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承恩朱由检的其他类型小说《复兴大明,从杀光贪官污吏开始后续》,由网络作家“三宝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哗啦。文武百官、老百姓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朱由检很享受这种感觉,他驱着马前行,白皙的手掌时不时挥舞两下,场面更加热烈了。上了观刑台,朱由检落座,随即有刑部官员出班,用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抑扬顿挫的将犯官们所犯的罪责,处以的刑罚,如数家珍般的唱了一遍。随后。许显纯出列,他上前仔细严明了正身,躬身朝着高台请示道:“陛下,犯官合计六十八名,已验明正身,请陛下示下。”朱由检颔首,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朝着围观的人群大声道:“父老乡亲们,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朕,只知道朕是皇帝,这大明朝姓朱。”“朕想告诉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朕只不过是代天巡狩,行天子的权利,这天下不仅是朕的,也是你们的,夸张点说,没有你们,朕什么都...
《复兴大明,从杀光贪官污吏开始后续》精彩片段
哗啦。
文武百官、老百姓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
朱由检很享受这种感觉,他驱着马前行,白皙的手掌时不时挥舞两下,场面更加热烈了。
上了观刑台,朱由检落座,随即有刑部官员出班,用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抑扬顿挫的将犯官们所犯的罪责,处以的刑罚,如数家珍般的唱了一遍。
随后。
许显纯出列,他上前仔细严明了正身,躬身朝着高台请示道:“陛下,犯官合计六十八名,已验明正身,请陛下示下。”
朱由检颔首,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朝着围观的人群大声道:“父老乡亲们,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朕,只知道朕是皇帝,这大明朝姓朱。”
“朕想告诉你们。”
“错了。”
“你们都错了。”
“朕只不过是代天巡狩,行天子的权利,这天下不仅是朕的,也是你们的,夸张点说,没有你们,朕什么都不是。”
“兴许。”
“这些官员中,有些人你们认识,甚至于被他们荼毒过。”
“朕要替他们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朕…来晚了!同时朕也想借此事告诉大家,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旷工。”
“老少爷们们,大家今天都好好看看。”
“文武百官们,你们也好好瞅瞅,看看这些贪官污吏们,到底是什么下场!”
“得了。”
“朕就说这么多。”
“许显纯,开始吧!”
哗啦。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人群轰动了。
皇帝向自己道歉,甚至亲自来民间为自己这些泥腿子做主了,妈呀,这是多大的造化?
老百姓们激动坏了,他们扯着脖子,不知疲惫的喊着,叫着,为他们的帝王欢呼。
朱由检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多么朴实的百姓们啊!朕发誓,一定会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一定会的!
刹那间。
他抽出了天子剑,仰天长啸: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人群沸腾了。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他们已然做好了准备,有些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钱龙锡。
这位前次辅,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是今天第一位获奖人。
颁奖人。
锦衣卫。
奖品。
诛三族套装、全身肌肉去除理疗、人参救命汤,恐怕,这是钱龙锡这辈子最后一次享受别人伺候了。
验明正身。
在钱龙锡惊恐、无助的眼神下,行刑者满饮一杯后,卸掉了他的下巴。
锋利的鹰嘴刀一闪而过,一块鱼鳞大小的肉掉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液顺着刀柄落在了地上,猩红的,刺眼的,在阳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唰。
唰。
唰。
一声声闷哼中,钱龙锡身上的肉被精准的,一片片的削下来,然后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任由百姓们抢食。
听老一辈的人说,死刑犯的血、肉,对治疗肺痨、支气管炎有显著的效果。
家中有病患的人家,或是派人,或是亲自上场,早早的等候在了台下,只见得人肉飞起,立马蜂拥上去一抢而空。
有些身体虚弱的,无法和大家争抢,干脆从兜里掏出攒了许久钱才买得起的馒头,在地上的血里滚一滚,随后不管不顾的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嚼着,满足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呕…
养尊处优的大臣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光景?他们纷纷侧目,低头呕吐了起来。
对于百姓而言。
这一幕是百年罕见的奇观,大家聚精会神的看着,有人甚至搬来了小马扎,抓着一把炒黄豆,津津有味的看着。
朱由检的心中,同样有些不舒服,虽然这样做有点违背人伦道德,但他却不打算插手。
说罢。
王大壮丢下二叔独自在风中凌乱,头也不回的朝家里走去。
有一句话说得好。
穷人在闹市甩十把钢刀,勾不到亲朋骨肉。
富人在深海耍刀枪棍棒,打不散那无义的宾朋。
王大壮虽然性子直爽,但谁对他家好还是分得清的。就说前些日子,王家穷的揭不开锅了,寻思着上二叔家借点米面应应急。
可结果呢?
二婶非但不借,还冷嘲热讽的说王大壮没本事,与其在军中混吃等死,还不如到大集上做苦力呢,最起码能挣点现钱。
人都是好面子的,王大壮亦如此,看到二叔吃瘪的模样,他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推门进院。
老爹正坐在窗户底下编筐,细细的柳条在他的巧手之下,逐渐形成了篮子的轮廓。
“爹。”
“我回来了。”
王大壮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唔。”
“你娘到你三叔家借粮食去了,去的时候不短了,你去看看。”王父闷闷不乐的说道。
王大壮愣了一下,将吃食放在老爹面前,说道:“爹,我这就去娘叫回来,今天发饷了,咱家以后都不用看人家脸色生活了。”
“嗯?”瞥了眼面前的一堆东西,王父的脸色变了,猛地站起身,一脚将王大壮踹了个趔趄,大骂道:“我打死你个败家子,买这些玩意干啥?你不知道咱家啥情况嘛?咱们老百姓,能饿不死都算烧高香了,你…我…”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没说两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起来,王大壮赶忙扶住他在旁边坐下,耐心解释道:“爹,这次朝廷将之前拖欠的饷银全都发下来了,您瞧,没有折色,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说着。
王大壮将刚领到的银子塞到了老爹手中,傻乎乎的笑道:“爹,您以后好好保重,儿子会好好孝敬您和我娘的。”
这…
抱着沉甸甸的银子,老爷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甚至抓起一锭银子在嘴里咬了咬,随后跟兔子一样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往屋里跑去。
额…
老爹在搞什么名堂?
王大壮的脑子有些混乱,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刚要出门去迎接老娘,就见一个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娘,儿子老想你了。”
王大壮张开双臂,跟黑熊一样,给了妇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滚蛋。”老太太没好气的将儿子推开,说道:“饿了吧,娘这就给你们做饭。”
言罢。
她便往厨房走。
可没走几步,老太太反应过来了,指着桌子上大包小裹的东西,惊讶的问道:“呀?家里来客人了?咋这么多好东西嘞。”
王大壮上前,献宝一般说道:“娘,我们今天发饷了,这都是我买的,怎么样?全都是好吃的嘞。”
“啊?”
“天老爷,你这孩子也太大手大脚了,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你快先找地方藏起来,我跟你爹说…额…当家的,你在家呢。”老太太讪笑着看着丈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哼。”老爷子闷哼一声,指着房门说道:“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哦。”
两人进了屋,就听得老头啪的一下将门插上了。
“你这老不死的,干啥啊,孩子还在外面呢!”老太太没好气的推开了丈夫的手。
老头笑嘻嘻的又凑上了,将妻子领进了里屋,随后俩人钻进了被子里。
“咋样?”
“厉害吧?”
“咱儿子赚的。”
良久。
老头心满意足的将银子递给了妻子,嘱咐道:“省着点用,大壮年岁也不小了,哪天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应当的,托媒婆给介绍一个。”
一觉睡到下午。
朱由检洗了把脸,随后命人将内阁首辅黄立极叫了过来。
黄立极。
直隶大名府元城县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与魏忠贤是同乡,在阉党中着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启五年八月。
魏忠贤因同乡的原因,提拔黄立极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
同年。
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次年。
原内阁首辅周如磐累死在了任上,魏忠贤借机将黄立极迁为武英殿、建极殿大学士,擢为当朝首辅。
后来。
魏忠贤又先后提拔了施鳯来、李国普、张瑞图入内阁,彻底掌握了朝堂上的话语权。
正因如此。
他才能在朝堂上,将东林党一众君子压得不要不要的。
朱由检仰躺在龙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眯缝着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阉党得用。
东林党也不能赶尽杀绝。
在新的官员体制没成型之前,朱由检能做的只有制衡。
不偏不向。
官帽、印玺摆在那里,谁有能耐谁上。
敢反对?
呵呵。
砍了便是。
三条腿癞疙宝不好找,两条腿的官翰林院里多的是。
正想着的时候。
黄立极一溜烟跑进了乾清宫。
望着这位满脸谄媚的老头子,朱由检虽然心中厌恶,但表面不动声色的道:“爱卿来了,赐座,上茶。”
黄立极半个屁股坐在墩子上,脸上堆砌着笑容,可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魏忠贤倒了。
他作为阉党的中流砥柱,自然难逃干系。已经有好几个御史上书弹劾他了。
黄立极很慌。
他做过不少坏事。
比如。
陷害忠良。
夜半片纸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熊廷弼。
结交内侍、陷害忠良。
经魏忠贤授意,与丁绍轼、周如磐、冯铨等人编著三朝要典,要典里面记录了铤击、红丸、移宫三大疑案的示谕奏疏,其中不乏掺杂了许多个人观点和诽谤,旨在打击东林党人。
一桩桩一件件。
往事电光火石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黄立极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
“爱卿。”朱由检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立极,问道:“你入朝多少年了?”
黄立极微微躬身,恭谨的回道:“启奏陛下,老臣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如今算来已宦海沉浮27年了。”
“哦?那时间倒是不短了。”朱由检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徐徐问道:“朕有一事不明,爱卿可愿为朕解答嘛?”
“老臣自当言无不尽。”
朱由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黄立极,笑着问道:
“你为官期间,可能坐到问心无愧嘛?”
“这…”
黄立极苦笑。
“陛下。”
“臣…”
“不能…”
朱由检一挑眉头。
“为什么?”
黄立极叹了口气,眼神流转间,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七年前。
那时的黄立极考上了公务员,怀着满腔报国之心步入了朝堂。
上班第一天。
小黄同志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御门听政的时候。
黄立极陈词激烈的斥责皇帝不应铺张浪费、怠慢朝政、任用宦官。当亲贤才、近忠正,收回承包出去的票拟、批红、掌印等大权。
此话一出,顿时得罪了一大片人。
弹劾黄立极的奏折如同雪花般飞到了皇帝的案头,可把万历忙坏了。
高度中央集权,对于皇帝来说自然是很有吸引力的。但万历有点懒,他不想做那么多事儿,多累呀!
归根结底。
黄立极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万历罕见的没有杀了他,只是命王安将其丢进了诏狱,吩咐下面人好生照看着。
有了皇帝的关照,小黄同志侥幸的活了下来,几年后被起复到翰林院当差去了。
坐了几年大牢,黄立极身上的棱角被磨平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也回不来了。
渐渐地。
黄立极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官做的越来越大,可那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心,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不贪财,却极为恋权,为了能升官,甚至放下了读书人的尊严,与宦官开始称兄道弟了起来。
二十七年宦海沉浮。
黄立极成功坐到了宰辅的位置,可他为天下百姓、为大明做过什么贡献嘛?
有。
但不多。
在那个风雨飘摇、奸臣当道的年代,谁又能如出淤泥而不染呢?
黄立极跪在地上,将帽子脱下放在右手边,脑袋重重地磕了三下,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
“臣万死。”
“请陛下治罪。”
朱由检依旧在笑,眼神却有些吓人,他缓缓站起身,叹了口气道:
“你身居高位,不思报国、尸位素餐,朕本应重重的办你。”
“但是。”
“你年岁大了,又有从龙之功,朕便饶你一命,回洪洞县养老去吧。”
“罪臣…叩谢陛下天恩!”
黄立极泪流满面的磕了三个头,倒退着走了出去。
打发掉了黄立极,朱由检揉了揉太阳穴,又埋头翻起了奏折。
殊不知。
一个小内侍悄然离开了乾清宫。
额…
搂着周皇后纤细的腰肢,朱由检笑着说道:“梓桐,你我都还年轻,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你先回去。”
“今晚朕自然会过去的。”
周皇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朱由检转头对王承恩道:“王大伴,派人去问问,京营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承恩领命而去。
京西。
校场。
张之极站在点将台上,望着下面乱哄哄的部将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也不知怎地。
皇帝在宫中老实待着不行吗?
突然要检阅京营干嘛?
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谁不知道,这京营早就烂透了,占役、虚冒者屡见不鲜。
特么的。
这差事怎么干啊!
“砰!”
张之极一拍桌子,喝道:“吵吵什么?现在各部还差多少人马,速速报上来。”
京营都指挥佥事。
恭顺侯吴维英报道:
“国公爷。”
“三千营缺员312名,战马564匹。”
“神枢营缺员2436名,战马1760余匹。”
“五军营…五军营…”
张之极脸色阴沉地问道:“到底差多少?”
“1万有余…”
吴维英低着头,咬牙报了一个数字。
噗通。
张之极听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掉了下来。
天老爷。
怎么会这样?
京营糜烂如此。
虽然不是自己的错,可…毕竟京营归他管,差额如此大,让他如何去和皇帝解释啊?
虽然。
嘉靖之后。
京营就没满员过,三大营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出头。
其中。
老弱病残的兵油子占一部分。
各家勋贵的家丁仆人占一部分。
各级军官的家人朋友占一部分。
好好的京营。
变成了大杂院。
将门本一体。
碍于情面,张之极只能在整顿京营的问题上出工不出力,因此京营糜烂的问题一直拖到现在。
他还想继续混下去,可奈何,朱由检不给他机会了。
缺员如此之大。
这可怎么办?
瞬间。
张之极的额头上,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掉,后背都湿透了。
在场的众军官无不如此。
大家身上多少都沾点屎尿屁,因此到了这种时候,都害怕了。
见状。
张之极环视四周,嘲讽道:“怎么?现在都害怕了?当初拿钱的时候,本公怎么不见你们手软呢?”
“有办法的就赶快说,若你们就这么抻着,本公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回家当咱的国公爷。”
“可你们呢?”
“哼哼。”
“今日早朝,陛下刚下令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凌迟处死。”
“好大的杀气啊!”
听到凌迟处死,吴维英打了个哆嗦,想的脑浆都快沸腾了。半晌,他眼睛一亮,说道:“国公爷,我有个办法。”
“有屁快放。”
张之极撇了他一眼,喝道。
吴维英定了定心神,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觉得,想要保住脑袋,必须先将今天的事儿应付过去。
首先。
将各府里站着编制的的家丁、仆役调入军中,充个人头。
其次。
索罗各处的盔甲、战马。
列队之时。
队伍四周选用身材壮硕的士兵,穿着崭新的盔甲,所有老弱病残都包在中间位置,来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皇帝刚刚成年,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欣喜之下说不定还会有赏赐呢。
大家一起过了这道坎。
想办法在补充京营的兵员就是了。
吴维英的话,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认同,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张维贤,等着他拿主意。
张之极的右眼跳了跳,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奈的道:“任凭你们施为吧,本公一概不管,你们自己贪,惹出来的祸自己承担。”
话还没说完。
负责传旨的太监就来了。
张之极等人单膝跪地接旨。
“请公公回禀陛下,校阅仪式必可准时进行。”
“嗯。”
“咱家这就回去禀告陛下,国公爷接着忙吧。”
太监清了清嗓子,作势要走。
张之极麻溜起身,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悄悄塞进了太监的手里。
“公公辛苦。”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太监弯腰笑道:“哎呦呦,这是干嘛…别…别…放这边…”
收好了玉佩,太监心满意足的走了。
张之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仍旧跪着的众将喝道:“还特么愣着干嘛?去做事!”
言罢。
转身出了大帐。
众将在吴维英的主持下,各自分头行动了起来。
城门。
孙承宗立于马上,望着高大巍峨的城门楼,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怕是说的就是自己吧?
明朝官场。
起起落落实属平常。
孙承宗满怀报国之心,本以为先帝归天后,便无用武之地了。
没成想。
自己又被召回了朝廷。
只是这一次…
自己又能在暗潮汹涌的朝堂上待多久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孙承宗策马进了城。
稍倾。
乾清宫大总管王承恩端着几样素净的小菜走了进来。
看着盘子中的素菜,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王大伴,朕今个儿想吃些肉。”
王承恩放下托盘,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皇爷容禀,您登基以后吩咐宫中各处节省开支,尚膳监那边已经半个月没进过肉食了。
您今个儿想吃肉,这是大好事儿,奴婢欢喜的紧,但尚膳监那边仓促之间没有准备,坏了您的雅兴,请陛下责罚。”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谁让王承恩摊上这么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呢?
看着抖若筛糠的王承恩,朱由检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事儿不怪你,快起来吧!”
啊?
皇帝今天怎么变性子了?
本以为今天难逃挨板子了,结果竟然啥事儿都没有,王承恩高兴坏了,赶忙起身伺候着皇帝用膳。
该说不说的。
虽然只是几样素菜,但仗着尚膳监的师傅们手艺不错,朱由检吃的倒也香甜。
用完了饭。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收拾着碗筷,那谨慎的模样看的朱由检差点笑出了声。
“王大伴,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做事儿随意些就是了。”喝了口茶,朱由检又道:“传朕的口谕,让许显纯进进宫一趟。”
许显纯。
锦衣卫都指挥俭事。
魏忠贤手下的五彪之一,为人心狠手辣,尤其擅长刑狱拷打。
其祖母是明世宗朱厚熜之女,算起来身体里也流淌着朱家的血脉。
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许显纯的特殊属性,他还是堪得一用的。
王承恩收好了碗筷,立刻跑出去传旨了。
半炷香的时间。
王承恩小跑着进来,小声回道:“皇爷,许大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唔。”
朱由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承恩秒懂。
毕恭毕敬的站在了龙椅后头,修长的手指搭在朱由检的肩膀上,轻轻地捏着。
轰隆隆。
老天爷的脸真跟孩子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堆满了乌云,黑压压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淅淅沥沥,噼里啪啦。
下雨了。
许显纯笔直地跪在殿外,任由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身上,半点都不敢动弹。
喝了两杯茶,朱由检活动了下筋骨,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地道:“让他进来吧。”
“是。”
“宣许显纯觐见…”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许显纯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没人回应。
王承恩偷眼看了眼皇帝,只见皇帝正目光灼灼的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杯正面刻着一对惟妙惟肖的五彩锦鸡图案,煞是好看,心中自然就记下了皇帝的喜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显纯心里慌得厉害,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他不敢擦,甚至动一下都不敢,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匍匐在地上,尽量放低了姿态,做得恭谨一些。
良久。
朱由检擦了擦嘴角,下意识的将茶杯往兜里揣,转念一想这举动不合适,随即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王承恩适时的添了点水,朱由检拿起来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间都是茶叶的香气。
又过了好一会。
许显纯跪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时候,才听皇帝幽幽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许显纯,朝中有大臣弹劾你勾结阉党、意图谋反,你知罪嘛?”
我靠。
造反?
谁?
我吗?
这顶大帽子直接给许显纯吓麻了,他磕头如捣蒜一般,忙解释道:“陛下,冤枉啊,这些年臣一直都是奉旨办差,不敢有丝毫的僭越和懈怠,污蔑,这纯粹是污蔑!”
“污蔑?”朱由检从桌上拿起一本奏折丢在了地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
“攀附魏忠贤,巧立名目,害死诸多朝中大员,你还敢狡辩?
袁化中、杨涟、左光斗、魏大忠、周朝瑞、顾大章,这些人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你以为你是朕的亲戚,朕就不会杀了你吗?嗯?”
轰隆。
这些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炸的许显纯脑瓜子嗡嗡的。
魏忠贤倒了。
皇帝叫自己来,还翻出了陈年旧账,这到底要闹哪样?
莫非…
许显纯更加害怕了,膝行着前进了几步,抱着朱由检的大腿嚎道:
“陛下。
您明鉴啊!
微臣每分每秒都不敢忘怀皇室的恩典,当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后,无论何时都是严格遵照着先皇的旨意办差,照章办案,按律拿人。
兴许。
办案的过程中使了些手特殊段,但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办差,为了先皇,为了大明江山呀。
陛下!
求求您。
您就给臣一个机会,饶了臣这条狗命吧!”
为了活命。
许显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自己装扮成了可怜虫,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
朱由检被他吵得脑仁都大了,一指旁边的王承恩,说道:“叉出去,赏他二十大板。”
“奴婢遵旨。”
立刻就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太监冲了过来,将许显纯架了出去。
王承恩偷眼看了眼皇帝,见后者坐在龙椅上,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养心殿外。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有人在殿前摆上了长条凳子,然后将许显纯脸朝下按了上去。
“陛下…”
“饶命啊…陛下,臣知道错了…您给次机会吧…”
许显纯吓坏了,以为皇帝要杀他,求饶的声音跟待宰的猪一样。
忽然。
一双黑色的朝靴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头顶传来王承恩阴柔的声音:“许大人,别吵啦,皇爷这是心疼你呢。”
许显纯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声问道:“公公此话怎讲?”
“不可说…不可说…咱家也是奉命行事,您呐,多担待着点吧。”
言罢。
王承恩后退了几步,吩咐道:“下手麻利点,二十下,查清楚喽。”
“遵旨。”
负责行刑的太监抱着水火棍躬身领命,抬头的时候瞥了眼王承恩的站姿后,心中就有数了。
经过千年间的王朝更替,宫里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行刑制度和方法。
打板子里也有学问。
若是负责监刑的人负手而立,双脚呈外八字分开,这便是放。
别看打的皮来肉绽的,实际上休养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若是负责监刑的人垂手而立,双脚呈内八字并拢,这就是杀。
表面上看着只是有些淤血,实际上皮肤下面的肉已经被打烂了,在医学条件不发达的古代,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嘎了。
走到殿外王承恩就想明白了。
皇帝若是真的想要许显纯的命,就不必如此行径,直接拉下去砍了便是,锦衣卫是天子夹袋里的小玩意儿,杀个副指挥使还不跟玩一样?
看上去。
有心思喝茶就代表皇帝没生气,亦或者没真生气。
许显纯毕竟和皇室沾亲带故,以老朱家护犊子的性格,应是想既往不咎,仍要用,亦或者要重用许显纯。
秉承这个想法。
王承恩用暗语给行刑的太监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后者自然秒懂,不顾许显纯挣扎,硬在他嘴里塞了个满是牙印的木棍,防止他疼痛时咬舌自尽,随后一把拽下许显纯的裤子,行刑者拿着水火棍比量了一下,随后陡然砸下,只听得啪的一声。
嗷…
许显纯还没琢磨过味儿,板子已经打了下来,他疼的咬紧了嘴里的木棍,瞪着死鱼般的眼睛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啪。
啊。
啪啪。
啊啊。
水火棍打在身上,白乎乎的肉瞬间充血了,颤颤巍巍的在空气中跳跃着。
行刑者每打一下,许显纯便惨叫一声,那声音萦绕在天空之中,久久未散。
围观的宫女、太监垂着手缩着脖子,心中暗暗嘱咐自己,以后办差的时候可得长点心眼,要不然下次趴在那挨打的,怕就是自己了。
二十下说多不多,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太监将许显纯架到了王承恩面前,王承恩歉意的笑了笑,道:“许大人,圣意难违,你别怨恨咱家。”
许显纯有些虚弱,强挤出笑容对王承恩拱了拱手,道:“多谢王公公手下留情,这份情面老许记住了。”
“嗯。”
王承恩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走吧,皇爷还等着你进去谢恩呢。”
于是。
两个太监拖着许显纯进了养心殿。
这便是皇权独有的魅力。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哪怕下一秒要砍你的头,你还得毕恭毕敬的,感谢皇帝给了你这次“出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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