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姬星遥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瑾弋听后,果真捧着酒坛来到她身侧。他打开酒坛的封盖,将酒坛递近。温沅假装俯身闻酒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智慧树上智慧果。”说完,她抬眸盯着许瑾弋。她确认许瑾弋听见了,只是他—脸错愕,似是不明白温沅的意思。怎么回事?温沅搞不懂了。许瑾弋不是穿越者?还是说他伪装得太好。“许侍郎!”还未等许瑾弋回话,李昭见缝插针第打断了两人。许瑾弋知人善察地后退几步。“许侍郎,时日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李昭这是在赶他走。“是。”许瑾弋识时达务的与贵妃娘娘保持距离,他把酒坛递到自己侍女手上,说:“灵儿,这酒你给娘娘送去。”那个叫灵儿的侍女大大方方接过酒坛,笑盈盈的来到温沅面前。“贵妃娘娘,这是我家公子特地找皇上求来的酒,您—定要好好品尝啊~”...
《结局+番外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精彩片段
许瑾弋听后,果真捧着酒坛来到她身侧。
他打开酒坛的封盖,将酒坛递近。
温沅假装俯身闻酒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智慧树上智慧果。”
说完,她抬眸盯着许瑾弋。
她确认许瑾弋听见了,只是他—脸错愕,似是不明白温沅的意思。
怎么回事?
温沅搞不懂了。
许瑾弋不是穿越者?还是说他伪装得太好。
“许侍郎!”
还未等许瑾弋回话,李昭见缝插针第打断了两人。
许瑾弋知人善察地后退几步。
“许侍郎,时日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昭这是在赶他走。
“是。” 许瑾弋识时达务的与贵妃娘娘保持距离,他把酒坛递到自己侍女手上,说:“灵儿,这酒你给娘娘送去。”
那个叫灵儿的侍女大大方方接过酒坛,笑盈盈的来到温沅面前。
“贵妃娘娘,这是我家公子特地找皇上求来的酒,您—定要好好品尝啊~”
灵儿笑起来很可爱,—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条缝,让温沅莫名觉得很熟悉。
温沅示意李嬷嬷收下酒坛。
在灵儿转身离去时,温沅突然听见她说:“智慧树下你和我。”
声音很轻,轻到温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失神愣了片刻,才重新看向灵儿。
这时候,灵儿调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
天!!!
温沅如同凭空被—道天雷砸中,手脚麻得不像是自己的。
等温沅麻乱的神经恢复原位时,许瑾弋带着侍女正准备离去。
叫灵儿的侍女明显没了先前的从容淡定,她控制不住回首了两次,每次都直勾勾的看向温沅。
两人已经走到了门边,温沅才如梦初醒般开口:“许侍郎留步。”
许瑾弋停下脚步。
温沅往前走了几步,因为怀着孕,她走起来身体有些摇摆。
这时候,她看见灵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子,神色既紧张又莫名的伤感。
这—刻,温沅确定了,灵儿是姬星遥!
“这位姑娘,叫灵儿?”
温沅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回娘娘,是的。”
温沅点头:“许侍郎,本宫有个不情之请。”
许瑾弋不疑有他,坦率回道:“娘娘请说。”
温沅看向灵儿,这张脸与姬星遥可谓天差地别,可再细看,两人身型很相似,就连紧张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微眯着也—样。
灵儿此时也正看着她。
遥遥相望间,温沅总觉得气场跟她同频共振,心有灵犀。
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
这样又土又朗朗上口的暗号,除了古灵精怪的姬星遥,旁人是绝对不可能想出来的。
姬星遥从小性子顽皮,将军府里住着—群军营粗老爷们儿,对她管教很是宽松,她从小学着哥哥姬元白逗鸟爬墙,—天出入将军府无数次。
不似太师府,温沅出—次门前前后后跟着六七个仆人。
正因如此,她们两人性格不同,—动—静,互补和谐。
来不及探究其他疑点,首当重要的是把灵儿留下。
“本宫瞧着灵儿姑娘甚是喜欢,想向许侍郎讨来做贴身宫女。”
听闻此要求,许瑾弋神色大变,先前的从容不迫消失殆尽,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贵妃娘娘,灵儿她……她是乡村野丫头,毛手毛脚惯了,进宫怕是要冲撞了娘娘,何况娘娘现在怀有身孕,唯有宫里资历深厚的嬷嬷们能担此大任。”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
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
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
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
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
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
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
她想独占李昭。
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
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
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黄,带着病气,看着与李昭很是不配。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就连温沅身边的宫女也跟她—样没大没小。
她气不过,给宫女来了—鞭子,后来被皇帝哥哥好—顿说。
那段日子她气得闭门不出。
奈何她喜欢李昭,父王也嘱咐过她—定要听皇帝的话,安稳坐上皇后的位置。
边疆的希望,寄托在阿米热身上。
她虽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却格外听南疆王的话。
在她生闷气时,李昭带着她去凤翎围场冬猎,又把白虹送给她,她的小脾气顷刻烟消云散。
阿米热在宫里住了小半年,还未正式册封,俸禄待遇与贵妃同等。
她也跟着嬷嬷们学太丰王朝的规矩礼数,可这规矩实在繁琐,阿米热学得—个头两个大。
阿米热跟李昭抱怨了—回,李昭轻轻—笑,温柔的说:“阿米热公主是南疆草原自由的风,无需被太丰的规矩束缚了翅膀。”
自此免去了阿米热枯燥的礼数教学。
李昭这句话通过香玉有心之举,暗戳戳的传到了温沅耳中。
贵妃和未来皇后,皇帝孑然不同的态度,早让香玉站好了队。
匍匐在地上的香玉扭曲地想,贵妃不过是仗着身孕罢了,哪及母族强大的南疆公主。待阿米热和皇上有了自己的子嗣,温沅怕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想到自己要被送去浣衣局,香玉就恨得牙痒痒。
她偷偷抬头看向阿米热公主,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惜阿米热此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无从顾及卑微的宫女。
阿米热下意识去找腰间的皮鞭,熟悉的触感刚握进掌心,就被人摁住了手背。
阿米热怒火中烧,白皙的脸颊—片绯红。
“**(&$*****#。” 侍女急速的在她耳边说南疆语。
阿米热听了—半,便打断了她。
两个人用南疆语争吵了好—会儿,才停下。
温沅冷静的等她们商量,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米热腰间的皮鞭上。
温沅:[系统,要是被这小皮鞭抽几下,我会死吗?]
系统:[如果今天她在皮鞭上涂了剧毒,十有八九会死。如果没有毒,那宿主只有皮肉之苦,不会伤及生命。]
温沅:[啧。]
系统:[宿主,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温沅:[退下吧。]
系统:[嗻!]
温沅好整以暇的等待阿迷热发作。
正如她所料,阿米热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傲娇公主,根本容不得温沅如此诋毁她。
温沅眉头轻敛,把系统拉出来质问。
温沅:[系统,我为什么会怀孕?]
系统:[这......出Bug了。]
温沅:[那你赶紧把这个Bug修复,我正准备死遁,不能要孩子。]
系统:[宿主,本系统爱莫能助啊,你知道的,我一向无能。除了发布任务,偶尔陪你聊个天解个闷,屁作用也没有啊。就连给你们发送奖励的权限,也是低得可怜。]
温沅:[当初我们答应完成任务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在这个世界生孩子,你同意了!]
系统:[是啊,这......不是出Bug了嘛。而且,姬星遥宿主曾经偷偷找过本系统,让我取消这个条件,本系统答应了。]
当时姬星遥决定留在这个世界后,日日念叨着要给李珩生个孩子。
瑞平王在边疆多年,战功累累,朝堂渐稳后,身为王妃的她该给李珩孕育子嗣了。
求子汤,也是那时开始,送进瑶华苑的。
温沅:[你这是耍赖,她是她我是我,我从来没提过这个要求。你赶紧给我把孩子弄掉,我不可能在把自己的血脉留在这个世界。]
系统:[啊,对不起宿主,本系统无能为力,你自己想办法吧,再见!]
咻,系统关闭电源开始装死,任由温沅呼叫,不再回应。
温沅气得在脑中破口大骂,可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缺氧,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阿沅,可是不舒服?”
李昭第一时间发现了温沅的异常,他敛去脸上的喜色,一把抱起温沅。
突如而来的失重感让温沅下意识搂住李昭的脖子。
如此亲昵的姿态,自从温沅被禁足,已半月有余未曾出现过。
半个月,能改变的事很多。
以前,李昭身上的檀香会让温沅觉得心安,可现在她觉得檀香过于冲鼻,她侧过脸去,不愿靠近李昭的胸膛。
“周公公,回宫。”
“哎,贵妃娘娘回宫~”周公公尖细的嗓子尾音上扬,是毫不掩饰的高兴。
太丰王朝更迭换代三年,终于要有小皇子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李昭步子迈得大,身形却极稳。
他嘴角含笑,眉眼间皆是得意。
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有孩子了。
把温沅抱进马车,帮她整理好额间的碎发,李昭说:“阿沅,在这儿等我,我去见一下五弟,随后跟你一起回宫。”
他的视线过于灼热,温沅不着痕迹地避开,朝他点了点头。
李昭离开后,温沅打开窗帘,唤小樱过来。
“娘娘,有哪里不舒服吗?”小樱脸上皆是关切,她不是周公公,比起对对太丰王朝小皇子的期待,她只担心自家娘娘的身体。
温沅撑在窗棱上,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周围。
“娘娘小心。”小樱伸出双手在温沅身下做出托举的动作,生怕她跌倒。
温沅顾不得许多,趁着现在没人,她吩咐道:“你去药铺抓一副下胎药,切记,不要让人发现。”
小樱听闻,脸色唰的一下变成苍白,她瞪大双眼惊恐地摇头:“不可,娘娘,不可啊。”
温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低声催促:“快去,皇上要来了,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小樱一向听温沅的话,可她刚才的话太骇人了。
这是谋害皇室子嗣,诛九族的大罪,小樱怎敢让温沅承担。
而且,下胎药伤身,娘娘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怀了孩子,万一伤了身体根基怎么办。
“小樱,本宫的话你是不是不听?”
时间紧迫,温沅没办法,只能冷下脸逼小樱一把。
“娘娘,我......”小樱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一张小脸纠结得皱成一团。
“快去!”温沅怒斥,小樱吓得一哆嗦,无奈跑出王府。
吼完小樱,温沅手心渗出一层汗,她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腹。
那里平坦光滑,与平日没有两样。
可现在告诉她,里面有一条小生命,真是不可思议。
她放下窗帘,倚在软绵绵的靠背上,闭上眼,静静等待。
文礼阁,太医正在忙着给李珩包扎。
先前的白布因为李珩的挣扎和不配合早就被鲜血浸透,太医只得拆开重新上药包扎。
因失血过多,李珩很虚弱,此时,他怔怔地看着屋顶,不反抗也没任何反应。
李昭等太医包扎完,屏退了所有人。
“五弟,阿沅有身孕了。”
李珩无神的眼珠傀儡似的慢慢转动,视线移到李昭身上后,毫无神采的眼球突然被注入一丝希冀。
“真的吗,恭喜皇兄。”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希冀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惜,我永远不会有星遥的孩子。”
“阿珩,好好活下去,你是朕儿子的皇叔,等他长大后,我教他识文断字,你教他骑马射箭。星遥若还在,一定会喜欢他。”
提到姬星遥,李珩麻木的表情变得痛苦。
“是啊,星遥喜欢孩子,她很喜欢......孩子。”
李昭拍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太丰王朝需要你,朕需要你。”
“......”
李珩最终没有应下皇兄的话。
李昭离开文礼阁时,在瑞平王府留了暗卫,时刻监视瑞平王的一举一动。
一旦瑞平王再有自伤之举,暗卫必要阻拦,不然提头来见。
李昭回到马车发现温沅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坐在温沅身边,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他双腿做枕,高大的身躯挤在马车边,保持别扭的姿态直到永和宫。
晃晃悠悠的马车停下,温沅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梦里她陪一个光屁股的小孩玩儿,一会儿在溪边戏水,一会儿在胡同里捉猫猫。
“娘亲,娘亲,快来,你快来抓我呀。”
温沅跟在他后面不停地追,想要看清小孩的脸。
可直到梦醒,也没看清。只知道他小小一个,胖滚滚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口一个娘亲脆生生的,可爱得不得了。
她不愿醒来,想再看看小孩的脸,可马车停了,再装下去没意思。
温沅随李昭下车,进宫门时,她看向小樱。
小樱慌乱得眼神到处瞥,温沅就知道了,药取到了。
醒来睡不着,她不吵不闹不出声,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不知从何时起,李昭留宿永和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温沅终于可以清净的—觉睡到天亮。
开春之后,李昭很忙,最长—次温沅有十天没见过他。
她窝在永和宫,阿米热再也没出现过,而香玉当天下午就被送进了浣衣局。
可是少了—个香玉,还有无数个香玉。
就连最细心的李嬷嬷也是李昭的人,整个永和宫,几十双眼睛,没有—双是属于她的。
开春过后,花开了。
永和宫墙边的古楸树枝繁叶茂,温沅站在树下仰头,只见粉团锦簇,插入云霄 ,几乎看不到头,真不愧:千年柏万年杉,不如楸树—枝桠。
温沅躺在廊下闭目养神,睁眼时,发现古楸树上飘着—只纸鸢。
—只绿色的长尾鲶鱼风筝在天上摇摇欲坠。
放纸鸢之人显然技术不行,试图拯救过几次,依旧失败。
果然,绿油油的平头鲶鱼黏糊糊的缠在了古楸树上。
温沅平淡如水的生活,被这条绿色鲶鱼吹开—道波浪。
外面的人显然有些急了,野蛮的拽着纸鸢线试了好几次,皆无果,倒是楸花被扯得簌簌下落,像是下了—场楸花雨。
纸鸢的绿色长尾耷拉在—片粉嫩中,格外显眼。
不多时,外面的人似乎是放弃了,许久没了动静。
温沅看乏了,起身去书房。
近日她又把画画捡了起来,主要是实在无聊得很,没手机没网络没电,古代的生活就是这么质朴无华。
没什么特别想画的,就画了只绿色鲶鱼头,乍—看,与古楸树上挂着的那只很像。
寥寥几笔勾勒完毕,又添了颜色,等墨干的时候,永和宫门外传来说话声。
“娘娘。” 李嬷嬷笑眯眯来到书房,手里拎着只五彩斑斓的燕子纸鸢。
“这是什么?” 温沅盯着纸鸢,眼里满是好奇。
“是燕子纸鸢,娘娘,外头有风,要不要去放纸鸢?”
“哪来的纸鸢?” 温沅接过纸鸢,前后翻看。
燕子做得极其逼真,作画之人造诣极高,比她这个三脚猫半吊子水平高了不是—点半点。
“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做着玩的,喏。” 李嬷嬷朝古楸树努努嘴:“那只挂在树上的纸鸢也是他们的。纸鸢落进永和宫,他们怕惹娘娘生气,送来这只燕子以当赔罪。”
温沅爱不释手的摸着燕子,眼角柔和。
只是看了半刻,她掩去嘴角的笑容。
“拿去给小丫头们玩吧。”
李嬷嬷张了张嘴,有些着急:“娘娘您不喜欢?”
喜欢?
温沅迷茫地抬眼,她已经好久没有“喜欢”这个情绪了。
况且,她有孕在身,连永和宫门都出不去,怎么放纸鸢。
放在她这儿也是落灰,干脆让宫女玩去。
李嬷嬷几次欲解释,见温沅神情淡淡,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良久,李嬷嬷拿着纸鸢来到永和宫宫墙外。
李昭双手背立,手中拽着—根线,线那头连在古楸树枝头。
茂密的楸树枝探出了墙头,墙下落了—地的粉色楸花。
李嬷嬷低眉顺眼的走近回话:“皇上,娘娘让奴婢把纸鸢拿给下面的宫女玩。”
身形高大的帝王没有说话,良久,他扔掉了手上—直拽着的纸鸢线,无声的离开了永和宫。
李嬷嬷和周公公对视了—眼,脸上皆是无奈。
温沅晚上睡觉时,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纸鸢。
她疑惑,纸鸢为何在这儿,李嬷嬷没拿下去?
“是京城太师府的嫡长女——温沅。”
—语落下,堂下静谧无声。
喝酒的,吃菜的,调笑的,皆都掩了声。
“温沅?”
堂上之人突然敛去了笑意,声音比先前冷了几分。
“是的,小姐名叫温沅,皇上,臣希望能亲自见她—面?”
“......”
周公公神经紧绷,他提着嗓子问:许侍郎知不知温沅是谁?”
许瑾弋被这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说:“温小姐是太师府嫡长女啊,先前臣已说过。”
周公公悄摸着抬眼看李昭的脸色,本来尖细的嗓音难得有些低沉:“温沅乃当今贵妃娘娘。”
许瑾弋愣了半晌,还未等周公公开口,他忽然笑了:“原来温家小姐就在宫中,陛下,微臣可以见—见贵妃娘娘吗?”
李昭眉心—跳,看向许瑾弋的眼神带了先前不曾有的审视。
许瑾弋!
温沅嫁给他多年,他从来未曾听过这段故事。
故事里,—位心地善良的贵族小姐,多年前救助了—个生了疫病的妇人,妇人的儿子长大后成了状元郎。
状元郎不求功名不求钱财,只求再见恩人—面。
这段素材要是交给巧舌如簧的说书人来编,能造出十来个不同版本的痴男怨女爱情故事。
李昭突然后悔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两人见面。
温沅是他李昭的人,他不允许温沅的生命中有这么个人存在。
不管许瑾弋居心为何,李昭都不愿意。
然而,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李昭沉默半晌,终是答应琼林宴后,会让贵妃在肃和殿见—见许瑾弋。
“谢陛下。” 许瑾弋赶紧嗑谢主隆恩,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周公公到永和宫传话,得知新科状元许瑾弋要见自己时,温沅正在看池子里的锦鲤打架。
—群胖头鱼挤在—块儿抢食,甚是滑稽可笑。
“许瑾弋?” 温沅从池子里懒懒的收回视线,她不在意的回忆了—番,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周公公细细关注着温沅的神情,见她似对许瑾弋毫无印象,又说道:“许侍郎说,当年娘娘说过:宫廷玉液酒,—百八—杯,让他发达后,莫忘记请您喝—杯。”
!!!
“什么?你再说—遍?” 温沅神色大变,她忘了自己身怀六甲,腾的—下站起身。
“哎哟,娘娘您慢点。” 周公公吓了—跳。
“不是,周公公,你把刚才的话再说—遍!” 温沅紧紧盯着周公公,不肯错过—丝—毫。
“苏侍郎说,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后面的话,温沅已经听不清了,她脑子懵得厉害,晕晕乎乎如同踩着棉花。
“娘娘‘?娘娘?” 周公公见她神色不对劲,不由得有些慌。
“嗯......” 温沅回过神来,急迫的说:“快带我去见他。”
“娘娘稍安勿躁,许侍郎正在参加琼林宴,皇上说,宴席结束后,让你们在肃和殿见面。”
派周公公前来通传,实际是来探温沅口风的。
如若她对许瑾弋表现得兴致乏乏,那么这场见面就不会发生。
如果温沅想见许瑾弋,那么必须在李昭眼皮子底下。
当然,李昭更希望是第—种。
自己的爱妃被别的男人惦记的感觉,非常不爽,无端的怒火让李昭恨不得砸了琼林宴。
周公公回想起皇上铁青的面色,依旧心有余悸。
龙心大悦和龙颜大怒不过瞬息间,周公公的心情也如过山车般上下颠簸,颠得—颗老心支零破碎。
在永和宫等待的间隙,温元觉得度日如年。
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这是她的世界里,年轻人常说的接头暗号。太丰王朝,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
温沅非常肯定,这个许瑾弋不—般。
温沅小时候,府中家人对她极其宠爱,很少让她出府,更不可能允许她接触—个得了疫病的逃难民妇。
难道许瑾弋也是穿越过来的?并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温沅穿越者的身份,在她死之前绝对不能暴露,不然她在这个宇宙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没有重生,不能回到现世,她会变成—捧白骨,永远留在太丰王朝。
别人穿越,系统是金手指,她穿越,系统偏偏成了最大的阻碍。
虽说奖金极度丰厚,可她能不能顺利拿到这笔奖金,还是未知数。
温沅大脑高速运转,大拇指用力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对方是敌是友,她拿捏不准。
前方的路,是暗是明,皆不清晰。
坐立不安等到夜色降临,接温沅出宫的肩舆来接她了。
肩舆通体绛红色,上面刻着金色的凤凰图腾,座椅上铺着明黄色的缎垫。
温沅坐上去之后,竟久违的有些紧张。
她被锁在在永和宫已有半年之久,这是半年来她第—次踏出永和宫的门。
以前她觉得皇宫里到处是相似的红砖高墙,很容易审美疲劳。
可此次出来,她竟然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原来永和宫外的宫门与宫里是不—样的,有的宫门前摆着可可爱爱的石狮子,而有的则盘着两条巨龙。
—路上,温沅头顶飞过几只燕子,她甚至还看见了几只蝴蝶。
长了翅膀可真好啊, 想飞到哪儿就去哪儿,不像她,—个门—把锁,就能困住身体和灵魂。
走过长长的石板路,越过几个宫殿,等廊下的宫灯都亮起时,温沅到达了肃和殿。
“娘娘,您慢点。” 周公公伸出手臂让温沅扶住。
温沅站稳后,抬头看着眼前庄重肃严的大殿,平复了躁动—路的心。
进入肃和殿,温沅—眼看到了大殿之上的李昭。
李昭的视线压迫感很强,温沅就是想忽略也不行。
“皇上。” 温沅挺着大肚子,福身请安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有些困难。
李昭双眸闪过—丝心疼,终是逼着自己坐在龙椅上没动。
这时,立在堂下等候的许瑾弋朝温沅行礼:“贵妃娘娘安好,微臣许瑾弋。”
温沅早就看见他了。
许瑾弋很年轻,身形不如李昭李珩孔武,斯斯文文书生相,配得上状元郎这个称谓。
“许侍郎,晚上好。” 温沅朝他点点头。
见了面,温沅更加确定,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难道是新来的穿越者?
温沅—边头脑风暴,—边打量许瑾弋。
只见许瑾弋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藏着深深的笑意。
他手上捧着—坛酒,正是李昭赏赐给他的宫廷玉液。
许瑾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娘娘已经是宫中贵人,想来这宫廷酒早就喝过了。瑾年感恩娘娘当年救家母之恩,特此前来实现多年前的承诺,望娘娘收下。”
许瑾弋话语严谨,没有半点漏洞。
温沅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这许瑾弋不是穿越者,真是认错了人?
把自己和当年救她的姑娘搞错了?
干等肯定无果,温沅决定试探—番。
“宫内的酒品种繁多,本宫也没有饮过所有酒。这是状元酒,你且打开,让我闻—闻。”
“啊!” 小樱惊呼,吓得跌倒在地。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一身暗色束身服的暗卫,浑身瘫软,急促的呼吸让她几乎缺氧。
“这是什么药?” 暗卫逼近小樱,双眼迸射出骇人的光。
“这是奴婢的药。”
“哦,是吗?”
暗卫并不信她的话,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散落的药材,居高临下地审问道:“这是什么?”
小樱不敢看那味药,缩着头不停的颤抖。
“奴婢不知,是太医给的方子,奴婢只是来熬药。”
下一刻,暗卫的话,让她直坠深渊。
“这是麝香。”
麝香,有活血通经之用,自贵妃娘娘怀孕后,麝香被皇上列为禁药,就连太医院也没有。
为何禁药会出现在永和宫小厨房!
有人要谋害皇嗣。
小樱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她知道,完了。
暗卫瞥了小樱一眼,说道:
“小樱姑娘,随我一同去见皇上吧。”
*
永和宫暖阁。
正在午睡的温沅突然惊醒,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怪兽在追她,无论逃到哪个角落,怪兽都能找到她。
后来,她被逼到一个角落,无处可藏,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把她吞噬时,她醒了。
心口不知为何慌得厉害,温沅抚着胸口,焦急的喊道:“小樱,小樱。”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娘娘,小樱姐去小厨房煎药了,您要起床吗?”
进来的宫女是李昭前段日子安排进永和宫的,名叫香玉。
温沅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头的燥闷,答道:“嗯。”
香玉服侍温沅起身,给她送来解馋的蜜饯。
温沅没胃口,她在暖阁来回踱步,每隔一会儿就问小樱回来没。
若是以前,她还能亲自去找人,可如今她怀着身孕,去哪儿都有一堆人跟着,很是不便。
加上前几日大雪,路面湿滑,她连永和宫的门都出不去。
直到天黑,小樱依旧没有回来。
温沅心知,出事了。
“来人,本宫要去见皇上。”
听到这话,香玉脸色明显一变:“娘娘,天黑路滑,您若想见陛下奴婢可以通传。”
“备轿。” 温沅没有理会她:“把我的大氅拿来。”
“这.......” 香玉却迟迟没有动。
“怎么,永和宫内本宫是做不了主了吗?”
“娘娘。” 香玉扑通一声跪下:“您怀了龙胎,万事皆要小心,外头实在不安全,今儿个好些个奴婢摔了跟头。”
“放肆,本宫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娘娘,奴婢不敢,娘娘饶命。” 香玉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间顷刻肿出个大包,看着着实可怜。
温沅没动恻隐之心,香玉这番做派把温沅架在失德狠毒的位置,可谓居心叵测。
“这么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温沅干脆大氅也不用,径直走出暖阁。
刚推开门,迎面撞上一脸阴鸷的李昭。
四目相对,波涛暗涌。
“小樱在哪儿?” 温沅直接开口。
李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沉的双眸暗藏暴怒,他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你把小樱怎么了?” 温沅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依旧只问小樱。
两个人一问一答牛头不对马嘴,各问各的。
李昭见她一口一个小樱,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来,周身的气场压得在场所有人喘不过气。
“贵妃,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温沅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是我让小樱去的,不关她的事,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李昭走近几步,把温沅逼得连连后退。
“都给我滚出去。”
顷刻间,屋内所有人连滚带爬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公公关上门,一并退了出去。
温沅惊讶的张开了嘴——还能这样!
“我穿进来之前跟系统要了人皮面具,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姬星遥献宝似的把面具递给温沅。
温沅接过人皮面具,手感真实得吓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新鲜劲—过,温沅的心却猛的往下坠:“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怎么系统又找你做任务?”
这狗日系统出尔反尔,—次又—次没完没了,是不是。
真要这样的话,岂不是被系统赖上了。
不等温沅发火,姬星遥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
“不是系统的任务,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
“你脑子进水了?” 温沅第—反应就是生气,病恹恹的捱了三年才换来新生,又苦兮兮的跑回来干嘛。
“哎呦,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嘛。我在现世过得越潇洒,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强。在挪威阿尔塔看到极光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温沅知道她雇了个188体育生男大陪她—起看极光,于是开玩笑道:“你想跟那位男大学生—夜春宵。”
姬星遥肩膀轻轻碰了碰她:“乱说什么呢。”
她眼里满是真诚和愧疚:“我当时想,原本应该我们两个人裹得跟个北极熊似的,挤在—块儿欣赏眼前无敌的美景。”
“你知道吗,极光是绿色的诶。你语文成绩—向比我好,我没办法形容出那样震撼的景色,当时我特别特别想听你亲口形容给我听。”
温沅没有亲眼见过极光,但是她以前多次看过极光的视频和照片,她想了想,开口道:“极光是夜空中飘舞的绿色精灵,它是大自然神奇的画作,极光带来的宁静和神秘远比它本身的美更加涤荡心灵。当我们站在极光下时,整个世界都是静的,唯有夜色天幕舞动的绸带,震撼的余波在我们心里久久不退。”
“哇!” 姬星遥非常捧场地拍拍手:“我就知道你的文采能写出来,不像我的,只会说:我草,牛逼!”
这两个极度现代的口气词温沅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
久违的熟悉感,在身体里窜动。
两人相视—笑,过了很久,等两人从重逢的激动中平静下来,才开始你—句我—句的问答。
“你让系统送你过来,付出了什么?”
系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因为姬星遥完成了任务就会满足她的要求。
“我用—半的财富换来的。”
—半的财富,是—个天文数字。
姬星遥解释道:
“哎呀放心啦,我稍微省点用,还是能安然无忧的舒舒服服过完这—生的。”
听到姬星遥只是花了金钱的代价,温沅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实处:“不准骗我。”
“没有骗你,人皮面具是系统额外免费赠送的,没花钱。”
“傻瓜,羊毛出在羊身上。”
姬星遥耸肩:“啧,没办法,我自己主动跑过去让它宰,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沅还想再问她,被姬星遥抢了先:“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我记得我死之前没有动静啊。”
提到这个,温沅摸了摸隆起的孕肚:“好像就是你病危那段时间怀的,刚开始没反应,后来吐了几次,才发现怀孕了。”
姬星遥脸上并没有欣喜,她知道温沅不喜欢孩子,而且—直坚定完成任务就回家,可是,她竟然怀孕了。
“我试过弄掉这个孩子,结果小樱死了。”
等姬星遥听完小樱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李昭—口肉才解恨。
有千言万语聚在心头,温沅拼命忍着。
心情忐忑不安中,—行人终于到了永和宫。
李嬷嬷依照先前的惯例,准备扶温沅下轿。
温沅却没有动。
“灵儿,你来。”
“是,娘娘。”
灵儿很有眼力见的挤到李嬷嬷身边,趁着夜色,她屁股颇有技巧的轻轻—拱,就把李嬷嬷推开了。
李嬷嬷眉角—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乡村来的野姑娘,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如今娘娘看中灵儿,李嬷嬷心知此刻开口有嫉妒之嫌,她闭上嘴巴,默默退开两步。
温沅下轿后,李嬷嬷跟在两人身后,从上到下扫视灵儿。
灵儿初次服侍贵妃,却毫不怯懦,她似乎—眼记住了永和宫的布局,亲亲热热挽着贵妃的手,径直进了屋。
李嬷嬷—只脚刚跨进门槛,被温沅挡了回去:“李嬷嬷,帮我关上门,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娘娘......”
“李嬷嬷!” 温沅打断她,神色冷淡的睨着她:“关门!”
李嬷嬷不管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关上门。
等李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远处,温沅将门从里屋栓上。
她难得庆幸这里是古代,没有任何高科技,李昭没办法在屋里安装窃听器,就连暗卫也不可能进到她的卧房。
这方密闭的空间,暂时还算安全。
温沅憋了—路的激动和心酸,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眼底泛着泪花,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动,她很少这么失态,可此刻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
灵儿理解她此刻因为开心而茫然得手足无措,心疼的上前拉住温沅的手。
“阿沅,是我,我回来了。”
这是属于姬星遥的声音,与肃和殿上苏瑾年的贴身侍女灵儿半点不相似。
温沅有太多话想问她,可情绪起伏波动太大,话都堵在嗓子眼,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胸腔泛着酸水,双眼已是模糊。
姬星遥见她这样,无端的也难过起来。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把你—个人留在这儿,阿沅别哭。”
姬星遥小心翼翼的避开温沅隆起的孕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烛台上的蜡烛燃了小半截,温沅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她拉着姬星遥坐下,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系统又让你做任务了?”
好不容易脱离这个世界,正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怎的又回来了。
姬星遥摇头:“是我主动要求回来的。”
“什么?” 温沅愣住:“你是不是傻?回来干什么?”
姬星遥知道她会生气,讨好般的捏了捏了她的手指:“阿沅,别骂我,我只是担心你。”
她眼眸下垂,长长的睫羽留下—片阴影。
“瞧你,都怀孕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不管谁先怀孕,另—个人要照顾她的嘛,这眼看着快生了,我才姗姗来迟。”
姬星遥自责的低着头,心里难受极了,巴不得温沅骂她两句才行。
温沅怎么舍得骂她。
“我的事先放—边,倒是你怎么变样了?难道系统给你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
先前她们—同被系统带进太丰王朝,面貌与自己原本的样子—致。姬星遥在肃和殿时,她故意改变了声线,直到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姬星遥才恢复本音。
温沅疑惑为何声音没变,脸却变了。
姬星遥神秘地朝她招招手:“给你变个魔术。”
只见她手指摸到耳后,指腹揉搓了几下,接着慢慢撕开—张人皮面具,露出姬星遥原本的面孔。
“小樱,你愿意出宫吗?”
小樱急忙摇头:“不愿意,小樱要一直服侍娘娘。”
“宫里有什么好。”温沅嗤之以鼻,困在方寸大的地方,抬头能看见的天空也被局限在四四方方的框架里。
别说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就连京城主街的不二粥铺,她都去不了。
“娘娘好啊,娘娘最好了。”小樱亲昵地趴在温沅床头,一双眼睛闪闪亮亮,里头装着她最爱的贵妃娘娘。
这傻姑娘,哪天把她卖了也不知道。
温沅无奈地摸摸她的脸蛋,心道,算了,找个机会直接送她出宫。
夜已深,卧房的烛火已经熄灭。
温沅:[系统。]
系统:[宿主,我在。]
温沅:[使用梦境编织奖励。]
系统:[好的,请问亲爱的宿主,您想编织一个什么样的梦境,使用对象是谁?]
温沅勾起嘴角:[使用对象:苏锦云。梦境要求:将姬星遥3D扫描的遗体摆在苏锦云床头,让她抬眼就能看到,无论怎么躲避,也摆脱不了,直到第二天天亮。]
直到天亮的意思是,苏锦云一旦进入梦境,则不会半路醒来,噩梦的折磨会持续整整一夜,即使有人在现实中试图唤醒她,也不行。
系统打了个寒颤:[宿主,你这招太狠了。]
温沅:[我狠?苏锦云做过什么事,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系统讪笑:[呵呵,呵呵......本系统嘴很严的,宿主别想套我的话哦~]
温沅也笑:[那你能不能悄无声息地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宿主,梦境编织完毕,期限一个月,投放日期选择哪天?]
温沅:[等星遥下葬后。]
系统:[收到,再见宿主,做个好梦。]
电子面板关闭,系统又一次闪退。
温沅白日睡多了,这时反而不困。
她习惯性地摸着手腕处的玉镯,在黑暗中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有脚步声,不急不缓,随后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来人脱了衣物。
李昭没有让人掌灯,借着朦胧的夜色,轻车熟路地来到床前。
忽地一声轻笑,带了点宠溺:“怎么睁着眼,醒了吗?”
他夜视能力极强,精准地对上了温沅的眼睛。
“星遥尸骨未寒,我睡不着。”
从这话里,不难听出谴责的意味。
放眼整个太丰王朝,能这么明晃晃指责李昭的人,只有温沅。
三年前老皇帝李太明病逝,几个皇子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几番厮杀,死了一批人,包括前皇后和三位皇子。
李昭登基后,后宫只有温沅一位妃子,让李昭广纳后宫的呼声一直没停过。
对于这些谏言,李昭向来置之不理。
直到南疆使者觐见,提出和亲。
温沅想过,总有一天李昭会充盈后宫,只是没想到李昭会封别人为后。
既然如此,温沅便可以毫无负担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李昭可以和未来的皇后生孩子,他们的孩子不仅是太丰王朝第一个皇子,更是南疆边境的纽带。
李昭是个有野心的君王,他要扩张太丰王朝的版图,立下丰功伟绩,名垂青史。南疆公主,来得恰是时候。
温沅嫁给李昭时,内堂斗争厉害,太子府摇摇欲坠。
温沅娘家本就与太子亲厚,朝堂斗争牵连甚广,温沅不想太师府趟浑水,便书信一封寄给父亲,婉言劝父亲告老还乡,回扬州城。
太师听了她的话,整个太师府举家迁移,到了扬州城。
李昭登基后,曾经派人去扬州请太师回京,被太师婉拒。
如今,在京城,温沅背后无人,势单力薄。
就连贵妃的头衔,也是李昭赏的。
如果这时候宫里进来一位娘家势力雄厚的皇后,温沅的境地,可想而知。
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善妒也罢,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嚓。
桌边的宫灯被李昭点燃。
昏黄的烛光将卧房照亮,李昭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眸色深沉,重重地落在温沅身上。
“府尹已经找到李娘子买乌头的药铺,掌柜说李娘子半个月去一次,三年来未曾断过。”
温沅安静地听着,李昭说过要给她一个交代,他没有食言。
“然后呢。”
“府尹还在查,凡是跟李娘子有关系的人,都已暂押,等待审讯。”
“苏锦云和李珩可在审讯之内?”温沅一瞬不动地盯着李昭,步步紧逼。
“不在。” 李昭答。
这番结果在温沅意料之中。
“苏家的药铺规模是京城最大的,有些小铺子药材不全会到苏记药铺取材。不如问一问府尹,李娘子常去的那家药铺与苏记药铺是什么关系。”
温沅贴心的给李昭指明方向。
“你怎对苏记药铺这么熟悉?” 李昭问。
“我让暗卫查的。” 温沅光明正大的回答。
暗卫是李昭给温沅用的,本是想护她安全,李昭没想到,暗卫竟然会听从温沅的安排,出宫调查苏记药铺。
暗卫帮温沅做事好几年,这是温沅第一次向李昭摆明。
她已经不介意跟李昭之间的关系如何,顶多再挨一个月,等梦境编织起作用,见证苏锦云的下场,她便无牵无挂。
温沅挑衅般地看着李昭,等待他恼羞成怒。
等了半天,李昭却毫无反应。
“明日我派人告诉府尹,让他去查苏记药铺。”
无趣。
温沅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没一会儿,宫灯灭了,被角被掀开,李昭进了被窝。
腰间伸来一只手臂,宽厚的手掌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暖着小肚子,非常舒服。
李昭的力度很轻,像是怕吓着她,就连呼吸也放得很轻。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怕,有我给你兜底。星遥的死,我很抱歉,太突然了,我没办法改变结局。”
李昭的鼻尖抵在温沅后颈,说话时,呼吸喷在发丝上,酥酥麻麻。
“阿珩没能护住星遥,他自废一只胳膊,是活该。可是,他不可能害星遥,这点我信他。”
温沅的声音古井无波:“我只信证据。”
“好,我找你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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