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会引来学校的职工,或者其他学生。
她们四个刚才把随春生堵在洗手间里后,就先轮番扇了她巴掌,还揪了她的头发。
见对方挣扎反击得十分厉害,才将其推入了一个隔间里。
用拖把抵住了隔间门,往里泼水。
她倒也不是担心压不下这件事,毕竟只是一个特招生而已。
但她也不想在都快结束了的节骨眼儿上,再引人注意。
今天陪她来的三个人,都是最近和她玩得不错的暴发户。
而且早在教训那个特招生的时候,她便提前留了个心眼——
让每个人都上去扇了巴掌,或者踹了那人一脚。
大家都是共犯,事情败露出去后,谁都脱不了干系。
听说……艾瑞娅快要‘病愈’回学校了,到时候自然有这特招生好果子吃的。
眼瞧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几人,哆嗦着匆匆离开。
鸦隐又等了一小会儿,确保其不会折返后,无比自然地推开了所藏身的画室大门。
她将携带的透明伞在头顶上撑开,踩着一层浅浅的积水走进了洗手间。
天花板上的喷淋装置,仍孜孜不倦地往下喷洒水花。
敲打在伞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咳咳咳咳——”
空气中仍充斥着不少尚未散去的紫色烟雾,和古怪的气味。
但在喷淋装置的作用下变得稀疏了许多。
鸦隐径直走向唯一那道被拖把抵住的隔间门前,同时也是一串串咳嗽声传来的方向。
挪开拖把杆,原本就并未上锁的隔间门自动往外慢慢打开。
随春生蜷缩在一角。
那张白皙清丽的脸已然被冻得惨白,嘴唇透着灰败的紫色。
身体也不住地发着抖。
感应到又有人来了。
随春生小心地抬眼一瞧,生怕迎来的又是新一轮的施暴。
但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她先是一喜,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
可接踵而来的,又是因自身的狼狈现状与对方产生鲜明对比后的……浓浓自卑。
“还起得来吗?”
随春生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可她还是强撑着支撑隔板,站起了身来:“谢、谢谢你,鸦隐同学。”
“我实在没办法了,很抱歉麻烦到你……真的很感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她实在是羞愧万分。
明明之前鼓足了勇气添加对方的FO,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找她。
而现实却是,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上次借马给她的恩惠——
紧接着又欠了对方一个巨大的人情。
视线在掠过对方略显肿胀的侧脸,和被浇得湿透贴在身上的头发。
鸦隐攥住了对方的胳膊,将人带进了伞下。
“我可不是白做功,听说你的逻辑写作不错……”
“下周期中考试之后,咱们可以约在图书馆里,你帮我看看?”
随春生眨了眨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睫毛。
这一刻,她心底强撑着的那层看似坚硬的壁垒——
如纸糊般,被这场‘大雨’给浇得湿透。
颤颤巍巍地融化了。
她猛地抹了把脸,手背胡乱蹭掉眼角流下的,不知是自来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你随时叫我。”
“我、我一定来。”
鸦隐也就当作没有瞧见对方眼尾泛起的猩红。
她将伞柄递向随春生:“先帮我拿一下。”
而后弯腰拾起了角落里已然被大量的水稀释,趋向于反应完成的锥形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