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新帝名讳:“萧景明”。
梆子声骤停,暗处传来弓弦绷紧的轻响。
老太监突然将我推进枯井:“二小姐,姜家的仇……”箭矢穿透他后心的瞬间,我看清杀手衣角的龙纹绣。
乱葬岗的磷火飘如鬼嫁。
我跪在无名碑前,将虎符碾成粉撒入酒坛。
野姜花从焦土中钻出,缠绕着那支烧变形的木簪——正是翊王少时送我的及笄礼。
“姑娘,买朵花吧。”
稚童捧着竹篮凑近,腕间银铃与阿姐的一模一样。
我掀开她篮中绸布,底下压着半本《姜氏毒经》,页脚卷起处画着人皮面具制法。
身后枯枝断裂,我反手甩出毒针。
新帝的玄色龙纹靴踏碎月光,两指夹着那枚针:“姜姑娘,朕的暗卫追了你二十七城。”
他摘下鬼面,露出与翊王三分相似的脸:“论辈分,你该唤我声表兄。”
夜枭在枝头厉啸,我抚过木簪裂痕:“萧景明,龙隐山炸死的三千工匠,可都是你的表亲?”
他忽然大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刀疤:“当年翊王在此处捅过一刀,就为抢走姜家暗桩的名册。”
玉佩掷在残碑上,刻的正是姜家女特有的凤尾纹。
“做个交易。”
他碾碎野姜花,汁液染红指尖,“你替朕解了人蛊毒,朕告诉你翊王真正的埋骨处。”
我拔出簪中毒针,在碑上刻出姜家图腾:“蛊毒需至亲血脉为引。”
他脸色骤变,我挑起他腕间红绳串着的乳牙——与我七岁掉落的那颗分毫不差。
“猜猜这是谁的牙?”
我笑着退入迷雾,“回去翻翻你母妃的妆奁,里头可不止这颗牙。”
黎明破晓时,我站在龙隐山断崖。
晨雾中浮现翊王虚影,他伸手似要触碰我鬓角野姜花。
山风呼啸而过,崖底传来婴孩啼哭——与那夜西角门的哭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