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玉兰温小米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美妇:嫁个壮汉好生娃!赵玉兰温小米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孩子生气了。可她也有她的苦衷啊……秋风从洞开的窗户灌入,冷飕飕的。方才的温馨与温暖,却从窗户飞走了。她太累了,加上这一天又惊又吓的,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好像关了窗,又拿来帕子帮她绞半湿的头发。可她眼皮子有千斤重,只嘟囔一声“谢谢”,便又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天色大亮。孩子没在身边,许如风也不在,四下里一片寂静。她从自己的箱笼里翻出了牙刷和牙粉去洗漱。这个时代,一些有钱人家,是有牙刷的。与现代的有些相似,木质的牙刷柄,在另一头钻孔,镶嵌上一撮动物的毛,剪齐整即可。做得有些简陋,却又卖得死贵,寻常百姓不会买来用,她就偏偏有。她家境还行,亲爹恨不得连天上月都摘给她,不说牙刷,就连首饰都给她买了不少。被...
《农门美妇:嫁个壮汉好生娃!赵玉兰温小米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孩子生气了。
可她也有她的苦衷啊……
秋风从洞开的窗户灌入,冷飕飕的。方才的温馨与温暖,却从窗户飞走了。
她太累了,加上这一天又惊又吓的,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好像关了窗,又拿来帕子帮她绞半湿的头发。
可她眼皮子有千斤重,只嘟囔一声“谢谢”,便又沉沉睡去。
……
第二日醒来,天色大亮。
孩子没在身边,许如风也不在,四下里一片寂静。
她从自己的箱笼里翻出了牙刷和牙粉去洗漱。
这个时代,一些有钱人家,是有牙刷的。
与现代的有些相似,木质的牙刷柄,在另一头钻孔,镶嵌上一撮动物的毛,剪齐整即可。
做得有些简陋,却又卖得死贵,寻常百姓不会买来用,她就偏偏有。
她家境还行,亲爹恨不得连天上月都摘给她,不说牙刷,就连首饰都给她买了不少。
被爹这样宠爱着,一定很幸福吧。
温小米心里头想着的,憧憬着离开这里之后的幸福生活。
只是,她看着这屋子冷清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心里又有些空空落落。
这里的人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家里冷锅冷灶的。
肚子很饿,又没有心情煮,她便回屋子整理陪嫁过来的东西。
她的嫁妆,是奶奶仔仔细细收拾的,里边放着原主所有心爱的衣物首饰。
此外,还有五十两银子压在箱底。
古代赋税重,要想堂堂正正的挣点钱,是很不容易的。
别看她爹表面风光,在私塾教书的老秀才,家里还有良田几十亩出租,又与友人在城里合伙开了间小铺子,每半年领一次分红。
可实际上,除去赋税和一家子的嚼用,一年到头来,也剩不到二十两银子。
这五十两,怕是家里三成的积蓄了。
可即便是这样,这一笔钱,她还是要留给许如风。
二十两当还他的聘礼,剩下的当作精神损失费的补偿……
正思忖间,忽地门外传来惊慌的叫喊,“不好了,如风家的,你家一鸣被人打破头了,你快去看看……”
温小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不等那妇人说完,她便已冲了出去。
慌不择路的往前跑了一阵,忽然又想起什么,又冲回去拿出一件棉质衣裳,一面跑一面扯成布条,还不忘回过头冲妇人喊,“在哪里,你快带路!”
那妇人见她紧张成这样,微愣了下,忙道,“在山神庙!”
她率先往后小跑而去。
山路杂草丛生,温小米将裙摆提得高高的,才不至于被绊倒。
在路上,她看见几株山稔树,便撸了一大把顶部稍嫩的叶子,抓在手里。
经过低矮的茅草屋,远远的,她听见孩子的哭声。
她心脏骤缩,箭一般冲进了破败的山神庙里。
十几个村民在围观,却是手足无措,想来也是慌了。
她不由得大喊,“一鸣,宝珠!”
人们让开,只见一鸣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宝珠坐在他身边哇哇大哭。
温小米脚一软,差点栽倒。
“娘!”宝珠扑过来,抱住她的双腿,小小身子不住发抖,“娘,弟弟流了好多血,娘,怎么办?”
温小米没法应她。
她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将手里抓着的山稔叶放入嘴里嚼碎。
山稔,当地叫岗稔子,前世她经营的山庄上也有许多,却很少人知道,这野生植物具有止血补虚的功效。
她一把一把的嚼,嚼烂的先放在手里,继续塞叶子进嘴里嚼。等攒够了,才蹲到一鸣跟前,全部敷到他破了个洞的头上。
血液一下子渗透了山稔叶沫,温小米脸色发白,被叶汁泡得发苦的嘴,不住地说,“别慌,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安抚宝珠,声音都在发抖。
好在,孩子的伤口,渐渐的不再出血。
“天哪,真的能止血!这如风媳妇,也太厉害了。”
“看来娃的命保住了。”
“看不出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有两下子!”
众人窃窃私语,对温小米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温小米也松了口气,蹲下想给孩子包扎伤口,忽地传来一声大喝。
“温氏!”
张婆子扶着一名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出现了。
“孩子伤得重,你别乱碰他!”张婆子疾步走过来,恶狠狠推开温小米,瞧见一鸣额头上敷的叶沫儿,越发生气,伸出粗糙的手就要抹去。
“这种叶子能止血,你抹掉试试!”温小米一把将她拽开,张开双手挡在孩子跟前,双眸凶狠,如同护着幼崽的母狼。
张婆子被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吓住,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那名老妇人一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粗犷,“张氏,快,把这碗符水给孩子灌下。”
张婆子忙去接,温小米挡得死死的,“滚开,我孩子不喝!”
岂料,听了此话,四周的人面露怒容。
张婆子被她的气势压住,只能小声地劝她,“一鸣在山神庙里闹腾,被山神责怪,把这符水喝了才能好。”
温小米目露讥诮,“真是可笑!若孩子当真是被神仙怪罪,又岂是一张凡人写的小小符箓能化解的?”
张婆子被噎住,下意识地看向那老妇人。
“吾乃张天师后人,吾之符箓,所蕴含的力量又岂是你一介无知的外乡女子所能想象的?不懂莫要乱语,免得惹来大祸。”老妇人眼神阴鸷,“张氏,你还不喂符水给你孙儿?不然等他死了,你别后悔。”她说着转过身去,悻悻然往外走,很生气的样子。
张婆子便端着碗又要上前。
温小米双眸险险半眯,寸步不让。
一旁围观的人便喝斥她,“温氏,你别不识好歹,陈婆婆是咱村的神婆,她上知天文地理,下能与神鬼沟通,她的符箓,千金难求!她如今已老迈,很少请神了,若不是看在如风的面子上,她不会赐符的!”
“就是,无知愚蠢不要紧,可别把孩子给害死了。”
神婆?
那在村里拥有着绝对的威信了?
温小米暂时不想与这里的势力起冲突,只能缓和了语气,“那先放着吧。等孩子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说着转过身,把孩子抱起,用方才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熟练地帮他包扎好伤口。
孩子嘤咛一声,像是要醒来。
却是闭着双眼呻、吟,断断续续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娘亲,不要走……娘亲,我会乖的……”
温小米心里被针扎了似的疼,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一手牵着宝珠往家里走。
许如风一声叹息,起身追了出去。
许如兰面无表情,拿出两个大海碗,将饭添得冒了尖,端走了。
许如风的弟弟不好意思留下来吃,也端着饭碗离开。
就这样,温小米新婚的第一餐饭,闹个不欢而散。
她怔愣了一阵,才一声哂笑。
“啧,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
孩子们仰起头,可怜兮兮的,“娘亲,我们是不是惹奶不高兴了?”
“没事。走,我们到外边吃饭。”
温小米抱着他们坐到位置上,再进去端饭出来。
等她折回去想给自己装饭时,却发现,锅里刮得干干净净,锅巴都没给她留。
“许如兰,你个……”
想起那面冷腹黑的小姑子,她气得爆了声粗口。
重新煮点白粥吧,可她气得没了胃口,便作了罢。
到了外头,两个小家伙端端正正坐着。
“怎么不吃?”
“要等爹爹和娘亲一起。”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回答。
“真懂事。”
明明已经很饿,对着喷香的米饭偷偷咽口水却没偷吃,真是听话。
许如风很快回来,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张婆子还有没有在生气。
“爹爹,奶不过来了吗?”
“嗯,她在老房子吃,我们自己吃吧。”他端碗吃饭,看了温小米一眼,“你怎么不吃?”
她淡然道,“还不饿……等会儿我再去煮点白粥。”
许如风动作一顿,随之明白了什么。便起身回了伙房,拿出来一个碗,将他那碗饭分了一半到这碗里,递给她,“吃。”
“不用了,我真不饿……”温小米不想接。
因为,他是用他的筷子分的饭,上边沾了他的口水的!
许如风却不由分说地把碗塞给她,“山里不同外边,再晚些什么吃食都没有了。”
言下之意,是别想跟在娘家一样,不吃饭也有零嘴填饱肚子。
温小米只得接下。
暗想,这家伙倒也挺仗义的。
若是有他的维护,他娶的媳妇,都不会太受婆婆的气。等自己走后,希望他能娶到真正的良人吧。
至于口水什么的,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她也只能选择性的忽略。
吃过晚饭,她去烧水,给孩子们洗澡。
此时是秋天,入了夜的山里特别冷。温小米怕孩子着凉,就把澡盆端到伙房里,还燃着火堆暖着。
两个小家伙约摸四岁左右,得分开洗。
温小米蹲在澡盆旁,把孩子打横抱在怀里,一只手托着他脑袋,另外一只帮他洗头。
“当家的,把皂荚粉拿过来一下。”
这称呼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待她发觉,心里微微懊恼。
许如风拿了皂荚粉过来,瞧着她一张芙蓉圆脸酡红艳丽,眉眼如远山青黛,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在火光的映衬下,特别的温柔,不禁微微有些走神。
正看得出神,温小米道,“把粉抹孩子头上。”
她太胖了,屋里又燃着火炭,这么蹲着很累,便出了满头满脸的汗,动一下都难。
许如风给孩子抹了皂荚粉,便去拿了条新帕子出来,帮她擦了汗。
“谢谢。”她习惯性道谢,把怀里的小家伙扶起,让许如风帮他擦头发,一盆水黑乎乎的,去倒了打新的来洗小闺女。
小姑娘忙说,“娘,我可以蹲着,自己低下头。”她看得出,娘亲累了,所以不用抱,自己站着洗。
“也好。”
温小米为小女孩的贴心而感动,直起身,伸手捶了下酸痛的腰,暗自说,回去后一定要减肥。
待把两个孩子洗刷干净,一缸水也见了底。
许如风提着火把去挑水。
想着深更半夜的,路太难走,她叮嘱了声,“你当心些。”
许如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嗯”了声,提着木桶出了门。
温小米坐在伙房里,帮孩子们绞干头发。
“娘,您身上好香呀。”小家伙们被她搂着洗头洗澡,这时胆子也大了些,敢去搂她了。
温小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掉了。
洗干净的孩子们其实比她更香更软,小脸白皙,五官粉雕玉琢,小奶音也软软糯糯的,黏在她身上,她恨不得抱着亲上好几口。
然而,她要克制。
只能淡笑了之。
许如风很快挑了一缸水。
然而,她烧好水之后,发现一件特别尴尬之事。澡盆太小了,这么点水,哪怕蹲着浇出来,也不够她洗啊。
许如风瞧她站在澡盆前,面色窘迫,便猜到了什么。
他说,“我去借。”
结果,他扛回来一个超大的木盆。
他面色微赧,定然是那些人没少嘲笑他。
他还很体贴地对她说,“在这里关了门洗,我在外边,有事就喊。”
温小米这一瞬间,感觉心脏微微触动了下。
等洗完澡,感觉浑身疲倦,连方才那些人送回来的嫁妆箱笼都不想收拾了,直接回了房。
可一推开房门,在摇曳的油灯下,便瞧见两个小家伙在她床上打滚。
“娘亲……”声音拖得长长的,软软的,带着撒娇意味,“娘亲,今晚上,我们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温小米哑然失笑。
这么可爱粉嫩,她无法拒绝。
而且,她正好不知如何面对许如风,有了这个借口,倒是能光明正大的让他睡隔壁房间了。
“好……不过,你们要乖乖的,可别用脚丫子踹我脸上。”
宝珠甜甜地笑了,“娘亲,我睁着眼睛睡,不会踹你,还给你盖被子。”
温小米忍俊不禁,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古灵精怪的,我待会儿就看看,你是如何睁着眼睛睡的。”
一鸣直接“吧唧”一声,亲在她脸上,“娘亲,我不睁眼,我会乖乖睡的。”大眼睛弯弯的,像是天上月。
温小米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
“娘亲……”
她才躺下,两个小家伙就紧紧偎依了过来,一边一个,小脸在她怀里蹭啊蹭,跟小奶猫似的。
心里想着:娘亲好软好暖啊,又好温柔,好喜欢这样的娘亲!
一鸣很快便带着甜笑沉沉睡去,小手却紧紧揪着小米的衣角,生怕她离开似的。
宝珠早慧,一直等弟弟睡着了,才小心翼翼问温小米,“娘亲,你别走了好不好?”
温小米一诧,不敢直视孩子星子般的眸,淡淡地道,“睡吧。”
小姑娘的眸光变得黯然。
娘亲,不是他们的。
她将弟弟的小手拿开,起身睡在了他和温小米的中央,背过身子,以保护的姿态搂着弟弟睡,留给温小米一个孤独瘦小的背影。
温小米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委屈、酸楚等情绪,眼泪便流了下来。
他与原主关系很差,是以在她大喜之日,也没什么好脸色。
看看坐在床沿的赵玉兰,又看看小米,他问,“这是……还没准备好?”
他光瞧赵玉兰的身形就认出是她,只是以为她和温小米换着戴红盖头闹着玩来着。
温小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嫁了再说。
这坏女人卯足了劲要嫁给那个许如风,她偏不让她得逞。
赵玉兰此时急声道,“温良弟弟,你姐姐她……”
不等她把话说完,温小米就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走吧。”
少年也不想理会她的事,点点头,蹲在她跟前。
她攀上他稚嫩的肩膀,爬上了他纤弱的背脊。
然后,她伸手一把拽过红盖头,戴在自己头上。
不理会赵玉兰那压低声音的尖叫,她唇角微勾,催促弟弟背着走了出去。
瞧见她出现,门外迎亲的人闹了一团,她能清晰地听见奶奶的万分不舍的哭声,和爹爹对新郎的训诫与叮嘱声,她也不由得鼻子发酸。
这是这具身体的真实感受。
原主的爹和奶奶怜惜她小小年纪便失了母亲,一直都很溺爱她。
可继母又生了几个孩子,亲爹的爱分成了好几份,对她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奶奶则不一样,是真心疼她的,将她的衣食住行、点点滴滴都照顾得无微不至,若说自私、迟钝的原主能感受到被人爱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奶奶。
别离最是伤感。
小米心里头涩涩的痛。
戚氏也开始嚎哭,是那种撕心裂肺的、让人完全听不出作假的那种。
温良背着温小米直接放在了板车上,便有人开始将嫁妆往板车上搬。
温小米才将将坐稳,便听见一帮人哄笑,“许如风,瞧你婆娘占的这位置,腚儿都没比你小多少,今晚上,你抱得起她洞房吗?”
她脸一热,暗道,不是说古人保守吗?怎的这样的荤话也敢说?
只听耳边一声轻咳,一道低沉的男声回答,“能。”
温小米:“……”
真是个实心眼儿的,这话完全可以不作回应的好吧!
“哈哈……”在充满着些许恶趣味的爆笑声中,板车逐渐远去。
赵玉兰夹在人群里,一双眼眸里满是不甘与愤懑。
温小米听见奶奶似乎哭着追了出来,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
在心里默默地道:奶奶,从此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这一嫁,山长水远,要回来一趟,可就难了!
板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起来迎亲的人显得很兴奋,不住地说些玩笑话,许如风大多时候不作应答,偶尔实在被逗得没法子,便回一两个字。
倒是个寡言的。
温小米心里想。
随之,心里涌上怅然。她居然就这么嫁了!
忽地,板车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大喊,“等一下。”
温小米心脏陡然缩紧,是赵玉兰,她追来了!
她想干什么?
“请等一等。”
温小米听出,她坐的也是牛板车。
拼命赶着车才追上,着实累得够呛吧?真是难为她了。
板车慢慢挨近,赵玉兰跳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站定,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等气息平稳些,才整了整坐皱的裙角,俏生生地走到许如风跟前。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羞嗒嗒地道,“那日你也救了我的,还记得吗?也,一并把我娶了吧。”
雾草!
温小米差点爆粗。
这女人脑子没抽吧?二女共侍一夫的主意,她也想得出来?
可随之,她又无奈地摇头。
她忘了,这里是古代。
一夫多妻的状况,太常见了。
怎么办?
难道她真要和赵玉兰这个坏女人一起嫁给同一个男人?
不可能!
若是许如风要娶她,自己就不嫁!
温小米脑子里千回百转,而众人也被赵玉兰的话给惊呆了,整个迎亲队伍寂静如鸡。
赵玉兰羞赧地垂下眼眸,一张小脸染上了桃红,使得她清秀的五官,添了几分妩媚艳丽之色。
令这帮迎亲的男子暗自垂涎。
就在这时,许如风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出,“我是个粗人,不识文断字,只知一世只娶一妻,怕是要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了。”
赵玉兰猛地抬眸,不敢置信。
恼羞成怒之下,不禁出口质问,“为什么?那日你明明救了我跟温小米,却为何只对她一人负责?这对我来说,公平么?”
温小米暗暗翻了个白眼。
许如风是同时救起了她和原主没错,可她当时生怕被人看到损了名声,急急忙忙就逃了。
原主见自己被好友撇下,又气又急,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许如风不得已,只好抱了她回去,这才被戚氏讹上,逼着娶原主。
赵玉兰是她自己逃走了的,眼下又堵在这里让人家负责,能不能要点脸了?
许如风被她质问,也微蹙眉头,嗓音冷了几分,“这位姑娘,今日是执意要进我许家门了?”
“嗯。”赵玉兰含羞带怯地应声,她的美眸多情,如朵初绽的花骨朵,清新中透着明媚。
一众接亲的男子倒抽口气,哎呀娘,这小姑娘太勾人了!
许如风却是淡漠如斯,“既然如此,就劳烦姑娘回去多等几日,家母自会差媒人上门提亲。”
温小米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收紧,心里头如吞下只死苍蝇。
许如风,你方才说,一世只娶一妻的呢?
赵玉兰心一喜,却是有些委屈地嘟嘴,声音娇侬,“可人家想跟小米同一天进门,与她平起平坐。”
许如风微微挑眉,“今日不可。你嫂子才将将入了门,你再心急,也得多等一日。”
赵玉兰一诧,“什么嫂子?你在说什么?”
“姑娘不是非要入我家门么?我娶了亲无福消受,可我胞弟尚未婚嫁,配你正好……”
“够了!”
赵玉兰骤然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如泣似诉地将他瞅着,“我要嫁的人是你,你却让我嫁给你胞弟……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许如风如星子般的眸子黑黑沉沉,声音如淬了冰的冷,“话已至此,姑娘想如何,可自行选择,只是请别再妨碍我们赶路。”
“不!”
赵玉兰伸手挡在牛车前,有些歇斯底里地喊,“你宁愿娶一个不洁的女子回去,也不要我吗?”
雾草!这是要当众开撕吗?
什么叫不洁?
不就是原主与吴明谈谈情说说爱而已吗?
那吴明曾经是原主爹的学生,根本不敢把她怎么样,小手都没拉过,这货竟诬蔑她不洁,真是恶毒!
温小米心里头一阵紧张,岂料,许如风根本不想听,一拽牛绳,生生将牛头拽偏了个方向,而后鞭子一扬,抽在牛背上,水牛撒开腿往前跑。
牛车擦着赵玉兰的身子而过,扬起重重尘土,将她轰成了大花脸。
迎亲的队伍和赶车的吴伯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哈哈,大脸猫!”
赵玉兰愤恨地跺脚,转身追在牛车后面喊,“许如风,温小米的姘头叫吴明,住在城里西大街,你不信你去城里查!她早已不干净,你娶她,头上绿成大草原了,你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她的话随着寒风,飘散在空旷的荒野里,清晰地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温小米简直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最厌恶被人诬蔑的了,遭了别人的耻笑不说,还让夫家厌恶!
赵玉兰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给点苦头她吃,她都不叫温小米!
她一把扯下红盖头,猛然间跳下牛车,待稳住身形,便如一枚小炮弹般往回跑。
赵玉兰正洋洋得意呢,瞧见她倒跑回来,一阵错愕。
等她冲到跟前才察觉到不对,她下意识的想逃。
然而,已经晚了。
温小米一记鞭子腿踹向她面门,将她生生踹倒在地。而后直接骑到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啊,救命……”
赵玉兰惊骇万众,不住地哀叫,内心慌乱成麻!
眼前之人绝对不是那个蠢笨如猪的温小米!
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她也……
“住手。”许如风停好了牛车,上前抓着温小米的衣领,“你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
温小米被吊在半空中,不住挣扎,许如风才松了手。
她爬起来,冲赵玉兰骂道,“赵玉兰,你可真够贱的,再怎么恨嫁,也不该把主意打我男人身上!还有,胡乱在我身上泼脏水坏我名声,也得找个靠谱的人吧?吴明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以后少在我跟前提那个人渣,不然提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原是身穿大红嫁衣、贤惠端庄的新娘,此时却双手叉腰,气势压人,如同凯旋的将军般意气风发,一点儿也没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许如风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
赵玉兰挣扎着爬起来。
她的样子太惨了。
一张秀气的小脸被揍成了猪头,眼睛发黑、嘴巴肿胀,她想骂人,可才张嘴,两颗牙齿就混着血水掉了出来。
迎亲队伍里传来一阵嗤笑。方才众人对她有多眼馋,眼下就有多嫌弃。
她猛然间捂住了嘴,双眸怨毒地瞪着温小米,似恨不得生吞了她。
“你瞪什么瞪?不服气你过来与我单挑呀!”
温小米冲她勾了勾莹白如玉的手指,赤、裸裸的挑衅。
她在前世,不但是跆拳道黑带,武术、格斗也均有涉猎,要教训一个古代的弱女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赵玉兰只觉得万分难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咬下唇,幽怨地瞪了许如风一眼,转身跑回自己的牛车上,嘶吼着让车夫赶紧回去。
车轮子往前滚动,她搁下狠话,“温小米,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对吴明始乱终弃,我一定会告诉他、让他来找你算账的,你死定了!”
温小米很嚣张地冲她竖了个中指,“你尽管让他来,等我揍死他,就轮到你了!”
赵玉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野蛮嗜杀的女人,动不动就揍死人,比男子还恐怖!
疯子!
不过,这下子她能确定,温小米与自己一样,都重生了。
难怪她非要嫁给许如风!
她好恨,恨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为何不早几日让她回来,非得等到温小米出嫁的这一天!
不过……那又怎样?
温小米你个蠢货,你是斗不赢我的!你即将面对的是地狱般的生活,我就不信你能挺得过去!
这回你再逃回娘家,我保证,再也不可能像上辈子那样,让你再回到许家去!
温小米瞧着赵玉兰那满是算计的阴鸷双眸、以及她嘴角浮起的冷笑,不禁深深打了个寒颤。
暗想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以后见了她先胖揍一顿再说。
温小米如是想着,一张红盖头忽然兜头盖住了她的头脸,她的视线,又变回了脚下一尺见方的土地。
“红盖头不许再摘下。”许如风淡漠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听不出喜怒。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
是说提前揭开盖头不吉利,可她已经揭过了一回,再戴回去还顶用么?自欺欺人罢了。倒不如揭开来清爽些,她也好看看沿途风光。
她正腹诽着,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很粗糙,满是老茧和皲裂的口子,硌得她生疼。
不过,却是干燥温暖。
她的小手,则绵软得不可思议,如同婴儿般的娇嫩,仿若他力道大一些,就能折断。
大手包小手,竟是那么的契合,两个人的心都颤了颤。
她下意识要缩回,他陡然收紧,“牛车还在前面,跟着我走。”
他的嗓音低沉,令人安心。
温小米微点下头。
又听见他说,“还不走?都愣着做什么?”
方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迎亲的人都看傻了。
此时被许如风吼了一声,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嬉嬉闹闹的重新启程。
只是,看着重新戴了红盖头的温小米,眼神都有些异样。
方才她揭下盖头的样子,在众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丰腴芬芳的身体,如水的美眸盈盈,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脸颊酡红,如三月含苞初放的桃花,梨涡浅浅甜而醉人,如同溢满美酒,教人多看一眼,都要迷醉进去。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勾魂摄魄的女子,令人热血沸腾!
回到山里那个狼窝,不知如风能不能守得住她!
瞧见他们的神色,如风眸光沉沉。
那日他救起温小米,湿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他没有细看。
想着老母亲为他的亲事愁白了头发,被戚氏逼婚时,便也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却没想过,她长得如此出挑!
可在那几乎全是光棍的村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温小米感觉他的手陡然收紧,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的,他在生气?
没听见许如风回答,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另外一个孩子又问,“爹,娘要离开了吗?”
这回,她听见许如风轻轻地“嗯”了声。声音很淡,透着些许寂寥与无奈。
温小米怔了怔,起身,走了出去。
外边围观的人已散去,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两个小家伙见到她,眼睛乍亮,可随之想起了什么,便又黯淡了下去。
温小米看着这两个孩子。
浑身上下都黑乎乎的,实在看不出什么模样,只余一双璀璨漂亮的眼睛可取。
她环顾四周,家里除了几张木桌子木凳子外,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一贫如洗。
许如风此时脱了外衣,在空地上挥舞着斧子劈柴。
夕阳透过门前高大的松树投射到他脸上,使得他棱角分明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特别的好看。
为了成亲,他把胡子全剃了。
他之前留着满脸的胡子,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浑身上下都爆发出原始的野性气息。也难怪传言他吃人,原主死也不肯嫁……
“到底何事?”
温小米的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许如风唤了几声才回神。
“呃……那个……我那些箱笼,可以送到这里来吗?”里边有衣物、有头绳、镜子、梳子、布匹等陪嫁,她想快些拿到,帮孩子收拾干净。
“抬箱子的人脚程比我慢,你且等着吧。”许如风淡然说着,又挥起了斧子,她急忙退了开去。
又回到屋子前,那两个黑不溜秋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
可她能有什么法子?
这里家徒四壁,连个梳子都没有。
只能等着了。
她往屋子侧面的一间窄房走进去。
这外边放着一口水缸,她猜测是伙房。
果不其然,里边砌着灶台,角落里堆放着柴火,一侧立着个原木色的碗柜。
她在里边找出火折子,然后挽起红嫁衣的袖子,开始刷锅、放水。
两个孩子偷偷跟在她身后,见她点火,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
瘦小一点的男孩儿怯怯地问,“娘、娘亲,你要做饭吗?”
做饭?
温小米一愣,下意识问,“你们还没吃饭吗?”
两个孩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小米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没吃?你们奶奶没给你们做?”
眼下已是日落西山,那孩子岂不是饿了一整日?
那小女孩小小声说,“奶奶说,粮食要省着吃……下晌吃饱些,晚上就不会饿得睡不着。”
我的天!
这是什么家庭,竟穷成这样!
温小米只觉得鼻子发酸。
“咣啷”地摔下水勺,气冲冲地跑去找许如风,“孩子都养不起,你这个爹是干嘛用的?碗柜钥匙拿来!”
许如风没听见里边的对话,她的愤怒,令他有些莫名其妙,“钥匙在娘那里……”
温小米更气了,“不是已经分了家么?自家的钥匙为何还给娘保管?”
许如风拧眉,“哪个跟你说已经分家了?”
温小米一愣,“他们并没住在这里……”
许如风道,“这一间屋子是我回来后搭建的,太小了住不下,他们还在原来的住处。”
温小米“哦”了声,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眼下孩子饿了,你把钥匙拿回来吧,我来给他们做饭。”
许如风没说什么,放下斧头,扯过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便往外走。
温小米转过身,看到两个小家伙瞪圆了眼睛,很是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蹲下,想摸摸孩子的头,却又打消了念头。
她是不婚主义者,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孩子。
这两个小家伙,她一见就很喜欢。
只是,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她就不会去碰他们,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依赖和感情再抛弃,那比对他们不闻不问还要残忍。
她站起来,急匆匆地走向伙房。
身后传来孩子们略带崇拜的惊叹声,“娘亲居然敢凶爹爹,好厉害。”
她不禁莞尔。
忽然又听见了脚步声,她转身一看,竟是许如风去而复返。
正想问他原因,发现一个老妇人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如风,你听娘说,你花了二十两把人接回来,又花钱买了喜糖分给村里,还请了人翻山越岭的去接亲,已经给足了她脸面,你关她几日、不给吃喝,她就老实了,不用将她放走……”
妇人一抬头看见温小米,声音戛然而止。
温小米黑了脸。
这便是她方才与许如风拜过的那名妇人,也就是她的婆婆。满面皱纹,穿着褐色的麻布衫,瘦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要许如风用非人手段留下她,愚昧又自私的老太婆。
温小米都不想看她一眼,朝许如风伸出自己的手掌。
许如风便把手里的钥匙递上。
可瞧见她的手掌,手顿在了半空。
跟前的小手,掌心嫩如凝脂,纤纤玉指如青葱,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握着时那绵软的触感。
这样娇嫩秀美的手,可干不来农活。
他手一转,把钥匙递给了妇人。
“娘,去做晚饭吧。”
妇人心不在焉应声,“天色尚早。”
许如风皱眉,“娘,我说过多少回,我打猎挣钱能养活你们几个,您不用省,一日得吃三顿,为何我一走,你就没做饭?”语气没有一丝责备,只有满满的无奈。
妇人呐呐,“如风,马上入冬了,猎物不好打……”瞧见儿子面色不悦,便忙改口,“好,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不会让咱们饿肚子。我只是想,咱们晚上只吃一顿饱的,睡一觉起来,第二日都不饿,何必要多吃浪费?”
见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咱们能吃饱饭,在村里算很好的了,省着点吃,给你弟弟娶上一房媳妇……”
温小米听不下去了,这么穷,饭都吃不上了,还心心念念要娶妻传宗接代,生下孩子也养不活,那不是白受罪么?
她便接口道,“两个孩子还小呢,再省也不能亏了孩子的身体。”朝她摊开手,“娘,天色不早了,让我来做饭吧。”
不说孩子饿了一天难受,她赶了一天路,也饿得手脚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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