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全局》,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从早上一起逛到了夜晚,但依旧没有被她撞见本该在这市街上的男女主,倒是中途吃了不少东西。幺幺觉得萧祈之过于瘦,威逼利诱的让他吃下不少东西。此时此刻幺幺又买了两份糖炒栗子,“冬天吃糖炒栗子,赛过活神仙~”她又将一袋栗子放在萧祈之手上,迎来了萧祈之唯一一次拒绝。他皱着眉,似乎有一些苦恼,将糖炒栗子放回她面前,低下头,“....吃不下了。”幺幺抬眼看着他,萧祈之没控制住,,闷声打了一个嗝。随后他反z应过来迅速站离幺幺远了一点,用手背挡住嘴。突然觉得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幺幺大笑着,将糖炒栗子接过,“吃不下不早说?”萧祈之没有说话,平复好胃里翻山倒海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杯水。萧祈之顺着水看过去,对上幺幺在啃糖炒栗子...
《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全局》精彩片段
两人从早上一起逛到了夜晚,但依旧没有被她撞见本该在这市街上的男女主,倒是中途吃了不少东西。
幺幺觉得萧祈之过于瘦,威逼利诱的让他吃下不少东西。
此时此刻幺幺又买了两份糖炒栗子,“冬天吃糖炒栗子,赛过活神仙~”
她又将一袋栗子放在萧祈之手上,迎来了萧祈之唯一一次拒绝。
他皱着眉,似乎有一些苦恼,将糖炒栗子放回她面前,低下头,“....吃不下了。”
幺幺抬眼看着他,萧祈之没控制住,,闷声打了一个嗝。
随后他反z应过来迅速站离幺幺远了一点,用手背挡住嘴。
突然觉得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幺幺大笑着,将糖炒栗子接过,“吃不下不早说?”
萧祈之没有说话,平复好胃里翻山倒海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杯水。
萧祈之顺着水看过去,对上幺幺在啃糖炒栗子的动作,她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的说,“早些说话就看你吃饱了,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说。”
“诺,喝点水缓缓。”
萧祈之记得,这个水是在一个时辰前买的。
原来是给他准备的吗?
萧祈之没有说话,点头接过。
幺幺继续吃着糖炒栗子,嘴巴塞的鼓鼓的,萧祈之在那一瞬间觉得。
好像小仓鼠。
吃完东西后,两人一同上了供月桥。
这是市街湖中心最高的一处桥,也是最大的。
上面可以很好的看风景,也能在桥的另一侧放孔明灯。
果然,站得高看的远,幺幺清晰的感受到萧祈之的身形停下了。
回头看他,见他正看着桥下的某一处愣神。
幺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一男一女站在桥下的湖边,两位都长得极其好看,女生神情温柔,放着花灯,闭上眼许愿,而男生,则是唇角弯着,看着她许愿。
好半晌,两人才站起身,女孩脚下不稳,看样子就要掉入河中,男子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
两人对视半晌,女子脸色通红,男子也觉得不对,便松开了她,叮嘱道,“小心些。”
身后是热闹的街市,身前是放着无数的花灯,气氛温馨柔和,女子脸红的一幕更加让人看的,心神悦目。
幺幺暗暗握了握拳,两人在人群中如此显眼,脱颖而出,定是男女主没错了!
幺幺压下激动的心情,故意说,“你看那湖旁二人,倒是般配。”
讲完,她时不时瞄了眼萧祈之。
萧祈之没有什么表情,依旧看着他们,漫不经心的附和她,“是。”
幺幺说,“见你一直盯着他们看,可是认识?”
萧祈之眼睫毛颤了颤,终于回过了神,将目光收了回来,抬眼看着天上飘过的孔明灯,“与那女子,旧相识罢了。”
幺幺说,“旧相识好呀,那我们用不用去打个招呼?”
萧祈之轻笑,摇摇头,“不必了,她有人陪。”
见他一副温柔体贴不愿打扰的模样,幺幺还差点真的被他骗了过去。
看似隐忍,实则把暴戾的想法隐藏在内心。
因为在萧祈之后来有权势,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将女主绑起来,囚禁在身边。
反正让他看见男女主柔情蜜意的场面也达到了,幺幺说,“那走吧,去最后一站,然后就回宫。”
萧祈之:“何处?”
幺幺:“放孔明灯。”
幺幺买了两个,递给他纸笔,“想要什么写上去。”
“写了就有用吗?”
“不写也没用,万一被哪个神仙看见了呢。”
幺幺咬着笔帽,用着毛笔生疏的写下了几个字。
萧祈之看着手中空白的孔明灯,想了想。
不过一会,便直接点燃孔明灯,将它放了出去。
幺幺诧异的看着,“你写了什么那么快?”
萧祈之笑笑,“没写。”
他要的东西很多,写不完的。
幺幺耸耸肩,认为他不信这一套所以才没写,“好吧。”
等她写完后,她将毛笔扔回了掌柜的桌台,开始小心翼翼的点燃孔明灯。
萧祈之没有忍住,瞳孔微侧,看了眼她会要什么。
地位?美貌?亦或是,父皇的宠爱?
结果这一眼,倒是让萧祈之觉得诧异。
她写的是——想要好多好多钱。
目光情不自禁的放在
幺幺抬头看向孔明灯的脸上。
作为一国之后,有皇上和她家族的宠爱,根本不缺钱财的给予。
为什么会想要钱财?
感觉到幺幺幺转头,萧祈之立刻将目光移在了上方飘洒的孔明灯上。
幺幺说,“你看着这些孔明灯,可在想什么?”
问题有些突然,萧祈之下意识说,“想这些孔明灯,为何会飘起来。”
“哦~”幺幺说,“勾股定理知道吧?”
萧祈之这才有了理由低头看她,“嗯?”
“跟这没有关系。”
萧祈之:“......”
萧祈之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
唇角弯起,目光里泛着湖面上的波纹,泛在他眼底,异常的亮。
幺幺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走吧,回去了,本宫都乏了。”
临走前幺幺看了眼湖旁的男女主,此时二人放完了花灯,湖边土地潮湿,男主角正帮着女主角提着衣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刻意,那男主角突然抬起头,在人群中对上了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似乎看着自己愣了一下。
幺幺眨了眨眼睛,压下心里的异样,尴尬的冲他一笑,然后接着在人群中离开。
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那一眼,萧涎好像认识她一样。
幺幺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皇后之前和萧涎从未见过,这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难道是救了他小时候?
这也不太可能。
毕竟她不止换了一个身体。
来到街外,马车很快就过来。
在临上车之际,萧祈之突然顿下脚步。
幺幺看了看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说,“你有事没有处理吗?”
萧祈之迟钝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孩儿很久才出来一趟,想..多待一会儿。”
幺幺早就料到,点了点头,将车帘放下,“行,那你早些回来。”
车帘外传来萧祈之的声音,“好。”
然后便是他疾步离开的声音。
幺幺拉开窗帘,便看见萧祈之走的极快,朝先前他们来的地方跑去。
果然,还是按捺不住去找女主了。
马车已经在行动,萧祈之的背影也要看不见,幺幺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站在他身边,看着屋外的大雨,“皇后可是又拦截了你的马车,让你淋雨回去?”
以往他们上国子监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皇后对他不好,人尽皆知,偏偏每逢下雨天,便会将他的马车拦截,让他自己淋雨回去。
见萧祈之没有说话,萧清润又加了一句,“我的马车大,不知六弟,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去?”
萧祈之看着连绵的雨,垂下了头,看着他轻笑,“不用了,多谢六哥好意。”
“会有人来接我的。”
萧清润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看了看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被皇后威胁,必须淋雨。
他也无法过多过问,那几颗辣椒的情,日后再还也无妨。
和萧祈之简单的道了别后,他也离开了。
此刻佛堂里亮着光,照的萧祈之更加落寞。
一个时辰。
他一动不动,膝盖隐隐泛疼,这是多年来的老毛病,走起来,只会更加变的剧痛。
两个时辰。
脚站的没有任何知觉,但他不想蹲下。
会有些狼狈。
冷风肆意的刮着他的脸庞,他也毫无表情。
又过了一炷香,萧祈之好似突然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声。
——他不该信她的。
她最喜欢骗人了。
萧祈之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可笑至极,而后,动了动麻痹的双腿,抬脚,下了台阶。
膝盖的老毛病,使他一到下雨天,走路时膝盖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雨水和以往一样,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丝怜悯。
他也不该求那一丝怜悯的。
在雨水打在大片芭蕉叶上的轰乱声中,他好像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是疾步踏水声,在身侧传来。
“萧祈之!!!”
紧接着,还有一阵女声。
萧祈之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
幺幺一手执伞,另一手还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快的朝他奔来,
“萧祈之!”
她跑的是那样快,裙摆沾了不少的泥土,发丝在奔跑的过程中早已被雨水淋湿。
在看见萧祈之站在雨里的那一秒,她飞快的朝他奔去,只是,好像有些刹不住车了....
“我停不下来啦!”幺幺脸上由看见他庆幸的笑逐渐转为了惊恐,此刻是下坡路,地面又滑,在快撞上萧祈之的那一秒,她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哪知,萧祈之站的比她稳的多,他下意识张开手,迎接住了她。
身子也不可避免的往后撤了一步。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幺幺睁开了眼睛。
萧祈之看着她有些发愣,道,“.....母后?”
幺幺大喘着气,立刻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怀抱,去拿起地上掉落的伞,挡在他头上,语调还有些愠怒,
“不是跟你说了会去接你吗?为何还要一人独自淋雨行走?你知不知道你的膝盖.....”
讲到这,幺幺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住嘴。
该死,这柳烟儿根本不知道他膝盖一事。
她差点控制不住就要说出来了。
悄咪咪看了眼萧祈之,只能在心里祈祷这雨声大,他没能听见。
怀里的温度消失,萧祈之垂眸看她,声音很轻,“我以为,你有事耽搁了,便想着自己回去。”
幺幺把伞给他,萧祈之自然的接过,然后看她拆着怀里的东西。
幺幺说,“的确有事耽搁了,我怕雨会下的更大,便走了小路。”
“可谁知那路上泥泞,马车轮胎陷在泥土坑里面,废了好长时间都拔不上来。”
今天天气好,很适合跳楼。
“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那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先别激动,从那上面下来!”
身后传来消防员急切的声音,女子转过身看他,发丝被风吹起,她五官柔和,眼眶通红,在此刻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真的吗?”
消防员如同看见了希望,一步步朝她走过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对,我们先下来….”
风吹着阮幺幺单薄的身影,她是那么脆弱,仿佛这阵风都有可能把她吹下去。
消防员和她周旋了许久,好不容易安抚好她的情绪,结果下方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1,2,3跳啊!都从五点到六点了,到底跳不跳啊?是为了博眼球?现在的小姑娘…..”
......
卧槽。
阮幺幺低骂了一声,收回来了差点交付给消防员的手,直接飙国粹,冲着下方喊道,
“你来跳呗?你他妈嘴怎么就那么欠呢你大爷的,还123123,我123送你去死要不要?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老往外喷,看电影都得买票你买了票吗你搁这瞎起哄,老子他妈现在跳下去第一个就砸死你个老欠登,你别走我现在就下去!你别走啊!”
讲到后面,天台上的几人全都愣住了,刚刚那位温柔如水静如处子的姑娘呢?
阮幺幺低呵了一声妈的,还提着裙子往后助跑了几步,嘿的一声就跳了下去,
“老子他妈现在就砸死你!”
……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众人眼前消失:?
刚刚发生了什么?
所见之人只浮现出了一句话,这姑娘能处,有楼她真跳啊。
—————
阮幺幺跳下去的时候感觉浑身突然被一道白光给包裹,紧接着,她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前面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白球,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你好,欢迎来到穿书系统,主人。”
阮幺幺:“?别闹。”
系统假装听不见她说话,“我是系统001,接下来将为你分配任务,只要完成任务,您就可以回家。”
作为一个网络红文作者,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所谓穿书的事实。
阮幺幺挥了挥手,找了个平整的地方躺好,“你要不要猜猜我为什么跳楼?”
系统:“我们有一个你拒绝不了的条件。”
阮幺幺切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嘲讽,“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条件能诱惑到我?”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十个亿。”
阮幺幺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主人,请问我有什么任务?”
系统:“攻略你临死前匆忙完结的古言小说《江湖与皇权》中,那个.....”
阮幺幺苍蝇搓手,眼睛发亮,“谁?我那个正义凛然的男主,还是帅气多金的男二?”
系统:“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只有反派才是你的。”
阮幺幺嘴角抽搐,一下子就笑不出来。
系统:“谁让你的小说烂尾?”
当初阮幺幺不想活了之后,来自作者仅剩的求生欲,匆忙完结了这部小说,给了男女主一个随意的he结局。
而反派的存在则是为了突出男主的正义,加上那段时间她心态不好,把反派刻画成了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可谓是怎么坏怎么写。
最过分的是,她想死不是一天两天,又死的突然,男女主甚至男二都有了结局,就这个反派没有。
系统说:“因为你未给他一个结局,一切都会按照剧情发展,无法改变,但是反派过于强大,没给他结局,他将在平行世界进行摧毁,且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到时,整个剧情都即将分崩离析。”
“你的任务就是,让他爱上你,或者为你去死,he亦或者是be结局,都由您定。”
“给了他认为的一个满意或是死心的人生结局,您就可以回家。”
“友情提示,让反派拥有独立意识,有自己的心态,不走向毁灭剧情的主线,则是任务完成最快的办法。”
“目前反派独立意识:百分之0。”
阮幺幺瑟瑟发抖,“阿统,我还有的选吗?”
系统:“乖,自己造的孽自己还。”
阮幺幺扶额,低骂了一声,想到那十个亿,又妥协了,“人不为财天诛地灭,开始吧!”
系统声音轻松的起来,“好的,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阵白光闪过,阮幺幺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娘娘说了下雨天必须得跪,你竟然敢忤逆?活该是个瞎子!”
“对!使劲踢!眼睛瞎成这样,无论如何也都是个废物,再无翻身的可能!”
耳边不断传来尖锐嘈杂的声音,阮幺幺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腿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身体有了意识后,她直接一个滑跪摔在了地上,脚还按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
察觉到身旁似乎有混乱的很多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人拉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怎么踢个人也能摔跤?”
阮幺幺还没明白什么状况,便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小孩。
小孩发丝凌乱,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身子瘦弱,恰巧在这时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血液。
天上不断的下起雨,他眼睛上蒙着的白布上沾满了污秽,也有鲜血从里面缓慢流出,突起的鼻山根上,有一处血涡。
“主人,现在是靖国三十年,萧祈之年方五岁,您进入的身体是皇后派在萧祈之身旁服侍的贴身宫女,请把握好机会,攻略正式开始。”
阮幺幺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求生欲的本能使她直接一个翻身护住地上的孩子,“等一下!”
怀里的小孩很轻,骨瘦如柴,似乎轻轻一捏就能碎,阮幺幺急的口不择言,“他可是六皇子!你们这么对他,就不怕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吗?”
讲完她就咬了咬舌尖,懊恼了自己说出个这么傻x的问题。
萧祈之从小就不受宠,母亲是一个宫女,和皇上有过荒唐的一夜之后才诞下了他。
他自生下来就双目失明,那宫女也不受皇上宠爱,养着他到三岁就死了,而那皇后也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才收下了萧祈之作为养子。
因为双目失明,被判做了废物,又从小被欺负到大,皇上也不怎么待见他,皇后更是对他爱答不理,只在一些偶尔的宴席上带他出行,平日里只要萧祈之稍微犯了一点过错,便会被各种名义降下大大小小的罪。
有时候罚跪三夜,不给饭吃都是常事,对于皇后来说,能留住他的一条命,便是给予萧祈之最大的恩赐。
有了皇后的态度,萧祈之明明身为一个六皇子,偏偏这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能骑在他头上欺辱他。
而皇上这些年勤于政事,根本无暇顾及后宫琐事。
果然,那几个宫女听完都愣了好一会,然后大声说笑,“你在这装什么?不是你叫我们教训他的吗?刚刚打的最狠的人明明是你!你的脚印还在他脸上!现在来说要去告诉皇上?”
阮幺幺:.....
她居然穿成了欺负萧祈之的宫女头子。
系统,我恨你。
萧祈之躺在她怀里,什么也看不见。
只知道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但又感觉很暖和,自己似乎....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其实幺幺听见了,只是不确定。
只有你?
心中突然狂喜,难道自己的攻略起了作用?这小子动心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此番话的真实性,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还不等幺幺自恋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呵,“谁在那里!”
吓得幺幺立刻看过去——几位巡逻的太监拿着一纸灯,快步的朝此处走来。
幺幺一惊,迅速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一脚踩灭铁盆,一手捞起孩子,手忙脚乱,“走走走,来人啦!”
萧祈之手中的纸飞散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幺幺捞着腰茫然的拐走了。
幺幺不知道跑了多久,脚都跑的没有知觉了,抱着孩子体力更加不支。当务之急她找了个墙角蹲下。
“人呢?刚刚还看见有人在!”
“你方才可有看清是谁?”
“这么晚谁能看的清?但左不过好像是个女子,宫里宫女这么多,上哪找去?”
“罢了罢了,方才往那铁盆里看,只是些焦纸屑,恐是些不着调的宫女取火也无碍,天色这么晚,咱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也真是倒了霉,碰上我俩在这冷宫巡视....”
听着一墙之隔的话语,幺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和萧祈之的,心跳由于慌乱跳的极快。
萧祈之靠在她胸前,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很有力的鼓点,和他的心跳声不一样。
此刻,他听得极为清晰,就像是在他脑海跳动,能够清晰感受到生命的鲜活。
听到外面的人走了,幺幺立刻瘫坐在地上,缓缓吐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萧祈之嘴唇被松开,他冷不丁的说,“既然害怕,便知晓有被发现的结果。”
“既如此,为何还要带我来?”
幺幺悄咪咪的往墙外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你说想母亲了。”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萧祈之愣了一会儿。
他并未说过想母亲,只是为了刻意和她亲近,提出的要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萧祈之唇角抿的很直,巴掌大小的脸本被眼睛上的布条一遮,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神情。
见人都走远,幺幺才重新蹲在萧祈之面前,替他拨弄额角垂下来的发丝,和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碳灰,“我们走吧,待会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萧祈之点点头。
当幺幺重新将人抱起来的时候,他们所处的旮沓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屋瓦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幺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上面有人?
她几乎就要抱着萧祈之拔腿就跑,可刚迈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猫叫。
萧祈之心神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猫。”
幺幺步子停下,收紧了怀里的人,转头望去。
在月色微弱的照影下,一只白色的小猫,拖着浑身的脏污在屋顶漫步的走着,一瘸一拐,身下还流着血。
幺幺看的不真切,往前走了几步,看的更加清楚。
这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布偶猫,应当是没几个月,有着一双异瞳,一蓝一绿,好看极了。
幺幺见它伤的很重,连忙把萧祈之放下,垫起脚,将那只眼眸含泪的猫儿抱了下来。
放在手里掂了掂,幺幺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正在不断的流出血液,伤口也溃烂,不知道伤了多久。
幺幺说:“它受伤了,很严重。”
思极,她还是要问萧祈之的意思,“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宫里抚养吗?”
萧祈之被她这一问一时竟然没有立马回答他,连说话都有些迟钝,“....自然。”
第一次有人在问他的意见,倒是让人觉得新鲜。
幺幺将布偶猫抱在怀里,它一直在发抖,她牵住萧祈之的小手,“那我们回家吧。”
幺幺由于刚刚跑步的剧烈运动,手掌心很热,将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手中,奇异的温暖令萧祈之指尖颤了颤。
有一些....恶心。
他皱着眉头,倒也没有甩开。
回到冷宫之后,幺幺按部就班,先是帮萧祈之打好了热水洗完澡,转身就把人丢床上,开始照顾那只捡来的布偶猫。
她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剪刀,先将猫伤口旁的毛发处理掉,猫一直很乖,躺在她怀里呜咽,倒也没有乱动。
萧祈之耳边是剪刀“卡次”的声音,紧接着他又闻到了捣鼓药草的药味,还有药膏的味道。
幺幺不会医术,用的都是当初跟奶奶生活时所学到的土法子。
她将草药混着先前顺过来的药膏混合,覆盖在猫的腿上,然后再用布条轻轻缠绕住。
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未动其筋骨,幺幺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给小猫用温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擦干之后,这只小猫显得更加白净。
毛茸茸的,鼻尖和肉爪都泛着红,幺幺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浮起一个笑,“你摸摸,他现在很干净。”
幺幺递给了萧祈之。
腿上突然传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萧祈之僵硬着身体,一时没动,而后才抬起了一只手,慢慢的覆盖在小猫身上。
小猫很听话,眯着眼睛像要睡过去。
幺幺撑着脑袋,“以后就有我和猫猫一起陪你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萧祈之低着头,手掌在猫的毛发中穿梭,轻柔,放缓了力道。
这只猫如此小,他两只手就能够掐死。
他还未曾听过猫咪惨死时挣扎的声音呢。
那,应该是美妙至极的。
一时没搭理她,幺幺也不觉得意外,只当他在认真想名字。
果不其然,萧祈之突然决定好了,“负涂。”
“负,涂?”幺幺皱着眉,轻声念出这两个字。
好家伙,本以为这小家伙会像平常小孩一样,取个叠字的名字,比如毛毛,馒头,包子之类的。
这负涂,她倒是有些不懂了。
幺幺:“什么意思?”
萧祈之笑而不语。
幺幺耸耸肩,反正他高兴就成。
孩子早熟,也不是什么坏事。
幺幺拍拍手,开始收拾自己。
跑了一会之后,那昏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但总归还是难受的。
一大一小按照昨夜的姿势睡去,而那只小猫,则伏在萧祈之怀里,睡得乖巧。
第二日早上起来,幺幺的感冒更加严重了。
差点起不来,还是负涂在她身上把她踩醒的。
睁开混沌的双眼,入目的,却是一张紧“盯”着自己的脸。
幺幺差点被吓得爆了国粹,闭了闭眼。
似乎听到了她气息不稳,萧祈之唇角慢慢勾起,“醒了吗?今日,你睡了很久。”
幺幺扶着脑袋坐起,嗓子哑的过分,讲话时就像有沙硕在喉间滚动,她咳嗽了一声,
“几时了?”
“巳时。”
......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
哦,九点了。
幺幺将掰着手指头的手放下,喉间发痒,又咳嗽了两声,“饿吗?膳房可有拿了吃食过来?”
萧祈之摇了摇头。
幺幺皱眉扶着脑袋下了床,呼出的气息滚烫,“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这些人,饭都懒得送。”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穿戴好衣裳,“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膳房拿。”
萧祈之坐在床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打开门后,幺幺才发现今天天气不太好,乌云沉沉,似乎要下大雨了。
她晃了晃脑袋,疾步朝膳房走去。
萧祈之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来,答道,
“如你所说,常见之事罢了,日后成亲,心悦,亦或是欲.望作祟,都会产生。”
“但若要问我。”
萧祈之站定在她身旁,表情依旧无邪,眼眸微弯,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有没有吃饱之类,轻声回答她,
“我觉得恶心。”
一晚上很快过去,幺幺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昨日与萧祈之探讨那件事得出个那种结果,幺幺也并不觉得诧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对错,自己活着的方法,觉得恶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日后面对她知道他不喜欢那种事,也不会觉得尴尬。
幺幺坐在镜子前盛装打扮,打着哈欠。
今日起的比较早,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身旁围绕了五个宫女,看上去就很繁琐。
穿戴好衣服后,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了大殿。
众臣子和皇子皆已落座,纷纷将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柳烟儿的容貌还是很抗打的。
众人给她请完安后,皇上一见她那老脸就锃亮,满面善笑,吩咐她坐在自己身旁。
上了座,幺幺下意识寻找萧祈之的身影,终于在皇子座里最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他。
此刻,他正在喝着茶,对面就是大臣们的千金的座位。
而此刻萧祈之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他笑的拘谨,而又温柔。
幺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见了一位正襟危坐,装扮淑女,穿着粉金的衣裳的女子。
这不是张疏冉是谁?
似乎察觉到了高台上的目光,萧祈之抬头看向幺幺所在的方向。
她今天化着明艳的妆容,一并在看张疏冉。
但不知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目光变的惊喜,她如稚童般睁大了眼睛,还冲张疏冉那边眨了眨眼。
萧祈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除了张疏冉以外的人——萧涎。
萧涎似乎被皇后的眨眼给逗笑,唇角微弯,点了点头。
幺幺这才摆正了身子,乖巧的坐好。
萧祈之看着这一幕,抬手拿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睫毛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
幺幺早就料到萧涎会来,但是没想到他和张疏冉一起进了朝堂。
在用膳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是送礼。
一切都按时顺利的进行,他们送完之后,只剩下了四皇子的作为压轴。
他拿着一个黑压压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笼子。
幺幺这才放下吃着葡萄的手,悄咪咪的看他一眼。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画面与那天两具白花花的身体重合,幺幺喉咙里的葡萄突然要吐了出来。
一阵反胃。
皇上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连忙问,“爱妃,怎么了?”
很多人看她,幺幺连忙用手帕擦拭着嘴,抱歉的笑道,“也许是吃多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皇上一脸担忧,“你身子本就不好,快快回去休息一下罢。”
幺幺也不打算在这里待,主要是太过无聊。
她起身点头,“那臣妾去御花园消消食。”
皇上点头,吩咐一些侍女跟着。
幺幺摆手,“我想一个人自己走走。”
见她有些抗拒旁人跟着,皇上倒是不勉强,只是说注意安全。
幺幺端着步子出了门,走到拐角处看见宫外没有什么旁人,直接泄气的靠在了墙上。
“勒死...勒死老娘了。”
她撸起袖子伸手去解松腰封,为了美观,腰上束了不少的条带。
萧浮生嘴巴里鼓鼓的,连忙咽下说话,“此次叫他出去是有事情啦。”
幺幺好奇心被提起,“哦?”
萧祈之说,“昨晚父皇叫上三哥四哥我们几个皇子一同探讨,说是太子行为不正,恐会影响我们,所以要安排我们去佛堂静心休养五日来着,但是父皇说我年纪小,便不用去啦。”
幺幺看着埋头吃饭的小孩,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这回,应当就是皇上准备重新立太子的时候了。
现太子为二皇子,为了夺位,杀了他们的大哥,才站上了这个太子之位。
而萧祈之则把这些信息与其他所犯之事一同以各种方法告诉了皇上。
他们中最不起眼的六皇子,却是一个隐藏在深处蛰伏的野兽。
为了丰富反派角色,她加了一个夺位之事。
而此次佛堂过后,圣上更加看重的人,为三皇子。
除了男女主的主线剧情,反派夺位之事她都是一笔带过,根本不知晓其中会发生什么另外的变数。
幺幺看着萧浮生,叹了口气,笑道,“年纪小,不参与这些是好的,娘亲定会保住你的。”
萧浮生吃的满脸油光,露出几颗白亮的牙齿,笑的见牙不见眼,“浮生也一定会陪着娘亲的!”
幺幺说,“你父皇可说何时去?”
萧浮生:“明日!”
幺幺点点头,知晓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早晨,萧祈之照旧来给她请安。
但是却在萧祈之开门之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幺幺撑着腰,站在门前,冲他笑道,“来啦?”
萧祈之被她笑容闪了一下,眨了眨眼,稳住心神,“您...?”
幺幺向前跨出一步,轻轻带上门,道,“送你,今日不是要去佛堂?”
萧祈之一时有些微愣,反应过来后幺幺已经走了,他也紧随其后。
“母后为何要送我?”
幺幺抬了抬下巴,看向宫门,“其他几位皇子都有送,我送你,合情合理。”
萧祈之看向宫口,又看了看幺幺,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马车是一人一辆,几位妃子都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离宫去佛堂吃斋受苦这么久,纷纷声泪俱下的握住他们的手叮嘱着些什么。
幺幺和萧祈之在这些人中则显得极为特殊。
她看了看四周尴尬的一幕,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昨夜就准备好的香囊,“给你。”
萧祈之接过,“这是什么?”
幺幺说,“我打听过,进了佛堂需要穿僧衣,毕竟不是去享福,衣裳定然穿的比较少,你身子又差,这香囊里面是干辣椒,吃了身子会热些。”
萧祈之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在香囊,修长的指尖轻捻,放在手心摩挲,“知道了。”
幺幺双手叉腰看着天,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句,“天,马上就要变了。”
萧祈之听着这话,莫名有些眼熟,抬眼去看她。
幺幺学着其他嫔妃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应该会下大雨,到时候你出关了我去接你。”
萧祈之顺从的点头,又道了一句,“知道了。”
幺幺看着他和小时候一样乖巧的模样,没忍住,手心一痒,垫起脚摸了摸他的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真乖,去吧。”
上了马车后,萧祈之将香囊放在手心摩挲。
然后,摸向自己刚刚被她抚摸过的头。
像,太像了。
连这个动作,都是如此的相像。
沉思片刻,萧祈之拉开了车帘。
幺幺此刻背对着他,依旧用手扶着腰,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着,她似乎还在抱着那位侍女的手撒娇。
“可我是小孩呀!”
幺幺叉着腰笑骂道,“现在知道是小孩啦?以往谁跟我说自己是男子汉来着?”
“我.....”
萧浮生垂下了头,然后小脸一扬,“那母后要快快回来,儿臣想和你一起去逛御花园!”
“好好好。”幺幺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
此刻御花园中游玩的人愈发多了,只有那矮崖处的凉亭没有人。
进了那封闭式的凉亭,张疏冉关上了门,开始紧张的查看她的伤口。
她每轻柔的触碰一下,便问,“这样按会痛吗?”
幺幺摇头,“不是这一块。”
张疏冉又换了个地方,“这里呢?”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就是这!”
张疏冉让幺幺趴在石桌上,一边隔衣针灸,一边道,
“此处是腰肌内里受了伤,应当伤到里面的神经,躺久了,站久了都会疼痛难耐,我给你施针缓解一下,然后再给你开几服药,大概五个疗程会有好转,但治标不治本,日后我若是有空会多多给你用这套针法替你疗伤的。”
幺幺感激不尽,“好,谢谢你。”
施完针后,两人出了凉亭。
被针灸一下,幺幺当真感觉到了没有那么酸痛了。
只是出了门,她却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这矮崖上是没人的,可是四周,却多出了好些人。
这些人有来宫的宾客,也有不认识的,纷纷往这矮崖上挤。
幺幺听到他们中间有人吆呵,
“方才有人说这处有早昙花盛开,不知是真是假。”
“早昙花盛开那可是祥瑞之意啊,就算是假的咱也得去看看!”
这么多人一同涌入,幺幺和张疏冉一时竟然被分开。
方才为了针灸幺幺把身上的发饰什么的都取了下来,现在在人群中不怎么显眼,都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塞了个皇后。
“皇后娘娘....”张疏冉也在找她。
她腰上有伤,万一被碰着哪里就不好了。
两人在人群中对视,不一会儿,张疏冉竟然被挤在了湖边。
心头的奇异闪过,幺幺还来不及深究,便看见有一双手,慢慢伸向了张疏冉。
“小心!”
她张大了眼睛,快速朝那边挤过去。
只是依旧来不及,那双手猛的一推,张疏冉竟然直接被推远,就要掉入湖中!
幺幺咬着牙,用着惯性迅速上前,扑向张疏冉。
指尖刚碰上张疏冉粉金色的衣袖,幺幺突然感觉自己屁股被踹了一脚。
她这才反映过来,那个有意之人的目标,其实是她。
“谁他妈踹我屁股!”
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是她的嘴巴。
被这一踹,她没抓住张疏冉,幺幺也稳不住身形,朝湖中倒去。
她用尽全力转过头,恰好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消伱。
“噗通”一声,张疏冉和幺幺一同掉入水中。
窒息的感觉又传来了,幺幺迅速捂住口鼻,可水依旧从她的口鼻灌入了不少。
她在水中睁开眼,寻找着张疏冉的位置。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张疏冉是会一点水性的,她虽然不会游泳,但先前练武的时候憋气很在行。
果然,张疏冉在距离她五米的位置,同样在找寻她的身影。
幺幺求助似的在湖中挣扎,伸出的手也快坚持不住了,意识也要逐渐模糊。
该死,这落湖就要过不去了是吗!
正当她意识消散之际,恍惚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也坠入水中,朝她的方向游来。
白色的身影,好像是萧祈之。
幺幺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睁大眼睛看他。
天色渐晚,幺幺打算闭眼休息一下。
身旁热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应当是出了市街。
幺幺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睡不好。
不知怎么得,马车突然一晃,直接给幺幺一屁股晃在了地上。
她起床气严重的很,大叫一声,“咋回事啊?!”
门外突然没声音了,就连马也停了下来。
幺幺上前掀开车帘,“怎么停下......我去!”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剑身体往后一仰,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面前站了好几个黑衣人,指着他的那个刀剑往前伸了伸,凶神恶煞的说,“出来!”
幺幺咽了咽口水,用手指按下那刀剑,“有话好好说啊哥,大家都是成年人...”
“出来!”
“得嘞。”
幺幺不再多费口舌,跟着他下了车。
下车后,别说是人,就连马也不能存活,马夫和一些武侍都被割了喉,幺幺这才发现这帮劫匪不简单。
放在身侧的手抖了抖,难道今日就是她再次死亡之时?
这些人谁派来的?萧祈之?
不可能,他不至于选择和她一并出行刻意
抛下她,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杀她。
那会是谁呢?
幺幺看着眼前几人,道,“你们应当知晓我是谁,我乃当今皇后,若是杀了我,别说你们,就连你们身后那位也不可避免!”
幺幺神色紧张,慢慢往后退,“他给了你多少钱来除我性命?我出双倍!不,三倍!”
见几人面面相觑,颇有犹豫的意思,幺幺在怀里掏来掏去,才发现身上带来的银两,早就给了萧祈之去了。
该死。
她扯下头发上的装饰,扔在他们面前,“这是琉璃,这是翡翠,你们放我走,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本宫甚至可以保证你们接下来一生荣华富贵,只求,留我一命....”
幺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能够活下去。
她可不想再重新来一次攻略萧祈之的任务,到时候重头来不说,可能身份又会转变。
尽管她在心里呼喊一万遍系统,也没见它吭声。
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朝她慢慢走来,踩碎了她的发饰,“长得倒是年轻貌美,只是可惜,要死在我们兄弟手下。”
“但是上面想要的,是你的人头。”
“乖乖配合,这样,死的痛快些。”
说完,那人正要拔剑而上。
幺幺大叫一声,“救命啊!”
然后瞬间将手里藏着没吃完的糖炒栗子扔了过去,开始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黑衣人被栗子砸中了眼睛,怒吼道,“杀了她!留个全尸!”
“是!”
幺幺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回皇宫的必经之路,今日这城里的人都去了市街,此时此地各户人家都门窗紧锁,没有一点光亮,幺幺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恰逢下坡路,幺幺被重心使力,顺着坡滚了几圈,衣裳全部被泥土给沾满,直到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了下来。
好疼。
幺幺被撞到了腰,疼的她蜷缩起了身体,还来不及更多的反应,那几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完蛋了。
真的没办法了。
眼睛都沾了湿润的泥土,幺幺抱着头,可怜的等待死亡。
突然,她听见了刀锋入体,和男人闷哼的声音。
还有一丝温热的东西,溅在了她手背上。
幺幺紧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张开,她揉了揉泥泞的双眼,看向面前发生的一幕。
有人救了她。
幺幺看着那男子和那些人打斗,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打的节节后退,惨叫声无与伦比。
最后一个人的身体倒下,那人拔出了剑,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幺幺终于回过来了力气,慢慢扶着腰撑起身体,
男子穿着黑衣背对着她,坚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在空中飘扬的长发,令幺幺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
男子的剑尖流着鲜血,他缓缓转过身,擦拭了脸上喷溅的血液。
幺幺在那一刻,看清了他的脸。
眼睛蓦地睁大,幺幺惊讶道,
“萧涎?”
——
萧祈之很早就知晓张疏冉会来皇城,他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不知晓的是,今天皇后会带他出来,也不知晓会在拱月桥看见那一幕。
那名男子,想来就是先前冉冉说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萧祈之站在一处客栈门口,此刻的他,距离张疏冉只有一墙之隔。
萧祈之在客栈另开了一间房,坐在镜子前,看着额头上包扎的整齐的伤口,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
混着淡黄的药膏和还未好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萧祈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修长的手指,加深了那个伤口,将上面淡黄色的药膏抹去。
越疼,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就越高。
很久之后,那溃烂的伤口变的更加严重,淡黄色的药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来的鲜血。
萧祈之感觉不到痛意一般,面无表情的用桌上的帕子将流落在眼睛上的血迹擦掉,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方才破坏的。
而后,他找准了时机,在隔壁房内有动静时,也打开了房门。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想象中那样发展。
张疏冉看见他,一脸惊喜,“萧公子!好巧!”
萧祈之也很惊讶,“张姑娘?”
张疏冉本想和他寒暄,直到看见萧祈之突然扶住脑袋,才看到他头上狰狞的血孔。
这给张疏冉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萧祈之疼的冷汗冒出,扶着门框,笑道,“无妨,方才...磕住了桌角。”
张疏冉一脸担忧,她学医出身,连忙将他拉入自己的房间给他上药。
进入房中之时,萧祈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能和她多待一处,体会到她可怜他的感觉,便是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他是多卑劣的一个人呢。
他,最会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令人心疼,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疏冉是,那个小时候照顾他的宫女,也是。
张疏冉第一次救他,可怜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和当年的宫女如出一辙。
她们是如此相似,待他好,给他疗伤。
但是却没有任何目的。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野心呢?
宫女为何转变的那么快,要救他,为何要待他好,萧祈之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而长大后他遇到了张疏冉,那个和那位宫女待他一致的女人。
他知道了,这个叫可怜。
但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缺乏的东西太多了,人性,以及把人往好处想的想法。
所以与张疏冉相处的那段时间,他见过她救治许多人。
她教会了萧祈之,何为怜悯,何为善良。
对于萧祈之,张疏冉就像引领他走出黑暗沼泽的那束光芒。
只是他骨子里就是坏的,于是他将从张疏冉那里学来的东西,换成了伪装。
而张疏冉,也成为了他心里,光一样的存在。
那位与她一样的宫女,则是成为了他脚下的影子。
永远挥之不去,与他融为一体的影子。
所以幺幺在那一刻感受到的除了恐惧,便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要重来一次。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萧祈之居然会跳下来救他。
崩人设了啊喂!
幺幺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
她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上的萧祈之,这是不是证明,萧祈之对她已经有一点感情了?
至少,比以前好。
幺幺也受了伤,背上背着人,腰部发力只会让她更痛苦,她疼的要喘不过来气,呼吸加重。
林中本就阴暗,前些时候下着的雪并未被融化,风一吹,冰冷的空气就肆意的搜刮这她的脸。
脚下踩着的积雪一滑,幺幺双膝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她嘶了一声,接着抓紧了萧祈之放在肩膀上的双手。
萧祈之也因为这个动静给弄醒了。
他感觉自己在空中漂浮,耳边不断听见幺幺的声音,他双眼迷茫,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便是幺幺的脑袋,他看着她,将头搁在她肩膀上,
“幺幺.....”
听着他轻微的声音,幺幺吃痛的回头,对上萧祈之放在她肩膀上的头,“你在说什么啊?”
萧祈之的脑子混沌,意识也是模糊的,他盯着她的侧脸,喃喃道,
“幺幺.....为何,萧涎叫你幺幺...”
虽然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幺幺这回听清了,没好气道,
“你还管他呢,先管好你自己吧。”
“想活命就闭嘴。”
他的声音太过于虚弱,幺幺加快了步伐。
明明两具身体在一起,应该是感觉到热乎的,可萧祈之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热意。
幺幺咬着牙爬起,问他,“你是不是很冷?”
萧祈之的意识又要逐渐模糊,他几乎用着气音回答她,“嗯....”
幺幺有些慌乱,“你不能睡!冷就抱紧我,我很暖和的,你不能睡!”
萧祈之看着她额角流出来的汗,鬼使神差的,将额头抵了上去。
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轻声道,“没有骗人。”
她的确很暖和。
萧祈之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梦,他又感觉到那宫女的存在。
当初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时,她也这样抱着他,回到房中。
偷跑去抢太医的药,身上也流了汗。
味道,也是一样的,
萧祈之张了张嘴唇,说了句什么,幺幺没有听清。
她更加的无措慌乱,“你说什么?不可以睡着,你要是睡着了我把你扔这里。”
身后依旧没有传来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回应着她。
幺幺咬着牙,几乎是凭借意志力绕过许多树木,上了几个山坡。
幺幺终于在这座山里见到了一座房子。
她眼眶微热,原来小说的通病,一到像世外桃源的地方就会有人居住的地方是真的!
正当她接着走的时候,看见了另外一侧出来背对着他们一同要前往房子的一人。
那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后还背着一个箩筐,里面似乎装着的...是一个孔明灯?
幺幺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她连忙喊道,“老师父!”
前面那位老师傅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
幺幺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个老者。
他身长八尺多,面容凌厉,一点也不像是老者,只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像是看不见。
那种劫后余生,死里逃脱的感觉一齐冲上脑海,情绪再也绷不住,幺幺不再多想,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可否救一下我家....我家弟弟?他受了好重的伤,我只需要要让他有个能够躺下的地方便好了,药材我自己去山上找都没有问题的,求你了...”
“可是朕允许你的父亲和哥哥去镇守边疆,你们一家人数十年无法团聚,当真没有一点怨过朕?”
幺幺哭泣的神情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柳烟儿的父亲和哥哥都是靖国有名的将军,可以这么说,靖国的国土有一半都是她家打下来的。
若是换做对皇帝情深义重的柳烟儿,她会怎么回答呢?
“你哥哥和爹都是我们靖国最有地位的将军,若是没有他们,朕的靖国早就...咳咳!”
皇上猛地咳嗽了两声,用布捂嘴,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血迹。
幺幺心下一慌,立刻找到了逃避问题的法子,“皇上!您切勿说话了,臣妾去给您传太医!”
幺幺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手又被一把拽住。
幺幺差点磕倒在床沿,她面含担忧,“怎么了皇上?”
这一个个手劲都怎么那么大?
这也能遗传?
幺幺在心里吐槽着。
皇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可有怪朕?”
幺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正色道,“怎么会呢?我的家人,就是皇上的家人,烟儿对皇上的心,你应该知晓的。”
幺幺在心里咂舌,也不知道这柳烟儿到底图这皇帝什么?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脚?
皇帝听着她的回答,目光突然就变的湿润,“不怨朕就好....不怨就好.....”
说完,他又看着床顶,喃喃道,“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在朕的手中成长起来的。”
“也是朕,给了他们机会。”
“若没有朕,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没有他们的今天,就没有靖国的安宁。”
“所以这天下,只能是朕的。”
幺幺愕然,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有朕!才能坐拥这江山!咳咳咳!!!”
皇上咳的更加严重,幺幺听着他的呓语敷衍的应了几句,“是是是,您就是靖国的神哈。”
皇上又突然激动的握住柳烟儿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她,“这靖国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朕就算驾崩了也是!”
“烟儿,你也是朕的,这靖国的一切朕都要带走,你,也随着朕一起走可好?”
幺幺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皇帝依旧喋喋不休,“若是你不放心你父亲和哥哥,朕本就是要将他们也都带走的,朕已经拟旨,在朕死后,将他二人也一并处死,破例进入皇陵,这样就可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烟儿,意下如何?”
幺幺瞳孔微缩,她现在可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脑子有病,真的会遗传。
不止是萧祈之,连这个皇上也是。
幺幺发誓,皇帝这个性格,她这个作者可不背锅!
幺幺干笑两声,娇嗔的捶了他一拳,“开什么玩笑呢呵呵哈哈哈....”
皇上被她一拳捶的倒在了床上,但目光依旧认真的盯着她。
幺幺笑着笑着,就有些尴尬了。
她挠了挠头,轻咳了一声,“皇上切勿说糊涂话,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哒。”
皇上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了执拗般的情绪,“江山,是朕打下的,功劳都是朕的,日后史书记载,我就会成为历史上唯一正统!伟大的皇帝!”
“这皇位,我本就谁都不想给。”
幺幺看着眼前这位皇帝,也许是临近生命的尽头,人就越容易坦露自己的内心。
眼前这个人,自私虚伪,贪婪,野心勃勃,而又无情。
可谓是坏到骨子里。
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但是,却丧失了一个作为人的基本。
怪不得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但他又是如此糊涂,认为自己能够成为历史上唯一一束受众人仰视的光,甚至要阻止靖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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