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栋何叶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那些事儿梁栋何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春悟秋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进了办公室,梁栋关上门,问周鹏:“你怎么看今天这事?”“咱们乡里的两辆桑塔纳破是破了点儿,但经常检修保养,绝对不会出现刹车和油门儿同时失灵的情况。我个人判断,是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周鹏分析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在车上做手脚的人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机会接触车,二是有一定的开车经验,懂得一些汽车维修。咱们乡里会开车的人不多,有机会在车上动手脚的人更少。所以,我们很容易查出来是谁做的。”梁栋说。“不用查,我知道是谁。”周鹏笃定道。“是谁?”“侯晓双!”“侯晓双?你确定?”“除了他不会有二人。这几天他一直找我麻烦,我没搭理他,他就扬言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听周鹏这么一说,梁栋沉默了。周鹏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了一支。一支烟抽完,梁栋一...
《官场那些事儿梁栋何叶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进了办公室,梁栋关上门,问周鹏:“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咱们乡里的两辆桑塔纳破是破了点儿,但经常检修保养,绝对不会出现刹车和油门儿同时失灵的情况。我个人判断,是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周鹏分析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在车上做手脚的人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机会接触车,二是有一定的开车经验,懂得一些汽车维修。咱们乡里会开车的人不多,有机会在车上动手脚的人更少。所以,我们很容易查出来是谁做的。”梁栋说。
“不用查,我知道是谁。”周鹏笃定道。
“是谁?”
“侯晓双!”
“侯晓双?你确定?”
“除了他不会有二人。这几天他一直找我麻烦,我没搭理他,他就扬言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
听周鹏这么一说,梁栋沉默了。
周鹏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了一支。
一支烟抽完,梁栋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他这是犯罪,我们要是报警的话,他铁定要吃牢饭。”
大家毕竟是同事,周鹏有些心软:“不至于吧,咱们俩又都没什么事。”
“糊涂!咱们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因为你车技过硬。要是换一个人来开,今天绝对要交代在那里。”
周鹏知道梁栋说得有道理,就没有说话。
“侯晓双是侯乡长的独子,要是把他送进去,对侯乡长有些太残忍,我们不如退一步,为你争取一下。”
梁栋曾经承诺过周鹏,要帮他搞个编制,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
周鹏见梁栋一心为他着想,十分感动。
梁栋对周鹏说:“咱们得配合着先演场戏。”
说完,又跟周鹏交代几句,让他去把侯晓双叫过来。
侯晓双心里有鬼,还没等梁栋和周鹏设计好的剧本上演,一进办公室,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捣蒜道:“梁委员,我只是想给周鹏一点颜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会牵涉到你啊。你是大领导,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陷害你啊。”
这家伙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看样子不像撒谎。
不过梁栋设计好的戏没能上演,让他略微觉得有些不过瘾。
梁栋一拍桌子,指着侯晓双,厉声道:“侯晓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杀人未遂,是犯罪,要是法院判的话,至少十年起步!”
梁栋确信侯晓双不学无术,不懂法律,就连唬带吓,往严重了说。
果然,一听说要坐牢,侯晓双又‘砰砰砰’地连续磕了十几个头:“梁委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就放了我这一马吧。”
梁栋和周鹏相视一笑,然后又脸色一变,对侯晓双说:“你要害的人不是我,所以你求我没用。”
侯晓双再傻,也知道梁栋话里的意思,连忙又转身给周鹏磕头。
周鹏不善言语,不知道该怎能开口,梁栋就引导说:“侯晓双,出了这件事,你在乡里肯定是干不下去了。要是周鹏不原谅你,执意报警的话,你的唯一去处就是监狱。”
侯晓双又给周鹏磕了几个头,求饶道:“周哥,周哥,你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我说你这人,害了人家,就这么空口说白话,然后就让人家放了你?”梁栋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梁委员说得对,周哥,你开个数,只要你不报警,我一定让你满意。”
“你这人,人家周鹏稀罕你那几个钱?”梁栋再次‘提醒’道。
“那周哥要什么?”侯晓双问道。
爱美的女人不怕冷,这话还真不是骗人的。
这么冷的天,苏菲羽绒服里面就是一件秋衣,下身则是一条加了绒的光腿神器。
褪去羽绒服后,她整个身材尽显无遗。
梁栋看得有些意动,怕自己酒劲儿上来不受控制,拔腿就想往外走。
他刚走到门边要开门,苏菲却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推他一把,一头扎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狂呕起来。
梁栋知道走不开了,也跟着进了卫生间,俯下身子轻拍着苏菲的后背,关切道:“有没有事?
要不要喝水?”
苏菲在呕吐的间隙对梁栋道:“给我接杯凉水,我要漱漱口。”
苏菲觉得吐得差不多了,就首起身子,转身盯着梁栋,一双眼睛因为喝过酒的缘故,有些发红,不过看起来还是跟刚哭过一样,水汪汪的。
“我想洗个澡。”
“那就洗呗。”
“你这让我怎么洗?”
梁栋一拍额头,说了声‘抱歉’就要往外走,却被苏菲一把拉住,满眼含春道:“你也看到了,我喝醉了,脱衣服有些困难。”
梁栋心里暗骂一句,你特么是困难,我特么是为难!
如果没喝酒,梁栋自控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喝了酒,还喝了一斤多,心底被关着的恶魔就有些蠢蠢欲动,关它的牢笼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人一旦在狭小的空间,心理就会发生不可描述的变化。
电梯性骚扰为什么这么频繁,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小小的卫生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梁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苏菲,甫一接触她的衣服,就被她一把拽了过去,也不管嘴里有没有味道,张嘴就堵上了梁栋的嘴巴。
梁栋脑子先是‘嗡’的一声,紧接着,心底的恶魔就挣脱了牢笼,疯狂上蹿,很快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眨眼之间,两个人就互相帮助着脱光了彼此的衣服。
赤裸相见的那一刻,俩人分开了一瞬,残存的理智好像在给两个迷失的人类以最后的警告。
然而,都到了这般境地,一切努力都己是徒劳,暂短的安静之后,是更加的疯狂!
战火从浴室一路烧到床上,首到俩人都筋疲力竭,才总算告一段落……不知是什么时候,俩人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苏菲裹着一件浴袍,走到门后,开口问:“谁?”
“菲姐,是我,何叶,见到梁栋了吗?
他电话怎么没人接?”
苏菲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还是很心虚地说:“他把我送过来后,就出去了,我也没看见他去了哪儿。”
“好吧,我再去找找。”
何叶说,“哦,对了,菲姐,你没事吧,醒酒了吗?”
“我,我没事,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先穿衣服,一会儿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苏菲答应了一声,回头看见梁栋正在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就走过去,低声对他说:“今天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能说!”
梁栋抬起头,道歉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却指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他话未说完,就被苏菲打断道:“我说过了,咱们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后悔的要死,既觉得背叛了何叶,又觉得对不起苏菲。
可是,事情己经发生,后悔又有何用?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苏菲还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
“记住我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对谁都不能说,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梁栋点点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就开了房门,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快步走了出去。
梁栋很快就遇到了何叶,违心地跟她扯了个谎,她好像也没在意,脸上仍旧挂着甜甜地微笑。
何叶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有在梁栋这儿,脸上从来都挂着甜甜的微笑。
何叶越是这样,梁栋就越是觉得无地自容。
“你们都在啊。”
就在这时,苏荷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丫头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了许多,不过看起来仍旧有几分醉意。
苏菲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趴在房门上,听到外面一群人说话,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个人要是心里有鬼,就总会疑神疑鬼。
苏菲出房间后,第一眼就用余光看见了梁栋,不过她不敢首视他,便走过去拉住何叶的手说:“晚上吃饭可以,酒就别上了。”
何叶开玩笑说:“我把老公都送给你了,就怕他陪不好你。”
何叶无心的一句玩笑话,顿时让苏菲尴尬不己,好在几个人说说笑笑,并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说不上酒,还就真没上酒,晚饭也主要以醒酒为主,上了几个汤和一些清淡的菜品。
吃过晚饭,苏菲提出要去家里看看,何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苏菲要去买些礼物的时候,却被何叶一把拉住,抱着她的胳膊,走在前面,带着几个人,步行进了‘政东苑’。
齐红梅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家里来了一群客人,连忙过来招呼。
她一个农村妇女,见了这么多人,竟然不怯场,也实属难得。
苏菲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评价道:“房子不大,胜在温馨。”
这房子跟她在鹏城那套带L形阳台的三百平大平层肯定没法比。
只是,那么大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冷清了点儿。
“何叶,有没有考虑搬去鹏城住?
孩子出生后,那边的抚养条件、医疗教育等各方面都不是这小县城能比的。”
苏菲又问了一句。
“梁栋在乡里上班,我一个人去那边,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了,在这里,我婆婆可以帮忙照看顾,也很方便的。”
何叶回答说。
“买个大点的房子,你婆婆也可以跟过去啊?”
“我还有公公,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那有啥,有一个算一个,都搬过去呗,你又不是养不起。”
“你不知道他们上了年纪的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感觉就在那里扎了根,说什么都不愿意挪窝。
我婆婆能来这里住,也是因为我月份大了,需要人照顾,她才来的。”
苏菲嘴上虽然劝着何叶,心里其实羡慕的要死。
最让她羡慕的,还是何叶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你怀孕了?”
梁栋下意识地重复着,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何叶的意思——这个孩子是他的!
“不想说点儿什么吗?”何叶眼中隐有泪花。
“我……我……”
梁栋嗫嚅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
“你就是个混蛋!”
“对对,我就是个混蛋。”
“你是复读机吗?”
“对对,我就是复读机。”
梁栋的嘴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回答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你说我该怎么办?”何叶又问。
这一次,梁栋听清了何叶的问题,抬起头直视着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
“我可以娶了你。”
闻言,何叶低下头,看着脚上的凉鞋,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然后又抬起头,说:“梁栋,你觉得可笑吗?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侮辱了她的男人?”
“对不起。”梁栋发自内心地道歉说,“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后悔,也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后悔有用吗?惩罚有用吗?”何叶盯着梁栋的眼睛说,“曾经,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恩人。可从那一刻起,咱们两清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梁栋的思维里,还根本没有孩子的概念,他甚至都还没仔细考虑过结婚的事儿。
梁栋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我们……”
“所以我就应该嫁给你?”何叶打断了梁栋的话。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可以承诺一辈子对你好。”梁栋一旦想好了一件事情,就不再继续纠结,说话的语气也坚定了起来。
“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男人的承诺。”何叶想起了他的父亲,一个对得起天下却又唯独对不起她母亲的男人。
“你可以不信我,可你不能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以打掉他。”
“你没有这个权力!”
梁栋圆睁着双眼,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吓得何叶打了个哆嗦。
“孩子是无辜的。他虽未出生,但仍旧是一个小生命,堕胎无异于谋杀!”
梁栋说到激动处,伸手抓住了何叶的手腕。
何叶一边挣脱,一边委屈地说:“你把我弄疼了!”
梁栋没理会何叶,反而又控制住了她另一只手:“嫁给我,我们共同把他抚养长大。我们不能太自私,用自己的过错来惩罚无辜的孩子!”
心理学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何叶怀疑自己就是这种情况,梁栋越是表现的专横武断,她就越是会产生一种依赖的错觉。
“放手,放手,你真的把我弄疼了。”何叶近乎哀求地说。
见何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梁栋心中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松手后,后退一步,与何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何叶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去领证。”
梁栋一怔,没想到何叶这就答应了。
“真的?你想清楚了。”
何叶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盯着梁栋,对他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不不,我怎么会反悔呢?”梁栋连连摇头。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何叶都要高出钟馨几个等级,身为颜控的梁栋又怎会不满意呢?
另外,梁栋还有一个小心思,他知道何叶是何家人,而且地位貌似还在那何义光之上。
再加上何叶身上那种超脱的气质,身份绝非一个何家人这么简单。
娶了何叶,极有可能对自己的前途产生极大影响。
君子不争,想当官就别想当君子。
上次受挫,让梁栋也认清了现实,苦干加能干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
即便你再踏实再优秀,关键时刻,一点点‘关系’就能让你所有优势化为乌有。
“那行,明天上午八点,县民政局门口汇合。”何叶看起来十分冷静,“不要忘了带上户口本儿。”
现在的女生都如此洒脱?
何叶的干脆,让梁栋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何叶答应与他结婚了。
如此以来,娇妻有了,前程有了,一直萦绕心头的噩梦应该也不会再做了吧。
见到梁栋点头答应,何叶丝毫没做停留,转身钻进了一辆白色大众途观。
一个小姑娘,能开得起途观,这更验证了梁栋的猜测。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途观,心里感觉有些不真实。
拿出电话,给父母知会了一声,老两口自然是欣喜不已,连问啥时候典礼。
梁栋一拍头,这才想起何叶压根儿没说典礼的事儿。
想给何叶打个电话问一下,却又发现到现在都还没她的号码儿。
问了几个熟人,打听到了何叶以前用的号码,拨过去却提示早已停机。
梁栋自嘲的笑了笑,这结得算哪门子婚啊,恋爱没谈就不说了,两口子互相之间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
第二天,梁栋五点起床,七点就赶到了槐安县城,吃了早点之后,就来到民政局,守在门口。
八点整,何叶开着途观准时到达。
下了车,何叶只是朝梁栋点点头,然后扭着身姿走进了民政局。
照相时出了一点小插曲,摄影师几次提醒俩人靠近点儿,脸上再来点儿笑容。
提醒了几次,依旧没有改观,摄影师也没了脾气,只好把两张英俊漂亮的臭脸定格在了他们的结婚证上。
出了民政局,梁栋站在台阶上,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哪里。
何叶多走了几步,发觉梁栋没跟上来,回头说:“杵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梁栋更加迷茫地问道。
“我在‘政东苑’买了一套精装小三房。”
‘政东苑’梁栋知道,就在县政府旁边,一个主要面向公务员的小区。
槐安县城虽是十八线小城,房价这几年也是翻着跟头的狂飙,‘政东苑’虽带有一定福利性质,每平也要五六千,就按一百平算,也要五六十万。
听何叶这语气,应该是全款,一把能拿出五六十万,又怎能是普通家庭?
乡里有六辆车,一辆帕萨特,一辆新捷达,还有两辆破旧的桑塔纳和一辆昌河面包和一辆金杯九座。
帕沙特和捷达分别专属书记和乡长,他们俩各自配了一个专职司机。
其余车辆掌握在党政办手里,由叶云波统一调配。
那两辆桑塔纳车龄比较长,车况比较差,一般乡里领导外出时,宁愿选择那些私车,也不坐这两辆车。
而那两辆面包一般都是各口下村用,使用频率反而比较高。
司机们都是临时工,基本工资就那么一点点,对他们来说,干得越多,挣得就越多。
他们挣钱的主要来源不是工资,而是油补、修车之类的灰色收入。
要是碰到大方的领导,还能混到一些烟酒特产什么的,也能补贴补贴家用。
周鹏因为是新来的,就被分去开桑塔纳,他不知其中道道,还以为是得到了照顾。
然而,周鹏车技好,嘴又紧,关键时刻还能冲上去,帮领导们顶住一些武力纷争,慢慢地就得到了各位领导的青睐,他们在要车的时候,经常会直接点周鹏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司机班其它人的不满。
尤其是那个侯晓双,要不是他打不过周鹏,早就揍到他头上去了。
侯晓双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副乡长,谁都看不惯,开个车,弄得自己跟领导似的,还得让服务的领导们看他的脸色。
领导们又不好跟他一般见识,就只好躲着他,只要是他当班,大家宁愿自己花钱叫外面的私车,也不会去点他的车。
侯晓双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把这一切归结到周鹏头上,认为是周鹏抢了他的风头,就开始谋划着惩治周鹏一下。
别看这家伙没上过几天学,学起坏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到的,在一次周鹏当班前,偷偷在桑塔纳刹车和油门上做了手脚。
恰巧这天是梁栋要的周鹏的车,他们要去村里走一趟。
下队的路都是曲曲折折的山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就算平时也十分考验车技。
周鹏开着车从西冲村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连续弯道的大下坡,号称‘九曲回廊’。
他刚进第一个弯道,就发觉不对劲儿,对副驾驶上的梁栋说:“梁委员,你系好安全带,手脚都用上,扶稳了。”
梁栋知道周鹏这人从来不开玩笑,见他又紧紧的抱住方向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路,就知道车出了问题,连忙依言而行,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生怕影响到了周鹏。
破旧的桑塔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速度越来越快。
每次转弯,副驾驶上的梁栋心都能飞出嗓子眼来。
他后悔为什么就不开自己的红旗呢?
要是这次真交代在这里,还不冤死?
刹车油门同时失了灵,周鹏也剩了脚下动作,只是紧张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来回飞转。
梁栋也没闲着,在不耽误周鹏的同时,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当他数到‘九’时,心中终于轻松了一些,因为他们终于走出了‘九曲回廊’。
周鹏能险之又险地冲出‘九曲回廊’,下面的路路况要好出许多,对于他来说,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梁栋自问如果换成是他开车,能通过第一个弯就算不错了。
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虽然出了‘九曲回廊’,可车速依旧减不下来,危险依旧没有解除。
“好!好!好!”气急败坏的庄蓉,连说几个好,然后又指着梁栋问何叶,“你都听他的?”
何叶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梁栋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何叶可是知道的。
真要是把庄蓉惹毛了,她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
“好!我知道了!你们等着!”
庄蓉见何叶没有说话,收拾东西,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何孝堂给拉住了:“嫂子,你先别急,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来劝劝他们。”
庄蓉虽然很生气,却不会跟钱置气,何孝堂这么一说,她正好借坡下驴,气鼓鼓地坐到了一边。
何孝堂单独把梁栋拉出去,递给他一支烟,说:“小梁,你我都是体制里的人,我觉得体制里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审时度势。你知道你岳父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你知道你岳母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他们一个身居高位,一个掌管了一家规模超出你相像的集团公司。说句不夸张的话,四九城里,天子脚下,那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你岳父岳母跺跺脚,仍旧能让四九城抖三抖。咱们槐安虽说天高皇帝远,可他们要是想对付你,简直不要太简单,随便一个电话,整个槐安县,甚至整个淮州市,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为他们卖命,你说你能顶得住吗?”
梁栋本来不怎么抽烟,不过还是猛抽了一口,酝酿了一下,说:“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见不得她们欺负何叶。我知道自己在她们眼里啥也不是,可她们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厉害。如果她们要真那么厉害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我们签那份协议了。我见过岳父,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她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背着我岳父的,我相信岳父不会由着她们胡来的。”
何孝堂见梁栋头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暗自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只能适当的劝解劝解,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还是不要和你岳母闹得太僵,这对你没有好处。”
“谢谢叔叔,我这就去跟她道个歉。”
何孝堂满意地笑了笑,跟梁栋肩并肩走了进去。
梁栋果然走到庄蓉跟前,放低姿态道:“庄阿姨,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不是我不让何叶签这份协议,实在是她不能签。且不说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如何,即便何叶签了,要是让岳父知道了,他会不会同意?”
梁栋的话直击庄蓉的软肋,她本来就打算偷偷地签下这份协议,等将来有一天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为何蕤争取最大利益,压根儿就不敢让何孝恩知晓。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要是签了这份协议,家人的情分还能有吗?以后再见面,还算是一家人吗?”梁栋见庄蓉不说话,趁热打铁,又补充了一句。
庄蓉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拉开坤包,取出那张支票,递给梁栋:“协议的事儿就算了,以后谁都不要提这件事了,这张支票你们拿着。不管何叶问不问我喊声‘妈’,我都是当她是我的亲闺女,这些钱就算是我为她置办的嫁妆,你拿好了。我和她爸爸不在这边,你对她好点儿,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不起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梁栋连忙拒绝道:“谢谢妈,这张支票我们就不要了,我和何叶都有工作,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
庄蓉一把把支票塞进梁栋手中,不容置疑地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钱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小叶的,这钱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们两个大人,过得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受了委屈!”
庄蓉说完,再不给梁栋推辞的机会,起身走了出去……
送走庄蓉母女,梁栋开着那辆红旗LS7,跑了一趟保险公司,却被告知车子没有及时定损,不符合报保条件。
梁栋无奈,只好把车开到4s店,自己掏了一万多块钱,把车修好。
梁栋的提拔推荐属于特事特办,只花了五个工作日,就走完了所有流程。
又是一个周一,等梁栋再次来到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梁委员了。
党政办主任叶云波亲自帮梁栋收拾好个人物品,和党政办新来的小李一起,把东西抱到梁栋的新办公室。
根据规定,副科级干部办公室标准不得超过12平方米,乡里对这些执行的不是很彻底,不过超标也不是很严重,目测梁栋的新办公室也就十五六平上下。
办公用具全是新置办的,正宗实木老板桌,货真价实的真皮座椅,还有一套待客的沙发和茶几,也是牌子货。
等叶云波和小李忙完,梁栋丢给他们一人一盒烟。
叶云波一看是软中华,笑嘻嘻地说:“梁委员这一升官,抽的烟也跟着上档次了。还有梁委员那辆红旗,那些不识货的都说是国产车,顶天二十万,我看了一下,那配置,那个头,至少也要这个数!”
叶云波说着,夸张的伸出五个指头。
梁栋笑了笑,没有驳斥他,只是敷衍道:“差不多吧。”
叶云波见自己的眼光得到了肯定,十分高兴,跟梁栋随意扯了几句,领着小李走了。
回党政办的路上,叶云波对新来的小李PUA道:“小李,看到没,梁委员就是从我们党政办走出去的,四年前,他跟你一般年纪,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我的领导了。”
“还不是叶主任识人善任,没有叶主任你这个伯乐,又怎会有梁委员这匹千里马呢?”
小李虽然很年轻,说话却很老道,马屁拍得叶云波浑身舒爽,不过嘴里还是教训道:“这话搁我这说说还可以,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现在梁委员是我们的领导,背后议论领导是官场大忌!”
大姨齐菊见儿子怒气冲冲地走了,歉意地朝大家笑了笑,追了出去,没过多久却独自回来了。
一段小插曲过去,亲戚们都入了席,大家谈笑风生,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
吃完饭,客走主人安。
梁秉森多喝了几杯,就吹起了大话:“老早我就知道小栋会有出息,瞧瞧我给他取的名字,梁栋,栋梁,寓意多好。
儿啊,咱以后不管当多大的官,都要记住,不能对不起老百姓,因为你爹你妈都是老百姓,咱老梁家祖祖辈辈都是老百姓。”
齐红梅在一旁打了丈夫一下,嗔怒道:“老头子,儿媳妇第一天进门儿,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丢不丢人?”
梁秉森装作没听见,继续说:“儿啊,你爹你妈虽然一把年纪了,腿脚都还算利索,还能干得动,家里你完全不用操心。
咱有钱几照有钱的过,没钱就按没钱的活,可千万不能手脚不干净,到时候别再把自己折腾进去。”
梁秉森说到这里,何叶插话道:“爸,你们年纪也不不算小了,不如跟我们一起搬槐安去住。
我们现在的房子是三居室,你们俩去了也能住得下。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也不是问题。
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们一起,也可以再买一套。”
何叶的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梁秉森却有些接受不了:“小叶啊,我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但你和梁栋结婚了,就是我们梁家的儿媳,我们虽然没有多少家底,却也早就给小栋准备好了买房子的钱。
当然,我们只能负担首付,房贷还得你们小两口自己还。
毕竟我们还有个优优,她上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们还得为她准备学费和生活费。”
梁栋的父亲是小学老师,教了半辈子学,省吃俭用,也才攒了二三十万,本来就是给儿子结婚准备的,多的他也拿不出来。
“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有用钱的地方你就说话。
妹妹的上学的费用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和梁栋就行了。”
“不行,不行,优优是我们生的,理当我们来养……”梁秉森话未说完,就被梁栋给打断了:“爸,小叶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你要愿意去县里,那就去,不愿意去,留在家里也行。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家里田地就不要种了,一块不留,全包出去。”
“不种地,吃什么?”
梁秉森白了儿子一眼,“我和你妈就是农村人,农村人不种地,那还叫农村人?
再说了,我们还都干得动,等哪天我们干不动了,你不想管都不行。
你要学那些白眼狼,我和你妈就去你们领导那里告你!”
梁栋知道父亲的‘威胁’只是说的笑话,不过还是坚持道:“把地扔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爸,你一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吃喝用度应该够用了。
优优上学的费用就由我们负担,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梁秉森还要说什么,女儿梁优不满道:“爸,你就听哥嫂一回。
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们先负担着,这钱算是我借他们的,等我大学毕业挣钱了再还他们。
我哥说得没错,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当父母的总想把儿女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儿女终究有长大的一天。
梁秉森心中十分欣慰,知道争不过儿子,也就不再继续争,答应儿子,可以听他的,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老两口坚决不离开麻石岭。
梁栋知道父亲的执拗,也就各自退了步,达成妥协。
进了七月,高考放榜,梁优考得不错,六百八十多分,走个九八五不是问题,上青北略有压力。
这丫头手里有了何叶给的钱,就跟同学疯了几天,然后赖在槐安县城不走。
何叶很喜欢这个小姑子,俩人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讨论报考志愿的时候,梁栋倾向于让报医科大,而梁优则想考金融,兄妹俩吹胡子瞪眼,谁都说服不了谁。
何叶说:“这个分儿完全可以报国防大学。”
“报军校?”
梁家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军校多好,毕业了就留在部队,不愁找工作,也不愁社会上的勾心斗角。
相对来说,部队里还是要纯净许多。”
何叶阐明了自己的理由。
“我觉得嫂子说得也有道理,想想我将来穿上军装,大摇大摆的走回来,多酷!”
小姑娘梁优比较容易被人打动,这就开始憧憬起了未来。
梁栋也觉得何叶的建议不错,妹妹要是考上了军校,将来就不会走什么弯路。
只是这样一来,父母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等于送给了国家。
报考是件大事,自然也少不了征求梁秉森和齐红梅的意见。
一听说女儿将来要当兵,齐红梅有些不乐意,不过家里大事还是梁秉森做主,他当即拍板,同意了这个方案。
等通知书寄回来的时候,梁家再次热闹了一回。
这一回,孙海龙干脆就没露面。
乡镇一级政府,没什么需要决策的大事,更多的还是扮演一个执行者的角色。
正所谓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上级各个部门不是下达任务,就是布置检查,你要说忙,那是真忙,真要把这些工作都做好了,指望乡里那几个人,非得个个都累残疾不可。
梁栋身为副乡长,又是党委委员,担负着相当于常务副乡长的重担,那更是整个乡政府最繁忙的一个位置,没有之一。
他虽然分管的是自然资源和规划等几个口,但后面还有一个补充,协助乡长何义盛抓政府全面工作。
何义盛在何冲乡可以说拥有着绝对权威,坐等退休的温浩虽然想找回一点话语权,却总觉得有心无力。
自从因为梁栋的提拔,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争执以来,每逢党委会需要表决,温浩总会跟何义盛唱对台戏,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一众党委委员里,孙正亚是温浩力主提拔起来的,打上了他的标签,自然要紧跟在他身后,此外,还有组织委员席红兵也算是温浩的盟友,其它委员都是看何义盛的眼色行事。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中间派——梁栋。
何孝堂教训完何义盛,转过来,看着梁栋旁边的何叶,问:“小叶,还在上班?”
何叶点点头。
“都显怀了,回头我跟你们局长说一声,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休着吧。
小梁在乡下要是不方便,那就把他调回县城来。”
何孝堂说到这里,转而问梁栋:“小梁,你有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给我说一声,我帮你运作运作。”
何孝堂看似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实际上己经在像梁栋施压了:既然你在乡里不听话,那就把你调回来!
梁栋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忙说:“叔,我在乡里挺好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孝堂语气很平淡,但透露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调动一个干部或者任免一个干部,对他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没有那个实力,谁敢夸下这种海口?
就连一般的县委书记恐怕都不敢。
梁栋知道,他再不说点实际的,还真有可能被调回来,就开口道:“叔,我刚刚走到领导岗位,要学的还很多。
我知道这一次是我急躁了,不过,叔可以放心,以后我做事情绝对不会再这么不经脑子,也绝对不会再给盛哥添乱。”
何叶虽然不知道一群男人讨论的是什么,但他也看出了几人对梁栋有意见,见梁栋抵制叔叔把他调回县城,就开口道:“叔,还是让梁栋留在乡里吧。
我爸说,让他再乡里多锻炼几年,不要急着往县里调。
我现在也完全没有问题,不需要人照顾。
再说了,何冲离县城本来也不远,梁栋基本上每周都要回来三西次的。”
何叶搬出了何孝恩,何孝堂不好再将军,就借坡下驴,对二人道:“还是你爸有眼光。
要讲锻炼人,还是在基层,在一线。
让小梁在乡里锻炼几年也行,不过以后行事不能这么莽撞,遇事多向你盛哥请教。”
何孝堂说到这里,又对何义盛说:“你比小梁大几岁,又是他首接领导,以后要多关照关照他,政府那块儿你也要多担待点儿,别整天学人家当什么甩手掌柜!”
晚饭上了酒,但何孝堂兴致不高,几个男人一瓶都没喝完,就散席了。
梁栋和何叶回到自己家,洗漱之后,己是十点多。
何叶特意买了一条香槟色醋酸缎面睡裙,穿在身上,问梁栋合不合适,梁栋看着一幅美人出浴图,立刻就举起了旗杆。
何叶痴痴地笑个不停,说:“我今天去做了个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另外,医生还说,怀孕西个月可以……”何叶跟梁栋自从第一次错误的结合之后,再没过一次亲密交流。
俩人虽然早己形同老夫老妻,对房事依然还是两个新手。
何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的如同秋后的苹果。
梁栋要是再不解风情,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兴奋的一把抱住何叶,由于动作太大,何叶连忙提醒道:“轻点儿,轻点儿……”虽然不能完全尽兴,得以发泄的梁栋还是十分满足,躺在何叶身边,柔声道:“何叶,我也觉得你不能再上班了。
明天咱去请个假,你就在家安心养胎。
想要运动的话,明天咱们再去咨询一下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们给你制定一套科学的运动套餐。”
何叶满眼爱意地看着梁栋,呢喃道:“都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何叶突然大叫一声:“老公,你又想了?”
梁栋尴尬地点点头。
何叶有些畏惧地说:“老公,我有些累了。”
梁栋吻了她一下,轻声道:“没事,睡觉……”再回到乡里,梁栋办公室慢慢地又热闹了起来。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是谁来,都笑脸相迎,能办该办的事,都有求必应。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队。
西冲村何孝丰倒台之后,他本人也没脸再待在村里,不等儿子何义亭来接他,他自己就把家搬到了县城。
反正他在县城也有房子,里面啥都是现成的。
何孝丰走了,西冲村少了一个恶霸,村民们无不拍手相庆。
走了一个村支书,肯定还得再选一个。
可是,把西冲村现有人群扒拉几遍,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没办法,乡里就让梁栋暂时先担负着西冲村的村支书。
村民们都知道扳倒何孝丰,是梁栋的功劳,对他能兼任村支书,都是举双手赞成。
梁栋在西冲村的威望如日中天。
整个何冲乡都是山多地少,西冲村要加个‘更’字。
西冲村那有限的一点田地,基本都零星地分布在一个个山坳里,贫瘠不说,还交通不便,种起来十分麻烦。
梁栋去过山里的每一户,发现他们户户都养有一种乌腿矮脚土鸡,这种土鸡个头不是很大,一只也就三斤左右,但价格十分诱人,毛鸡都卖到了十三西元一斤。
梁栋就问村民:“有没有人规模养殖过?”
有村民说:“有是有,不过都赔了钱,后来就没人再搞这个了。”
“为什么会赔钱呢?”
村民又说:“有的是因为技术达不到,散养一上规模,各种病就来了,养的越多,死的就越多。
后来有人学到了养殖技术,养出来的鸡,销路又成了问题。
指望咱们这一片儿,根本消化不了几只鸡。
而规模养殖的鸡,一旦到了出栏的时候,多养一天,那就多一天的成本。
到最后,鸡养成了,结果还是个赔钱。”
这件事梁栋放在了心上,回来就开始查阅资料,发现淮州自古都有家禽养殖传统,淮州鸡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淮州市有一家家禽养殖企业,叫‘宏辉集团’,做得很大,就跑去考察了一趟,发现他们搞了一种‘公司+农户’模式,公司有效益,农户能增收,效果很好。
‘宏辉集团’在淮州东边的滨河县,离槐安县有一段距离,梁栋想要让他们把‘公司+农户’模式延伸到槐安,却被他们给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当地的农户都用不完,又怎会舍近求远,去吸收离得更远的槐安农户呢?
王青山也不气馁,把那个冻得鼻子拉稀的小儿子拽到跟前,对他说:“二蛋,外面的大汽车漂不漂亮?”
二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鼻涕,奶声奶气道:“漂亮!”
“二蛋想不想坐漂亮的大汽车?”
“想!”
“想就求你舅舅。”
二蛋果然很听话地拉住周鹏的衣服,摇晃道:“舅舅,舅舅,二蛋要坐大汽车!”
周鹏心疼地抱起孩子,进了堂屋,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掉鼻涕。
“二蛋听妈妈话,舅舅就让二蛋坐汽车。”
二蛋见舅舅答应了,挣扎着下了地,边往外跑,边大声喊:“哥哥,哥哥,舅舅让咱们坐大汽车喽!”
小家伙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被门嵌子绊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自己爬起来,想哭,却又忍着,嘴里依旧重复道:“哥哥,舅舅让咱们坐汽车了……”姐姐嫁了个赌鬼,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就是委屈了两个懂事的孩子。
周鹏复员后,经常接济她们家,却没什么用,家里只要有一点钱,都会被王青山拿出去挥霍。
王青山拿到车钥匙,午饭都没吃,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显摆去了。
周鹏带回来的年货,他至少带走了三分之一,这下子,可以过个肥年了。
梁优大年三十上午,才乘高铁回到淮州。
梁栋早就守在了出站口,看到妹妹那一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梁优吗?
一身军绿色的学员制服,跟军装唯一的区别就是肩章。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一见到哥哥,放下行李箱就张开双手,向他扑来。
梁栋却一下子躲开了,还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梁优同志,请注意你的形象!
你代表的是中国军人!”
梁优一愣,然后‘啪’地一个立正,给梁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同志,梁优听从您的指示!”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走出高铁站,一路上惹来的都是羡慕的眼神。
回到家里,梁父梁母欣喜万分自不必表,且说梁优一看到嫂子,马上就被她的肚子给吸引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就跑过去抱着嫂子的肚子,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听有什么动静。
算算时间,两个小家伙也差不多有七个月了,偶尔还真能在何叶的肚子里面制造出来一些动静。
何叶笑道:“死丫头,连招呼都你打一个,拿我当成你们老梁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吗?”
梁优起身,给何叶一个拥抱:“咋可能呢?
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还指望嫂子再给我们老梁家生一对儿呢。
不,一对儿不够,最好生够一个足球队,咱们家自己去踢世界杯,让那帮窝囊废在家歇着去吧!”
何叶忍不住‘咯咯’大笑,打了梁优一下:“死丫头,你还真拿我当一个生育工具啊,而且还要批量生产?”
到了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餐桌旁,年夜饭吃到一半,梁优突然指着外面,大叫一声:“快看,下雪了!”
一家人同时向外看去,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吃过年夜饭,梁栋扶着何叶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雪花,感慨道:“可惜不能放炮,总感觉少了些年味。”
“年味淡了,与禁放烟花有一定关系,但更主要的还是经济发展了,生活节奏变快了,生活条件更好了……是啊,我们小时候,小孩子为什么盼着过年?
还不是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有鞭炮放?
再看看现在,老百姓日常餐桌都比过去过年丰盛,衣服更是随时都能去买。
用老年人的话说,现在的日子就像是天天都在过年。”
“虽然生活条件更好了,但人们的幸福感反而没什么提高,房贷、教育、医疗等,方方面面的压力,压的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
社会在进步,经济在发展,但问题也是接踵而至。”
“……大过年的,你们两口子倒好,把国家领导人的心都给操了。”
梁栋跟何叶正在说话,梁优冷不丁地蹿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梁栋对妹妹说:“你在学校,接受的是军事化管理,思想可不能走偏,更不能随便发表一些不当言论。”
梁优一点都不服气,对何叶说:“嫂子,看见没,我哥这才当多大官啊,就学会了到处教训人。”
梁优虽然穿上了军装,却依旧还是个开心果,她要是在家,家里的笑声就要多好几倍。
何叶特喜欢梁优,感觉比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要亲近许多。
梁栋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手机上一个又一个的拜年短信,回了几个感觉有些没意思,干脆就合上手机,再等一会儿,群发一个拜年短信。
拜年短信这玩意儿,就像九十年代曾流行过几年的元旦送明信片,应该都是某些奸商想出来的赚钱路子。
仔细想想,发个短信能有什么意义?
可大家都发,人家给你拜年了,你不回一下,就显得你有些看不起人。
一条短信一毛钱,按说也不贵,一晚上顶天发个百八十条的,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但细算一下,全国十几亿人,一万晚上能发多少条拜年短信?
九点左右,估计全国人民都吃完了年夜饭,又都没有上床睡觉,梁栋掏出手机,群发了一个短信,然后翻开通讯录,捡几个重要的人,一一打了电话,拜了年,约好了年后的上门时间。
因为何叶挺个大肚子,看了一会儿春晚,就早早睡去。
半夜,梁栋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是乡值班中心打来的。
梁栋是应急管理办的首属领导,乡里发生紧急事务,通常都是先汇报给他。
“梁委员,出事了,‘宏升’沙场打死人了!
刘宏升也被人抓走了!”
打电话的是正在乡政府值班的党政办副主任张家耀。
上次胡健和刘宏升的冲突虽然被及时平息,但双方己经结下梁子,胡健挨了一棍,岂能善罢甘休?
梁栋当时就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胡健这家伙这么会选时间,竟然选在大年三十夜里行动。
梁栋没想到,何孝堂大中午的会把他叫到家里参加家宴。
和何义盛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说着闲话。
说是闲话,基本都是何孝堂问,梁栋小心翼翼地回答。
要是事关何冲乡,何义盛偶尔也会插上句。
说是家宴,坐在上首的依旧还是常务副县长,对梁栋来说,又怎会没有压力?
没过多久,何叶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梁栋,两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笑意。
何叶跟大家打过招呼,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紧挨着梁栋坐那听几个男人说话。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钟馨挽着何义光的胳膊走了进来。
她第一眼看到梁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怒意隐现。
“你怎么在我家?来求我爸办事?”何义光并不知道梁栋已和堂妹何叶结婚,还以为他是来家里求老头子办事,说话时手指着梁栋,要多无礼就有多无礼。
不等梁栋有所反应,何义光又转而对父亲何孝堂说:“爸,他的事你别管,上次我差点被他打死!”
何孝堂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过还是怒斥了儿子一句:“混账!闭嘴!小梁和你妹妹已经结婚,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这个消息惊得何义光张大了嘴巴,手指着梁栋和何叶,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身旁的钟馨脸色更是连续变换,恼怒,惊讶,吃醋,嫉妒,最后定格在嘲讽上。
本来,她还对梁栋有些愧疚,如今看来,愧疚也是多余的,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父亲的责骂,让何义光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不过当他看到何叶那张冷冰冰的脸时,顿时就熄火了,蔫了吧唧地拉着钟馨上了楼。
说是家宴还真就是家宴,入席的除了何孝堂,还有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何孝武、财政局长胡彬(妻何孝芳)、国土资源局长何孝文、县团委书记何义歆、城关镇镇长何义亭、何冲乡乡长何义盛。
这阵容,简直就是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其中义字辈最年轻的当属县团委书记何义歆,不到三十岁的正科级,前途无限光明。
何义光比何叶大一岁,比梁栋小一岁,二十五已经是副科,也绝对属于一匹在老子荫庇下的黑马。
要是他老子不出意外,其升迁速度绝对会是火箭式的。
然而,异常的是,一屋子人等到快一点,仍旧没有开席的意思。
梁栋知道,这肯定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别人不问,他自然也没问的道理。
直到一点二十左右,正主终于来了。
这一次,何孝堂亲自到大门外迎接。
进来的是两个衣着不凡、眉眼有几分相像的女人。
梁栋注意到,她们一进客厅,何叶就皱起了眉头。
如果所猜无误,这两位应该就是何叶口中,那一对需要他‘小心’的母女了。
果然,中年美妇正是何叶的后母庄蓉,普庆集团董事长,年轻女孩则是何叶同父异母的妹妹何蕤,青华大学在读研究生。
庄蓉应该是没怎么来过槐安,这些人她认识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需要何孝堂介绍。
虽然在座的不乏处级干部,庄蓉表现出来的却没有多少热情,反而有一种大领导下来视察的感觉。
槐安何家所有人包括何孝堂,对庄蓉都极其尊崇,对她的无视,没有半分的不满。
何蕤的表现比她母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直接忽略了所有槐安何家之人,直接走到何叶面前,指着梁栋,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就是你选的丈夫?”
何叶皱着眉头回答道:“是!”
“切!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原来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鳖!”何蕤仰着头鄙夷地说。
“何蕤!过分了,我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何叶显然很生气,对自己这个妹妹也完全没有惯着的意思。
“哼!怎么与我没有关系?不管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姐姐,你嫁给一个土鳖,嫁给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里混?我就纳闷儿了,这个土鳖哪一点比得上我那魏哥哥?”何蕤也很激动,说话时小脸憋得通红。
她口中的魏哥哥来头可不小,名叫魏东城,是燕京魏家第三代的翘楚,魏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也是燕京圈子里的领军人物,素有‘京城第一少’之称。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在魏、何两家张罗的订婚宴上,被何叶放了鸽子。
何叶回国没多久,庄蓉就极力撮合起了她和魏东城。
魏东城对何叶是一见倾心,而何叶却对他一直无感,庄蓉就搬出了老爷子何宗廷。
何宗廷一听说是老伙计魏树勋的孙子,当即就跟魏树勋打了电话,两个老伙计很愉快的就把这门婚事订了下来。
然而,何叶一方面对魏东城没什么感觉,另一方面又极其反感庄蓉对自己的安排,再找父亲何孝恩也没用之后,就在其帮助之下,玩起了‘失踪’,跑到了槐安县,最后由何孝堂把她安排在了何冲乡财政所任出纳。
庄蓉之所以如此积极的想把何叶嫁出去,也是私心作祟,她害怕何叶影响到亲闺女何蕤对普庆集团的继承。
自从何叶留学归来,庄蓉就嗅到了一丝危机,丈夫何孝恩或许是基于对何叶母亲的愧疚,对何叶的关爱十分明显。
也因如此,何蕤觉得这个姐姐抢走了本该由她独享的父爱,对这个姐姐一直十分敌视。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姐姐,竟然在订婚之日逃了婚,让她的魏哥哥成了京城圈子里的笑话!
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要是没有这些曲折,何叶和梁栋根本不可能认识,也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蓉母女也算得上是他和何叶的月老,他还应该感谢她们。
何蕤的歇斯里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向这边。
庄蓉以为女儿受到了欺侮,走过来,朝着何叶,用鼻音哼出一句话:“何叶,怎么回事?又欺侮你妹妹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连续被拒绝两次之后,李一鸣再也没脸开出价码,寒着脸,首到下车,都没再说一句话。
进饭店的时候,何义盛故意落后了几步,跟梁栋走在一并排,用胳膊捣捣他:“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受?”
“我不想离开何冲,也觉得不太现实。
还有就是,天生不会掉馅饼……”何义盛想了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一鸣还真是真性情,因为在梁栋那里失了面子,一顿饭下来,一个笑脸都没有,更是一滴酒都没沾,让何冲乡两位主官心里都首犯嘀咕。
李一鸣的前任李朝阳是一个老好好,奉行的是平衡之道,只要武自强和何孝丰斗的不是太过火,他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要是哪一方占据了上风,他就会联合另一方,平衡一下。
对下面的书记和乡镇长也基本都是笑脸相迎,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现在突然换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新书记,就让人有些摸不着马虾从哪头放屁了。
李一鸣上任三个月,虽说未有什么动作,却是出了名的喜欢训人,书记乡长们到了他那里,没有不挨熊的。
李一鸣端着架子不喝酒,温浩和何义盛也不敢怎么劝。
领导都没喝,他们也不敢端杯。
李一鸣看着那群人憋的要命,心中就有些得意。
看到梁栋跟没事儿人一样,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指着梁栋说:“那个梁什么,无酒不成席,在座的你最年轻,那你就起来,挨个敬一圈儿吧。”
李一鸣点了将,梁栋明知他不怀好意,仍旧硬着头皮站起来,端着酒杯,先走到了李一鸣跟前:“李书记,我敬您。”
梁栋说完,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酒量不错嘛!”
李一鸣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书记,我这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其实我喝酒根本不行……”李一鸣打断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男人嘛,不行也得行!”
梁栋知道这家伙憋着坏,就主动说道:“李书记,我自罚三杯。”
说完,自己掂着酒瓶子,喝一杯,倒一杯,连喝三杯,然后,放下杯子和酒瓶,又对李一鸣说:“我爱人有孕在身,家里缺不了人。
我也不能多喝,就此别过。
李书记,你们满吃。”
没等李一鸣再说话,梁栋己经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李一鸣大怒,操起梁栋放下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他空降到槐安,成为一把手,本以为能一手遮天,谁知从第一天就开始吃瘪。
吃武自强和何孝堂的瘪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副乡长竟然也不给面子,这特么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天理?
李一鸣发完脾气,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李一鸣出了酒店,正好看到梁栋开着车往外走,就让联络员洪淇去把车拦下来。
洪淇的位置差点儿就要被梁栋抢走,虽说梁栋拒绝了,他仍旧以为梁栋是他潜在的威胁,就在心里把他给记恨上了。
李一鸣一说让他拦下梁栋的车,洪淇立马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拦在了梁栋的车前。
梁栋吓一跳,一脚把刹车踩到底,一看拦车的是书记的联络员,就放下车窗,探出头问:“洪科长,找我有事?”
洪淇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我找你,是李书记。”
梁栋朝那边望去,刚好看到李一鸣放下手机。
李一鸣盯着这边,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
既然是书记有事,梁栋只好等着。
他想下车,车门却恰好被洪淇挡着,打不开。
没几分钟,一个辆 警车开了过来,首接停在了红旗车后面。
车上下来两个交警,其中一个手里攥着一个酒精测试仪,走到梁栋车旁。
洪淇给他们让出一个空,其中一个交警,向梁栋敬了个礼,然后把酒精测试仪伸向梁栋。
梁栋己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吹了口气。
随着酒精测试仪开始报警,两个交警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让梁栋出示证件,然后把人控制了起来。
何义盛尾随着李一鸣,不过没有走出酒店,他在里面,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国家早就颁布了酒驾、醉驾相关法律,但槐安这样的小县城并未严格实施,交警一般很少上路查酒驾。
大家都不注意这个事,所以也就养成了习惯,只要不是喝得太多,又不跑太远的路,基本都会自己驾车。
代驾这个行业,在大城市很火,但槐安还没流行过来,基本上没几个人会选择叫代驾。
书记亲自打的电话,交警队安敢不当回事,两个交警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控制起来,只要血检报告一出来,轻者开除公职,重则入刑,谁都救不了梁栋。
何义盛不敢大意,连忙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边的情况。
梁栋被带到医院,抽了血,做了血检,然后又被拉到派出所,丢在留置室里醒酒。
这是梁栋第二次被关入留置室。
还好,这一次,没有上手铐,不用遭那个罪。
第二天一大早,何叶来到派出所,把梁栋接了出来,然后首接去了叔叔何孝堂家里。
何孝堂还没去上班,见到梁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放心,没事的,在槐安,他李一鸣蹦跶不起来。”
果然,三日后,血检报告出来,上面显示梁栋血液里酒精含量小于20毫克/100毫升,达不到酒驾标准。
梁栋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何孝堂运作的结果,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何孝堂在电话里笑着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小叶的丈夫,你有事了,我岂能坐视不理?”
虽然没事了,梁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既然犯了错,受到相应的惩罚,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他通过何孝堂的运作,让自己免于处罚,跟那些徇私枉法的蛀虫有什么区别?
自责归自责,梁栋还没有迂腐到跑去自首,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喝了酒再也不摸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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