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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表时间: 2025-03-17
松木,把最直溜的那根削成拐杖。

陈默蹲在灶前熬小米粥,眼镜片蒙着层水汽。

雪梅摸着新缝的碎花罩衫,突然问:“要是手术失败,能把我埋在能看到铁路的山坡上吗?”

陈默的勺子“当啷”掉进锅里,溅起的粥汤烫红了手背。

开往县城的拖拉机突突冒黑烟时,全屯人都挤在道边看热闹。

雪梅裹着棉被坐在车斗里,怀里抱着那本包了书皮的《呼兰河传》。

哑叔追着车跑了二里地,最后摔在化冻的泥坑里,举着的新拐杖沾满泥浆。

雪梅突然扯开嗓子喊:“叔!

等我回来给你念《牡丹亭》!”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夜。

雪梅在麻醉剂的迷雾里看见十六岁的秋千,铁链上的红布条变成燃烧的信纸。

陈默的声音忽远忽近:“钢板会永远留在你骨头里......就像黑土地留住落叶。”

她突然想起照片上那个襁褓,想起哑叔刻的秋千木雕,想起母亲藏在炕席下的银镯子——内圈刻着“芳默”两个小字。

拆石膏那天下着太阳雨。

雪梅扶着双杠挪步时,窗外的杨树正飘絮。

陈默举着X光片的手在抖,灯箱上的骨骼影像里,那枚进口钢钉闪着冷冽的光。

雪梅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泪就糊了满脸——她终于能看懂《呼兰河传》里那句话:“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回屯的班车路过江汉子时,雪梅看见哑叔在摆渡。

他新剃的头皮泛着青光,船头拴着条通体雪白的狗。

白狗突然对着车厢狂吠,哑叔手里的撑杆“扑通”掉进江里,混浊的老眼里泛起泪光。

雪梅把脸贴在车窗上,怀里的《呼兰河传》扉页夹着手术同意书,陈默的签名旁画了朵小小的丁香。

老秋千的遗址上开了片野百合。

雪梅拄着钢拐站在花丛里,看陈默给孩子们上最后一课。

他念《呼兰河传》的声音被江风吹散,却把粉笔字写得格外用力:“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

下课铃响时,雪梅突然开口:“周老师,能带我看看真正的呼兰河吗?”

陈默返城的列车喷着白汽进站时,雪梅正往坟头撒丁香花瓣。

生母的墓碑是哑叔连夜凿的,青石板上只刻了“上海知青周芳”五个字。

火车鸣笛震落松枝上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