也需要休息,看看情况,这烫伤的位置比较危险。”
“嗯,你自己安排,”杨攀月擦擦汗,“够悬的。”
“起风了,”石珀望望天色,“希望风能把这些臭味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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